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能力提升，涧底奇遇 ...
-
冷。
夏星临在一片昏沉中挣扎着恢复意识，阴冷顺着皮肤渗入骨髓，随之而来的是全身散架般的剧痛。
小腿处泛着钻心的疼，只是稍微一动就冷汗直流，大概率是骨折了，他意识模模糊糊地想。
额角也湿哒哒的黏腻一片，温热的液体先流到下巴上，再打在潮湿的岩壁上，啪嗒啪嗒。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似乎正处于一条暗河的河边。
河水并不清澈，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幽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和腐败气息依旧浓郁无比，几乎让人窒息。
这是……
潜龙涧的底部？
还不等他仔细打量环境，一阵低沉嘶吼声便从四周的阴影中传来。
影影绰绰间，十几道身影缓缓从嶙峋的怪石后的黑暗角落中显现。
是一群低级丧尸，它们皮肤灰败，眼神浑浊，魂火微弱，但身躯却异常强壮，肌肉虬结。
夏星临早就发现人类社会的这些丧尸比死域中的老弱病残强壮很多，这也印证了他第一天晚上意识降临死域时，骸影所汇报的内容。
死域都是留守丧尸，真正的精锐都在人类社会。
夏星临脑海中快速思索，现实中这些嗜血的尸群也在逐渐接近他。
见没有变异种，夏星临直接调动体内的尸皇威压。
虽然因为伤势和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而感到一阵阵眩晕，但是对于这些低级丧尸来说，哪怕经过别的未知力量的改造，最高位阶的压制的效果依然显而易见。
就在夏星临正要松口气时，突然感到一股更加阴寒的气息席卷而来。
“吼……”
几声暴虐的吼叫声远远传来，透过微弱的亮光，数道快速敏捷的身影伴着风声的呼啸而至。
变异种丧尸！
夏星临凝神，下意识暗暗加大了体内尸皇能量的流动。
然而，和之前一样，这些变异种丧尸受到的限制几乎微乎其微，眨眼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那数张血盆大口更是下一秒就要咬上他的肩头！
绝望关头，夏星临一边尽力躲闪着袭击，一边脑子极速转动，飞快地复盘最近的情况，心思电转间，突然想起白天时他和死域的微妙联通。
如果能够借用一丝死域中的力量……？
……连接！连接死域！
夏星临本能地在心中疯狂呼喊着那片属于他的国度，渴望得到一些力量的回应。
“吼——！”
变异种丧尸近在咫尺，夏星临甚至已经能够从它们口中嗅到胃里腐烂食物的恶臭！
正在这时，突然一股从未有过的神奇力量融入了夏星临干涸的精神中。
下一秒，有如金光绽开，他的意识瞬间跨越了无数屏障，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死域那荒芜却熟悉的天空，感受到了王座传来的冰冷触感，甚至能听到远处水利工地传来的隐约口号！
这是……真正的实时连接？！
【检测到宿主处于高能量污染环境，生死危机激发潜能，权限提升。】
系统向来恼人的提示音在此刻却如同天籁。
【宿主，恭喜您获得技能提升，意识与死域实时连接，您可随时将意识投射至死域。】
【同时解锁新技能，您可在死域和现实世界实现少量物质传送，仅支持现实向死域单向传送。】
夏星临眼睛一亮。
识海中接收新技能信息，现实中只过去短短一瞬，领头的变异种丧尸的獠牙已经就要刺穿他的肩胛骨！
已经来不及多想，夏星临集中起刚刚恢复为数不多的精神力量，死死锁定最近的那只变异种丧尸，脑海中构筑出一个清晰的意念——
“送入死域！”
只见那只口中的涎水已经流到夏星临脖颈上的变异种，身影猛地一阵扭曲闪烁模糊，伴随着一声短促而茫然的低吼，下一瞬，它直接凭空消失在了面前！
与此同时，夏星临能感觉到死域中多了一股不属于之前的气息。
……成功了！
夏星临心中一喜，但正当他想要将另外变异种丧尸如法炮制时，大脑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啊”的低呼一声，眼前发黑，腿一软直接栽倒在地。
【宿主，请您量力而行……您现在精神力枯竭，只能容许十只低级丧尸或者一只变异种丧尸回归死域，不宜过度透支。】
没空细想这倒霉系统怎么突然变得人性化起来，另外几只变异种丧尸仍在夏星临旁边虎视眈眈。
但是或许是刚才的一幕太过诡异离奇，剩余几只有低级智慧的变异种丧尸此时却停下了直接进攻的脚步，距离夏星临十步远左右，始终逡巡不前。
夏星临此刻也不管它们能不能听懂，直接向它们的意识核心传送了警告的冰冷能量波动。
几只变异种丧尸静默片刻，不知是自主意识还是被下达了什么指令，最终选择了撤离。
夏星临暗暗松了口气，也不敢多耽搁，意识立刻沉入死域。
王座下方，之前被传送过来的那只变异种丧尸正茫然地站在原地，它与周围围拢过来的原本死域丧尸格格不入。
死域原著没丧尸们虽然也开始产生智慧，但魂火相对平和，带着一种新生的懵懂。
而这只新来的，有着低级智慧的变异种丧尸的魂火中充斥着暴戾和混乱，它周身散发的危险邪恶的气息让附近的死域丧尸都下意识地远离，发出不安的骚动。
夏星临的意识一进入死域，见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骨蚓正手足无措地看着这只不速之客，感受到夏星临的意识降临，它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快速奔向王座。
“陛下！它……”
“骨蚓，”夏星临顾不上平复体内纷乱的能量，直接道，“你带着我的命令，让骸影立刻带它去净化水源旁边，用库存里浓度最高的净尘喂养它，他会知道怎么做。”
骨蚓虽然不解，但对尸皇陛下的命令绝对服从。
夏星临看着其他疑惑不解的丧尸们，耐心解释，“仔细感受它们身上的能量，与你们完全不同。”
“它们长久潜伏在人类之中，秉持着老一套的生存理念，传播圣种，灵魂已被污秽侵蚀，异常辛苦。”
“如今它们终于结束了之前的任务，荣归故里，需要净尘的洗涤，变成像我们一样的圣域建设者！”
他并不想分裂丧尸团体，甚至他很需要这群有低级智慧且行动敏捷的变异种丧尸为死域的发展做贡献。
为了不引起慌乱，他直接给这群充满恶念的丧尸套上了一个高尚且悲壮的回归理由。
“记住这种感觉！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同伴归来！我们要接纳它们，并用净尘净化它们，这是我们圣域发展壮大的关键一步！”
“明白！陛下！”
包括骨蚓在内的众丧尸魂火剧烈跳动，似乎理解了这项任务的重要性。
骨蚓立刻招呼几个工长丧尸，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些依旧茫然无措的丧尸变异种，朝着净化水源的方向走去。
意识回归现实。
夏星临靠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轻轻喘息着。
可能是彻骨的寒冷，他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眩晕感接连不断地袭来。
他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料，艰难地包扎了额角的伤口，并用树枝和布条简单固定了骨折的小腿。
夏星临咬了咬牙，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暴露的河滩。
他挣扎着站起身，正准备沿着暗河河边搜寻，寻找可能的出路。
突然，他听到一些异样的声音。
从前方的河道拐角处，隐约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些粗重的喘息声。
夏星临的动作瞬间僵住，他停住脚步，屏息凝神，强行催动着体内所剩无几的尸皇能量。
这涧底……除了他，还有别的活人？
是之前失散的队员？还是……
终于，一个身影从拐角处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看起来五六十岁。
他穿着沾满脏污几乎看不出来原本颜色的白大褂，戴着一副裂了纹的金丝眼镜，他的左腿似乎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右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指缝间有暗红色的血迹。
看到夏星临，老人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眼睛里爆发出光芒。
“活、活人！……还有活人！”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哑干涩，激动地想要加快脚步，却差点摔倒。
夏星临眸光微动，站在原地没动作。
“别怕孩子，别怕……”老人以为自己吓到他了，赶紧停下脚步，努力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我是这下面研究所的研究员，曹建华。”
“你……你怎么会掉到这里来？外面怎么样了？”
夏星临沉默了几秒才道，“遇到了袭击，掉下来的。”
“袭击？……对，袭击！”曹建华恍惚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那群东西不知道怎么就冲进来了，太多了……好多同事都变成了……”他语无伦次地描述着，身体剧烈颤抖。
“张工，小李……他们就在我眼前，只剩下我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悲恸的话音还未落，男人就换了副神采。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去我那边的研究室！”
“我一直呆在那里，那里还是安全的！”
或许是末日后第一次见到活人，曹建华甚至有些热情地邀请道。
夏星临看了看他，没有拒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好。”
夏星临顾不得骨折的腿伤，两人沿着漆黑冰冷的河岸，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曹建华可能是之前经常走这条路，似乎对这条路非常熟悉，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避开大部分障碍。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将积压已久的恐惧和孤独全部倾诉了出来。
“我们研究所虽然小，但设备都是最好的，我们好几个老东西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投进来啦……”
“我们是想做点事情的，虽然签了保密协议不能透露，但是我们是真的想救更多的人……”
“多好的同事们啊，早上还一起讨论数据，怎么晚上就、就全没了呢……”
“快了，就快到了！研究所很坚固的，我们当时选址，就看中了这里的岩层结构……”
夏星临大多数时间只是做一个沉默的倾听者，偶尔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作为回应。
终于，在穿过潜龙涧这段尤其狭窄的甬道后，前方豁然开朗，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空间，旁边就是一潭污黑的湖水，夏星临猜测这里就是隐藏在山谷中的潜龙潭。
曹建华停下脚步，脸上焕发出骄傲的光彩，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空间中央，语气充满了自豪。
“看！孩子，你看！那就是我们的研究所！窗明几净，三层楼高，外墙是最好看的乳白色！楼顶还有我们自建的雨水过滤系统！厉害吧？
“老李当时还说太浪费，你看，现在不就派上大用场了！”
他因为激动而拔高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
夏星临忽略他前后逻辑的混乱，只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里没有乳白色的漂亮建筑，没有窗明几净的窗户，更没有所谓的过滤系统，地上一块写着“环境研究所”的破烂牌匾分崩离析，散乱不堪。
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
扭曲断裂的钢筋刺破焦黑的水泥块，破碎的砖石瓦砾堆积如山，依稀能辨认出曾经房间的格局。
几台大型仪器倾倒在地，外壳碎裂，露出里面烧毁的线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和腐败气息。
夏星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身旁这位自称曹研究员的老教授，他脸上纯粹的消融显示还沉浸在往昔荣光。
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老人身上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了，只剩一片死寂支撑着他混沌却始终无法磨灭的灵魂。
他变成了怪物，却保留着人类最深沉的情感和记忆。
那强大的执念，甚至让他在死后成为了行尸走肉，却依旧日复一日地徘徊在这片废墟之上，一会清醒，一会浑噩，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
夏星临沉默着，最终只是对看着那片废墟，轻轻地说了一句。
“嗯，很漂亮的研究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能力提升，涧底奇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