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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入学认识燕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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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微露,静和殿的窗户上刚染上层薄光,还在睡梦中的阿抚,迷迷糊糊的就被秋桂小声给唤醒。
洗漱罢,换了身素色的襦裙,用完早膳,阿抚便在秋桂与春勺的陪伴下,往皇宫学堂而去。宫道弯弯绕绕,待抵达时已过了小半刻,学堂内已零星坐了几人,分别是三皇子魏润炎,五皇子魏润煌,燕小侯爷燕寻,还有丞相之子萧慎。
这皇宫学堂本是为皇家贵胄设立,太子身为长兄,由太傅单独授业,二皇子幽禁在外,其余皇子皆在此求学,再辅以几位大臣家的适龄子弟陪读,倒也热闹。
阿抚刚踏进门,燕寻与萧慎便起身行了一礼。燕寻长身玉立,朗声开口:“早就听闻五公主貌似天仙,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容貌,在长几年恐怕大魏第一美女的称呼非公主莫属了。”
阿抚神色淡淡,颔首回礼:“谢谢燕小侯爷夸奖。”说罢便径直走向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不在与众人多言。
接着就听一道不适的声音响起:“我说五妹妹,你不在静和宫好好的待着,学些女工,礼仪,读读三从四德,以后让父皇给你寻个好亲事嫁了,还巴巴的跑过来和我们皇子一块读书,难不成你长大了还想治国安邦?”
阿抚朝他翻了个白眼:“大清早的,我当是哪家的乌鸦在那乱叫呢,原来是三哥,阿抚虽然没有正式让先生受过课,但是《论语》,《诗经》,《礼记》粗粗都读过一二,父皇曾几次夸我聪明伶俐,敏而好学,是最像他的孩子。我记得去年中秋节,是谁连论语都背不下来,父皇罚他禁足抄写10遍,闹了好大一场笑话?”
三皇子润炎被戳中痛处,脸色瞬间青一阵白一阵,愤愤道:“我看你在这学堂能耐到几时。”
巳时,先生步入学堂开始授课了,今天讲的是《资治通鉴》,阿抚端坐案前,专心听讲,有不懂的也会向先生请教,见解独到,数次得到先生的夸赞。三皇子坐在前排恨得牙齿发痒,脸色更黑了。
午后申时,授课骑射。
阿抚换上一身火红劲装来到了骑马场,另外让春勺梳了个利落高马尾,这番打扮衬得她身材挺拔,英姿飒爽,让人移不来眼,看呆了一干众人。
负责教授骑射的谙达,一路小跑过来,行了个礼问道:“公主可骑过马。”
摇了摇头:“不曾。”
谙达闻言,让人牵过来一匹棕红色的小马驹道:“这匹马性情温顺,公主可先上马试骑一番。”
阿抚深吸一口气,左脚蹬住马镫,纵身一跃——却未能攀上马鞍。她咬了咬牙,再试一次,依旧差了几分。接连三次未果,周围渐渐响起窃笑声,到最后竟变成了哄堂大笑。
三皇子边笑边讥讽道:“公主快回去吧,这里是男儿的天下,你一个娇滴滴的公主,非在这逞强什么。”
羞的阿抚脸上又躁又红,却不肯半分退缩,低声道:“劳烦谙达相助。”谙达连忙上前,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托住她的膝弯,轻轻一用力便将她送上了马背。随后,谙达牵着缰绳,带着小马驹在马场边缘慢慢溜达。
不远处,几位皇子世子骑着马儿在马场上驰骋,马蹄扬起阵阵的黄土,呛的阿抚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时一道晴朗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公主小小年纪就敢骑上马,这已经是多少闺阁女子所不敢想的,不敢做的,公主不要气馁,待今日课程结束后,臣愿指点公主一二。”
阿抚侧头,见燕寻勒住马缰,停在身旁,少年郎白衣胜雪,神采奕奕,眼底满是真诚。她唇角微扬:“那就有劳小侯爷了,到时候可莫要嫌弃阿抚愚笨才好。”燕寻朗声大笑道:“能够指点公主一二,是下臣的荣幸”。
说完扬起马鞭,抽打在马臀上,马儿嘶鸣一声,载着他消失在了远处。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落在马场上。其它学子们结束课程,早早离去。偌大的骑马场上,只剩下二人,在燕寻的耐心指导下,阿抚一遍遍的尝试,反反复复练习上马下马,哪怕额角渗出细汗,鬓边的碎发粘在脸颊上,也未曾停歇。那小巧挺拔的身影里,透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倔强,眉目如画,认真的模样竟让燕寻看得有些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阿抚左脚踩稳马镫,腰身一拧,一个利落的翻身便跃上马背,动作一气呵成。她低头看着马下的燕寻,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难掩喜悦:“燕寻,你看,我能自己上马了。”
燕寻笑到:“公主聪慧,稍微指点,就可以领悟其中精髓”。
阿抚翻个身又从马上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比她高出一头。她需微微抬头才能看清他的眉眼道:“是你这个老师教的好。”
燕寻连忙拱手,故作惶恐:“下臣不敢当。”
“既然不敢当老师,那以后便莫要再叫我公主了。”阿抚撅了撅嘴,“你虽不是我的正式先生,却也算是半个老师,以后叫我阿抚就好。我叫你燕寻,可好?”
燕寻眼底笑意更深,点了点头:“那就依公主所言。”
“还叫公主?”阿抚不满打断道。
燕寻连忙改口,透着几分戏谑:“阿抚,小阿抚,莫生气了。”
“我才没有生气呢。”
“没生气,小嘴撅到眼睛上了。”
“你的嘴巴才到眼睛上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马场内传来阵阵嬉笑怒骂声。 一连着几日,阿抚按时去上骑射课,一番勤学苦练下来,现在可以稳稳骑着马儿小跑起来。
这日阿抚刚到学堂殿前。
就听到一阵喧闹的起哄声:“爬过去,让他爬过去。”
寻声望去,只见一群勋贵子弟围成一圈,三皇子叉腿站在中央,满脸倨傲。地上趴着一位少年,少年身板瘦弱,满脸涨红,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微微颤抖着,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三皇子嚣张开口道:“你把本皇子的砚台打翻了,弄脏了衣袍,你说该怎么赔偿?
他俯身捏住地上人的下巴,力道颇重,顿声道:“如果你从本皇子的□□爬过去,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你是等着挨鞭子?还是饿肚子?不知道景质子身上的旧伤好了没,能不能承受新伤。”
阿抚心中一动,从燕寻口中得知,这位少年是齐国送过来的质子。
当时齐国面临内忧外患的局面,内部正是旧皇新皇权力交接之时。外部又面临着兵强马壮的燕国侵扰。
不得已齐国向魏国借兵,两国结永世之好,共同抵抗燕国。魏国也怕燕国侵吞齐国之后,再来吞并魏国。
所以便同意了齐国借兵。齐国新皇为了表示诚意,把不足十岁的儿子送到魏国来当人质。
看着景桁隐忍不屈的模样,阿抚胸中怒火骤起。她不及多想,攒足了吃奶的力气,冷不丁朝着润炎的腿弯狠狠踹去。“哎哟”一声,润炎猝不及防,身子一歪险些栽倒。
他稳了稳身形愤怒道:“又是你,五妹,你为何踢我。”
阿抚努了努嘴:“踢的就是你,三皇子仗势欺人,欺负弱小,不怕被人耻笑?”
三皇子润炎怒不可揭:“我教训一个外人,关你何事,今日你少管闲事,再多管闲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围的起哄声愈发刺耳,其中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尤为突出:“五公主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为了一个齐国质子,竟对亲哥哥动手,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话公主不分亲疏呢。”
说话的正是萧丞相之子,萧禛,三皇子的小跟班,两人臭味相投,整天不务正业,欺凌霸女,劣迹斑斑。一个不顺心对下人就是打骂,在宫里成了小霸王的存在,宫里的下人看见也是绕道而行,怕哪天一个不注意,火就烧到自己身上。
阿抚冷笑道:“景世子,是齐国放在魏国寄养的皇子,一个国家的皇子在魏国受到欺负,你信不信明天我告到父皇面前,父皇为了两国和平,为了魏国的脸面,定会对你们进行惩罚。”
三皇子愣了愣,没想到阿抚会把父皇搬出来压他。
心中的愤怒无处宣泄,脸涨的青紫。
从小到大到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还轮不到他人说三道四,哪怕这个人是最受宠爱的公主。
她虽然受父皇宠爱,但是她那个娘只是个空有皇后的名头,不受宠爱的皇后而已,在后宫没有太大的实权。后宫现在还不是我母妃在打理。
这般想着,润炎心头火气更盛,猛着朝着阿抚扑了过去:“你三番四次和我作对,既然你说,这个卑贱的人打不得,那我还打不得你,我作为哥哥教训你,理所应当。”
话音未落,拳头已挥向阿抚。燕寻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步,将阿抚护在身后。阿抚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侧身避开,反手便朝着润炎踢去。一时间,几人扭打在一起。
其它几个大臣的孩子因为平时没少受到三皇子欺压,不敢反抗。
今天趁着混乱的场面,有的拉偏架,有的趁机朝着三皇子打了几拳,踹了几脚。
宫中下人见事态失控,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飞奔着去禀报皇后。
待众人被拉开时,秋桂急忙上前检查了阿抚的状况,还好,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倒是没受什么伤,秋桂暗暗松了一口气。反而三皇子润炎,脸上多了几道伤痕,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