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与你并肩》梨困困

13、输了

　　还没到1点魏倾铭就哄着他们出了房间。
　　这会儿倒是乖乖的出去了。
　　姜桉走在最前面。
　　“小公主，进去了？要不要喝点粥。”
　　此刻姜桉已经往拐角去了，听到时白的话只微微回头。
　　“不了，我困了。”说完就回了房间。
　　原褚看向祁璟渊，祁璟渊正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发神。
　　有什么意义呢？

　　姜桉也没说错，他太困了。
　　等明天比赛完就可以休息了。
　　他哼着歌往浴室走，把衣服放在架子上。
　　不对，要是打进世界赛还不能休息。想到这里拿牙刷的动作都迟疑了点。
　　混混沌沌的洗漱完踏进淋浴区，握着淋浴头的手止不住发抖。
　　强装一晚上镇定在此刻功亏一篑。
　　手上的淋浴头变成一把刀子，嘴里哼的歌变成了低吟的哭声。
　　像是傍晚的红光，像是最艳的红玫瑰。
　　睡下就好了。姜桉给自己催眠。

　　“嗯？这么早？”魏倾铭上楼关阳台门，发现训练室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里面的人在他进门前就把左耳耳机挂在耳后。
　　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细看会发现手腕的转动有些别扭。
　　魏倾铭张了张嘴，只说：“打完下去换队服，你的外套在楼下沙发。”
　　“奥，我知道了。”姜桉点点头，继续投入对局。
　　把门轻轻关上，转身被身后人吓了一跳。
　　因为训练消瘦下去的祁璟渊定定的看着他。
　　“你来正好，”魏倾铭压低声音，轻声说：“你快去洗衣房把anaa的队服外套拿到楼下。”
　　听到他的话，祁璟渊皱起眉头。
　　“怎么了？”
　　“帮他拿下去呗，还要他去一趟洗衣房，不嫌麻烦”
　　有道理但别扭。
　　“我去就不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祁璟渊还是照做了。
　　把姜桉的队服外套拿下楼，捋直搭在沙发靠背上。
　　也不知道姜桉拿来的精力，时白听说姜桉一大早就在训练室训练直接投降瘫在沙发上。
　　“真的卷不过他，他不困吗？”
　　“他精神的很。”
　　“不愧是刚打职业的新兵，精力旺盛。”时白感叹一句。
　　接着他坐了起来，搓搓手：“今天早餐吃什么？”
　　魏倾铭伸手在他头上搓了一把，无奈笑了一声。
　　几人坐在餐桌前，吃着麦当当早餐包。
　　“我去，终于吃上有味道的食物了！”时白咬了一口大叫。
　　“吃东西别大喊大叫。”原褚翻了个白眼，随后很做作的拿起包子打开包装纸。
　　时白吃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太美味了！
　　楼梯口传来响声，众人马上转头看去。
　　因为清瘦，短袖队服显得十分宽大，偏偏小一号又太短了。
　　姜桉气色不好，一夜之间好像瘦下一个度。
　　白细的胳膊和黄黑色队服有着鲜明对比。
　　原本姜桉戴着耳机，但五个人的视线实在灼热。
　　他把耳机抬起一边挂在耳后，走进去看，“怎么了？”
　　魏倾铭不着痕迹把他露出来的胳膊全看了个遍，发现除了白就是细。
　　“你这么卷，我都要惭愧了。”时白愤愤咬了一口早餐包。
　　拉开椅子坐下，抬起头大家都有惊诧的表情看着他。
　　不为什么，他平常都是在祁璟渊身边。
　　今天坐在了最远的位置。
　　姜桉低下头用手指搓了搓鼻尖，拿起只有面前才有的豆浆喝下。
　　大家都收会目光，只有原褚一直看着他的侧脸。
　　时白吃东西不喜欢说话，他一不说话整个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索性姜桉不在乎，吃完去客厅找自己的衣服去了。
　　“他今天好不对劲啊。”时白粗神经的说。
　　原褚都想翻白眼了，把手里的薯饼放到他嘴里。
　　“吃吧孩子，吃完好上路。”
　　“呸呸，怎么说话呢。”听声音看过去，魏倾铭瞪着眼睛看着他。
　　原褚才姗姗小一下。
　　江渝和祁璟渊始终一言不发，江渝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说话，祁璟渊则是时而叽叽喳喳，时而安静的如同不存在。
　　粉丝都说他患有精神分裂，有时候是他第二人格上线。
　　为此祁璟渊选择了不直播作为给粉丝的‘奖励’。
　　自上次直播以后，祁璟渊就在用没有直播过，差了整整35个小时，一个月的直播时长是36小时。
　　外头又开始刮风，低头正郁闷着呢。
　　时白开口冲客厅喊：“姜桉！你的东西还没收拾！”
　　祁璟渊先是抬头看向客厅的方向。
　　姜桉正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看战术。
　　带着耳机什么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也不会理会时白的话。
　　很正常的一个画面。
　　“怎么了？”祁璟渊说出了在餐厅的第一句话。
　　优雅的时白拿着纸巾擦着嘴，仰天示意了一下姜桉刚刚坐过的地方。
　　吃过的包装袋还放在桌上没有收拾，刚来的时候魏倾铭让他不要收拾，多训练才能跟的上队伍。
　　一开始还倔呢，后来每次吃完，眼睛放到平板屏幕上还没两秒，自己面前的碗就已经被收干净了。
　　才知道他吃饭的时候祁璟渊会一直盯着他看，等他吃完快速过去收拾好。
　　自然而然的姜桉就忘记了收拾着一回事。
　　“没事，”说着祁璟渊就站起来给他收拾。
　　就几个包装而已还是很方便的。
　　“你也帮我收拾了呗。”原褚撞了一下祁璟渊肩膀。
　　“自己收拾。”祁璟渊瞟了他一眼就继续。
　　“看看，看看，这个人。”
　　吃完早饭就差不多到了出发的点了。
　　昨天下了场大雨，今儿的天还是阴的，一阵一阵凉风。
　　“桉桉。”祁璟渊拉住只穿了一件外套的姜桉。
　　姜桉把耳机摘下，侧着半个身子回头看他。
　　“穿件厚点的衣服，今天冷。”
　　听到这话的姜桉先是左右看看，时白穿了件羊羔绒外套，江渝和魏倾铭穿了件ORC联名的青绿配棕色冲锋衣。
　　“我没有，厚外套。”
　　这话并不是在耍心机了，广东这会儿不能说热，但是穿短袖的大有人在。
　　祁璟渊知道姜桉就带了一个背包的行李，那个背包肯定装不下什么厚衣服。
　　一开始祁璟渊想过来了北京之后给他买了来着。
　　“我上去给你找件吧，你在屋里先待着。”
　　祁璟渊说完准备上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原褚出现，手里拿着件酒红配白色冲锋衣，也是ORC联名。
　　“之前定小的，赏你了。”说着就把外套扔给姜桉。
　　霸气女王原褚出现。
　　原褚现在和姜桉的身形差不多，但他刚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肉。
　　别人来打电竞慢慢就变臃肿了，可原褚来打电竞还瘦了，后来才知道他本来也不胖，胖是因为在黑网吧吃不健康食品吃的。
　　姜桉接过就把冲锋衣穿上，并高冷的戴上耳机。
　　“忒没意思了，我们是哑巴战队吗，一个两个的。”前往上车的路上，时白不仅抱怨。
　　“原来我不是战队的。”原褚悲痛的捂住心口。
　　时白翻了个白眼，“你和祁璟渊一个样，不说话的时候谁也不理。”
　　原褚哼了一声，上车去了。
　　场馆的路上，一开始还聊天，一出小区全员自动睡着了。

　　车开到场馆前粉丝就开始尖叫了。
　　几个高挑的男生下车，全场开始尖叫起来。
　　其他人大大方方的，下车时原褚还给大家打招呼。
　　等最后的姜桉下车。
　　冲锋衣拉到最顶端，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冷冷的眼睛。
　　在车上他脸帽子都拉上了，魏倾铭说那样不好看才放下的。
　　“ORC加油！”
　　“原褚加油！！！”
　　听到声音的原褚朝后面抛了个媚眼，一瞬间尖叫如雷。
　　上次的姜桉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完全没发现这副场面。
　　“他一直这样吗？”姜桉问时白。
　　“对啊，他最会媚粉了，但是打输了被骂得最狠的就是他。”
　　姜桉也猜出他被骂的大概，点点头没再多问。
　　看了一眼低头酷哥走路的祁璟渊，时白靠近姜桉。
　　“你和祁璟渊吵架了吗？”
　　“没有啊。”姜桉把脸往衣领埋的更深了些。
　　听他这么说，时白更好奇了。
　　“你和我说说呗。”
　　走到休息室门口，姜桉还是摇头。
　　进了休息室，祁璟渊是拉着他到沙发上坐着的。
　　姜桉把外套脱了坐在沙发上，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很累吗？”祁璟渊看他这副样子，就凑过去和他说话。
　　扯一个笑，说：“没事。”
　　他从今天起来眼皮就一直跳，一开始还在想“左眼跳财”。
　　但偏偏是右眼跳。
　　姜桉轻轻叹了口气，听着耳机的声音。
　　等了快一个小时，还没有工作人员来敲门。
　　“准备上台了，你把他叫醒。”江渝提醒姜桉。
　　姜桉转头看在身边的人。
　　头往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睫毛很长，眼皮上有颗小小的痣。
　　是天使吻过的痕迹，还是上帝的轻抚。
　　姜桉动了动胳膊，压在姜桉胳膊上的手动了一下，睁开眼。
　　原本在聊天的时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什么时候休息室换个大点的沙发吧，祁璟渊要把我队公主压死了。”
　　江渝低笑几声。
　　听到这话的姜桉垂下眼眸，把自己往沙发扶手上缩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有工作人员来敲门通知可以上台了。
　　祁璟渊刚睁开眼先是被白炽灯闪了一下眼睛。
　　当姜桉的胳膊抽出去的时候祁璟渊就醒了。
　　他有个确定的想法：姜桉在躲他。
　　挺好的，不要有太大羁绊。
　　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时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捏了捏拳头，原本是一个特别帅的迎战状态。
　　偏偏这时原褚关闭了正在直播的手机并挠了一把时白的腰。
　　时白整个人像虾米缩了一下
　　被攻击了的时白恼羞成怒的追着原褚进行反击，江渝站旁边淡淡的笑。
　　从外面回来的魏倾铭有些无奈的让他们注意安全。
　　休息室里响起欢声笑语，打总决赛的紧张气氛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祁璟渊空了的心像是被填充了一点。
　　“要队长出去签名。”姜桉轻声说。
　　如果刚刚心是填充，那现在的祁璟渊心里已经溢出来了。
　　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姜桉下意识跟着起身，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没动。
　　坐在原地等了一会。
　　魏倾铭见他还坐着，喊道：“走了anaa。”
　　“嗷，来了。”
　　站起身来弯腰去拎外设包，看到旁边同款不同色的外设包。
　　是祁璟渊的外设包。
　　祁璟渊的。想到这个姜桉心颤了一下。
　　伸出手去，刚要触碰到。
　　“我看YDQ的自由位都紧张哭了。”祁璟渊的声音愈来愈近。
　　把自己的包拎起来，站好看着走过来的祁璟渊。
　　祁璟渊心情挺好的样子，走过来还带着笑。
　　看着祁璟渊弯腰把外设包拎起来，冲姜桉扬扬眉。
　　“走了。”
　　“嗯……”

　　看着外面的粉丝，台上的奖杯。
　　“你不怕输了比赛吗？”临上场的后台，姜桉在身后拉住祁璟渊的队服衣摆。
　　明知道答案还问，无疑是心理自残。
　　祁璟渊回头看着姜桉的眼睛，原本想说俏皮话缓解关系，可看到姜桉那双眼睛里的复杂和疼痛。
　　他如同被扼住喉咙。
　　上场在即。
　　祁璟渊背着光，脸隐在阴影里俯视看着姜桉。
　　“只是苟延残喘，但我确实也要谢谢你。”
　　姜桉愣住，眼睛像是在看面前的又像在看那人深处的灵魂。
　　苟延残喘罢了，在魏倾铭不能上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准备了整个赛季的准备。

　　姜桉上场靠着自己过硬的基本功没有出什么失误。
　　反倒是祁璟渊，最关键一波他手抖暴露位置，ORC跌入劣势。
　　那场比赛以1比2，YDQ赢得比赛。
　　以前骂得最惨的人是原褚，但现在所有人把怒火都放在了姜桉身上。

　　几天后的ORC基地。
　　时白惊讶一声，“我们ORC比YDQ的热度还高。”
　　“什么什么？”原褚脱下沾满了小龙虾汁手套去拿手机，一看，“喂，为什么我不是第一？”
　　几人哄堂大笑，“哪有人比这个？！”
　　但真的有表面上这么淡定吗？
　　不是的，一回来的时候整个基地陷入了低沉的状态，还以为姜桉的原因赔了钱。
　　没有一个人出现在公共空间，饭菜都是放在卧室门口等人拿进去。
　　手机全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连少了个人都不知道。
　　魏倾铭给他们放了假，挨个去房间哄了一番。
　　没两天就好了。
　　“姜桉呢？吃个小龙虾还要盛装打扮啊？”
　　时白说出口，几人看向祁璟渊。
　　一下被目光锁定的祁璟渊噎了一下，正想开口。
　　“没事，小孩心思脆弱一点正常。”
　　从洗手间回来的魏倾铭听到他们的对话，皱眉问：“什么小孩，又来小孩？”
　　时白以为是对小孩有阴影，笑了起来。
　　“anaa啊，队里有他一个小孩就够够的了。”
　　“……”
　　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江渝抬眼不免皱眉，“他怎么了？”
　　魏倾铭拉开椅子坐下，拿了双筷子掰开。
　　所有人都随着他的动作紧张起来。
　　“他不续约了，提前走了。”魏倾铭声音很轻，却像砸在大家心里。
　　姜桉签的合同是一个赛季，这个赛季已经快结束了。
　　“不续约了”原褚看着祁璟渊重述一遍。
　　祁璟渊显然也不知道这个事情，紧皱眉头。
　　“不至于吧，直接被骂退了。”时白眼睛都瞪圆了。
　　最后这个话题也不了了之，大家就只觉得是被骂了，心理太脆弱才退的。
　　真实原因魏倾铭也不清楚。

　　比赛完当天晚上大家都丧丧的回房间。
　　姜桉给魏倾铭发了消息，坐在会议室等。
　　原本想象中姜桉的样子是颓废的，可截然不同，姜桉只是冷着脸，很冷静的说出。
　　“我要走了。”
　　魏倾铭一下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问：“为什么？”
　　姜桉没说话。
　　“你知道了？”
　　从姜桉签下这份不差几个月的合同时，注定要走的。
　　“可以续约的，我可以给你……”续。
　　“不了”
　　“为什么？”魏倾铭再次推出疑问。
　　“一开始就会离开的地方，没有留下来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