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来瓶永生魔药[西幻]》stork

17、魔法协会不开会（2）

　　“喂——你能不能把你的龙角收一收？”

　　“我一直都没有把角放出来啊。”

　　“你明明就有！我看得清清楚楚，说来也神奇，你的角居然还会发光……”

　　一龙一魔走在魔法协会总部的空中走廊上。

　　维卡思实在受不了身边悬浮抱枕的咋咋呼呼，他抬起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方挥了挥，示意他的头顶真的什么也没有。

　　“你看，没有角。”维卡思最后一次解释。

　　今天变成抱枕样式的万形还在念叨：“我不是指肉眼看到的。在不可视的维度中，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位头顶龙角，拖着尾巴的奇怪人类。”

　　“今天我们肯定会遇到协会里的其他成员，你这样会引起一些麻烦的。”

　　万形突然一个前冲、急刹、转身撞上维卡思的帅脸。

　　好软的触感……

　　被突然袭击一下，维卡思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怪不得这几天安易不是让万形变成沙发就是抱枕。

　　来到魔法协会已经快一周了，他的活动范围几乎局限于那个巨大如堡垒般的图书仓库。

　　除开万形这个会长助手和每天过来送点好吃的协理员，维卡思还没见过其他人。

　　维卡思近乎是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要不是昨天万形提议带他出来逛一逛总部，他根本舍不得手中的那本珍贵的炼金古籍。

　　虽然这位的原话是，“什么！？你连倒悬海这种寻常造景都没见过吗？”

　　“可怜的小土龙，明天伟大的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伟大的魔法协会的伟大总部吧！”

　　作为会长的首席助手，万形的骄傲溢于言表，它甚至直接从安易怀里跳了出来，狂绕着维卡思打转。

　　然后果不其然，被那女人单手拽回去暴打了几下。

　　维卡思双手把一直扒在自己脸上的抱枕拿下去：“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有点呼吸不过来。”

　　“切，龙不呼吸也死不了吧。”

　　龙的双手稍微一使劲，抱枕形态的万形根本无法抗拒。

　　还是我家会长好，他根本不会这样捏我，心里暗暗比较过，万形不情不愿地从维卡思手中挣脱，继续好好带路。
　　“你有没有上过学啊，现在高级一点的魔法课程中都会讲到‘不可视’维度的事情吧。”

　　维卡思罕见地沉默了。

　　万形没有注意到，它带着维卡思拐上了一个岔道。

　　“就是现在，抬头看。”

　　维卡思应声抬头。

　　原本的浮雕天花板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紫色星河，缓缓流动的光点并不算多明亮，但不断闪烁的样子却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维卡思感觉到自己被吸住了。

　　这感觉并不难受，反而有一种闭上眼，让意识随意飘荡的自由感。

　　“你看到了吗？”万形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看到什么……
　　维卡思刚想问出口，却惊奇地发现，紫色星河中真的出现了一个头上长角的深色人形！

　　这是，我吗？

　　就像是在照不甚清晰的镜子一样，维卡思冲着天花板挥了挥手，深色人形也跟着动了动。

　　维卡思试图寻找万形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只能照出我，而照不出你？”

　　“哼哼，这可是魔法协会的好东西，利用超大型星空矿石作为透镜，加上时空魔法做出来的，专门用来探测外来人员。”万形说得很是得意，仿佛这就是它制作的。

　　“看好了！”它扭了扭，“给你看看我的真身！”

　　其实一个毛绒抱枕突然开始左扭右扭，是一个很搞笑的画面，可维卡思还没来得及笑，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到了。

　　在他的龙角人形旁边，竟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更离奇的是，这个巨大生物还在不断变化形状，边缘有种奇特的模糊效果。

　　万形对自己的真身十分满意，语气骄傲至极：“怎么样，是不是很恐怖，很有威慑力。等我完全成长了，我可是能够有整个总部这么大。”

　　“那时候的我，想变就变什么，真正的万形万相。”

　　一道沉稳的声音突然砸了过来。

　　“万形助手，日安。兰会长今天有空吗？”

　　就像是玩在兴头上的小孩被家长强行拉回家，万形的兴奋劲突然消失，它在空中直直掉了下来，砸在维卡思怀里。

　　空中的紫色银色也自动消失，白色的天花板重新浮现。

　　走廊另一头，站着一位披着斗篷的血族。

　　维卡思不认识他，但光凭周身的不凡气度和手中一眼价值不菲的法杖，维卡思就知道这位绝非等闲。

　　“凯文理事，日安。”

　　“我正在为您联系兰会长。”万形的声音有些闷。

　　凯文理事没有任何不快，他也没有靠近，只是在原位等待回复。

　　该是自己的工作怎么也跑不了。
　　尽管内心再怎么也不愿意面对这位理事先生，得到了会长的回复后，万形还是维卡思怀里飞出，变回那个环形摆件的样子。

　　万形很是礼貌：“会长说，他下一个空闲时间点是一又四分之三个魔法时后。”

　　凯文理事朝这边微微点头，下一秒就消失了。

　　“这是……？”
　　“嗨，愉快的摸鱼时间要结束了。”
　　“其实你已经跟我们在仓库待了快一周了，会长那边的工作不会被耽误吗？”虽然会长肯定也有别的助手。

　　“你不懂。”

　　“有些人一出场，就意味着忙碌。”

　　看到害怕的理事终于离开，万形又活泼起来，它碰了碰维卡思后，突然在悬空走廊中超速飞了起来。

　　“跟上我——！”

　　维卡思跟着狂奔起来，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多少别人。

　　偶有几位和他擦肩而过的协会成员，也是如出一辙的脚步匆匆，跑得比他还要快，甚至是大肆使用短距离瞬移魔法，身形一闪而逝。

　　走廊联通着总部的各个分区，万形随口介绍：“这个是实验室。”

　　维卡思看到了一个个白色的小空间，蜂巢状的排列在一起。

　　“那边是一些自由训练区域，给魔法师们自修的，常见的几大元素都有。”

　　不用靠近，各种浓郁的魔法元素就轮番侵略着维卡思的感官。

　　他看到了万形之前不屑一顾的“倒悬海”。
　　这是绝佳的水系修炼地，蓝色的漩涡倒挂在半空中，纯粹的水元素在其中翻涌激荡，维卡思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已经有点湿湿的。

　　神奇的是，旁边就是密林参天，一看就是木元素魔法师爱去的地方。

　　万形对这些地方再熟悉不过，它带着维卡思走着最近的路线。

　　“这里推门进去，我们从大教室里穿过去！”

　　维卡思单手推开石板门，这间教室大得堪比普罗尔分殿里那个拍卖会。

　　可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几行字迹还留在黑板上，证明着这里不久前应该还有人在上课。

　　不是总部吗，为什么人这么少？

　　这样的疑问在维卡思心中越来越重，他甚至在想，原来每天只派一个协理员给他们送餐，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

　　万形指挥维卡思推开教室后侧的门。

　　“从这里出去，就是中央区域了，”万形突然神秘起来，“一会见到什么，都不要太惊讶哦——”

　　“欢迎来到【流金的狂想】！”

　　-

　　哗啦，哗啦。

　　如果有人能够记录下来这一幕，那一定是能够立马拿去参加摄影比赛的。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神秘藏书仓库里，书本卷轴满地堆积，几盏暗烛在角落里泛着幽幽的光。
　　带着兜帽的女子低头垂目，近乎伏倒在巨大的古书上，用最虔诚的视线去细细研读每一个字符。

　　哗啦。

　　她又翻过一页。

　　可惜魔法位面目前还不流行照相机这种人类位面的新奇发明，这里的人更喜欢使用魔法去解决一切问题。

　　“现在已经没有人研究这些文字了。”高大的身影在暗处出现。

　　安易头也不抬：“看不懂就少说话。”

　　“好久不见了，安，”凯文理事走上前来，也微微倾身看向这本巨书，“就像我当年说过的一样，如果你愿意沉心研究，那这本书还真的有可能被你完全解读。”

　　安易没说话，只是礼貌性地摘下兜帽。

　　凯文理事看到她的白发，不由得一愣。

　　安易倒是坦然，在她登上魔法协会的撤离车时，她就预料到了，自己魔力衰弱的事情终究无法被完全瞒住。

　　比起一直躲躲藏藏，她需要在一些可以信任的人面前示弱。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凯文理事轻轻问道。

　　他是纯种血族，几百岁的岁月让他见过了世间的一切别离。
　　在几十年的大战中失去最后一位伴生血仆后，他选择加入魔法协会，独成一派，只负责出外勤打架。

　　血族同类之间互斥严重。
　　不过比起和同族无休无止的斗争，凯文更喜欢自己去四处游历，做点自己爱做的事情，以此发泄一下血脉中的原始占有欲。

　　安易点点头，又摇摇头，“起码还能再见你一面。”

　　凯文把奢华的法杖随手放在地上，和安易并肩坐下，他打趣道：“说得就好像是你是为了我才回来一样的。”

　　“谁知道呢？”

　　“那我就不应该接下去骸骨之形的任务了，或许我应该现在跟菲斯兰特说，我不去了，你换个人去做例行检查吧。”凯文的话中有些笑意。

　　安易点点头：“我支持你，让菲斯兰特自己去忙这种跑腿的破事吧。”

　　“来吧，抱一下。”
　　凯文突然撑开双臂，黑色的斗篷下居然是血族特有的繁杂礼服，暗紫色的长卷发披散下来，显得他无限优雅。

　　“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

　　这是一个有些冰冷的拥抱，血族天生的低体温让安易感觉自己在抱一块冰：“你还是那么凉。”

　　凯文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知道血族什么时候才会热起来吗？”

　　“‘被血点燃’，要么是看到别人的血，要么是看到自己的血。”
　　“你曾经说过的。”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距离死亡不远了。

　　拥抱间，安易回想起很多年前大家坐在一起畅聊死亡、战争、魔法与灵魂的岁月。

　　她突然有点难过。

　　感觉到了怀中人类的情绪变化，凯文放轻了声音：“安，不要难过，分别是我们注定的结局。”

　　昏暗的地下堡垒中，安易短暂地闭眼休息了会。

　　在凯文过来看望她前，她已经在这里连续找了几天几夜，依旧没有找到她记忆里的那卷永生魔药残本。

　　虽然对着魔法协会的人打探他们的秘密藏品有点不太合适，但安易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凯文……你听说过永生魔药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只是呢喃。

　　“知道啊。”
　　“就是你在看的这本里有记载过。”

　　在安易震惊到直接从两人的拥抱中跳起来的同时，凯文又补充了句：“不过，那一页纸早就看不清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