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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府密谋杀机现 ...

  •   苏家酒楼,因为有皇上在这里养伤,带给旁人的感觉就是沉重和不安,而在京城也有这么几处地方,此刻也透露出与节日那种热闹欢快气氛不一样的异样气息。
      皇宫,乾清宫外。
      夜色下的宫阙失去了白日的庄严辉煌,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森然寂静,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檐角的铃铛在寒风中发出零丁的脆响,更添几分凄清。
      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如同鬼魅般迅捷又带着难以掩饰的狼狈,悄无声息地掠过重重宫墙,落在了乾清宫后的阴影里。
      男子大概二十来岁,身材高大挺拔,肩膀宽阔,脊背挺直如松,是那种标准的、久经训练的武人体魄。他的面容棱角分明,肤色是健康的麦色,剑眉浓黑,鼻梁高挺,嘴唇习惯性地紧抿着,透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坚毅和执拗。一双眼睛尤其有神,平日里炯炯如炬,此刻却盛满了焦灼与不安,像两簇在风中摇曳、即将熄灭的火焰。他的头发有些散乱,额角甚至还有一道已经干涸、不甚明显的血痕,更显得他此刻的处境不妙。
      那女子看上去青春靓丽,身形娇小玲珑,看年龄不会超过十九,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藕荷色女装,此刻裙摆处沾染了点点泥污和不易察觉的暗红血迹。她梳着双环髻,原本俏皮可爱的发髻此刻也有些松散,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边。她的脸蛋是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此刻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双杏眼又大又圆,瞳仁黑得像最深的夜,平日里总是含着灵动狡黠的光,此刻却只剩下水汪汪的惊恐和后怕,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像受惊的蝶翼。她小巧的鼻尖微红,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失去了血色,紧紧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恐惧。
      这二人正是陪同秦天威出行的贴身侍卫姜天卫和侍女蓝灵娥。
      “皇上……”蓝灵娥的声音带着哭腔,又轻又颤,像即将断掉的丝线,“姜大哥,皇上他……”
      “别慌!”姜天卫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我们先去找总管黄公公!问问他老人家的意见,宫里不能乱!”
      他嘴上说着别慌,自己紧握成拳的手心里却全是冷汗。保护陛下是他的第一要职,如今陛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生死未卜,这简直是剜心之痛!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他万死难赎!
      两人熟门熟路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如同两道轻烟,闪进了乾清宫的后殿。
      大内总管黄公公的值房就在附近。此刻,值房内还亮着灯,昏黄的灯光从窗纸透出,在这片死寂的黑暗里,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
      姜天卫抬手,极有规律地轻轻叩响了房门。三长两短,是他们的暗号。
      门几乎是立刻就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门后露出黄公公那张布满皱纹、却依旧精烁沉稳的脸。他看到门外狼狈不堪的两人,尤其是他们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惊慌,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缩。
      “进来!”黄公公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他迅速将两人让进屋内,然后探出头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这才飞快地关上门,插上门栓。
      值房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榻,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老人身上特有的陈旧气息。
      “怎么回事?!”黄公公转过身,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姜天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皇上呢?!为何你二人这副模样!”
      “噗通!”一声,姜天卫直接单膝跪地,这个铁塔般的汉子此刻声音都在发颤,带着无尽的自责和惶恐:“黄公公!末将……末将罪该万死!”
      蓝灵娥也紧跟着跪了下来,眼泪终于忍不住,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她哽咽着,话都说不利索:“黄公公……我们,我们把陛下弄丢了,我们陪陛下出宫私访,结果在朱雀街附近遇袭了……好多杀手……我们断后,掩护陛下先走,可等我们杀退那波刺客,再,再去找……就找不到陛下了……”
      她泣不成声,娇小的身子因为恐惧和后怕微微发抖。
      姜天卫接过话头,强忍着心中的惊惶,语速极快地将事情经过言简意赅地叙述了一遍:“……杀手分了好几波,身手狠辣,像是专门冲着陛下来的。我们被缠住脱不开身,陛下孤身引开部分敌人。等我们解决掉手头的麻烦,沿着陛下离开的方向寻找,只找到打斗的痕迹和……一点血迹,但陛下……陛下人不见了!我们不敢声张,在附近暗中搜寻了许久,毫无所获,只得……只得先赶回来禀报!”
      他说完,重重地低下头,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末将护卫不力,致使陛下身陷险境,下落不明!末将甘受任何责罚!只求公公快想办法,找到陛下啊!”
      黄公公听着两人的叙述,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着,握着拂尘的手背青筋都凸了起来。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也让这位历经风雨的老太监心潮翻涌,惊怒交加。
      但他毕竟是伺候过两朝皇帝、在深宫沉浮数十年的老人,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闭上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他那张老脸愈发深邃难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值房里只剩下蓝灵娥压抑的啜泣声和油灯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黄公公才缓缓睁开眼,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老眼里,此刻精光四射,充满了冷静和权衡。
      “起来吧。”他声音依旧低沉,却恢复了一贯的平稳,“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
      他踱了两步,走到窗前,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无人窥探后,才转过身,看着眼前两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年轻人,缓缓分析道:
      “你们听着,现在外面没有任何关于陛下遇险或者……的消息传开,这说明什么?”
      姜天卫和蓝灵娥抬起头,茫然又期待地看着他。
      “说明陛下至少暂时是安全的!”黄公公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些杀手显然也没找到陛下,否则,此刻京城早就翻天了!各位王爷那边,或者……宫里某些人,早就跳出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陛下没有回宫,很可能是受了伤,暂时无法行动,此刻……或许躲在某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疗伤。”
      这个判断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瞬间照亮了姜天卫和蓝灵娥被恐惧笼罩的心。对啊!如果陛下真的遭遇不测,敌人怎么可能如此安静?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蓝灵娥抹了把眼泪,急切地问道。
      黄公公目光锐利地扫过他们二人,语气凝重:“此事,千钧重!事关国本,绝不可外泄!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吩咐:
      “第一,严格保密!除了咱家,绝不能再让第六只耳朵知道!包括宫里其他任何妃嫔、总管,甚至……太后那边,暂时都不能惊动!明白吗?”他特意强调了“任何”二字,意有所指。
      姜天卫和蓝灵娥立刻重重点头:“明白!”
      “第二,”黄公公看向他们,“你们俩,从现在开始,表面上必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该当值当值,该休息休息,神色、举止,绝不能露出半点破绽!尤其是你,灵娥,把眼泪擦干净,稳住心神!”
      蓝灵娥赶紧用袖子用力擦了擦脸,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第三,”黄公公最后将目光落在姜天卫身上,带着嘱托和期望,“天卫,你立刻着手,挑选绝对可靠、嘴巴严实、身手好的心腹侍卫,人数要精不要多。让他们换上便装,秘密出宫,沿着你们遇袭的地点为中心,向外秘密查探陛下的下落!重点是医馆、药铺,以及……那些可能收留陌生人的民宅、客栈。记住,是秘密查探!宁可慢,不可打草惊蛇!”
      “是!末将遵命!”姜天卫抱拳领命,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有了明确的方向,他心中的慌乱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找到陛下的坚定决心。
      “去吧,”黄公公挥了挥手,脸上是化不开的凝重,“宫里,有咱家撑着。外面,就靠你们了。务必……要把陛下,平安找回来!”
      “是!”
      姜天卫和蓝灵娥齐声应道,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他们向黄公公行了一礼,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表情恢复平静,然后如同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值房,融入外面的黑暗中。
      值房内,黄公公独自一人站在油灯前,昏黄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墙壁上,微微晃动。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
      “陛下……您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这大秦的天,可不能就这么塌了……”
      宫阙深深,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无眠。而寻找皇帝的暗流,已经开始在平静的表面下,悄然涌动。
      京城,福王府。
      除夕的喜庆余温尚未散尽,福王府内却弥漫着一股与佳节格格不入的肃杀之气。书房内,银霜炭在兽耳铜炉里烧得噼啪作响,暖意融融,却驱不散跪在地上那名黑衣人周身的寒意。
      黑衣人额角一道蜈蚣似的暗红刀疤在跳动的烛光下更显狰狞,此刻却面无血色,身体微不可察地轻颤着,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地面。
      上首,铺着完整白虎皮的豪华躺椅上,歪着当朝圣上的亲二哥——福王秦天福。他年不过三十,一身富贵膘养得极好,圆滚滚的肚子腆着,胖脸上油光氤氲。一双细眼被肥肉挤成了两条缝,偶尔睁开,浑浊的眸子里闪过的是与他体型不符的精明与狠毒。
      他没说话,胖得像水萝卜似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紫檀木扶手,发出“笃、笃、笃”的闷响,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刀疤男的心尖上。
      “王……王爷,”刀疤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点子……点子确实中了属下的飞刀,伤得不轻!弟兄们一路追下去,血滴子断断续续……可、可那小子滑溜得像泥鳅,七拐八绕……还是、还是让他钻巷子里不见了……”
      他偷偷抬眼,觑见福王敲击扶手的胖指顿住了,心头一紧,忙不迭补充:“属下不敢怠慢,立刻在回宫所有必经之路布下暗哨,弟兄们眼睛都不敢眨,守了大半夜……可、可始终没见到点子的影子……就像、就像凭空蒸发……”
      福王依旧沉默,只是那两条细缝眼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刀疤男身上。书房里静得可怕,只剩下炭火偶尔的“噼啪”声,以及刀疤男自己那擂鼓般无法抑制的心跳。
      良久,福王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子割肉,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
      “好不容易啊……”他拖长了调子,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逮着他这次偷偷溜出宫的机会,布下天罗地网,安排了那么多好手……本王原想着,万无一失,总算能了一桩心事……”
      他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投下的阴影瞬间将刀疤男彻底笼罩,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你们倒好……”福王的声音猛地一沉,带着雷霆将至的怒意,“却把煮熟的鸭子,给本王弄飞了!你说,我花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养着你们这帮废物……到底还有什么用?嗯?!”
      最后一个“嗯”字,音调陡然拔高,如同鞭子狠狠抽下!
      刀疤男吓得魂飞魄散,“咚咚”磕头,前额瞬间一片青紫,带着哭腔嚎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属下无能!属下该死!求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就是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挖地三尺,也一定把点子给揪出来!求王爷开恩啊!”
      福王看着他这副磕头如捣蒜的怂样,肥胖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两下,眼神里满是厌恶与不耐。他重重冷哼一声,像驱赶苍蝇般挥了挥胖手:“哼!起来吧!瞧你那点出息!”
      刀疤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弓着腰,脑袋恨不得塞进□□里,浑身筛糠般哆嗦。
      福王重新瘫回椅子里,像一滩软泥。他抓起旁边小几上那只温润的白玉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精致的雕纹,眼神阴鸷地盯着跳跃的烛火,心中飞快盘算。
      老四没回宫……受了伤……能躲到哪儿去?莫非……是被哪个不开眼的给救了?或是……藏在哪个耗子洞里舔舐伤口?
      他猛地坐直了一些,那双细缝眼里凶光一闪,对刀疤男下令:“本王琢磨着,点子定然还未回宫!八成是躲在哪里,动弹不得!机会……还在!”
      他语气加重,一字一顿:“加派人手!给本王挨家挨户地搜!特别是那些医馆、药铺,还有……看起来能藏人的客栈、民宅,一处都别放过!就是一只外来的苍蝇,也得给本王辨出公母!”
      “是!是!属下明白!立刻去办!”刀疤男赶紧应声,声音依旧发颤。
      “还有,”福王补充道,眼神更加阴沉,“给宫里咱们的人递个信儿,让他们把招子都放亮点!盯紧了侍卫队,尤其是姜天卫和蓝灵娥那两个贴身的人!只要侍卫队有任何异动,哪怕只是多派了几个人出宫,或者有什么不寻常的调动,也立刻!马上!给本王报信儿!”
      “是!属下记住了!”
      “滚吧!”福王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赶走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刀疤男如获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倒退着挪出了书房,直到房门在身后关上,才感觉那扼住喉咙的无形之手稍稍松开,后背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书房里只剩下福王一人。他脸上的肥肉松弛下来,却扯出一个狰狞扭曲的笑容。五指猛地收紧,那只价值连城的白玉茶杯在他巨大的握力下发出“咯咯”的呻吟,几欲碎裂。
      “老四啊老四……”他低声自语,声音像是毒蛇在黑暗中吐信,“别怪做二哥的心狠……要怪,就怪你占着那个位子,德不配位!”
      他眼前闪过龙椅上那金灿灿的雕刻,眼神变得无比贪婪和狂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上面,俯瞰众生。
      “这龙椅,你也坐得够久了……屁股,该挪挪窝了!”
      皇宫内院,翊坤宫。
      与福王府的杀机四伏不同,翊坤宫弥漫着另一种压抑——一种被嫉妒和猜疑浸透的冰冷。
      贵妃慕容华筝,斜倚在铺着最上等软缎的贵妃榻上。她正值女子容颜最盛的年纪,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肌肤欺霜赛雪,唇不点而朱。可那眉梢眼角,却总是习惯性地微微上挑着,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凌厉和算计。即便此刻闭目养神,那美艳的脸上也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她是大燕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凭着一副好皮囊和满腹心机,在这吃人的大秦后宫一步步爬到贵妃之位,距皇后宝座仅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却如同天堑。
      脚步声轻响,她的心腹太监魏公公正要开口。
      慕容华筝眼皮未抬,懒洋洋地问道:“何事?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是生非了?”声音婉转,却透着一股凉意。
      “娘娘,”魏公公尖细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躬身凑近,“乾清宫那边……黄公公手下的小路子,刚才悄悄递了话过来,说是……这两日,都没见着皇上的面儿。李副总管那边也透了点风,据看守宫门的太监说,皇上……年前,应该是微服出宫了。”
      慕容华筝梳理头发的手猛地一顿!眼睛倏地睁开,眸中瞬间清明一片,锐利如刀。
      “出宫了?”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怀疑与惊愕,“这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缓缓坐直身子,华美的宫装裙摆曳地,“然后呢?回来了吗?”
      “怪就怪在这里,”魏公公往前又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鬼魅私语,“回来的时候,只有姜天卫和蓝灵娥那两个贴身的人,风尘仆仆,脸色也不对劲……并未……并未看见皇上的影儿。”
      “哦?”慕容华筝一下子彻底站起身,手中的玉梳被她无意识地捏紧,指节泛白,“皇上没回宫?他这是唱的哪一出?难不成……在外面遇上什么‘神仙’,乐不思蜀了?”她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意和一丝被忽视的恐慌。皇上对她,向来是客气疏离,公事公办,从未有过半分温存体贴。这突然玩起失踪,难道是……
      魏公公察言观色,立刻道:“奴才也觉得蹊跷得很。已经吩咐咱们在乾清宫附近的人,都把眼睛擦亮,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嗯。”慕容华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可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等魏公公躬着身子退出殿外,慕容华筝脸上那点强装出来的平静瞬间崩塌!她猛地将手中的玉梳狠狠摔在地上,上好的羊脂玉应声碎裂!
      “好啊……秦天威……”她咬着银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美丽的脸上因为嫉妒和猜疑而彻底扭曲,显得有些骇人,“我慕容华筝跟你这么多年,为你打理后宫,费尽心思……你何曾对我真正笑过一回?哪怕是一回!”
      她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华丽的宫装随着她的呼吸绷得紧紧的。
      “现在倒好……竟然玩起失踪来了……连贴身侍卫和宫女都撇下了……莫非……”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最让她害怕和愤怒的念头,瞳孔骤缩,“莫非,是在外面被哪个不知死活的狐狸精勾住了魂?找了个野地方,双宿双飞去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皇后的位置她势在必得,任何可能威胁到她的人,都必须提前铲除!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哼!”她冷哼一声,对旁边侍立的一个穿着淡青绣暗纹比甲、身形纤细挺拔、眼神锐利的宫女吩咐道,“春砚!”
      “奴婢在。”春砚立刻上前一步,垂首听令,声音平静无波。
      “让下面的人都给我机灵点!”慕容华筝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特别是注意,皇上这次出宫,前后到底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女人!哪怕只是说过一句话,递过一杯水,都给我查清楚!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娘娘,奴婢明白。”春砚应道,眼神里闪过同样的寒光。
      慕容华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然而,眼底那狠厉决绝的寒光,却比殿外寒冬的冰雪还要冷上十分。
      所有敢挡我路的人,不管是谁,都要——彻底铲除!
      福王府的杀机,翊坤宫的妒火,如同两张无形的大网,在这除夕过后的寒冷夜晚,悄无声息地撒向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也笼罩住了那座看似平静的苏家酒楼。
      暗潮汹涌,杀机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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