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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8 ...

  •   “!?”

      于黎闻言心猛地错了一拍,眉梢几乎不可查地挑了下。
      他双手交叠握在铁锹把上,微昂起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吉戈:“你是电视看多了,还是揪出个内鬼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我不管你今天是磕药磕疯了,还是神经病发作,我劝你管好自己。大家干这一行都是为了钱混口饭吃,犯不着鱼死网破,我现在已经背了命案,就算想跳出去,也没路可走了,你觉得我会是卧底,我看你像还差不多!”

      说完,他提着铁锹绕开吉戈,脚下一刻没停,仿佛懒得再跟对方纠缠。

      吉戈不爽地吐了口气,丢下烟头用脚碾灭,平淡地开口:“刚才那个,三年前突然进的组织。暗网上早就有人把他的家庭背景、样貌、年龄都爆出来了,我也就是顺藤摸瓜,才这么容易发现他是卧底。”

      于黎脚步骤然一顿,随即眯起眼扭头疑惑地看向吉戈。
      他没说话,心里却警铃大作:分明当年的暗网已经被绞毁了,还有……难不成是重新创了一个!?

      吉戈忽地低笑一声,语气尾调里带着玩味,他借着微薄的月光打量起于黎:“你这人长得一副温良乖顺的模样,一片岁月静好的,虽然混在人群里不算出彩,却又偏偏透着股寻常人没有的劲儿,说难听点是不起眼,说好听点,就是美人如画的宁静版。”

      他抬手蹭了蹭鼻头,轻佻地朝他吹了个口哨:“你要是去那些娱乐场所站台,估计早就成头牌小哥了,犯不着来这地方拼命。话说你真从贵州那边来的吗?那片土地能养出你也真是奇了。”

      于黎被这话噎得够呛,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没料到吉戈话题转得这么快,前一秒还在怀疑他是卧底,后一秒就扯到了他的长相上,话里话外的轻佻更是让他一阵直犯恶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别愣着了。”

      吉戈收起玩笑的神色,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全蓝的明信片,举在半空晃了晃:“你等下处理完这边的事,开车去北城的四方赌馆,那是个中转站,里面还有几个吸毒的瓢虫。”

      他把明信片递过去,又补充道:“拿这个过去,有人问起来就说是送水的,口供别错了,叫阿南送水。”

      于黎接过明信片,指尖摸到光滑纸页时,心里清楚这所谓的中转站,不过是这群人窝藏吸毒者、进行非法交易的窝点。

      二十分钟后,一座新坟终于填好了,松垮的泥土堆得老高,压得周围的草都有些蔫了。
      于黎拄着铁锹站在一旁,额头手心全是汗,夜间山里的温度偏低,这汗一出、风一吹身体就跟着冷了。

      吉戈蹲在旁边无所事事的监工,嘴里又叼着根新烟,时不时他还用手电晃一下于黎的脸,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干完了就走,回去给你们算钱。”

      “嗯。”
      于黎轻描淡写的应了声,就此他没再看那座新坟,转身跟着吉戈往回走。

      半道上山风一吹,夜色里他的背影更单薄了,一瘸一拐的,肩膀两头却称载着千斤的重量微微下垂。

      同一时刻的十点四十八分,市公安局审讯室中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般,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传出的嗒嗒声。

      覃艳百无聊赖的顶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面对两名刑警,任可以毫不在意地打个哈欠,手掌挪动中,她不慎蹭到嘴角的口红朝外刮出弧度。

      下一秒,她侧身歪头看向漆黑的窗口,眼神逐渐迷离、有些漫不经心的审视着。
      虽说看不见外头的动向,但女人的第六感此刻正源源不断的告诉她,那面窗后肯定站着人,而且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陈涧民站在单向玻璃外,视线刚好对上覃艳的眼睛。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他顿感后背升起一股酥酥麻麻的凉意;这女人太毒了,明明此刻人被拘在审讯室里,可浑身的气质却像一条警戒状态下的黑曼巴蛇。

      贺秦人局促地站在门口,前不久才刚从里面出来。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无奈地说:“这女人的骨头硬得很,队里轮番审了她四个小时,最后得出来的笔录全是家长里短,什么从她老家的鸡下了几个蛋,到她邻居家的猫丢了……半句话不沾正题。”

      陈涧民戴上蓝牙耳机,咳嗽了声随即整个人稳如老狗:“去通知邱邬,调两包假粉样本过来。再让痕检部门派个人,把覃艳的指纹报告送过来。”

      贺秦蹙眉愣了下,眼底满是疑惑:“?假粉?这能有用吗?”

      陈涧民没过多解释,迈步拉开了审讯室的门。
      里面的两名刑警闻声抬头,刚要起身,就被他快速伸来的手摁住肩膀。

      “覃艳。”

      他接过刑警递来的资料,试探性的开口:“那家网吧,是你单独经营的?”

      “…………?”

      覃艳对此不屑地笑出了声,视线从上到下扫过陈涧民,懒洋洋的把先前对普通刑警的那套敷衍式客气,以一个180度大转变直接拉胯掉到了垃圾的档位。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她跷起二郎腿,高跟鞋的鞋跟在地面上不轻不重地磕了几声:“你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吧?不过我看着倒像个小白脸,要是换一身衣服,说不定你现在就可以去相亲的了,而不是放着老婆热炕头跑来这里审案子。”

      “!”
      旁边的刑警突然毫无预兆地拍案而起,陡然拔高声线:“注意态度,对警察放尊重点!”

      “没事……”

      陈涧民说着抬手压下他,脸上虽说还笑着,可下一秒他就挥了挥手示意这名刑警出去
      覃艳:“????”

      她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反复在心里揣测对面这个人的用意。

      陈涧民:“这么说,你一直都清楚,那个长期包机的学生是未成年?”

      他拉过椅子,随意地坐到覃艳对面,身体略微前倾。
      从覃艳这边的视角上来看,明明这个人还端着警察的架子,可脸上却始终挂着和气的笑,隐隐约约中,她总感觉这样子透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看得人心里不禁发瘆。

      “不知道。”

      覃艳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摊手:“现在的小孩长个子跟飞似的,一个个都一米七往上,我哪能记住谁是未成年?再说他自己干的破事,我又不是他妈,难道还得跟在他屁股后面盯着。”

      陈涧民若有所思地点头嗯了声,学着她的动作跷起二郎腿。
      翻开手上捏着的资料,他皮笑肉不笑地直戳覃艳的软肋:“可这个学生,不止一次在你网吧里吸/毒。你天天在店里盯着,就一点没察觉?”

      覃艳还是摇头,翻来覆去的重复刚才的话:“我又不是他妈,没那义务管他死活。”

      “好。”

      陈涧民抽出其中一张资料,转过去给她看的同时,指尖顺带点在上面挑眉问道:“那我换个问题,覃艳,你对毒品的了解有多少?”

      “不知道!我没读过几年书,大字不识几个,哪懂什么毒品……”

      覃艳的话还没说完,面前两道清脆的弹纸声突然将她打断。

      “……”

      倒吸了口凉气的同时,她低下头睫毛几乎不可控地颤了颤,身体更是以肉眼看不见的幅度,略微抖了两下。

      “根据你的户籍信息,你出生在临缅甸线的镇子,随后又上了户口在你父亲那边,人却跟着母亲生活到十一岁。”

      “那又怎么样!”

      陈涧民说话的语气沉了下来:“你生活的那片地区,国家早在十几年就已经开展了全面禁毒,街道墙上刷的标语比你吃的饭还多。只要你上过小学,就不可能对毒品一无所知。”

      他抬眸,目光扫过覃艳的脸,一字一句蕴含着警告:“别把谎说得这么明显,当我们是傻子?”

      覃艳再次反驳道:“老娘那个时候又不认识字,也就只有这几年通过一点渠道认了点字,在我不认识字的时候,就算你们把这玩意儿贴的满天飞,我也懒得去看一眼!”

      给上对面的情绪缓了半分钟,陈涧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蓝龙,放在手上抖了两下,抽出一支递过去给她,循循善诱道:“经营场所致人死亡,量刑不算高,无非是几场官司,依照法律的量刑进行赔款。但这件事牵扯到涉毒,而且是在你的网吧里发生的,你作为经营者,明知故犯,这就是重罪了。”

      陈涧民怕她内心不为所动,紧接着劝诫道:“覃艳,你今年38岁,在连城混了八年,从摆地摊到开网吧,不容易吧?想清楚,别因为一时嘴硬,把后半辈子搭进去。”

      瞧着她没接烟,陈涧民笑了,也不勉强直接挑破了她的伪装:“别装了,我知道你私底下烟酒都来。我这烟不算好,但比你平常抽的总归是要强点,不介意就来一根,放松放松,咱们好好聊。”

      覃艳闻言笑着松开了紧绷的情绪,短促地呵了声,终于接过烟:“多谢你,还把我当个人看。”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又被拉开了。

      贺秦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来,手里拿着证物袋和文件,递到陈涧民眼前时,他扭头不经意间和覃艳对上了眼。

      就这一眼,贺秦心里竟莫名悸动的咯噔一下,女人嘴上叼着烟,浓妆被灯光衬得张扬,不同于刚才的撒泼打滚,此刻的她浑身上下全是自信桀骜的辣。

      我擦嘞!难不成我喜欢这种类型?贺秦想着。

      陈涧民提起那个透明的证物袋,里头装着一小包白色的粉末。
      他故意把袋子悬在覃艳面前,中规中矩的保持着两步的距离,防止她突然发疯。

      “认识这东西吗?”

      覃艳瞟了眼这东西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微微扭了扭叼在嘴角的烟。

      “去,点上。”

      陈涧民朝贺秦挥了下手。

      贺秦挑着眉掏出打火机,上前两步弯下腰,稳当的将火苗凑到覃艳嘴边叼的烟头上。

      覃艳抬烟时给他满满地抛了个媚眼,随即深吸了一口,片刻后烟圈又从她嘴角飘出来,恍惚间模糊了她的表情。

      “这是什么东西?”她垂着头,闷声问道。

      “我们从你网吧的吧台抽屉里搜出来的。”

      陈涧民晃了晃证物袋:“需要我念一下化验结果吗?还是说,你现在坦白,争取从轻量刑?”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覃艳慢悠悠地抬眼,毫不在乎地说:“你说从我的网吧里搜出来,上面有我的指纹吗?就凭一张化验报告,就想定我的罪,难不成你们当警察的,都是这么冤枉人的。还是说,你能坐到这个位置,背后有什么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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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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