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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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萧清雨独自躺在公寓的床上，窗外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她心头的迷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落落的手腕，那里曾经也有一条四叶草手链，绿色的，和林浅沫那条红色的是一对。
记忆如同挣脱了闸门的洪水，汹涌地回溯到那个阳光炽烈、蝉鸣鼓噪的十八岁夏天。
（萧清雨视角）
那时候，她们刚刚结束高考，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轻盈。她们几乎是形影不离，一起轧马路，一起分享一支冰淇淋，一起在夏夜的星空下畅想未来。
记得那家街角不起眼的小饰品店，林浅沫拉着她进去，一眼就看中了那对四叶草手链。红色的热烈，绿色的沉静。
“清雨姐姐，我们买这个吧！”林浅沫眼睛亮晶晶的，拿起红色的那条在自己手腕上比划，又拿起绿色的递给她，“四叶草代表幸运哦！希望我们一辈子都能这么幸运，一直在一起！”
一辈子，一直在一起。
那时候的承诺说得那么轻易，又那么真心。她们为对方戴上象征幸运和陪伴的信物，相视而笑，觉得彼此的友谊会像这四叶草一样，坚韧而长久。她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共享了所有懵懂青春里的秘密和悲欢，从未想过分离。
可裂痕，出现得那样猝不及防。
就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场聚会，庭院里灯光朦胧，气氛正好。那个总是来找她讨论文学的学姐，鼓足勇气走到了她面前，脸颊绯红，眼神炽热，递上的不是礼物，而是一封倾诉爱慕的信。
萧清雨有些错愕，下意识地婉拒了。她的目光本能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最熟悉的身影——沫沫呢？她刚才还在这里的。
可人群里，没有林浅沫。只有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人存在过。
那一刻，萧清雨的心也空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攫住了她。她说不清自己是希望沫沫看到这一幕，还是不希望她看到。如果看到了，她会怎么想？是会像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打趣她，还是……
那种莫名的、带着一丝隐秘期待又混杂着恐慌的心情，她至今也无法准确形容。只知道，从那个晚上起，有些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林浅沫视角）
林浅沫退出了人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她看到那个学姐看向萧清雨的眼神，那样专注，那样充满爱意，而清雨站在那里，温柔又美好，像一幅她不忍打扰的画。
一股陌生的、尖锐的情绪瞬间攫住了她，是嫉妒？是恐慌？还是一种被侵犯了领地的愤怒？她说不清，只觉得呼吸困难，只想逃离。
从那天起，林浅沫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萧清雨。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窗外发呆。饭桌上，母亲陈浅和妈咪林未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扒拉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地摇头。
林未心思细腻，看着女儿日渐消沉，某天晚上，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林浅沫的房间，小心翼翼地问：“沫沫，最近怎么都不见你出去玩呢？清雨也好些天没来找你了。”
林浅沫手指蜷缩了一下，目光盯着地板的纹路，声音闷闷的：“她在忙吧。”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萧清雨发来的消息。
「沫沫，我可以来找你吗？」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带着滚烫的温度，灼伤了她的眼睛。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却只是按熄了屏幕，没有回复。
她躺倒在床上，看着被夜风吹得一摆一摆的窗帘，心里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再次闪现出那个画面——萧清雨站在朦胧的灯光下，那个学姐倾慕的眼神，以及自己当时那阵尖锐到几乎让她窒息的心痛……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她混沌的脑海里。
那种情绪，不是对朋友被表白的单纯调侃或好奇，那是一种……占有欲。是一种害怕失去独一无二位置的恐慌，是一种想要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见的冲动。
她意识到——
她喜欢萧清雨。
不是青梅竹马的喜欢，不是对姐姐的依赖，而是……那种，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想要独占的，爱情。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大的冰砸进心里，让她瞬间浑身冰凉，又像一团火，从内里将她烧灼。恐惧和迷茫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了她整个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