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之魔法号码【肖根】》浮思不累

23、麻务局

　　　　Issac Beswick坐在他窄小的办公室里。由于窗户太小，大白天他还得燃着墙上的油灯和桌上的油灯。他正在把最近一周人们上交的麻瓜设备登记到他的大登记册里。
　　大约一个月前，魔法国会麻鸡事务局吃惊地发现，网络上竟然有一个叫做BBB的群组，以十七世纪著名泄密丑闻当事人Bartholomew Barebone为崇拜的偶像，意图效法他，找出巫师和魔法存在的证据，并在麻鸡世界公之于众。经过几周的调研后，麻鸡事务局紧急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商议该如何应对这些好奇心过重的麻鸡。会议讨论的结果是，由精通计算机技术的巫师将群主Boyan Bai的博客删除，并解散BBB在线群组。
　　精通计算机的巫师不多，麻鸡事务局登记在册的仅有三人：一个是著名的“常春藤第一巫师”Uriel Byland，虽然他在大学读的是经济学，但选修了计算机编程课程；一个是Gregory Clive，从伊法魔尼毕业后考入了一所大学的计算机系，直到几个月前还在一家名叫德西玛的科技公司任职，只不过公司在几个月前破产解散了；第三个呢，则是个尚未入学的十岁儿童，Gabriel Haywood，他是个天才，也曾被德西玛破格录用。
　　这三人，到底是谁进行了最后的具体操作，委员会并未公布，但也并不难猜。Issac估计国会议员不会屈尊来做这种工作，使用童工又不符合魔法国会的官方身份，那么具体操作者应该就是Gregory Clive。麻务局不愿公开他的身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一周前此人刚被抓进拘留所，正在等待法庭的审判。而且他的罪名很重。巫师在自身生命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只能合法对麻鸡使用一道魔法，那就是遗忘咒。除此之外，哪怕是使用对身体健康并无长期影响的昏厥咒、石化咒等，都是违法行为，只不过情节轻微，一般只需要缴纳罚款。而Gregory Clive被发现对两名没有威胁到他生命的女性麻鸡使用了三大不可饶恕咒语中的索命咒。
　　这如果放在英国，是要被判入阿兹卡班终身监禁的。美国魔法国会在多年前通过了一项法律，为了维护犯人的基本权利，并给予犯人改过自新的机会，禁止继续使用摄魂怪看守监狱，所以美国的魔法监狱“后悔岛”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但终身监禁毕竟是终身监禁，光是不能使用魔法且每年只有一次探视时间，也够人受的了。
　　总之，大家都在传，Gregory Clive得到了这个重要且整个美国魔法界只有三人能胜任的任务。这也意味着他可能会得到减刑。
　　自从麻务局弄清麻鸡们如今会通过电子方式随时随地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并将这一消息通过《新泽西邮报》刊登出来，许多曾经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对麻鸡使用遗忘咒的巫师就害怕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些麻鸡会不会也用这种方式记录了自己同魔法的遭遇，并在失去记忆之后依靠这些记录恢复自己的记忆。
　　魔法国会通过媒体动员所有巫师做一件事：一旦被麻鸡发现，在使用遗忘咒之后还要把他们身上的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拿走，然后上交到麻鸡事务局下属的麻鸡物品处置办公室，也就是Issac Beswick的办公室，简称麻物办。
　　在此之前，这个办公室的业务并不太多，所以只设了一个工作人员，也就是Issac。然而最近几周以来，他忙得已经好几次忘记给自家猫头鹰的碗里留食物了。
　　他刚把刚才收到的东西放进库房并登记下来，就又有人敲门了。
　　这次进来的是一位器宇不凡的老太太，穿着绛紫色的长袍，戴着配套的尖帽。这是巫师的传统装扮，如今的年轻人这么穿的已经越来越少了。Issac不得不承认，每次看到这样穿着的巫师，他都忍不住肃然起敬，觉得这才是体面人该有的打扮。
　　“Ashe教授！您怎么来啦！”
　　Issac又惊又喜，是因为Ashe教授是他在伊法魔尼上学时的咒语构词学教授。这门课是伊法魔尼独创的课程，如果学得好，就可以自己发明新的咒语了。真正伟大的巫师都是有创新精神的，不会只拘泥于熟练掌握书本上记载的咒语。
　　“和其他访问你办公室的巫师一样，我也是来交东西的。”
　　老太太说着，递上一个纸袋。Issac请老教授坐下，然后把纸袋中的东西一一放在桌上。
　　“让我瞧瞧。两部手机、两个很小很小的耳机、一个……这是什么呢？窃听器吗？哦，教授，这车钥匙……”
　　“后来我也意识到没必要拿走车钥匙。那两个可怜的姑娘已经够受罪的了。”
　　“您稍等，我来做一下登记。”Issac说着，坐回座位上，拿起笔，蘸了墨水，在本子上记录，“请告诉我您是几月几日拿到这些东西的？您是否知道东西主人的姓名？”
　　“这个月5号。我不知道她们的姓名。”
　　“5号吗？今天已经11号了。您一定是太忙了，所以耽搁了。”
　　“并不是。这些东西的主人有点特殊，所以我对她们的物品进行了一番研究——并没有成功。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们了。她们是两个女人，一个是高个子的白人，一个是矮一点的……可能是波斯裔。那个波斯裔女人，我已经是第三次对她使用遗忘咒了。这很不寻常，不是吗？”
　　“第三次使用遗忘咒！”Issac很惊讶，“这难道是巧合吗？”
　　“是啊，这难道是巧合吗？第一次，我是同时对三个人施咒，我想有可能咒语同她擦身而过了。第二次，这两个女人在一起，居然还在我家猫头鹰的信囊里放了定位器。那次我敢肯定我的咒语击中了她们两个人。可是这次，那个白人竟然跑到了Juniper Glass的旅行箱里，波斯人为了保护旅行箱，潜入河底，还得到了一位人鱼的救助。Juniper那个小姑娘磨磨蹭蹭不施咒——要我说就是学艺不精，所以才害怕丢人现眼。于是我赶去帮她清除了这两人的记忆，而且是两次！对了，如果这么算，那就是四次了，只不过第三次和第四次之间只隔了一小会儿。”
　　“哦，梅林啊！教授，原来您也在Greg Clive和Alex Malfoy作案的现场啊！”
　　“是的，我得知Juniper可能有危险，就去看看，但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脱险了，正和两个麻鸡大聊特聊！我以为帮她施了遗忘咒就够了，没想到我刚走，Clive和Malfoy就到了，更没想到Clive竟会对麻鸡使用索命咒！这真是太过分了，不是吗？幸亏我不是用幻影移形离开的，而是骑着扫帚——你知道我喜欢骑扫帚，因为可以看风景。要知道那两个女麻鸡不是坏人。她们还救了我外孙女的命呢——至少，那个波斯人和她的朋友是打算救小Amelia的命的，毕竟他们又不知道Amelia死不了。”
　　Issac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
　　“呃，您刚才说两个麻鸡在您猫头鹰的信囊里放了定位器。定位器被您拿走了吗？教授，按照规定，您得把它交给我。”
　　“我没拿走。我还给她们了。正如我刚才所说，她们救了我外孙女。”
　　“好吧。教授，您刚才说进行了研究，您想研究出什么呢？”
　　“我想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啊。可是我根本打不开她们的手机。我拿去给我女儿May看，May说我输入了太多次错误密码，把她们的手机锁死了。现在就算我知道了正确的密码，也不能直接打开了，还要发邮件。真麻烦，是不是？”
　　“哦，恐怕是这样的。手机的密码保护，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技术。”
　　“这些东西交给你之后，你怎么处理呢？”
　　“一般来说，我会联系我所熟悉的麻鸡电子产品回收商，他们会先将电子产品格式化，也就是说清除里面的数据，然后回收。虽然钱不多，但聊胜于无。不瞒您说，我这个办公室一向预算少得可怜，所以委员会允许我自己创收。”
　　“就这样？那我岂不是也可以自己去卖二手货？”
　　“可您没有门路呀。”
　　“我想我女婿能找到门路。”
　　老教授走到桌前，似乎想把东西拿走。Issac赶紧赔笑：“哎呀，教授，您交来的东西就不能拿回去啦！已经登记了，您让我怎么交差呀！再说，我说的是一般情况。现在看来，这两个女麻鸡的物品可以算是物证，或许能帮忙傲罗们了解Alex Malfoy和Greg Clive的作案动机是什么。虽然傲罗也不大可能解锁手机，但我还是得交到傲罗局的证物处去。”
　　老教授运了口气，作罢了。
　　就在这时，又有人敲门，而且没等回应就自行推开了门。一名黑发黑眼睛的男巫师走了进来。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暗绿色西装。
　　“Ashe教授，果然是您，我没看错。”
　　“哦，是你啊，Aaron，听说你荣升傲罗局局长，我还没顾上祝贺你呢。”
　　“这是个苦差事啊，教授，您可得支持我的工作。”
　　“我当然全力支持你。”
　　“那您可不能再那么做了，让Matha和Juniper Glass把您抓获的嫌疑犯送来，您自己却不出现，我们可就缺了一位重要证人啊！”
　　“她们俩什么都知道，你们问她们就行了。我年纪大了，不太想做笔录。再说这不也是给你机会同Martha独处嘛！”
　　“您可别拿我寻开心了！Martha要是对我有意思，二十年前我们就能在一起。”局长苦笑着说，“赏光一起吃午餐吧，教授？”
　　“哦，好啊。”
　　“Issac，一起啊？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Issac平淡地说：“当然，O'Neal局长，只要是你请客。”
　　Issac把老教授刚送来的那堆东西装在一个纸袋里，交给他的老同学：“你来得正好，局长先生，这是Clive用索命咒袭击的那两个女麻鸡的物品，你直接交给你们的证物处好了。”
　　“你这是一步也不想多走啊！”尽管言语中抱怨，Aaron O'Neal还是接过了纸袋。
　　“Clive和Malfoy的案子审得怎么样了？”Ashe教授问。
　　“有眉目了。那两个女麻鸡曾是德西玛科技公司追杀的对象。”O'Neal局长说道，“Clive招供说，这两个女人杀了他在德西玛的一些朋友，他一直想找她们报仇。而Malfoy刚好得知其中一个女人藏在了一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旅行箱里。于是两人就合作了。”
　　Ashe教授皱了皱眉。Issac说：“您刚才说她们救了您外孙女，可她们杀过人呐！麻鸡很狡猾的，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她们为妙。”
　　老教授沉吟不语。
　　Aaron O'Neal亲自去把证物送去证物处登了记，然后又返回来。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师生三人一起走出麻物办。Issac用魔杖锁门的工夫，就听见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欢快地叫：“Ashe教授！”
　　“Juniper！怎么这么巧！”Ashe教授露出慈祥的笑容。
　　“倒也不巧，我本来就在这里工作呀。”Juniper顽皮地说了这句，然后压低了声音，“但我今天办了件大事。我捉住了一个默默然。只可惜那孩子没能活下来。”
　　她此言一出，三个比她年长得多的巫师都脸色一变。女孩冲他们摆摆手：“我得走啦，还得让那孩子的监护人签署医学研究协议呢。”
　　她匆匆而去，三个年长的巫师才看到她刚才其实是和好几个人一起走来，本该朝另一个方向走，她只是因为瞥见了教授，特意跑过来打招呼的。那几个人里有Juniper的上司，也就是动物管制局怪兽处的处长，那两个陌生的男女和那个小孩大概就是死去的默然者的家人。
　　Ashe教授看着女孩的背影说：“捉住默默然可不容易啊！通常默默然在默然者死亡后就会自行消失。上一个抓住默默然的还是Newt Scamander他老人家呢。”
　　“早就听说这女孩有些冒失，但天赋很高。”Issac说，“她这种人不适合在政府部门工作，应该像她父母以及Scamander老先生一样做个自由研究者。你看她刚才飞奔过来，都没跟我们堂堂的傲罗局局长打个招呼就跑开了！”
　　局长朝他皱了皱浓黑的眉毛。
　　巧的是，他们在楼下的自助餐厅取餐时，又碰到了Juniper。她又一次跑过来：“我要是能和你们一起吃就好了！那家的儿子特别好奇国会食堂的自助餐，我们主任就邀请他们来吃饭了。可我不知道该和刚失去了一个儿子的父母聊点儿什么。”
　　三个年长的巫师顺着Juniper指的方向看过去，很快找到了正在取餐的父母和儿子。Issac瞪大了眼睛：“那不是Gabriel Haywood吗！”
　　“您认识他？”Juniper问。
　　“他就是那个电脑天才呀！”Issac转向Ashe教授，“我一会儿去问问他有没有办法破解您找到的那两部手机。如果他能做到，那我们就可以对您遇到好几次的两个女麻鸡有更多的了解。”
　　Juniper脱口而出：“遇到好几次的女麻鸡？您是说Root和她的朋友吗？”
　　三个年长的巫师齐刷刷转向她。
　　Ashe教授一拍大腿：“我真是老糊涂了！我问你就好了呀！你跟她们大聊特聊，肯定知道一些她们的事！”
　　“我也没聊多久呀。虽然在箱子里我也和Root聊了一阵，但其实我对她们的了解也非常少。我只知道她的名字是Samantha Groves，Root是她给自己取的代号。哦，她随身带着枪。她们好像还参与了一场麻鸡世界的战争。”
　　“随身带枪我领教过了。”Ashe教授干巴巴地说，“我这把老骨头一晚上中了两枪！”
　　就在这时，一个童声从他们身后响起：“对不起打扰了，可我好像听见你们在谈论一个叫Samantha Groves的女麻鸡。”
　　四个人一齐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