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伶牙俐齿 ...
-
鲇子干活非常认真，她将所有的地方都擦得锃光瓦亮，非常干净。
酒馆的老客人一进来就明显感到环境大有不同。
“今天感觉氛围很不一样呢。”客人们纷纷这样说道：“感觉周围一下子都亮起来了。”
老板听了笑呵呵的：“啊啦，有吗？大概是因为我找到了新的帮工吧。”
他伸着脑袋朝后面叫道：“鲇子，来客人了！”
鲇子赶紧放下手里的处理到一半的小鱼，在一旁的水盆洗了洗手，从厨房出来迎客，到了卖酒的时间了。
“啊，是，我来了。”
老板拍着他的大肚皮得意地向常客们介绍道：“这是鲇子，接下来都会在我这里卖酒。怎么样？”
客人们眼前一亮，捧场道：“哎呀，真是个美女啊！有这样的美人给我盛酒，我说什么也要多喝一点！”
“哈哈哈哈！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要当真了啊！今天晚上你不喝得酩酊大醉，我可不放你回去！”老板熟稔地开着玩笑，一边给客人们安排座位。
“行啊，你只要上了我就喝。”客人拍拍腰间的钱袋子，铜板在里面哗啦哗啦地响：“我今天带够了钱，你尽管上！”
“好好好，鲇子，还不快点上酒！”
“是！”鲇子搬来小酒缸，揭开上面的封布，用专门用来盛酒的竹筒舀子盛了一盏酒。
一勺就是一盏，正正好好。
鲇子倒酒的动作非常好看，她能够将舀子和酒盏离得很远倒酒，但是不让酒水溅出来。
舀子和酒盏越离越远，然后在倒酒快要结束的时候，鲇子的手腕会抖一下，带动舀子也抖一下，保证酒香气都被激发出来。
漂亮的少女，白皙的手臂，轻巧的倒酒动作，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副画一样，让有些昏暗的室内都被点亮了。
“您的酒水，请用。”鲇子微笑着端酒送给客人们。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那么悦耳，让人感到十分舒心。
客人非常老道地先是闻酒香气，再喝酒，一口一口慢慢地品：“旦那，你这回真是捡到宝了啊！”
“有这样的美女做帮工，想必全城的人都要来你这里喝酒了。我要提前祝你生意兴隆啊！”
老板见鲇子这么能干也很高兴，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酒馆的大门一直是敞开着的，可以让外面的路人也看见室内的情况。
老板看客人们都这样称赞鲇子，就让鲇子把酒缸换个位置，坐到正对着门口的地方倒酒。
这么做还真给他吸引来了两个新客人。
晚上打烊后，老板数了一遍当日的营收，都快要赶上前两天的营收总和了。
盒子里满满当当的铜板让他的嘴角一直高高挂着，根本放不下来，脸都发酸了。
况且这还是鲇子来到酒馆的第一天，今天的客人们喝得高兴了，回去肯定会和别的人提起来，说他的酒馆来了个漂亮的新帮工。
男人都是好色的，他最懂了，这些家伙肯定会跑来看看鲇子到底有多漂亮。这一来二去的，他不就赚得越来越多。
老板又一次感慨自己的运气好，能找到这么出色的帮工。
出于鼓励员工的目的，老板在口粮上提升了鲇子的待遇，破例允许她可以自己做一条剩下的小鱼佐饭。
“真的吗？谢谢老板！”鲇子非常高兴，这可是难得的荤腥。
但是厨房的协子婶婶听了脸色不是很好，她瞥了鲇子一眼，背过身偷偷翻了个白眼，端着自己的饭碗就回房了。
她似乎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鲇子没有听清。
鲇子的喜意被她这古怪刻薄的态度冲淡了不少。
一定是因为她被老板奖励了，协子心里不平衡，所以才这样对她。
鲇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熟练地摘掉小鱼的内脏，和粟米放在一起焖熟。
她本来还想着和协子好好相处的，可是协子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协子不喜欢自己，那就不喜欢吧。反正她能不能加餐也不是协子能说了算的。
鲇子嚼着鱼肉，心里美滋滋的。
真希望明天的客人也能有这么多，这样她就能又有小鱼吃了。
……
为了这份加餐，鲇子也是努力用功了的。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让这家酒馆成为了附近生意最为火爆的一家。
不只是依靠漂亮的容貌，还有聪明的脑子。
鲇子牢牢记住了所有客人的喜好，爱坐在哪里喝酒，爱喝什么类型的酒，爱吃什么小菜，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时老天戏弄人，两个平时不太对付的客人都来了店里。鲇子也能巧妙地将两人错开，化解这份尴尬。
她还很会说话，总是能够说出一些合时宜的玩笑话使客人们开怀。
这让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姑娘。
鲇子想要的加餐也总是都有，就快变成固定份额了。
有一次，几个客人还问她：“鲇子，你打算在这里干多久啊？你在老家没有什么未婚夫吧？”
“不，我没有婚约。”鲇子随口说道：“至于干多久，可能等我攒够了嫁妆就回去了吧。”
“哦，那就好。你不知道，前几个帮工都是一声不吭，也不告别，突然就走了。我们也都是后来才晓得，她们是回家结婚去了。”
“就是就是，她们走得也太突然了，搞得我们心里空落落的。咱们好歹也是熟人了，天天吹牛开玩笑的，一下子见不着了，怪不习惯的。”
“鲇子，你要走的话，可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们呀。”
鲇子笑着点点头，应下了：“你们放心吧，我就是把老板都瞒着了也要告诉你们。”
“哈哈哈哈！”
“好啊好啊！”
与这间酒馆有联系的人都和鲇子的关系很好，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厨房的协子婶婶。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刻薄，从来不肯给鲇子一个好脸色。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起来，仗着自己是老板的亲戚，又比鲇子年纪大，总是对鲇子的劳动成果要挑刺。
这天鲇子正在井边打水，就听见厨房里协子婶婶在喊她。
“喂！鲇子！你是怎么搞的？！”
这个声音一出来，鲇子就知道，协子婶婶又要开始骂她了。
上次是因为她劈柴火的时候没有把每根柴火都劈成一样粗细的，上上次是因为她择菜的时候把一片菜叶掰裂了，还有上上上次……
唉，算了，她都不想说。
总之协子婶婶跟吃错了药似的，揪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她批评一通。
鲇子想着她是老板的亲戚，自己还在老板手下讨生活，便不好和她吵架，但是协子婶婶实在是太过分了。
“协子婶婶，怎么了？”她提着水进了厨房，想知道知道协子婶婶今天能找出什么别有新意的茬。
中年女人的脸拉得老长，眉毛高高挑起，瞪着眼睛，叉腰站在那里看着她。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合着我不说，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想直接糊弄过去呗。”
鲇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事是我糊弄你了？你让我干的事我都干了啊。”
“呵，你还在这里和我装傻充愣！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的野丫头。”
“你难道就没有父母吗？一点教养也没有，竟然敢跟长辈顶嘴！”
今天的协子像是彻底疯了，莫名其妙，连理由都不找就直接开骂，真是演都不演了。
搞得鲇子心里的火“腾”一下子旺起来：“你张嘴闭嘴就是问候别人的教养和规矩，那我问问你，你有没有教养，你有没有规矩？”
“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装傻充愣？难道不是你吗？如果我做错了事，你要批评我，那没问题。可你倒是把我错在哪说出来啊！”
“还‘你难道就没有父母吗？’，对，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是个孤儿，我从小就没有爹妈。”
鲇子不想让这场争吵被马上可能到来的客人们听见，所以压低了声音，但是气势上一点也不输阵。
“我一个没有爹妈的孤儿也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指出他人的错误才是正确的。”
“你知道吗？还是说你和我一样，从小就没有爹妈？”
一番话把协子怼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她就是在故意找茬。
她看鲇子前几次都很顺从地承认了那些荒谬的错误，就以为鲇子是个胆小软弱的人，没成想看走了眼。
见不能在“规矩”和“教养”上攻击鲇子，协子便又找了一个道德高地。
她指着鲇子的鼻子骂道：“你个小狐狸精！仗着长了一张好皮子就在这里耀武扬威起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呵，你说我是狐狸精。”鲇子冷笑了一声：“原来你是因为嫉妒我长得好看才这么干呢。”
鲇子用十分奚落的眼神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协子：“那可没办法了，又不是我把你生得这么丑。”
“对自己的脸不满意，就回去找你娘，让她把你重新生一遍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伶牙俐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