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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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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不是说男的天生就会吗?怎么还要现搜教程,那我是等着还是撤退啊?
娄子凊单手摸寻失踪的手机,不停舔着唇,可越是需要一样东西,就越找不到。
勇气耗尽,脸皮薄的莫媛第一次干这种出格的事,既尴尬又害羞,手无处安放,摸到桌角撑住抬腰收腿。
我也帮你找找吧。
“别走别走!”一声不情愿的哼哼后,娄子凊两只手一起环上来,绑着人重新跌坐在他腿上。
不止娄子凊的床硬,娄子凊绷紧的大腿也非常硬,撞得莫媛屁股疼。
几乎瘦成竹竿的莫媛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忽略得理所当然。
两人避无可避地进行了一场对视,在对方眼里小脸通红,宛如傍晚那颗没送出去的小番茄。味道酸涩,内里柔软。
“是不讨厌我的意思吗?”娄子凊直白了当地问,眸色在只开了一盏台灯的房间里出奇的亮。
语气里表面试探,隐含期待,依旧不敢问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莫媛破天荒地坦荡,乖乖坐着,把头摇成拨浪鼓,褪去所有的伪装,眼神也软下来,仔仔细细巡遍沉浸于暗恋失败剧本的苦情男主角的每一寸微表情。
即便病情加重的时候脑子不清醒,她到底也不是没有防备没有心的人,怎么会讨厌一个掏心掏肺对她好的人?
说不清是娄子凊趁机占便宜,还是莫媛找到借口放弃思考一步步纵容娄子凊的每一次触碰。
很舒服,被娄子凊照顾的时候,无论是牵手,摸脸,揉发顶,搂肩,莫媛全都觉得很舒服。
像是生病的小猫小狗被耐心细致地梳毛。
她曾经想过要试试,试试更近一点点,试试不别扭不矫情地表达自己的好感。她从未想给娄子凊带来伤害,这样一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平时无忧无虑,哄两句便轻易满足活力四射的快乐小狗,任谁都不会想要伤害他。
偏偏遇见她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精神残缺的东西,默默咽下许多委屈酸楚,面对她第一时间永远是弯起嘴角笑得灿烂。
“对……不起。”
莫媛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头肿胀忍得难受。她追悔莫及,酿成大错,才迟来一句道歉。
娄子凊看懂了,但他绝不愿意看莫媛哭。
“别哭呀,喜欢你是我的事,没有办法勉强你也喜欢我的。”
半大小子大度地过分,被强吻两次后意志坚定地不像话,没觉察出一点不对劲,体贴地为莫媛抹去眼角的泪花。
然后,他第三次被强吻了。
娄子凊:!?!?!?!?!!
原本伤心到半死的莫媛听到娄子凊固执己见,气得半死,合着她前两个吻里表达出的唯一信息是不讨厌他吗!
被强吻者出人意料地礼貌,连呼吸声都没有,环在她背后的手松开几分。
一股挫败感让莫媛品味出悲伤,毫不费力就把人推开了。
算了,明天再带着手机来对账吧,不让哑巴说话就罢了,理解能力为负一百的人为什么乱脑补能力这么强。
“等等!”
娄子凊舔舔嘴巴,难以置信地回头,连滚带爬迅速把准备穿拖鞋的人抱回床上,好歹这次没用丢的。
莫媛瘪着嘴扭开头,明显不高兴。
“你等等我捋捋……”
娄子凊两手牢牢包着莫媛冰凉的指尖给她取暖,心乱如麻,一点大言不惭的想法斩不断理还乱。
成章带我去酒吧,里面那些人是怎么接吻的?嘴要怎么动啊?方雯和李遥平时怎么接吻的?早知道他们不怀好意要教授秘诀的时候就不捂着耳朵一蹦三米远了……
不愿意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美好机会,娄子凊咽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没接过吻,但是我不、不想放弃。”
发现枕头下有一部手机的莫媛无动于衷眨眨眼,对放大版的俊脸面不改色。
所以呢?现在哪有接吻的氛围啊……
“我可以、亲亲、亲……你吗?不舒服你、你……告诉我。”绅士小娄礼貌地征求接吻的意见,停在莫媛面前等指令。
一个发不出声音的哑巴,一个突然说不顺溜的结巴。
莫媛实在拿娄子凊没办法,气得干瞪眼,心想娄媮说的没错,她弟是个傻子。
掌心刚被捂热的手指抽离,来不及挽留。
果然还是不应该奢望……
莫媛眼见此人的内心戏逐渐丰富,毫不留情不轻不重扇了他一巴掌,迎着错愕的眼神把娄子凊的脑袋拉近,亲上去之前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
希望你这次能明白。
这次娄子凊的反应忽然很大,立刻把莫媛又端进自己怀里,抱得比任何一次都紧,左手按着莫媛的后背不留退路。
而莫媛的反应更令他惊讶,除却被突然拎起来的时候呼吸一滞,她的手竟然顺从地扶着娄子凊肩膀坐稳,慢慢绕到背后搂住他脖子,扬起下巴接受加重的力度。
这是一种无条件地接纳与包容。
娄子凊无暇顾及冲昏头脑的狂喜,因为莫媛正在不得章法地小口啃他。
我也不会啊……莫媛闭着眼乞求从满脑子小说片段里学来一星半点的经验。
“唔!”
下一秒,她整个唇反被包裹起来,强势而汹涌的吻夺走主动权,也夺走她滚烫的呼吸。
不难得出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接吻的结论,纯瞎搞,娄子凊忘情地随心意凭本能把莫媛疯啃一通,已经忘记自己要呼吸这件事。
出于求生本能,莫媛揪起娄子凊半边耳朵,争取来喘息的空间。
拾起刚才发现的沟通神器,莫媛上气不接下气打开备忘录控诉:你当我果冻吸吸乐呢!!!
三个鲜红的愤怒地感叹号跳进娄子凊眼里。
“对不起,再亲一下吧,还想亲……”
娄子凊的结巴好了,左手掌控莫媛的后颈凑近自己,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垂眼只想继续亲。
莫媛灵活地歪头一躲,吻没有落空,只是落在颈侧。
娄子凊又不满地哼哼起来,倒也没停下,用嘴蹭来蹭去的。
你不饿吗?晚上没吃饭呢。我差点以为你不行……
最后一句话不太礼貌,莫媛打出来又按下删除键,不料被娄子凊尽收眼底。
“我行!谁说我不行!”
娄子凊不由分说抱着人又啃起来,抓住莫媛指向门口柜子上不再温暖的饭菜的手放回自己肩膀上,压得莫媛往后仰。
“不吃,”娄子凊拒绝地果断,死活不撒手,“我有你就够了。”
事实证明,男人在这方面的确拥有一点无师自通的能力。
娄子凊甚至教会了莫媛换气。
麻的不行,不想体验舌头抽筋是什么感受,往后退会被追上,莫媛只好往前,下巴扣在娄子凊肩膀上,两个人搂的死紧。
晕晕乎乎的,缺氧,眼神都无法聚焦了,这跟低血糖还有些相似。
莫媛喘得厉害,娄子凊害怕把人吓走,强迫自己收起未被完全满足的欲望,一下一下缓缓给人顺着背。
“是在说喜欢我吗?”待到莫媛完全平复下来,娄子凊问道。
那一瞬间,莫媛有些生气,但又很快想到,他这样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娄子凊没有安全感的原因是莫媛没有给过他安全感,他只收到过忽略,逃避和抗拒。
我好坏啊,莫媛自责地想。
松开束缚后,莫媛无奈地跟娄子凊碰碰额头,又朝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确保娄子凊没有想歪,然后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
我莫媛,从来没讨厌过你,只是喜欢上你有点晚。但是我太一无是处了,敏感且有病,从来不敢想自己配得上你。
娄子凊注视着那短短三行字很久很久,久到莫媛手酸拿不住,久到他嗓子变得沙哑。
“你居然喜欢我?”
这话问的好像他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莫媛板起脸,严肃地打字:别抢我台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娄子凊埋在莫媛肩头捧腹大笑,笑着笑着又哭起来,哽咽道:“我是在做梦吗?我害怕……”
莫媛最怕的东西是蜘蛛,其次是体测,而此刻这两样都要排在娄子凊的眼泪后边。
他的眼泪又凶又多,比闹觉的小孩还难搞。
莫媛两边袖子都湿透了,他还没哭完。眼睛敏感,再擦下去会破皮的。
莫媛破罐子破摔,开始疯狂摇晃娄子凊打断他的施法。
别哭了,你别哭了,我也害怕!
止住哭声的是一阵“咕噜咕噜”,人是铁饭是钢,强忍不饿肚子慌。
快点吃饭!
莫媛拿纸巾小心地吸走娄子凊最后的眼泪,用微凉的手背敷了敷他眼睛。
“好,我吃。”
娄子凊的嗓子沙哑得吓人,非要黏在莫媛身后去拿托盘。
时间太长,饭菜冷掉了,莫媛试完温度,打算下楼放进微波炉里热热。
“去哪?”娄子凊从背后抱紧莫媛,伸手把房门重新关上。
他不想松开手,他就想一直跟莫媛贴在一起,哪也不去。
莫媛带着他的手去摸冰冰的碗。
娄子凊执拗地摇头:“没关系,我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
莫媛看看娄子凊哭红的双眼和鼻尖,再看看自己湿痕一片的衣服,还有扣在腰间耍赖的手臂,不得不妥协。
两人回到床边面对面坐着,莫媛把面上冷透的饭菜舀走,留下有余温的部分。
这样看不见莫媛的脸,娄子凊不开心,钻到莫媛脸底下委屈地问。
“你喂我吗?”
莫媛吓一跳,忙不迭点点头,挖了半勺米饭一片牛肉一小根生菜送进他嘴里。
其实娄子凊这幅样子可怜极了,腮帮子一鼓一鼓又可爱得紧,加上莫媛心里有愧,这种时候他提的要求,莫媛无有不依的。
喂完饭时间逼近十一点,莫媛尽职尽责给擦擦嘴,问娄子凊要不要睡觉。
下周才放月假,明天仍是要上学的。高三六点四十开始早读,娄子凊至少五点半起床才够吃早餐。
娄子凊揉揉眼睛,把托盘端走放回原地,坐到莫媛背后抱上来,担心莫媛冷,两人挪进被窝里坐好。
“不要,我们刚开始谈恋爱,我好高兴,再待会儿吧。”
说是高兴,语气跟人一样还是焉的。
莫媛没戳穿,反手摸摸娄子凊蓬松的头发。俩人都洗过澡,沐浴露的味道混在一块,像被反复误会的两个人,终于互表心意,紧紧依偎。
娄子凊情绪起伏太大,加上考了一天试实际累的不行,明天还得继续考,脑子昏昏沉沉,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莫媛何其敏锐,拉着人一起躺下,两人十指相扣手牵手看天花板数皇帝的星星。
“明天我们还会在一起吗?”娄子凊侧头看向精神抖擞的莫媛,拽了拽她的手。
莫媛看向他,笑意盈盈地点头。
“后天呢?”
会的。
“大后天呢?”
也会的。
“一辈子可以吗?”
我努力。
娄子凊的头扭回去,飞快眨眨眼睛,喉咙溢出一丝哭声。
会会会会会!会一辈子喜欢你!
莫媛举着手机竭力自证,挡着不听话的头发趴在娄子凊身侧狂亲他,生怕安慰不到位孩子又哭。
明天还要去上学呢,顶着俩水蜜桃咋去啊?被人笑话又哭了咋整!
“喜欢你,最喜欢你。”
娄子凊侧过身,讨好似的亲亲莫媛,脑袋顶着莫媛肩头缓缓闭上眼。
他的位置背光,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好地隐藏起来。
要不去拧个毛巾给敷敷眼睛。
想到就做,不过莫媛刚坐起来,娄子凊的手就跟装了GPS一样追过来拉紧。
失败,我拍拍你先给你哄睡着吧。
莫媛躺回去,安静地等待,偶尔用指腹蹭蹭娄子凊的手背,测试他是否睡着。
好在睡得挺快,按原计划给娄子凊敷好眼睛,还不到十二点。
留下一个晚安吻,莫媛蹑手蹑脚地下楼,没有惊动任何人关起厨房门处理好剩菜剩饭,洗干净碗筷放到沥水架上。
为了不吵醒娄媮,莫媛在厨房沾湿厨房纸巾将自己擦洗一番,倒水乖乖吃药。
正以为万无一失,膝盖刚跪上床垫,娄媮清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身上有一股被娄子凊那个狗崽子标记过的味道。”
莫媛脚一滑,在床上摔了个狗吃屎。一路匍匐前进,在枕头上摸到自己的手机,滚到床边把手机亮度调至最低打下几个字。
机械女音不带感情地播报:“还没睡呐?”
娄媮仅从最后一个字里品出几分心虚,不冷不热地问:“账对的如何?有多少对的上啊?”
莫媛在黑暗中双手合十,求师傅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