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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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猛的起身差点当场把江旭送走，林彦舟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打算扶江旭。
江旭见林彦舟的手靠近的那一刻，瞬间回忆起被江宁绊倒，扑进林彦舟怀里的尴尬画面。
直接屁股一扭，一个走位离林彦舟一米远。
林彦舟的手僵在半空，感受冷风呼呼吹，冻得他收手揣兜。
林彦舟压低声音，凑近江旭，笑嘻嘻地说：“你有点虚哦。”
“虚你祖宗虚。”江旭见林彦舟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嫌弃撇嘴。
德轩园里，江宁正当在云朵身前，跟一个膘肥体壮的男生吵架。
“关你什么事？”江宁说。
“她又不是本校学生，我现在举报你。”一个男生说。
“去吧，爱打小报告，就瞧不起你这样的人。”江宁说。
跟江宁吵架的是不知道哪个班的混子，人脉广，大家私底下都叫他杨混混。
“你就是那个被强了的幼女吧？”男的上下打量的神色，眼睛里嘲讽丝毫不掩饰。
云朵躲在江宁的身后，盖上了帽子，遮住自己的脸。
“嘴巴这么臭，出门从不刷牙吧。”江宁瞪着他。
“我……”杨混混不理江宁，眼睛贪婪地扫视云朵遮掩的面庞，“你当时穿什么衣服？小小年纪应该穿得很骚吧，要不然为什么选中你。”
“要不看看我们，我们可比那个遭老头行得多。”另一个男的跟着起哄。
云朵把脸埋进衣服里，久久不肯出声。
江宁愤怒地冲过去，死死扯住杨混混的衣领，又狠狠往后推了他一把。
杨混混一个踉跄，站稳后拳头捏紧，眼神凶恶，仿佛下一秒会从兜里掏出点什么杀了面前的人。
江宁一点不害怕，高高扬起头，不屑地说：“你他爹的，□□和脑门装反了是吧，说出来的话都带屎味。”
杨混混咬牙说：“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找打你了。”
“来啊，有本事打我啊，你看我讹不死你。”江宁一只手指着杨混混，一只手放身后安抚着云朵。
“讹人那确实是你们家的传统，毕竟你爸讹了不少钱才跑路的。”杨混混笑着说。
江宁一时之间愣住了，再次被人当面提起，往事的所有不堪全都从心底涌出。
愤怒，委屈，无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网，将她层层包裹。
云朵感觉到江宁的手越来越冰，她抬眼看江宁。
江宁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无声望着远处。
杨混混见两个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怂，怼两句就没人敢反抗，心里很是得意，吹着口哨走了几步。
“道歉。”云朵挡在江宁的身前，不断调整呼吸。
“你说什么，声音跟蚊子似的嗡嗡响。”杨混混转过脸，手搭在耳朵上，“你大点声。”
云朵腿控制不住的发抖，面前不止是对真相不管不顾的看客，更是对谣言添油加醋的传播者。
想要抬起头重新生活，就必须要学会反抗不公对待。
云朵回头看了江宁一眼，从小到大都是江宁护着她，现在轮到她守护江宁。
既是为了守护在意的人，也是为了与过去的自己和解，勇敢反击怀揣着恶意伤害她的人，直到曾经狰狞的伤口结痂。
“我说，道歉。”云朵声音带着颤音，但态度依然坚定，“给我们道歉。”
“我就不道歉，你怎么样？把我也送进去监狱吗？”杨混混几人嘻嘻哈哈笑着。
云朵不跟他废话，松开了江宁的手，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踢在杨混混的裆部。
杨混混感觉身下一片刺痛，捂着裆部躺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痛苦哀嚎。
云朵不打算放过他，揪住他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扣杨混混的眼窝。
即使双手因为紧张而控制不住发抖，她也始终不肯放开。
往日怯生生总躲在江宁身后的云朵，现在终于敢动手反击。
招式全都是江宁之前教她的防身术，还有一些不入流的招式大乱炖，属于想到哪招用哪招。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受害者有那么多的质疑？”
“为什么遇到性侵案，首先想到的是受害者穿了什么衣服？”
“为什么总要把视线聚焦到受害者身上？”
“受害者经历过那些事情，她就不能活了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去死？”
“该死的不应该是加害者吗？他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就该死！”
“为什么不去指责他？还要恶意揣测受害者的衣着打扮是否得体？”
“到底为什么？”
一声声响亮地质问，问出了积压在云朵心里的困惑。
云朵发狠挠着杨混混的脸，曾经的懦弱不堪，被恨意淹没，她一个劲释放着积压多年的愤怒情绪。
杨混混从混乱的招式中清醒，他一把推开云朵，刚想爬起来，又被江宁一个蓄力猛冲，撞翻在地。
江宁用手勒紧杨混混的脖子，云朵用膝盖抵住他的胳膊，使劲掐着他的肉。
周围围上来了好多人，男男女女都有都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一声：“教导主任来了。”
江宁叫云朵先躲起来，她自己去应付老师，云朵死活不肯。
“云朵。”江宁喊了一声，朝着云朵使眼色，云朵会意松开了手。
杨混混一个翻身，揪住江宁的衣服，一拳头就要落下去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声音：“别打了。”
几人的视线望过去，教导主任挺着肚子，脑门上的假发片在空中飘逸，背着手走了过来。
“放开，在学校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同学，又想记处分了是吧？”教导主任说。
杨混混松开了手，拳头也跟着放下，规规矩矩站到一旁：“老师，我没打。”
“我都看见你攥着拳头了，还没打，”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我是近视不是瞎，我说看见，就是看见了。”
“她们先动手的。”杨混混说。
“谁替你作证？”教导主任扫视周围一圈的群众。
“他。”杨混混指着他的好兄弟，“他亲眼看见的。”
“为什么打起来？”教导主任问。
“她们突然就走过来要联系方式，没给就吵了起来。”杨混混搓了搓鼻子。
江宁翻了个白眼，她真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做到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真想把自己的自卑感分给他们。
明明就是他们索要联系方式不成，就开始造谣，这些普信男还真能混淆是非，造谣生事简直张嘴就来。
“她们？”教导主任看了看两个女孩子，又看了杨混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眉头皱起，“要你的联系方式？”
“对啊。”杨混混跟他兄弟对视一眼，憋着笑。
“你带手机了？”教导主任说，杨混混摇摇头说没有。
“没带要什么联系方式？”教导主任说，“你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德轩园这本来也没装监控摄像，压根录不到什么有效内容，就算远处的摄像头拍到了，也没有声音。
杨混混这老是翻墙旷课的对学校的摄像头位置，摸得一清二楚，死无对证的情况下，肯定就捡对他有利的内容说。
“主任，他胡说八道，我就是把眼睛戳瞎也看不上他。”江宁说完，转头看向杨混混，“看见你都倒胃口，家没有镜子总有尿吧，照照你自己吧。”
“你。”杨混混瞪着江宁，又捏紧拳头。
“再动手给记写处分。”教导主任指着杨混混，他才勉强安静下来。
“你说说吧，怎么回事。”教导主任看向江宁。
“我们两个回教室拿东西，他们走过来要联系方式，我们说没有手机，他们就开始辱骂我们。”江宁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肉。
“他骂我倒是没什么，但他骂我死去多年的爸爸，我实在是……”江宁哽咽着说，“要是您的父亲被人羞辱，您咽得下这口气吗？”
云朵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过过去，瞥了江宁一眼，立刻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假装哭泣。
杨混混满心疑惑：她爸不是失踪吗？怎么突然死了？
教导主任眉头拧在一起，偏过头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杨混混，杨混混赶忙摆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老实交代，你说没说她爸。”教导主任说。
“我没……我不是……”杨混混说，“我是说了，但我没有那个意思。”
人群中一个女生站了出来，“老师，我听见他骂了。”
另一个女生也冒了出来，“老师我也听见了。”
“是男的先动手的。”
“打人还撒谎，臭不要脸。”
“有本事跟我们男的打，欺负女生算什么爷们。”
站出来的人越多，杨混混被钉死在殴打女生还造谣的耻辱柱上。
杨混混平时人也张狂，惹了不少人，看不爽他的比比皆是，认出他的都知道他的为人，根本没有人会站在他那一边。
江宁朝着他挑眉，眼神里流露出轻蔑，嘴角微微上扬。
这样孤立无援的感觉，是不是很无助？
杨混混指着江宁的邪恶表情，说：“主任，你看她。”
教导主任眼都不抬说：“别打岔，这个事我听明白了，你给这两个女生道歉。”
“我才不道歉。”杨混混说。
“不道歉把你爸妈叫来。”教导主任说。
杨混混欲言又止，经过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后，压着声音说：“对不起。”
“你说什么，声音跟蚊子似的嗡嗡响。”云朵说，“大点声。”
云朵把刚刚杨混混对她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杨混混脸上不甘跟怨恨，还参杂着不知名的情绪，跟调色盘似的，五颜六色的。
最终还是得妥协，三中虽然成绩平平，但对学生品德这方面，要求品行端正。
凡事只给三次机会，教化不了会劝退。
“对不起。”杨混混又重复了一次。
“写1000字的检讨，星期五叫你爸妈过来。”教导主任转身离开。
杨混混跟上去，“主任我都道歉了，怎么还要叫他们过来。”
“道个歉拖拖拉拉的，态度不够诚恳，反思一下自己。”教导主任说，“还有高中阶段以学业为主，不能早恋。”
“主任，我道歉了，也愿意写检讨，别叫我爸妈呗。”杨混混跟着主任寸步不离。
刚刚的桀骜不驯转变为卑躬屈膝，任谁看了心里都畅快无比。
云朵望着江宁，江宁盯着云朵，两人相视一笑。
“阿宁，你真棒！”云朵眼睛里含着眼泪，嘴巴却笑出了酒窝。
“云朵，你也不赖啊！”江宁举起手，云朵跟她击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