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博弈》悲寂缘

4、【第4章：暗流】

　　夜幕低垂，位于首都星顶层的"云端"私人俱乐部里，轻柔的爵士乐与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
　　易准行脱下笔挺的元帅制服，换上一身深灰色休闲西装，坐在靠窗的位置，俯瞰着脚下星河般璀璨的城市夜景。
　　"难得见你准时赴约。"
　　顾明远端着两杯威士忌走来，随意地在他对面坐下。
　　这位帝国军情九处的处长今晚穿着时尚的丝绒外套，领口随意地敞开着，与白日在情报中心运筹帷幄的形象判若两人。
　　易准行接过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陆子谦说我再不休息，就要亲自来办公室给我注射镇静剂。"
　　顾明远轻笑一声，金边眼镜后的目光却敏锐地扫过好友："听说你那位新秘书，工作能力相当出色？"
　　"效率很高。"易准行抿了一口酒，语气平淡。
　　"只是效率高？"
　　顾明远倾身向前，声音压低了几分，"我顺手查了查他的背景，干净得像一份精心打磨的艺术品。每一段经历都有据可查，每一个证明人都真实存在，连小学时期的成绩单都保存完好。这种完美，在这个时代本身就是最不正常的。"
　　易准行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起微妙的光泽："说下去。"
　　"一个Omega，毕业于三流文秘学院，却在短短一周内将元帅办公室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能对军事情报提出专业见解。"顾明远的声音带着情报官特有的敏锐，"这就像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一颗完美切割的钻石，美丽，却极不协调。"
　　易准行沉默片刻，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的夜景上："你认为他是谁派来的？"
　　"不确定。"顾明远靠回椅背，"但这份过于完美的背景，要么说明他是个天才的伪装者，要么..."他顿了顿，"他就是他自己，但绝不是档案上那个平凡的沈言。"
　　就在这时，俱乐部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位穿着时尚的年轻Omega正兴奋地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瞟向易准行所在的方向。其中一人鼓起勇气，端着一杯酒款款走来。
　　"萧元帅，久仰大名..."他的声音甜美动人，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倾慕。
　　易准行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转过去，只是淡淡地说："我在谈公务。"
　　年轻的Omega脸色一白，尴尬地站在原地。顾明远适时地打了个圆场，温和地将人劝走。
　　"你还是老样子。"顾明远摇头笑道，"对追求者这么冷淡。"
　　"无聊。"易准行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查清楚他的底细，但要谨慎。"
　　"明白。"顾明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我最喜欢解谜了。"
　　与此同时，军部大楼的秘书处内却是一片低压气氛。
　　"沈秘书，这些历年档案的数字化工作就交给你了。"一位资深文员将厚厚一摞文件堆在宁辰星的办公桌上，语气带着明显的刁难，"明天早上就要完成。"
　　旁边的几位文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些档案堆积已久，工作量足够三个人忙上一周，明显是在故意为难新来的秘书。
　　宁辰星推了推眼镜，平静地点头："好的。"
　　等到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人时，他快速扫描了这些档案。
　　大部分是过期的后勤报表和无关紧要的会议记录，但其中夹杂着几份关于边境哨所布防的旧文件。
　　他的眼神微微一动，随即开始高效地工作起来。
　　修长的手指在光屏上飞快地操作，将一份份文件分类、扫描、归档。
　　他的速度惊人，仿佛对这些流程熟悉到了骨子里。当时钟指向凌晨两点时，最后一份档案刚好处理完毕。
　　就在他准备关闭系统时，一份加密等级极高的文件突然从档案堆底部滑落。
　　文件的封面上印着醒目的红色警告标识：《"暗影"组织已知成员及活动轨迹分析报告》。
　　宁辰星的指尖在触碰到文件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快速用特殊手法检查了文件。
　　果然，文件被设置了追踪程序，一旦非法打开就会立即触发警报。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不是意外，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第二天清晨，当那位资深文员早早来到办公室，准备看新秘书出丑时，却惊讶地发现所有档案都已经整齐地数字化完毕，分门别类地存储在系统中。
　　而那份加密文件，则原封不动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旁边附着一张便签：
　　"李秘书，这份文件似乎放错了位置，按照规定已为您单独取出。——沈言"
　　便签的措辞无可挑剔，字迹工整清秀，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看似温顺，却处处透着难以捉摸的棱角。
　　李秘书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而在元帅办公室，易准行刚刚听完顾明远的晨间汇报。
　　当听到昨晚秘书处发生的小插曲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那份文件是我让人放的测试。"顾明远在通讯那头说道，"他的处理方式很专业，专业得不像一个普通文秘。"
　　易准行切断通讯，目光落在正在一旁安静整理日程的宁辰星身上。
　　晨光中，银发秘书的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易准行知道，暗流已经开始涌动。这场博弈，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