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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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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秋阑说到做到,当即拦下一个丫鬟询问:“傅皓轩去哪了?”
见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那人不敢迟疑,回忆道:“世子殿下今早说要和赵公子一起去酒楼。”
说成酒楼还算好听,谁不知道侯府世子早在入学前就是横行霸道、贪图享乐的主,等到年龄稍长,更是种种花天酒地,寻欢作乐,日日沉醉于莺莺燕燕当中。
侍郎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口,盛秋阑拽着傅如珩上了车,对着前面的侍卫说:“去鎏金楼。”
鎏金楼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说是酒楼,实际背后什么生意都接,就连朝中官员有不少也是其中的常客,大家都心照不宣。
听到傅皓轩来酒楼,盛秋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地方。
闻言,侍卫没有立刻驾马,带着犹豫地问:“小姐去那种地方作何?”
盛秋阑虽然平时贪玩,但从不踏足这种烟柳之地,若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他带去了这种地方,免不了要怪罪下来。
盛秋阑咬着牙:“去打人。”
侍卫一听放下心来。
还好,只是打人而已。
他贴心地询问:“要不再多叫一些人来?”
盛秋阑对比了两边的实力差距,傅皓轩去这种地方应该不会带太多侍从,但是看拳脚和年纪,他们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行,把能叫的都叫上。”
小姐下令,侍郎府中又出来了几个护卫,跟在马车后面,一队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到了鎏金楼的门口。
鎏金楼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在这个租金高昂的地方,它独独占了最中间的位置,共有整整四层,每一层都是灯火通明。
酒楼的墙壁和飞檐上面都刷着金漆,纵使在白天也是非常显眼,花样繁复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谈笑和歌舞声。
见有马车停在门口,楼里掌事的小二赶紧出来迎接。
光看马车表面和旁边跟着的侍卫数量就能看出车中的人身份不凡,他不敢怠慢,揣着手等着车中的人下来。
小二不是没有见过达官贵人,只是这些人出于颜面或是别的原因,大多会从隐秘的后门进来,像这样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口进来的才是少见。
况且他从鎏金楼开始营业就在这里工作了,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样式的马车,像是头一次过来。
出乎意料的,首先下来的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
他的气质和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先皱着眉头看了笙歌鼎沸的酒楼一眼,随后把注意力放在马车当中,向里面伸出手。
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上面,随后跳下来一个女孩。
她的装扮虽然看起来平常,但小二在这边工作这么久,自然能看出面料和剪裁都不是一般人家有的。
女孩看起来有些急切,刚一下来就想要往大门口走,身边的人拉了一下,她才不情不愿地放慢了一点脚步。
本来等在一旁准备迎接贵人的小二有些犹豫,纠结要不要把人放进去。
贵人倒是贵人,只是这年龄……属实也太小了点。
他谨慎发问:“两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吗?”
盛秋阑直接地点出:“傅皓轩在不在里面?”
听到这个名字,小二眉头跳了两下。
虽然不清楚两位是什么来历,但侯府世子也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
他想要含混过去:“这个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盛秋阑听出了他的不自然,确定了自己的目的地:“带我们去找他。”
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在他们谈话的功夫,一直警备地站在后面。
小二额头的冷汗都要出来了,见瞒不过去,欲哭无泪道:“小姐,不是小的不说,只是世子身份特殊……”
盛秋阑见硬的不行,把傅如珩拉到身边,直接上手在对方腰间摸索着,找到一块玉佩。
她指着玉佩上面刻着的字:“看到了吧,都是一家人。”
侯府中的人都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的是“傅”字,象征着出门在外的身份,需要时刻带在身旁。
傅如珩这块玉佩在他入府第一天就给了他,之后一直没有摘下来过。
玉上面的标记和字做不得假,小二的态度放松了很多。
盛秋阑趁热打铁:“兄长先前让我们来送东西,若是晚了可能要发火。”
世子的脾气众所周知,小二也不敢再怠慢,把人领进去。
盛秋阑见他转身,偷偷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要不是为了进去,她才不会叫傅皓轩兄长,给她恶心得够呛。
后面跟着的侍卫抬脚,他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我们楼里有足够的护院,两位的安危不用担心,这样可能有些过于显眼了。”
盛秋阑是来闹事来的,有护院才不好办事。
只是这样浩浩荡荡过去确实容易打草惊蛇,她犹豫一下,留下了两个等在门口。
“这样就行了吧。”
小二带着他们进入到酒楼当中,刚一进门就是一股麝香混杂着脂粉味,过道里面站着两排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样貌穿着各有特色。
放眼望去,歌姬和舞姬轻轻柔柔,隔着一层纱,几乎要将人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每张桌子上都堆满了酒杯酒瓶,还有小二在过道中穿梭,手里提着各式的酒液。
作为京城中最大的酒楼,鎏金楼能经久不衰也是有原因的,每一个构造和布置的背后都暗藏着巧思,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都是一番光景。
光是大厅里面的场景就足够让人兴奋,更别说藏在更高楼层里面的香艳了。
盛秋阑上辈子只进过清吧,还是为了给小说找灵感,结果没呆上一小时,就因为里面的酒水太难喝提前出去了。
哪怕之前有过心理准备,她还是被这幅纸醉金迷的场景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傅如珩的方向躲了躲,顺便又骂了傅皓轩一顿。
果真是满脑子水的败类,要不是因为他,她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傅如珩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抿紧了嘴唇,把盛秋阑往自己身上揽了揽,与旁边隔出一点空间。
小二带着他们穿过大厅,来到侧边的楼梯上。
“小姐、公子,请来这边。”
楼梯是用松木做的,细细看上去,每一根栏杆上面都缠着银线,台阶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
“上面就是贵人的包间,世子殿下在咱们的第三层。”
傅皓轩是鎏金楼里面的常客,为此酒楼专门给他留出了一个包厢供他和他的狐朋狗友。
来到第二层的平台时,盛秋阑好奇地往过道中张望了一眼,每一层的布置都不相同,第二层明显要更加华丽一些,过道中灯光明亮,熏香的味道浓郁,香气又甜又腻。
不知道哪个包厢的门没有关上,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盛秋阑第一次没有听清,直到娇喘声越来越大,几乎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到。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意识到了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盛秋阑:“……”
喂喂喂,做这种事能不能关个门啊。
傅如珩身形一僵,耳垂处漫上红色,想都没有想就捂上了女孩的耳朵。
看他一脸不自然的样子,盛秋阑反而放松了很多。
作为一个成年人,驰骋言情小说界多年,她当然写过这种剧情。
不才,被读者们称为“车神”。
反倒是傅如珩,把她的耳朵捂得死死的,但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暴露了。
小二讪笑着:“应该是哪个客官忘记关门了,小的等会儿去提醒一下。”
话虽这么说,他心中却另有一番打量。
总有人在这方面有些特殊癖好,甚至于官越大,这类不可言说的爱好就更多。
这扇门究竟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打开的,谁也说不清楚,万一扰了兴致反而损失一桩生意。
他带着几人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继续往上走。
傅皓轩不喜欢有人打扰,小二把他们带到包厢门口就退出了,留下盛家的两个侍卫守在门口。
盛秋阑示意他们在门口等候指令,自己先按下了门把手。
在门打开的一刻,傅如珩先她一步挡在面前,隔着一个身位望向里面。
包厢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他们在外侧的房间里面。
一扇门后面隐隐传出交谈声,盛秋阑紧跟着进来,听出这是傅皓轩在说话。
“你脖子上怎么红了?”
傅皓轩烦躁地说:“别提了,不知道哪个虫子在我床上,被咬了一口,这都第三天了也没有好。
“没找大夫看看?”
“府里面的庸医都说不清楚,没见过这种虫子。我爹每个月真金白银养着,这群废物连个蚊虫都看不好,前两天肿得都起不来床,今天才好些。”
赵乾听出他不想多说,识趣地换了个话题:“你回去见到你那弟弟了吗?”
傅皓轩冷笑一声:“他算哪门子弟弟,不就是一个没娘的种,当初我爹就应该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不过听说他和侍郎千金关系挺好?”赵乾试探。
听到盛秋阑的名字,傅皓轩脸上的厌恶更甚。
“就那个……”想到侍郎的身份,他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每次她来就没什么好事,也不知道我爹怎么还那么欢迎。”
“这次回家还看到那个院子里面的坑被填上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他敢填一次我就敢挖一次。”
赵乾在一旁捧场,傅皓轩越说越得意。
“为了给他点教训,我还把他床上的被褥全都扔到坑里面去了,估计那天晚上就只能躺在木板上吧。”
盛秋阑听得拳头都攥紧了,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说话的人打一顿。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件事,那天晚上真的睡在床板上了?”
没有了被褥,床顶多能算个大些的木板,若是躺在上面一晚上,第二天连身都起不来。
傅如珩还有心思整理她凌乱的头发:“储藏室里面有多余的被褥。”
他知道盛秋阑会是这个反应,所以才没有告诉她。
“可是就这样放过也太便宜他了。”
傅如珩动作不变,唯有眼眸有一处深色:“所以我在他床上放了一只吸血虫,药馆的掌柜送给我的,和草药出自同一处。”
盛秋阑很快想到了傅皓轩之前提过让他两天都起不来床的伤口,心中终于舒坦了一点。
但她没打算让这件事情过去,正好这次两份账一起算。
她敲了敲门,里面的交谈声停止。
“应当是之前请的舞姬。”
傅皓轩:“姑娘进来吧。”
盛秋阑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了门。
没等惊愕的两人反应过来,她随手拿起一旁的酒杯,泼在傅皓轩头上。
“姑什么娘,我是你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