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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围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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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知道，同样的招数不能用两次。
春节过后，如沐春风的陈家，隐约感到危机感。
“李开，你和陈家在一起了？”多年未联系的文纯纯打来电话。
“我不是给你发了信息嘛！”李开还将她视为密友。
“原先的号码我不常登录了。”文纯纯的声音已经褪去了稚嫩。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李开找了一处阳光极好的地方，想要叙叙旧。
“你让陈家多注意吧。”文纯纯却突然挂了电话。
手机又传来一条讯息，这是我常用手机号码，请惠存。
李开将此事告知了陈家，许久不联系的朋友，突然的关心，居然是对男朋友的。
不久，一封举报信递去了政府部门。
信中明确阐述了新月是柒开的实际控制人，并且将柒开如何有计划地囤积原料及次果的行为包装成垄断。顺便附上了采购清单，多个城市的采购汇款源头均指向柒开。
因为有了推手，事情开始发酵。一些工厂为了避免直接从柒开采购，开始寻找代理人，应运而生了很多职业接货人。
陈家却觉得事情远不止如此，如果对手只是大费周章举报柒开垄断，为什么不直接找职业接货人将货陆续都买了去，自己囤着？再大肆涨价？
“如果是多线齐头并进呢？”李开去找了陈家，一进门就说道。
“找你那个朋友继续问问。”陈家的危机感不止如此，但又无法直接告诉李开。
李开落地上海，问了许多同学，才知道文纯纯已经高升。
“到你们所儿还得预约啊，见你一趟真不容易。”李开还似高中时代一样，给了她一个大熊抱。
“来了也不打招呼。”文纯纯的语气很平静，只是拉着李开去了楼下一个水吧，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大学毕业那会儿，我给你回电话，你没接上啊~”李开努力寻找一个能够拉近关系的话题。
“说正事吧。”文纯纯不想叙旧，低头搅动着咖啡。
“你上次给我说，陈家遇到一些问题？”李开也只好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
“我就知道你为这事儿来。”
“帮帮我呗~”李开想文纯纯能念在旧情，指一条路。
“当初为什么要选择陈家？”文纯纯倒是先问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和他合作？”文纯纯继续发问。
“他对你是真感情，还是只是利用你们老厂身份？”文纯纯眼神里很直白。
“你是自愿去当了他的枪手，还是也参与了利润分成？”文纯纯低头不再看李开，拨弄着手里的戒指。
“你们现在已经在我们单位监管名单了。”这是文纯纯的最后一句。
昔日床对床的高中好友，如今因为事业不同、立场不同，变得有些尴尬。
面对没有完成的任务，陈家显得很淡定。只是要费些时间，来安慰李开。李开将朋友们都分了组，每天分享日常，认为这就是友情互动。然而在自己遇见困难的时候，已经是想要寻求帮助的出发点去找了昔日朋友，却得到的是三连问。想要问的问题没有解决，又徒增了一个新的友情上的烦恼。
或许，这也是成长的代价。有的朋友就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就好像高中时代的友情，基于“明天吃什么？”“晚上去洗澡？”“一会儿帮我打点水”，这些时间的观念都很短暂，因为每天都能相见。
而工作后的友情，基于“明年春节还回来吗？”，这样的时间观念被拉长，身边亲近的朋友也换了，圈子也不同了。
所以那句“我的好朋友有了好朋友了”，适用于大学毕业季的文纯纯，也同样适用于现在的李开。
李开将这份友情的困惑，藏在心底。陈家看在心里，只得放着让李开自己学会接纳成长过程中的种种，戳破了这份尴尬，只会让李开更尴尬。
李开明白陈家没有把举报信放在心上，因为垄断这个定性，太难了。何况这个品种，产区众多，上下游虽然聚集但企业数量众多。
只是，暴风来前的宁静，让所有认都没意识到，一个陷阱。
随着次果的价格攀升，商品果陆续被炒作。特别是倒春寒，果树没能及时发芽分化，新一季的减产似乎成了必然，让许多机构都看了多。
现货上已然如鱼得水，连栖月供应都接受了稳步提升的价格。陈家的期货团队，不断增仓，每日的收益也如同每日开盘的红色，火热。
陈家的团队们，团队们的家人们，连同李开，都热情高涨每日赚了浮盈。聚集在他们身边的追随者也越来越多，因为只有新月有现货，也只有新月这个团队的短线收益，稳赚不赔。
日子过得飞快，陈家这小半年几乎没有回到华市。聚少离多的日子让李开也习惯了独自看看田间的果树长势、去在溪涧发呆、去华大听听金融学。
直到果子下树前的一月，突然有个电商团队来势汹汹。田间直播不算新鲜，只是果子还没下树，团队就开播卖新货了。
一波又一波电商团队来，李开也代表天山接待了几波。她实在好奇，忍不住问了运营，这果子从何而来？
运营们像是都签了保密协议一般，不肯吐露实话。
“来，宝子们，我就在基地，看看这身后的果树，再有两天就可以采摘了，尽快去拍1号链接，备注加急，我们第一批给您发货......”主播们在果园里尽情发挥，李开看着成交量，陷入深思。
一连近10天，果子没有一颗下树，主播个个却都卖了几万单。
李开恍然大悟。
“尽快反手。”李开给陈家的第一个电话，刚接通就等不及。
“现在空？”陈家正准备接过电话诉说想念，却得到如此直白的建议。
“我看了小黄车价格，单价不超过6，而且预售时间写了一周，加上到货一周，最多15天。”李开加快了语速，“意味着，新货还没下树，果子先销了，货从哪来？”
“嗯，他们想拉低价去库存。”陈家声音变得深沉。
“那空头会进入，期现会一起跌。”
“我知道了。”陈家似乎预料到了这一步，还是给辛老师去了电话。
电话中的辛老师还是非常温和。“这个品种我们已经不关注了，陈家，祝你好运啊。有机会还会再合作的。”
陈家处于暴风眼之中，以为的光明前途，这一刻只是假象。
“问雪，让朋友们先平了仓。”陈家给问雪发去了信息，问雪忙着和魏翰纠结，忘了群发信息。
周一一早，盘面跌停。
周二，跌停。
周三，跌停。
朋友们都在看陈家，而陈家的入手点还算低，还未打到本金。只是跟随的朋友们，有的上车晚，有的上车早，或多或少都被伤到筋骨。
不少同行也来了新月，见不到陈家，也想方设法联系了陈家。毕竟，陈家是多头的明牌。
陈家心想，减产已经成为实事，下树自见分晓。于是，平了一部分仓后，又向同行们传达了积极应对的心态，导致同行也在□□。
周四，跌停。
周五，跌停。
打到本金，强行平仓。
陈家仔细想了一系列的操作，打开直播，看了几场。
“我们这个果子啊，今年大丰收......”
“这个果园里够给大家发十万单，尽管拍！”
“看这个果子都是大果，咱们这个园子用的有机肥~”
陈家找到了关键，与减产事实不符的高产，通过主播门传递给了无数消费者。无数消费者，是潜在的空头散户。
去库存是主要目的，但空头的意识已经渗入了。
“平仓。”陈家给团队发去了信息，“我愿赌服输。”
“反手吗？”石一岚追问，“这样可以减少损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