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八年后，在恋综被疯狗少将堵门了》茕茕而南行

15、第 15 章

　　宋茕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没有焦距地落在光幕上。
　　那些层层递进的逻辑分析、那些自以为是的精彩推理，映在他空洞的瞳孔里，显得格外刺眼。
　　从“边缘星球出身”的穷酸背景，到对“寒霜”经济状况的精准质疑，再到那个所谓“老乡”提供的、关于他暴力的陈年旧闻……
　　最后，那个ID叫“侦探福尔摩斯”的人，做出了那个虽然过程离奇、但结论却惊人准确的总结：
　　【他们的钱，是自己通过见不得光的渠道赚来的。】
　　宋茕看着这句话，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呵。
　　见不得光。
　　说得真对。
　　他的人生，他的钱，甚至他的灵魂，哪一样是见得光的？
　　终端再次震动，陈默的消息像连珠炮一样弹了出来，打破了死寂。
　　陈默：「我操了……这帮人是不是闲得蛋疼？把分析情报的能力用在这种地方？挖人祖上三代，查人星球老底，就为了满足他们那点可怜的窥私欲？」
　　陈默：「他们是帝国未来的军官还是首都星的狗仔队预备役啊？再让他们这么挖下去，我内裤什么颜色都得被挂在论坛上了！真他妈恶心。」
　　宋茕盯着那些跳动的文字，脑海中浮现出陈默此刻在宿舍里抓狂、咬牙切齿的样子。
　　那是鲜活的愤怒。
　　而他，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默：「最可气的是那个叫‘侦探福尔摩斯’的！他以为他是谁？把我们的隐私当成案子来破，还洋洋得意！一群吃饱了撑的精英，精力就用在这些地方了？」
　　宋茕抬起右手，指尖在冰冷的光幕上悬停。
　　那种无时无刻不被审视、被评估、被当作猎物或怪物放在显微镜下剖析的感觉，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
　　以前他有黑市的身份做掩护，有“尼克斯”的骄傲做支撑。
　　现在呢？
　　黑市断了，父亲要把他卖了，而这些所谓的“精英同学”，正兴致勃勃地扒光他的衣服，围观他的伤疤。
　　宋茕：「他们不会停下。」
　　宋茕：「很快，就会有更大胆的、更低劣的手段出现。」
　　他太了解人性的贪婪了。
　　既然“示好”被拒绝，“深扒”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会是什么？
　　被动过手脚的饮料？充满高浓度诱导信息素的手帕？还是在实战演练中，那些利用规则漏洞的、带有某种不可言说意味的身体接触？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想到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控，变成那个B级Alpha那样恶心的野兽……
　　胃里那股强烈的翻搅感再次袭来，让他几欲作呕。
　　不想应付了。
　　真的太累了。
　　与其像只惊弓之鸟一样等着下一次失控，不如……一劳永逸。
　　既然你们看中的是这个S+的基因，那我就亲手毁了它。
　　宋茕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空茫，又极其决绝。
　　宋茕：「也许，我该把我的部分生理评估报告公开。」
　　通讯那头的陈默瞬间安静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终端才再次疯狂震动起来，发来一行充满震惊与恐慌的文字：
　　陈默：「你疯了？！公开什么？公开那份‘信息素感知阈值异常，无法对大部分常规信息素产生有效生理反应’的报告？！」
　　陈默：「那是你的隐私！那是……那是病历啊！一旦公开，他们会嘲笑死你的！全学院都会知道你是个有缺陷的、不完整的Alpha！甚至会说你是个……是个废人！」
　　废人。
　　宋茕看着这两个字，竟然觉得无比顺眼。
　　废人好啊。
　　废人就没有价值，就不会被当作种马，就不会被当作棋子，就能被扔在角落里，慢慢发霉，慢慢腐烂。
　　宋茕：「嘲笑，」
　　他缓缓打出这几个字，指尖触碰到光幕时，似乎还带着一丝手腕上残留的血腥气。
　　宋茕：「比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麻烦，要简单得多。」
　　宋茕：「至少，耳边能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