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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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程秒没回家，也没去医院。他在巷口的便利店买了包湿巾，躲在公共厕所的隔间里，对着镜子胡乱擦着脸。额角的伤口渗着血珠，用湿巾一擦就钻心地疼，他咬着牙摁了半分钟，血才勉强止住。
外套的衣角沾了尘土和几处不明污渍，他拍了半天也没拍干净，最后烦躁地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胳膊上。走出厕所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亮着暖黄的光，把街道照得忽明忽暗。
他不想回那个处处透着陌生的“家”——时景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一想到要和那个永远一副冷淡模样的学神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就浑身不自在。可手机关机了，赵磊联系不上他，林溪说不定还在担心，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慢吞吞地往家的方向走。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时景的侧脸，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林程秒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绕开，却听见时景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上车。”
林程秒脚步一顿，转头瞪他：“不用。”
时景抬起头，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没什么情绪：“林阿姨让我问你在哪，顺便带你回去。”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爸让司机来接我们，不走？”
“谁要跟你走？”林程秒嘴上这么说，却没立刻走。他知道林溪肯定急坏了，要是自己再犟着，说不定老班明天要找他谈话。而且现在天色晚了，刚才跟刘浩那帮人结了梁子，保不齐他们还在附近晃悠。
时景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没再说话，只是把副驾驶的车门推开了一条缝。林程秒盯着那条缝看了几秒，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弯腰坐了进去。
车里的空调温度刚好，和外面的晚风形成鲜明对比。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男人，见他上车，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就发动了车子。
林程秒靠在椅背上，扭头看着窗外掠过的夜景，故意不跟时景说话。他能感觉到时景的目光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每次都只停留几秒，又很快移开，像是在观察什么，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
“额角的伤。”时景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林程秒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摸向额角的伤口：“关你屁事。”
时景没理会他的语气，从手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碘伏和创可贴，你自己处理一下。”
林程秒盯着那个盒子，是药店常见的包装，看样子是刚买的。他皱了皱眉，没接：“我不用。”
“感染了会留疤。”时景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林阿姨要是看见你这副样子，会问。”
这句话戳中了林程秒的软肋。他最烦别人问东问西，尤其是关于父亲的事，还有今天打架的原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除了碘伏和创可贴，还有一根棉签。
他笨拙地撕开碘伏的包装，棉签蘸了消毒液，刚碰到伤口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时景眼角的余光瞥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帮忙，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把车里的灯光调亮了些。
林程秒胡乱地在伤口上涂了碘伏，又贴上创可贴，动作粗鲁得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他把用过的棉签扔进盒子里，刚要把盒子还给时景，车子突然拐进了小区的地下车库，停稳了。
“到了。”司机提醒道。
林程秒推开车门就想走，手腕却又被时景抓住了。这次时景的力度很轻，他一挣就挣开了。
“明天……”时景开口，似乎想说什么，又停住了，最后只说了句，“别不听话了。”
“ ？……”
傻逼吗？
林程秒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时景坐在车里，车窗半降，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冲淡了平时的冷意。他张了张嘴，想说“要你管”，却又莫名地说不出口，最后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快步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看见时景还坐在车里，目光落在电梯的方向。他靠在电梯壁上，摸了摸额角的创可贴，碘伏的味道还在鼻尖萦绕，心里却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处处跟自己作对的学神，也没那么讨厌。
回到家时，林溪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开门声，立刻探出头来：“秒秒，你回来了？手机怎么关机了？小景都不知道……”她的话顿住了，目光落在林程秒的额角，“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磕的。”林程秒避开她的目光，换了鞋就往房间走。
“饭马上好了，你先洗个手……”林溪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带着担忧。
林程秒没回头，径直走进房间，关上门。他靠在门后，听见客厅里传来时景和时旻说话的声音，很轻，听不清内容。他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装着碘伏和创可贴的盒子，盯着看了半天，最后把盒子放进了抽屉的最底层。
手机开机后，赵磊的消息立刻弹了出来，一连串的：
[三石]：你又去打架了？
[三石]：有事没？
[三石]：被打死了吗？
“……”
林程秒看着屏幕，佩服某个傻逼的想象力，手指在键盘上敲，回复了一句：
[禾少]：你爹还在。
[三石]：……你妈的林程秒。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闪过巷子里打架的画面，还有时景站在巷口的样子，以及车里那句“别不听话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骂了句“神经病”，却还是忍不住往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那个学神现在在干什么。
第二天早上，林程秒是被闹钟吵醒的。他揉着眼睛走出房间，正好碰见时景从隔壁出来。时景穿着校服，头发梳理得整齐，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完全忘了昨晚的事。
“早啊，小景”林溪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笑着打招呼。
“早，阿姨。”时景的声音很礼貌。
林程秒没说话，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包子就啃。时景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目光偶尔落在他额角的创可贴，又很快移开。
“对了，秒秒，”林溪突然开口，“今天你们俩一起去学校吧。”
林程秒刚咬了一口包子，差点噎住：“我不用！”
时景放下牛奶杯，看了他一眼，对林溪说：“阿姨，我跟他一起走就行。”
林程秒猛地抬头瞪他，时景却像是没看见，继续吃早餐。林溪满意地笑了：“好，这样我也放心。”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走出家门。楼道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林程秒走在前面，刻意跟时景保持距离，时景却不急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
走到小区门口，赵磊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林程秒，立刻跑过来，以为是关心，结果是嘲讽：
“WC？不儿？你还真打架了？1V6？牛逼啊。”他的目光落在林程秒的额角，“战绩可查。”
“神经病。”林程秒避开他的目光。
赵磊还想问什么，看见跟在后面的时景，瞬间闭了嘴，一脸懵逼
妈的，怎么跟学神一起走？他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程秒没理会他的懵逼，加快脚步往前走。时景跟在后面，没跟他们搭话，只是偶尔会看一眼林程秒的背影，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突然跑掉。
快到学校时，赵磊借口去买水，先走了，只剩下林程秒和时景两个人。路上的学生多了起来，有人注意到他们俩，窃窃私语起来。
“那不是林程秒和时景吗？他们怎么一起走？”
“不知道啊，他们俩不是不对付吗？”
“你看林程秒额头上的创可贴，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
林程秒听见那些议论声，脸色越来越差，脚步也越来越快。时景看出了他的烦躁，加快脚步跟上来，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别听。”
林程秒侧头看他，阳光落在时景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看见不远处的校门口，刘浩和几个混混正站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妈的，杀人犯法……等老子有时间，给他妈的的宰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