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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借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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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父柏母出于对柏汀照的保护,并没有让两个人在一个房间睡。而是给席浔单独收拾出了一间客房。
柏母也是第一次接待和柏汀照年纪相仿的小朋友,此时看着席浔也是有一点局促。将手中的睡衣递给席浔,说:“小浔啊,洗手间在那边。阿姨也是第一次招待小朋友,要是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啊。”
席浔却甜甜地说:“阿姨长得真漂亮,您长得这么漂亮哪里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柏汀照长得好看又谦逊都是随了您啊!”
柏母简直心花怒放,优雅地捂嘴直乐:“小照在学校里有你这个朋友,我也放心了!”
席浔带着睡衣钻进了柏汀照家的浴室中打算速战速决,不打扰其他人使用浴室的时间。
柏母笑呵呵地看着席浔进入浴室关上门,然后把柏汀照拉进他的房间内,说:“你这小同学看着真讨喜。”
柏汀照想了想,决定赞同柏母的这个观点。
见柏汀照回国之后各方面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柏母心里酸酸的。为了不让柏汀照看到自己的异样,柏母起身说:“我给你的小黑板上多备注点东西,明天早上要记得小浔。”
说完后,柏母拿起放在柏汀照黑板旁的置物架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增上了:小照明天早上要记得小浔来家里做客了——妈妈。
柏汀照盯着黑板上那娟秀挺拔的小楷看了许久。
“柏汀照!我洗完了!”席浔洗完澡之后就直接来柏汀照的房间敲门。柏母是个很会照顾人的长辈,她给席浔安排的客房位置就在柏汀照房间的隔壁,方便他们交流。
柏汀照停下了正在往日记本上增添今天的所见所闻的举动,合上日记本对着门喊:“好!”
柏汀照用手蹭过那皮革材质的本子封皮,拿起放在床沿的睡衣走进了浴室。
等到柏汀照洗完澡出来,他就看到了自己房间门口的席浔正靠着墙玩手机。
现在距离十二点刷新记忆还剩下两个小时。
“怎么了?”柏汀照正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席浔看着柏汀照将手机按灭,抬眼看他:“当然是来邀请你和我一起睡觉的呀!”
被邀请的柏汀照有一些迟疑。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有记忆衰退症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确实因为和席浔待在一起之后有恢复记忆的趋势。
“来嘛来嘛!”席浔怂恿道:“高中生最完整的人生难道不是要和好朋友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谈天说地才算完整吗?”
柏汀照败下阵来,同意了这件事情。但是手握上自己房间的门把时却迟迟不按下去。
席浔伸手推他,说:“进去拿枕头吧,我刚刚看客房只有一个枕头。你快拿出来,我们去客房睡。”
听到席浔的话,柏汀照腼腆地笑了一下,就进了房间。而席浔则是先回了房间之中等柏汀照。
同时,主卧里柏母焦灼地在地上来回走。柏父戴着一副眼镜,靠在床头专注地看着翻阅着手中的《巴伦周刊》,一副很是平淡的口气:“你也不用太着急,儿子的病都六年了,治疗肯定也不急于一时。”
注意到柏母投射而来的视线,柏父赶忙又翻了一页:“你没发现儿子最近状态还挺好吗?”
听柏父这么一说,柏母也止住了来回走的步伐,回答:“确实感觉这几天和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好像变得开朗了一些。”
柏父微微松了一口气:“对嘛,所以这种事急不来。”
柏父又看了看柏母脸上精致的妆容,说:“该卸妆了俞女士。”
俞渐春叹了口气,走进了主卧里的卫生间。
直到卫生间内传来流水的声音,柏父才将书放倒,一把盖住了脸。说实话,他其实也很紧张。
而客房中,柏汀照正僵直地平躺在床的左边,双手交叠置于小腹处。
席浔盘腿坐在床上欣赏着柏汀照的姿势,说:“看起来你真的没有和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柏汀照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现在距离十二点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你每天十一点就睡觉吗?好早啊。”席浔没有想到柏汀照真的是一个作息健康的好学生。
柏汀照回答:“生物钟就是这样。”
虽然席浔此时还挺精神的,但是他也不能打扰柏汀照的作息。看着柏汀照准备就绪的睡觉姿势席浔干脆也顺势躺倒,把灯关上,打开了小夜灯。
说起来这还是柏汀照刚刚拿进来的东西。
熄灯之后,席浔光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了,除去困意他脑中什么都有。十一点睡觉对他来说是真的有点太早了。之所以每天白天在学校那么困,就是因为他晚上不睡觉。而这样的做法既□□了人设,又能补觉。
耳边传来的是柏汀照平缓的呼吸声,席浔睡不着干脆就轻轻转了个身朝着柏汀照的方向。
周六上午出现在大街上的人行动中也少了急切的意味,充满了惬意。
阳光俏皮地从两片窗帘的缝隙之中钻进来跳到了此刻正平和地躺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席浔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等待大脑加载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柏汀照家中借宿。
哦,柏汀照,我的新同桌。
席浔的睡相很好,所以还维持着昨晚睡着时候的姿势。他刚想用手扒拉一下头发,却发现自己的屈起手肘而交叠住的两只手被柏汀照一只手给按住了。
柏汀照也在睡梦中由平躺的姿势变为了侧对自己,在外侧的那只手就这样压在了自己的两只手上。
看着柏汀照睡得安稳的样子,席浔不太舍得动。于是只好又闭上了眼。归功于席浔白日睡觉的习惯,所以闭上眼后没多久席浔也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席浔身边已经没躺着人了。打着哈欠下床,踩着拖鞋刚迈出房间,就愣在了原地。
柏汀照周身流动的感觉是他从第一天认识他之后就从没有见到过的。即使席浔和柏汀照还没有认识几天,席浔也感觉柏汀照不像是会有这么大情绪波动的人。
而现在,柏汀照的底色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快乐。
昨晚隆重地能去走红毯的柏父和柏母在十点多也不见了踪影。不过席浔猜他们应该是不想让自己觉得压力太大而遁出家门。
“你醒了?”柏汀照心情愉悦地和席浔打招呼,起身进厨房把俞渐春和柏父出门前留的早饭从锅里拿出来,还有一点温热。
席浔看着柏汀照,眨了下眼:“我还没有洗漱。”
柏汀照端着一碗营养丰富的早餐和席浔四目相对。两个人眼里都是对对方的信任。
五分钟后——
柏汀照按照俞渐春的指示从主卧的洗手间中掏出了一套之前买的一次性洗漱装备递给了席浔。
席浔从他手中接过洗漱用品,顺便问了一嘴:“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柏汀照疑惑地问道:“有吗?”
席浔点头:“对啊。是有什么喜事吗?”
抿了抿嘴,柏汀照说:“可能是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吧。”
席浔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天空是清澈的蓝,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柏汀照看着席浔拿着一次性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之后,又止不住在客厅走了两圈。
柏汀照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今天早上他在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记得昨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当起床的时候,大脑不再是一片空白;不再有落不着实处的感觉。代替这种惘然的感觉的是记忆填充在脑海中的踏实感。
这种感觉兴奋的战栗感在柏汀照意识到自己还有记忆的时候扩散至他的全身。
那是柏汀照不想忘记的感觉,他立马将这件事情记到了日记本之中。
最后,柏汀照又停留在了洗手间门口。他紧紧地盯着阻隔住流水声的门,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有些宽松的T恤随着紧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呀,阿姨做的早饭真好吃~”席浔就着冰牛奶将这一盘早饭吃完,对俞渐春的手艺表示了高度肯定。
而柏汀照看着他却有点欲言又止。席浔疑惑地问道:“嗯?你怎么这个表情看我?”
柏汀照看着已经被他一饮而尽的冰牛奶,说:“我妈早上嘱咐我记得帮你热牛奶,你直接从我手里拿走喝了。”
席浔晃了晃奶渍残留在杯壁上的空杯子,回答:“小事,我都喝完了。”
见柏汀照的眼神还盯着自己手上的杯子,席浔十分阔气地又补充了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柏汀照又盯他,席浔冲他笑了一下。
“回来了?”席绥一大早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席浔回家,接过将近中午了席浔才进家门。
随着席绥的话说出口,席昭岁也借着英文日报的遮挡看了过去。
没有想到自己回家的欢迎仪式这么隆重,席浔换拖鞋的动作一顿:“嗯,早上好哥哥们。”
至于为什么是哥哥们,是因为当时刚回家的时候,席铮和胡嘉斐两个人说席浔介绍说他是他们两个的弟弟。
换完鞋之后,席浔走去厨房拿了瓶冰水。而席绥看席浔身上的校服被熨得整齐,多问了一句:“昨晚去哪个同学家了?”
听到席绥的问题之后,席浔的嘴唇贴在瓶口,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