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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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天人交战，蚀凛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回去一趟。
毕竟没有补货的话就不能正常营业了。
悄无声息离开木屋，黑猫迈开脚步，几乎是腾空地在树丛间穿梭。
早弄完早回去吧，他想。
若是有旁人在场，就会惊讶发现黑猫是一步就前进了相当一段距离。
从景行山去往东京府的路他早已熟记于心，自然的，途中风景也亲身体会无数次。
所以当必经小镇比以往更安静，甚至称得上死寂，处处透露出不正常时，蚀凛微不可察地蹙眉。
好浓的鬼味。
……
狭窄的小巷内，正经历一场恶战。
香奈惠喘着粗气，胸脯起伏不平。她紧盯着面前突兀冒出的强大恶鬼，内心涌现无力。
实力相差过大，她或许会丧命于此。
十几岁的少女清晰明确了她的未来。
“啊嘞…你的呼吸乱了哦，”童磨张开双手，像是迎接拥抱，“你是柱吧？明明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
恶鬼漂亮的七彩眼眸大睁着，晶莹剔透的眼泪夺眶而出：“很痛苦吧，瘦弱的肩上承担了这么沉重的责任。向我诉说吧，我会引领你去往极乐的。”
“闭嘴，恶鬼。”香奈惠手腕翻转，刀尖对准男人的脖颈，“去往极乐的是你，不，你只配下地狱。”
“诶，好难过，”童磨一幅受伤的模样，而后嘴角上扬，“你下不了重手吧？”
尖锐的指甲划过周围空气，他眉眼弯弯：“四周有很多居住的平民呢，动静太大惊扰到他们，要是跑出来了，我可不能保证会做些什么哦～”
香奈惠咬紧牙关，对方说的话正是她所担忧的。
不再言语，少女调整呼吸，脚下发力猛地冲向恶鬼，细长的刀身锋利无比，捅穿了对方身体。
童磨勾起扇子，一道道散发奇怪香气的冰柱出在他后方，直冲少女面门。香奈惠脚尖点地身体腾空，迅速拉开距离。
肺部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随即是细密的疼痛。她忍不住咳嗽几声，鼻腔一热。
点点滴滴的血液滴落到地上。
“流鼻血了呢，”被捅了个穿的胸口早已恢复原样，童磨合拢扇子，语气欢快道：“人类真是脆弱呀。”
香气有问题。
抬手抹去鼻血，香奈惠再次冲上前，与恶鬼对打起来。
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火花在武器撞击间乍现，狂起的罡风在墙壁上刮出凌乱的痕迹。恶鬼状似惊奇：“居然意外地有力气呢。”
少女没有回答，刀身横斜，角度刁钻地砍掉了男人左手臂。
攻击不停，抓住恶鬼停顿的一瞬间，再次蓄力出刀，目标脖子。
“不跟你闹了，要没时间啦。”对方布满笑容的脸庞骤然在眼前放大，香奈惠感到胸前一凉。
身体无力下坠，她跪倒在地。
“咳咳……”
血液止不住地从嘴角流下。
胸口好痛……被划开了吗……
“一定很痛吧，”恶鬼以扇掩面，挡住了那副虚假的悲悯面孔，“别怕，马上让你解脱。”
话音落下，鲜血四溅。
……
“哦呀……”
童磨茫然看着正在生长的的双臂，脑袋空空。
他像个上了发条的生锈机器，一帧一帧转过脑袋，目光聚焦在扶着少女的的黑发青年脸上。
“蚀凛先生，你在做什么呢？”
恶鬼声调平缓。
香奈惠没听见童磨的问句，她怔怔打量和分辨白天才见过的熟悉面容，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偏偏那人还在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
尽管事情超出预料，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和队规让她迅速做出判断。少女伸手拦在青年身前，语气严肃：“请快点离开，川上先生，这不是普通人应该接触的。”
说完又咳出血。
闻味而来发现熟客被半熟人殴打所以出手相助的黑发青年眨眨眼，他没回应女孩，只是看向白橡色发的男人。
“川上？”童磨“唔”了一声，“这又是蚀凛先生的新名字吗？”
恶鬼语气中的熟稔让香奈惠心中一凛。
她凝视着身侧的青年，思绪变化莫测。
“童磨，”蚀凛淡淡道：“你该走了。”
拥有七彩眼眸的恶鬼笑吟吟的，自知不敌的他见好就收，只是遗憾地瞥过受了重伤的女孩，十分可惜：“希望下次见面无人打扰我们，漂亮的小姐。”
成功得到对方怒瞪的他又看向黑发青年，似乎很幸灾乐祸：“那位大人很想和您叙旧呢，想必也快了。”
黑发青年没有理会他，自讨没趣的恶鬼耸肩离开，留下一句“下次再见啦”便消失不见。
混乱的小巷只余两人。
香奈惠挣扎着站起身，目光复杂看向另一人，“蚀凛……这才是你的真名吗？”
“你和鬼是什么关系。”
和人类是敌对吗？
感觉要解释一大堆啊。蚀凛死鱼眼，挑了几个重点回答：“对。和鬼只是认识，不熟。我不是人也不是鬼，不杀人也不吃人。”
见少女似乎还有许多问题，他指着对方队服上大大的“滅”字道：“至于其他更多的，去问你们鬼杀队的主公吧。”
看出青年不想多说，香奈惠点头不再过问，只是胸口的伤令她难以克制咳嗽。
蚀凛伸手，停留在她胸前，掌心绿光闪烁。
只是一瞬间，胸口的伤势不痛了。
少女粉紫色眼眸瞪圆，显得有些呆萌，倒是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
“你的伤并没有痊愈，我只是帮你止血缓解了毒素，”蚀凛揉揉女孩脑袋，“你的妹妹在赶来的路上，回去治疗吧。”
极致的感官已经接收到了另外熟悉的气息，带着明显的焦灼情绪。
他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与以往并无不同，“下次来店里光顾的话，我会做多几份可颂面包。”
“等等……！”
察觉对方要离开，香奈惠抬手想挽留，却见黑发青年倏地化作黑猫跳跃在屋顶间再不见踪影。
诶？猫？
……
解决完所有回到木屋时天刚蒙蒙亮，蚀凛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檐下眺望雾茫茫的山脉。
他在思考童磨说的那句话。
无惨想见他？
蚀凛撇撇嘴，那个看他不顺眼的家伙找他准没好事。
但是经此一见，对方的视线必然会分散给他些许，他倒是不怕，只是……
蚀凛回头看了眼木屋。
屋内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内。
嘛，无所谓。
黑发青年嘴角挂着一抹柔和的笑，熠熠生辉的金色瞳孔深处只余淡漠。
他在就行了。
……
四周光线昏暗，眼前建筑不断变化，本该是天花板的上空却是一望无际的倒立房屋。童磨跪坐在移动的地板上，上身惬意摇晃。
无惨大人传唤我了呢，是为了蚀凛先生吧～
白橡色发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想。
高速移动的木板最终停留在一处大平面空间内，一个身着黑色浴衣的男人站立其中，红梅色眼瞳正冷冰冰由上而下俯瞰他。
“日安，无惨大人。”
童磨乖顺低下头。
“你见到蚀凛了？”鬼舞辻无惨直切主题。他眯起眼，利用以血液建立的从属纽带关系直接入侵对方脑海记忆，待看清小巷内所有事情后，额角青筋迸起，昳丽的面容满是怒气，“还有个鬼杀队的柱？你居然留了她一命？！”
“没用的东西！”
手臂猛地一扬，眨眼间，跪坐在地的男人半个脑袋消失不见。
“找不到蓝色彼岸花就算了，连一个弱小的人类都杀不死吗！”
愈合的速度很慢，显然是体内属于对方的血液在作祟。明明知道自家老大此刻处于暴怒状态，童磨依旧是那不慌不忙的模样。蠕动着缓慢生长的血肉组织配上他那笑嘻嘻的表情着实怪异，无惨嫌恶地瞥过一眼。
“请息怒，无惨大人。”
明明搜寻过记忆清楚为什么没有杀掉那个鬼杀队的人类，但说出来估计对方会更生气。童磨机智地闭口不谈此事，只是顺毛：“属下已经派教徒全力搜查蓝色彼岸花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漂亮话张口就来。
清楚下属什么秉性的无惨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侧头朝不远处某个静坐的身影叫了声“鸣女”，随即一声筝鸣。
碍眼的下属消失不见。
“传令下去，鸣女，”红梅色眼瞳竖成一道细线，男人的声音不寒而栗，“如果遇见黑发金瞳的人类男性，第一时间上报给我。”
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犹如人偶般的女人缓缓点头。
偌大的无限城再无杂音，只留偶尔出现的筝响。
……
在蝶屋修养了半个月的蝴蝶香奈惠确认无大碍后第一时间去往鬼杀队总部。
“是吗…我的孩子，你遭遇了上弦之贰啊。”
方圆几里种满紫藤花树，一座幽静典雅的日式宅邸坐落其中。
宽敞明亮的居室内，两人相对而坐。
额头布有一处紫色瘢痕，长相温润的青年声音温柔：“做得很好，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承蒙关心，主公大人。”
香奈惠微微低头，眼神清凌，“此次前来，是想询问这位名为“蚀凛”的男人。”
已经知晓情况的产屋敷耀哉颔首，平和的目光落在室外侍候的仆从上，对方点头离开。
“关于这位，我知道的并不多，”组织了下语言，青年缓缓道：“最早可以追溯到平安时代，鬼杀队初立时蚀凛先生就已经存在了。”
少女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那岂不是和鬼舞辻无惨一样……”
她记得鬼王就是从那个时代诞生的。
产屋敷耀哉摇头，“不，他活得更久，比无惨还要久。”
“鬼杀队在战国时代的竹简里完善了些许蚀凛先生的信息，他是只能化为人型的猫妖，对人类没有恶意，甚至帮助过我们多次。”青年握拳轻咳，“可能也有某位初代柱的缘由吧。”
某位初代柱？香奈惠歪歪脑袋。
“鬼杀队呼吸法的起源，日柱，继国缘一，”产屋敷耀哉眼底漾起笑意，“蚀凛先生是和他一同出现的。”
“竹简里没有详写俩人的关系，其实缘一先生在世时蚀凛先生也很少露面。到目前为止，蚀凛先生最近接触鬼杀队是在三十年前。”
香奈惠忍不住问道：“那蚀凛先生对鬼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呢？”
青年沉吟片刻：“我们并不清楚他和无惨的关系，唯一能确定的是蚀凛先生对鬼和我们不同，他是不在意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蝴蝶香奈惠点头，接着说道：“主公大人，还有一事希望您同意。”
她的目光与青年对上，极其认真且清晰道：“蝴蝶香奈惠，申请卸任鬼杀队花柱一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