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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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高燃，流光溢彩，将屋内映照得一片暖融。
窗棂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剪纸，是金旺旺之前拉着孟白卿一起剪的，虽不如市面上卖的那般精致，却别有一番情浓的滋味。
屋内，原本清冷的摆设也被金旺旺用各种红色的绸缎、灵植点缀得喜庆洋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暖的香气，混合着灵果与佳酿的清芬。
两人身着红色的喜服，并肩坐在铺着崭新红色锦被的床沿。
床头的案几上，摆放着两只以红线相连的匏瓜剖开制成的合卺酒杯，里面盛满了琥珀色的灵酒，酒液微微晃动，映着烛光，荡漾出诱人的光泽。
金旺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如同擂鼓般的心跳，但嘴角那抹灿烂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侧过头，看着身旁之人。
孟白卿的墨发仅由一条红绸的发带松松束于身后，几缕发丝自额角鬓旁散落，在红衣与烛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眉眼温柔，更添一分不同寻常的难言明媚。
“师兄，”金旺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他端起其中一杯合卺酒，小心翼翼地递到孟白卿手中，自己的指尖与对方微凉的指尖轻轻相触，一股暖流便不由自主地窜遍全身，“我们……喝合卺酒。”
孟白卿接过酒杯，指尖摩挲着匏瓜粗糙的杯壁。他并未立刻饮下，而是微微侧首，“望”向金旺旺的方向，空茫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郑重，又像是某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旺旺，”他开口，声音比平日更低沉几分，“自此以后，祸福相依，生死与共。”
这话语如同誓言，简单，却沉重。
金旺旺心头巨震，一股酸涩的幸福猛地涌上鼻腔，他重重点头，声音因激动而几乎有些哽咽:“嗯!祸福相依，生死与共!”
两只手臂自然而然地交错勾缠，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再无多余的言语，两人一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清冽甘醇，带着灵果特有的芬芳，滑入喉中，却仿佛点燃了一簇火苗，迅速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放下酒杯，金旺旺只觉得满腔的爱意与喜悦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紧紧握住孟白卿的手，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语速快得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师兄，卿卿……我好高兴，真的，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双眼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整个星河，“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道侣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永远的家!”
“我金旺旺在此对天地、对饮暇峰、也对师兄你起誓，此生此世，只心悦你一人，只追随你一人，永不相负！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做你的依靠，让你再也不会感到孤单，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他畅想着未来，脸上洋溢着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以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早上我帮你梳头，给你做最好吃的早饭!中午陪你打理菜地，研究木雕!晚上我们就一起看书，或者我去登仙驿搜罗最新的话本念给你听!”
“等过些时日，我再带你回凡界我家转转，我爹娘他们一定喜欢你!虽然他们只是普通的妖族，但人都特别好！还有还有，巡界任务我们每个月都一起去，我再也不会让你觉得孤单了!我们要一直一直这样在一起!”
“还有还有，雪拾和灵侍，我们也一起努力帮他们，等他们以后也……嘿嘿，我们两家可以经常一起聚聚……师兄你喜欢清静，那我们大部分时间就待在饮暇峰，等春天来了，我们在院子里多种些花，要颜色鲜艳的，这样我就可以仔细描述给你听……”
他自顾自地说着，仿佛要将未来几十年、几百年的蓝图都在这一刻描绘出来。
巨大的幸福感和一点点酒精带来的微醺，让他有些飘飘然，只觉得身边之人是他的，这满室的烛光与温暖都是他的，整个世界都美好得不像话。
说着说着，他忽觉有些不对劲。
孟白卿一直安静地坐着，面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似乎是在认真倾听。但金旺旺仔细看去，却发现他那总是因空茫而显得有些淡漠的眸子里，似乎笼上了一层极淡的、懵懂的雾气，少了几分平日的清明，多了几分罕有的迷濛。
而且，他那莹白如玉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悄然浮上了一层极淡的、如同初春桃花般的红晕。在跳跃的烛光掩映下，这抹红晕并不明显，若非金旺旺对他熟悉到了骨子里，几乎要错过了。
金旺旺心头一跳，一个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他停下滔滔不绝的话语，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师兄?”
孟白卿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如同蝶翼轻扇，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点慵懒鼻音的回应：“……嗯？”
这声音比平日更软，更糯，仿佛带着钩子，轻轻挠了一下金旺旺的心尖。而且，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那层红晕似乎又深了一点点。
这反应……金旺旺眨了眨眼，大着胆子，凑上前去，在孟白卿那微抿的、还带着酒液润泽的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触感温热，柔软，带着合卺酒的微醺气息。
孟白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但并未躲闪，也没有如往常那般露出羞赧或无奈的神色。
他只是微微偏了下头，空茫的眸子依旧“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竟带着一种近乎纯然的困惑，仿佛在思考刚才那一下短暂的触碰是什么。
金旺旺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
不会吧?!师兄……真醉了?!
可那合卺酒才那么一小杯……
而且他一早考虑到师兄向来不喜饮酒，大抵是酒量也不太好，特意选了酒性最最温和的灵酿，还掺了些宁神静气、滋养灵识的青木凝露，他自己喝了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灵力舒畅，如同糖水。以师兄的修为，再怎么不胜酒力，也不至于……
难道……师兄竟真是个一杯倒……不，是半杯倒的体质?!
这个发现让金旺旺先是愕然，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新奇与蠢蠢欲动的情绪，如同藤蔓般迅速缠绕上了他的心。
眼前的孟白卿，褪去了平日那层清冷自持的外壳，安静地坐在那里，脸颊绯红，眼神空茫而温顺，对他全然不设防，仿佛此刻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甚至可能会……乖乖配合。
这副模样，是金旺旺从未见过的，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引人堕落的诱惑。
他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刮，那惯常包天的狗胆，在一点酒精和这特殊氛围的催化下，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起来。
“师兄……”金旺旺又唤了一声，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又轻又柔，带着诱哄的意味，“你……喜欢旺旺吗?”
孟白卿安静地“望”着他，似乎在理解这个问题，过了几秒，才轻轻点了点头，发出一个单音:“……嗯。”
这反应让金旺旺心头狂跳，他得寸进尺，凑得更近，几乎贴着孟白卿的耳廓，热气喷洒在那敏感的肌肤上:“那……爱不爱旺旺?”
这一次，孟白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空茫的眸子似乎转向金旺旺声音的方向，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些。
他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就在金旺旺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醉得已经无法理解时，他却听到了一声极轻、却无比清晰的:
“……爱。”
如同被投入石子的静潭，金旺旺心里漾开巨大的涟漪。虽然知道师兄此刻意识不清，但亲耳听到自那总是紧抿的淡色唇瓣中，吐出如此直白炽热的词语，还是让他瞬间血脉贲张，激动得几乎要原地跳起来！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得寸进尺地继续引诱，声音因兴奋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那……师兄，你叫我一声……夫君，好不好？或者……相公？”
这话问出口，连金旺旺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分了。若是平日，师兄怕是早已冷下脸，或是耳根通红地斥他“放肆”了。
然而，此刻的孟白卿只是眨了眨那双迷蒙的眸子，脸上露出一种更加明显的困惑神情，仿佛在思考“夫君”和“相公”是什么意思，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又沉默了很久，久到金旺旺都以为他这次不会再回应，正准备退而求其次，让他再说一声“喜欢金旺旺”也行时，孟白卿却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他抬起手，有些迟缓地，指尖点在了金旺旺的胸口，然后用那带着浓重鼻音和醉意的、软得不可思议的语调，含糊地、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夫……君？”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击中了金旺旺。他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却在刹那间沸腾起来！
“师兄！”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孟白卿点在他胸口的那只手，紧紧握在掌心，声音因极致的喜悦而有些颤抖，“你、你再叫一遍！再叫一遍好不好？”
孟白卿似乎被他这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被金旺旺紧紧握住。他歪了歪头，似乎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在金旺旺充满期盼的目光注视下，他再次开口，这次似乎顺畅了一些，虽然依旧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不确定：
“夫……君？”
“对对对！是我！我是你的夫君！”金旺旺高兴得几乎要语无伦次，他捧着孟白卿的手，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然后没忍住探头在他脸上连着亲了几个响的，“卿卿好乖！夫君好爱你！”
狂喜之下，金旺旺的胆子又肥了几分。他稍稍拉开距离，伸出手，轻轻捧住孟白卿的脸，拇指摩挲着那微烫的脸颊，声音带着蛊惑:“那……卿卿亲一下夫君，好不好?”
孟白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空茫的眸子微微睁大，似乎对这个要求感到有些困惑和……无措。但他并没有推开金旺旺的手，只是那样“看”着他，像是在迟疑。
金旺旺耐心地等待着，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既期待又带着一丝罪恶感。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