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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吃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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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雪眼帘微垂，声音有些低：“要看运气，只招十个人呢。”
林盼春碗里的红薯被她戳成几个小块，低着头不说话，林寒月趁她们分神，将剩余的汤汁倒入碗里，随意回了句“还好”。
王春花听完，明白大女儿和二女儿八成是没希望了，吃饭的动作不由缓了下来，家里要养五个孩子，夫妻俩余钱不多。
林霜雪性子温柔，从小乖巧懂事，当年她吃了好些年的药，苦到在背地里偷偷掩泪，无意间被她瞧见，小小的林霜雪特意将她攒了好久的糖拿给她，想起那颗糖，王春花说不出什么责怪她的话。
说起来，林霜雪还是长得最像她的。
前些年，林家机缘巧合下，用低价买到个临时工，当时她已经退下来了，但她还是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将这个工作给了林霜雪。
如果不是担心林大山有意见，加之她是靠大儿子养老的，王春花都想把车间的工作让给大女儿，林霜雪有个临时工，她并不发愁，主要是林盼春。
她和林霜雪虽是双胞胎，长相却大不相同，浓眉杏眼，长得像林大山，性格软也没啥主见，从小是姐姐林霜雪的小尾巴，姐妹两关系最是要好，林盼春要是下乡了，林霜雪可得难过许久，她也容易被欺负。
王春花想到什么，偷偷瞧了一眼林寒月，她应该能有工作，可是最近这几天主意是越发大了，家里的活是能推就推，她要不来她的工作。
家里只有林寒月读到高中，她小学跳了俩级，十三岁就考上高中，考虑到她有考大学的可能，才让她继续读书。
她快毕业，高考就取消了，如果连工作也没考上，那她只能下乡去，才15岁的年纪也不好嫁人，容易被人戳脊梁骨。
时也命也，只能说算命那人有点道行。
王春花叹气，现在的工作越来越贵，林家承担不起，就算有机会也是先给赵丽娟。
没有工作，她也不会让林盼春下乡，她是从乡下出来的，自然知道在田地里的辛劳，嫁给城里人，她多少也能帮衬些。
她最近可得好好琢磨下合适的结婚人选。
吃过饭，林霜雪照常去食品厂上班，她今天只请了半天假，王春花将其余人留下来，上午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下午谁都不能溜走。
“春花”
林家的门口大开，李丽华喊了句，就直接走进来，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离王春花旁边的空椅上。
李丽华压低声音，凑到王春花耳边：“医院那边说她们几个乱吃了什么东西，招娣醒了，怀疑有人投毒，哭着闹着要报警呢，周有麦在那劝招娣，说报警影响不好。”
吴招娣昏迷住院，她男人戴进军和她女儿戴小燕也头晕脑胀的，李丽华见没人照料吴招娣，主动请缨留了下来，而且她和吴招娣算是有点亲戚关系。
往日里，她们三关系最好，李丽华离开医院一得闲，家门口都没进，先来林家和王春花唠唠嗑。
王春花推开李丽华这个大嗓门，一脸兴奋：“潘三妞没反对，她是最不赞成报警的吧。”
李丽华呲笑：“你还不知道她们，周有麦和潘三妞穿一条裤子呢。”
“吃了有毒的东西，难不成我们这有间谍？”
王春花眼睛越想越亮“要是抓住这个间谍，厂里不得表示表示。”
“间谍哪有那么好抓。”
李丽华根本不抱希望，细眼眯起，打量屋里的纸壳，动了心思“春花，哪来的活啊，潘三妞分给你的？”
王春花眼底闪过心虚，这可是她撒泼打滚，天天去街道办卖惨得来的，这话可不好跟她说，免得她也模仿:“哪能啊，我姐帮忙接的。”
王春花向她吹嘘过妇女主任的姐姐和办公主任的姐夫，李丽华羡慕得紧，但也没多想，她继续聊起“间谍”。
林寒月听着她们说话，突然道：“我今天好像看见小燕姐在考场上睡着了。”
王春花挥挥手，随口回道：“小孩子不要打扰大人说话”。
脑海里突然闪过灵光，她站起来，猛得一拍桌子。
“我知道了，招娣家的小燕和云霞家的玲玲，这两孩子成绩都不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使坏，不想让她们参加考试？”
“厂里是不是也有人晕倒！”王春花激动地看向李丽华。
李丽华眉头紧锁：“我在医院待得久，没听说厂里谁晕倒，吴招娣、陈云霞和刘青山醒来后，家里人也赶来医院，她们的家属多少都有些不舒服。
“而且这三家里，只有玲玲的成绩比较好，小燕那成绩，是招娣为了跟你家寒月攀比胡说的，刘家那几个小子根本没参加考试，要我说啊，背后的人真有这个想法，也是先害你们家寒月。”
王春花耷拉着脸，将掉落的纸壳捡起来，拍拍灰，看来不是这事。
林寒月默不作声，李兰花不愧是小说里最难缠的反派，即使下毒，也会拉几家混淆视听，她真正想害的只有陈红玲和她。
翌日，吴招娣出院，带着一斤红糖和一斤肉来谢王春花，王春花目不转睛地盯着礼物，眼睛亮晶晶的，笑的牙不见眼，对着吴招娣，嘘寒问暖好一顿关心。
吴招娣刚走，王春花分割出一小块肉，放进碗里，其余的准备用盐腌好，过段时间再吃。
赵丽娟眼馋得不行，她已经半个月没偿到肉味了，中午人少，工作的上学的都不在家吃，她要想办法，让这中午这餐多煮点。
“妈，中午吃什么炖肉？”
“配茄子吃。”
“那我帮你切茄子。”
“行。”
王春花给肉抹盐时，还有点纳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懒媳妇也变勤快了？
腌好的肉被王春花放在通风口，赵丽娟偷偷拿了好几片，用清水把盐冲掉，然后两片茄子中间黏住一片肉，被她死死的夹住。
赵丽娟做完这事，有些心虚，王春花刚将肉片倒进去翻炒，她顺手就将茄子也倒进锅里。
“赵丽娟！你在干嘛？你到底会不会做菜，肉没盛出来，你就把茄子倒进去，笨手笨脚的，净搁这添乱，我们家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媳妇，遭了罪了，快给我滚蛋！”
王春花平时做菜讲究，更何况这是难得的一道肉菜，做菜流程有些不对，味就没那么好了，真是要被这个又懒又笨又馋的儿媳气死。
“妈，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不过我相信妈，不管怎样，妈都能把菜做的好吃，待会您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用你说，你待一边去”
王春花不想看到这糟心的儿媳，赶紧将她赶出厨房。
林寒月在她们争吵时，默默将腌制的肉尽量复原，她也想多吃肉，不能让赵丽娟被发现了。
“这肉分量好像有点多？”王春花吃着，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就知道妈疼我。”赵丽娟夹了肉赶紧塞嘴里，随意夹了块茄子给王春花。
王春花 “……”
林寒月和林盼春吃得头也不抬。
……
青年微靠在角落里的榆树，树底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身影，望着逐渐走近的清秀女孩，他往她的方迎了几步，耳根发红，暗淡的光线下，小麦色的皮肤隐隐透露出他的羞涩。
“清玉，你喊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阿越，我不知道该不该瞒你，这件事让我很痛苦。”苏清玉皎洁的面容带上愁苦，低垂着头，不敢看刘越的眼睛。
刘越有些手足无措，轻轻地揉了下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别害怕，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怪你。”
苏清玉抬头与他对视，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哽咽：“我看见了，看见我奶奶……”
她好像说不不出口，忍不住偏头落泪。
“看见李婆婆怎么了？”
“那天，我看见…她往你们锅里加东西，应该是毒蘑菇，小妹采回来的蘑菇里有不能吃的，我看见奶奶把蘑菇弄得很碎，然后出去了几趟，我有些害怕，偷偷跟过她一次……我想去找你，可是那天你出车不在，我有些怕，没有勇气站出去，对不起”
苏清玉低声抽泣，仿佛好像她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刘越轻轻拥住她，又很快放开，将口袋里的纸巾放在女孩手里：“别哭，没关系的，你要是站出去，李婆婆不会放过你，而且现在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你不用太过自责。”
“我想弥补，我能不能把真相告诉其它人？”
“不用，她们知道真相，会连你一起怪罪，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我会想办法揭穿她，你们现在生活在一起，不要去质问李婆婆，免得她怪罪你。”
刘越很早就看不惯李兰花为难苏清玉，但从前他与苏清玉不熟，也不好为她出头，但现在，他喜欢她，也能感受到苏清玉对他的不同，他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件事，然后请求她做他的对象。
“阿越，真的谢谢你。”苏清玉的眼睛干净澄澈，像被大雨洗刷过，她带着依赖怯生生看着刘越。
刘越汹涌的情绪像是要撞开胸膛，他垂眼避开她的视线：“别怕，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要被发现了。”
“嗯”
刘越回到家，刘青山正在烧水煮面。
“爸，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下。”
“你说”
……
李丽华朝林家门口大喊：“春花，快来啊，有警察来了”
“什么，招娣报警了？”王春花放下手里的活，连忙跑出去。
吴招娣跟在李丽华后面，大声喊冤：“我没报啊，云霞家好面子，也不可能报，应该是刘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