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二考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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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的休整转瞬即逝。
当十六名晋级学员重新在预备区集结时，气氛与第一关前又有所不同。
少了大量淘汰者，场地显得空旷，但留下的无一不是经过残酷筛选的佼佼者，彼此间的打量更加直接，也更加警惕。
叶芸柔的腿伤经过治疗系魂师的处理，已能勉强独立行走，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紧紧跟在胡列娜身边。
月关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高台上，手中托着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玉盘，盘内是十六枚不断游动、无法看清表面的玉签。
“第二关，双人协作战。”
他目光扫过台下
“规则很简单：随机抽签，两两配对。你们将与抽中的同伴一起，被传送至‘协同挑战场’。”
“场中设有数种不同的协同挑战任务，可能是共同解谜、对抗特定魂兽、争夺信物，亦可能遭遇其他组合的竞争。”
“最终，根据各组合在挑战中的综合表现、任务完成度、以及……对其他组合的干扰或淘汰情况，由监察长老评判，选出最优的八人晋级最终混战。”
随机配对！许多人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熟悉或认为可靠的人。这意味着运气和临场应变能力至关重要。
“现在，上前抽签。”
十六人依次上前，从玉盘中抽取一枚玉签。
玉签入手冰凉，旋即光华流转，浮现出一个数字。
林欣看向自己手中的玉签，上面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七”。
“抽到相同数字者，即为本关队友。现在，亮签，寻伴。”
众人纷纷举起玉签，目光快速在人群中搜索。
胡列娜看着自己玉签上的“三”，第一时间看向叶芸柔。叶芸柔紧张地举起自己的玉签——也是“三”！
她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胡列娜也微微松了口气，对她点了点头。能分在一起，无疑是幸运的。
林欣则平静地举着“七”号签。
很快，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眼神有些桀骜的少年挠着头，不太情愿地举着同样数字的签走了过来。
他叫石磊，19级，武魂是“重岩盾”，标准的防御系魂师，来自一个以培养防御魂师著称的中级学院。
他显然对抽到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身材纤细的“小丫头”做队友感到有些失望，尤其对方还是个控制系水武魂，在他看来缺乏一击定乾坤的强攻能力。
“喂，小不点，等会跟紧我，躲我盾后面就行。”
石磊瓮声瓮气地说道，试图确立主导地位。
林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玉签收起。
这种态度让石磊更觉不爽，但也没再多说。
其他组合也纷纷成型。焱抽到了另一个强攻系火属性魂师，两人似乎认识，立刻凑在一起兴奋地低语。
邪月则抽到了一个敏攻系的少女，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神情都比较冷静。
剩下的组合五花八门，有强攻配辅助，有控制配敏攻，也有像林欣这样控制配防御的“非主流”搭配。
“组队完毕。传送即将开始。”
月关一挥手，十六枚玉签同时飞回玉盘，而广场中央再次亮起传送光门，这次的光门是成对出现的，共有八座，分别对应八个数字。
“进入对应你们数字的光门。考核，开始！”
八对组合，各自走向属于自己的光门。
进入光门前，胡列娜深深看了林欣一眼，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个满脸写着不配合的高大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虑。
叶芸柔也对林欣投去一个带着担忧和鼓励的眼神。
林欣对上胡列娜的目光，几不可查地，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某种默契似乎在瞬间达成——在保证自身晋级的前提下，尽可能为最终的“那个目标”清扫障碍。
随即，她转身，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标有“七”字的光门。
石磊嘀咕了一声，也赶忙跟上。
“协同挑战场”并非单一的场地，而是一个由多个小型、环境各异的亚空间拼接而成的区域。
每个组合被随机投入其中一个亚空间，面临的第一个挑战也各不相同。
林欣和石磊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光滑石柱的洞窟。
洞窟中央悬浮着一枚散发着蓝光的菱形水晶，而他们的任务，是在一炷香时间内，共同将水晶护送到洞窟另一端的祭坛上。
洞窟中会不断刷新出由土元素构成的、拥有一定攻击性的“岩石傀儡”，虽然单体实力不强，但数量会随时间递增，且会优先攻击持有水晶者。
“简单！水晶给我，你跟紧，我们直接冲过去！”
石磊看到任务，立刻来了精神，防御系魂师就喜欢这种“护送”类任务。
他二话不说，第一魂环亮起，一面厚重的、带着岩石纹路的灰褐色盾牌出现在他左臂，迈开大步就冲向中央水晶。
林欣没有阻止，只是默默观察着洞窟地形、石柱分布，以及岩石傀儡刷新的初始位置和规律。
石磊一把抓起水晶，顿时，洞窟四壁光芒闪烁，三具岩石傀儡从地面隆起，嘶吼着朝他冲来。
“来得好！第一魂技，岩壁格挡！”
石磊将盾牌往地上一顿，魂力灌注，盾牌前方瞬间升起一道矮小的岩石壁垒，挡住了第一波冲撞。他趁机向前推进。
然而，岩石傀儡虽然被挡，但冲击力让石磊身形一晃。
更麻烦的是，因为他持有水晶，新的傀儡刷新点开始集中在他前方和侧翼，很快，又有四具傀儡出现，呈半包围之势。
“麻烦！”
石磊挥盾砸碎一具傀儡，但另一具的拳头已到腰间，他急忙侧身，还是被擦中，闷哼一声。
通道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傀儡已越来越多，他前进速度大减，开始有些手忙脚乱。
“喂！那个用水的！别光看着，帮忙啊！清理我侧面！”
林欣依旧站在原地，仿佛没听到。
就在石磊忍不住要破口大骂时，她动了。
她没有去攻击石磊周围的傀儡，而是身形轻盈地跃上旁边一根石柱，目光锁定洞窟顶部几个特定的、正在微微发光的钟乳石区域。
她记得，刚才傀儡刷新时，那些区域的光会先亮起。
就在新一波五具傀儡即将从石磊正前方刷新出来的瞬间，林欣抬手，数道纤细却异常凝练的“水线”从她指尖激射而出，精准地射中了洞窟顶部那几个发光点！
“噗噗噗……”
水线击中，并非破坏，而是瞬间冻结！极寒的魂力让那几处发光点的能量运转微微一滞。
下一刻，那五具即将成型的岩石傀儡，刷新位置竟然发生了细微的偏移！
它们没有出现在石磊正前方最拥挤的地方，而是分散出现在了侧方两根石柱之后，甚至有一具直接卡在了石柱和洞壁的夹角里，暂时动弹不得。
石磊的压力顿时一轻，他愕然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左前三步，盾击右前方石柱根部，然后直线前冲十步，右转。”
林欣清冷的声音从石柱上传来，语速很快，不容置疑。
石磊下意识照做，左前三步恰好避开一具傀儡扑击，盾击石柱根部，震落的碎石暂时阻碍了侧面两具傀儡，趁机前冲十步。
右转，眼前竟是一条因傀儡刷新位置偏移而暂时出现的、傀儡较少的通道！
“这……”
石磊又惊又疑，但脚下不停。
“水晶，抛给我。”
林欣的声音再次响起。
石磊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傀儡优先攻击持有者，如果水晶易手，刷新和攻击重点也会转移，可以打乱傀儡节奏。
他虽不情愿听一个小丫头指挥，但眼下效果明显，一咬牙，将水晶奋力抛向林欣方向。
林欣轻松接住水晶。
果然，大部分傀儡的注意力立刻转向她，嘶吼着朝她所在的石柱涌来。
然而，林欣的身影在石柱间几个轻盈的起落，如同穿花蝴蝶，总是能在傀儡合围前脱身。
并且不断用水线干扰顶部刷新点，让新刷出的傀儡位置更加分散、甚至互相阻碍。
她并不与傀儡纠缠，只是带着它们在一定范围内绕圈子，同时不断给下面的石磊指明最畅通的突进路径。
“前方二十步，地面有裂痕，跃过。”
“左转，贴右侧石柱走，有三息空挡。”
“加速，正前方傀儡即将转身，从间隙穿过去！”
石磊起初还将信将疑，但随着几次精准的预判和指引，让他险之又险地避开围攻、穿过看似不可能的缝隙后，他彻底服气了。
这丫头对战场细节的观察和时机的把握，简直恐怖！
他不再多想，完全按照林欣的指令，将防御系魂师的冲击力和耐力发挥到极致，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祭坛方向猛冲。
两人的配合变得诡异而高效：林欣在空中“风筝”大部分傀儡，并掌控全局节奏、扰乱刷新；石磊在地面沿着她规划的“安全通道”全力冲刺。
偶尔有漏网之傀儡冲向石磊，也会被他坚实的盾牌轻易撞开或砸碎。
原本预计会艰难无比的护送任务，在他们这种奇特的配合下，竟显得有条不紊。
当石磊气喘吁吁地将水晶重重放在祭坛上时，香才燃了不到一半。
蓝光绽放，任务完成提示传来，洞窟内的岩石傀儡纷纷化作土石消散。
石磊拄着盾牌，看向从石柱上飘然落下的林欣，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轻视和不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后怕和浓浓的钦佩。
这哪里是“小不点”，分明是个战斗智慧高得吓人的怪物！
“你……你怎么知道那些傀儡刷新点和规律的？”
他忍不住问。
“看，记，算。”
林欣吐出三个字，没多解释。
她的目光已投向洞窟一侧新出现的光门——那是通往下一个挑战区域，或者可能遭遇其他组合的入口。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时，林欣手中的临时队友令牌微微震动，传来一条简短的信息，似乎是某种加密的魂力波动，只有特定组合能解读。
她目光微凝，精神力渗透。
是胡列娜传来的。信息很简短，是一个坐标方位，以及一个标识——代表她们刚刚解决了一个对手组合，并发现了另一个实力较强、正在休整的组合的位置。
意思很明显：这里有“猎物”，可以合作清理。
林欣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弯。
看来胡列娜那边也很顺利，而且并未忘记之前的默契。
她对石磊道：
“下一个区域，可能会遇到其他组合。跟紧，听我指挥。目标：以最快速度，解决战斗，避免缠斗。”
石磊现在对林欣的判断力已深信不疑，立刻点头：
“明白！”
两人踏入光门。
另一处亚空间，是一片茂密潮湿的雨林。胡列娜和叶芸柔刚刚结束一场战斗。
她们的对手是一个强攻系配辅助系的组合，辅助系魂师的魂技颇为麻烦，能制造大片减速藤蔓。
但胡列娜集中精神的单体魅惑瞬间控住了强攻系魂师，叶芸柔的“清心铃音”则驱散了藤蔓的纠缠效果并干扰了辅助系。
胡列娜趁机近身，利爪抵住了辅助系魂师的咽喉，逼得对方认输。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叶芸柔的辅助虽弱，但在关键时刻的驱散和干扰，为胡列娜创造了完美的机会。
此刻，她们正隐藏在一棵巨树的气根之后，叶芸柔小心地处理着手臂上被藤蔓刮出的伤口，胡列娜则凝神感知着四周。
她的魅惑武魂对生命气息和精神波动敏感，很快锁定了不远处溪流边，两个正在取水、似乎有些放松的身影。
那是两个魂力都在18级以上的强攻系组合，来自同一个学院，配合定然默契，正面对抗即便能赢也会消耗不小。
胡列娜想起林欣之前说的“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战果”，以及进入前那无声的默契。
她悄悄激活队友令牌，向林欣发出了信息和坐标。然后，她对叶芸柔低声道：
“准备好，等信号。你的铃音，关键时候，对准那个矮个的，全力干扰一秒。”
叶芸柔重重点头，握紧了同心铃。
不久，雨林一侧传来明显的魂力波动和打斗声，似乎是林欣和石磊“恰好”路过，并与那两人发生了遭遇。
溪边的两人立刻警惕起身，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背对胡列娜她们。
就是现在！
胡列娜如同猎豹般窜出，第二魂技“狐火爪”数道粉红利爪虚影直取其中较矮那人的后心！
同时，她强大的精神魅惑集中成束，猛地刺向另一人！
“叮铃——！”
清脆急促的铃音几乎同时响起，叶芸柔的“清心铃音”这次不是驱散，而是被她全力转化为一种尖锐的精神滋扰，精准地灌入矮个魂师的耳中！
那人身体一僵，动作慢了半拍。
“噗！”
狐火爪命中，矮个魂师惨叫着前扑。
另一人虽被魅惑冲击得头晕目眩，但反应不慢，怒吼着转身，武魂是一柄大刀，悍然劈向胡列娜！
然而，他刀刚举起，脚下湿润的泥土突然变得如同流沙般松软塌陷！
同时，数道冰冷坚韧的水藤破土而出，缠向他的双腿——是林欣的水武魂控制！
虽然距离稍远，控水威力减弱，但足以造成致命的迟滞。
胡列娜岂会错过这个机会，身形一晃，避开刀锋，利爪已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另一边，石磊举着盾牌，如同战车般从林间冲出，狠狠撞飞了那个刚被胡列娜击伤、还想挣扎的矮个魂师。
战斗在几个呼吸间结束。那两个强攻系魂师甚至没完全看清袭击者到底有几人，就□□脆利落地“送”出了局。
林欣和石磊从树林中走出。胡列娜对林欣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叶芸柔看到林欣，眼睛一亮。
简单的眼神交流后，林欣看了看队友令牌，上面显示着各组合的“活跃状态”和大致方位。
她指向一个方向：
“那边，还有两个组合在纠缠，魂力消耗应该不小。焱和邪月他们也在别处解决了对手，积分增长很快。抓紧时间。”
胡列娜会意。
四人临时组成的小队迅速行动起来，凭借着林欣的全局洞察、胡列娜的精准控制与突袭、石磊的坚实防御，以及叶芸柔关键时刻的辅助干扰。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同高效的清道夫，专门寻找那些正在战斗或状态不佳的组合，以多打少，或趁虚而入，快速将其淘汰。
他们的配合越来越流畅。林欣和胡列娜之间甚至无需过多言语，一个眼神，一次魂力波动的细微变化，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
石磊也彻底融入角色，忠实地执行着林欣的战术指令。
叶芸柔则努力做好她的辅助角色，虽然魂力低，但每一次铃音响起，总能恰到好处地起到作用。
当代表第二关结束的传送光芒再次亮起时，预备区的广场上，只剩下了八个人。
林欣、胡列娜、叶芸柔、石磊、焱、邪月，以及另外两名凭借自身实力和运气晋级的学员。
月关看着这最后的八人，目光在林欣、胡列娜、叶芸柔三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
随机抽签，却依然能形成某种程度的联合与互助，这恐怕不仅仅是运气。尤其是那个林欣……
“第二关结束。八强诞生。”
他朗声宣布。
“明日辰时，于此地进行最终考核——八人混战！规则不限，手段不限，最后站立者，为冠军！现在，散去休息吧。”
人群散去。
石磊有些感慨地看了看林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挠挠头，转身离开。
焱和邪月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目光不时瞥向林欣和胡列娜，战意升腾。
胡列娜扶着叶芸柔，走到林欣面前。
“明天，就是最终战了。”
胡列娜看着林欣，紫眸中火焰燃烧，那是毫不掩饰的竞争欲望。
“我不会留手。”
林欣平静回视：
“我也不会。”
叶芸柔看看胡列娜，又看看林欣，小声道：
“林欣，今天……谢谢你。还有，明天，加油。”
林欣对她微微点头，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背影依旧挺直孤傲，但胡列娜和叶芸柔都知道，明天，她们之间那短暂的、心照不宣的联盟将彻底瓦解，剩下的，将是最为残酷的、一对七的混战。
而林欣的目标，从未改变。
第一，必须是她。
教皇殿，观战侧厅。
水晶壁上的影像已然定格，显示着最终晋级的八人身影。
厅内弥漫着一种比之前更加凝重的寂静，几位长老的目光都汇聚在排名最前的那两个名字上——林欣，胡列娜。
她们在随机抽签的绝对规则下，竟依然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展现了超乎寻常的默契与战术协同。
月关垂首立于一侧，详细汇报着第二关中各组合的表现，尤其重点描述了“七号”与“三号”组合在特定挑战场中那看似偶然、实则目标明确的“配合”。
“……林欣与其临时队友石磊，完成首轮护送挑战后，主动选择了与胡列娜、叶芸柔所在区域相邻的传送门。“
“随后，两队在同一亚空间内，于短时间内先后‘遭遇’并淘汰了三个其他组合。过程高效，配合精熟，如同早有演练。”
月关的声音平稳，但话语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虽无直接证据表明她们在考核中违规通信，但此等默契与选择，绝非随机配对可解释。当是进入前，便有所约定。”
萨拉斯主教眉头紧锁：
“考核之中，私相授受，联手对敌，此风不可长！当予以警告，甚至……”
“萨拉斯。”
一直静立于水晶壁前的比比东，轻轻打断了白金主教的话。
她未曾转身，只是抬起一只戴着宝石护甲的手，指尖在水晶壁上林欣沉静的侧影处虚虚一点。
“规则只说，随机配对，协同挑战，最终取最优八人。”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萨拉斯的后续话语卡在喉中。
“她们可曾明面上结盟？可曾公然违背不得攻击队友之规？”
“这……并未。”
月关答道。
“那便是在规则之内。”
比比东缓缓收回手，转身，紫罗兰色的眼眸扫过几位长老，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
“本座更改赛制，是为剔除依赖，考验心性。她们能在随机中寻得契机，在规则边缘达成默契，这本身，便是能力的体现。尤其是……”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林欣的影像，那少女正独自走向休息区，对周遭目光浑然不觉。
“她不仅能以绝对实力碾压弱旅，更能快速整合临时队友，洞察战场瞬息，甚至能在无法直接沟通的情况下，与原本的‘熟人’达成战略协同……”
“这等对战局的阅读能力，临机应变之能，以及对人心、规则的微妙利用……”
比比东顿了顿，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难以捉摸的弧度。
“倒让本座想起了一些……故人。”
最后二字吐出，厅内温度仿佛都低了几度。几位长老皆是神色一凛，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深究。
鬼魅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冕下，此女天赋心性固然绝佳，但过于擅用规则，心思难测。明日最终混战，八人之中，她已隐隐成为众矢之的。“
“胡列娜、邪月、焱，皆非易与之辈，且今日她们借林欣之势晋级，明日却必是敌手。她将面对的可能不止是七个人的攻击，更是……被今日‘默契’反噬的孤立。”
“孤立？”比比东轻轻重复，走向窗边，望向远处暮色中渐次亮起的灯火，那是学院区的方向，“她何时，不孤立了？”
“本座要看的，便是在这绝对的孤立与围攻之下，她这柄已初露锋芒的利刃，是会被人海吞没，折戟沉沙……”
她微微侧首，光影在她绝美的脸上切割出分明的界限，紫眸深处，似有幽焰跳动。
“还是会……斩开一切，包括昔日的些许‘默契’，真正走到本座面前。”
她挥了挥手，意兴阑珊。
“都退下吧。最终战，照常准备。无需任何额外干预。本座，要看看这场‘困兽之斗’，最终能斗出个什么结果。”
“是，冕下。”
众人躬身领命，悄然退去。
侧厅内，重归寂静。只有水晶壁上，八强者的影像微微发光。
比比东独自立于窗前，良久未动。
夜风穿过高窗，拂动她华贵的袍角。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那片明日将成为最终战场的广场，也落在了那个总喜欢在月下独坐、眼神却炽烈得惊人的黑发少女身上。
规则，默契，孤立，围攻……这些，都不过是试金石。
她所期待的，是试金石下，迸发出的，究竟是令人惊艳的星火，还是足以焚尽一切、也包括她内心某些冰封角落的……
烈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二考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