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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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直播的后续影响在网络上还在不断发酵，【远晴野生动物园】这一词条竟然有成为热搜的趋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有博主做出了这三次连麦的直播切片，并配文：【关于某野生动物园的消息】
【这年头动物园都要被人点评了？】
【这个动物园很老了吧】
【并没有，从热门到破落也就最近几年的事儿】
【网上完全搜不到消息】
【我好像多出一段记忆，这个动物园是不是有野生动物咬人来着】
【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之前是个很前卫的野生动物园】
【什么动物园，你没看直播吗，园长都承认了，是兽人！】
【搞笑吧，兽人还能咬人吗？】
【那谁说的准】（此评论已被删除）
关于兽人的讨论很难登上热搜，但是不妨碍有好事的到处宣传，竟然在小范围内产生了一些影响。
【什么，兽人咬人吗？】
【不会吧，我同事有很多兽人，都很友善啊】
【肯定不会，我家领养过兽人幼崽，都是很可爱的】
【楼上还是小心一点吧】
【能不能带脑子上网，就不能是野生动物园干不下去了，转型成兽人乐园吗】
【等等兽管局的说法吧，认准官方】
而此刻，林清禾正在聆听兽管局最高领导的教诲。
“小林啊，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但是考虑问题一定要全面，哈，园里现在是不是做好准备了，兽人园能不能向大众开放，都要再三考虑，我一再强调……”
林清禾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推开顾拾川要过来拿手机的手，他板着脸，一看就是要顶嘴的模样。
等他这边电话挂了，顾拾川那边电话又响起来，接通之后从话筒外溢的声音都能感受到胡局长的愤怒。
顾拾川沉默地挨骂，撂下手机反而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没事，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了事，有我担着。”
林清禾这才有一点后知后觉的害怕：“这是不是不太好，我太想当然了，也没有跟你商量商量，完全忘记了这里不是普通动物园。”
“我觉得胡局长说的对，我就是有点冒进了，还没有想好大众对动物园向兽人园转型的接受度就私自在网上公开园里的事情，万一有抵触情绪，产生不好的舆论，局里也很难办。”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简直是没长脑子，怎么就头脑一热想出这么个昏招，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似的。
山顶正午阳光正烈，四周光秃秃的没有遮挡，他像是被曝光在网上的罪人，垂手站在一边等着审判。
顾拾川张了张口，迈着长腿到门口的售前亭拿了把黑色的大雨伞出来，给他撑出一片阴凉，大大的雨伞投下一片圆圆的影子，把两人圈在一起，好像是阳光海里的孤岛。
“我给你讲个故事。”半晌，顾拾川开口。
“哎？”
他看着远处的山峦，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铺满开来：“很久很久以前，兽人的祖先没有和人类接触，也几乎走不出这座大山。”
远山市背靠远山建立，在很久之前，祖祖辈辈靠山吃山，人类在山脚，兽人在山上，两不打扰。
远山不只是只有远山市背靠的这一些，它全长三千六百多公里，宽度超过五百公里，动植物种类丰富，也是兽人的天堂。
“但是突然有一天，一个人类幼崽跑到大山里，快要跌落悬崖的时候，被一位狼族兽人救下养了起来。”
“是那个狼孩儿吗？”林清禾了解过兽人历史，虽然因为没有记录历史的习惯，大多是口口相传，但是林清禾还是打听到了著名的“狼孩儿事件”，这件事被兽人认为是与人类交流的开始。
“是的，”顾拾川点头，丝毫不意外他会知道：“兽人教他捕猎，教他生存，可是哪怕养得再用心，他还是生病了。”
“大家没想到人类幼崽这么脆弱，只能偷偷把他送回去，但是这个幼崽却无法在人类世界生存下去。”
这就是林清禾不知道的了，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直播什么胡局长，认真听兽人族的“密辛”。
“为什么？”他轻声问。
顾拾川沉默良久：
“不知道，族里人没有告诉我。”
林清禾有种一口血憋在胸口要吐出来又强行压下去的窒息感。
“啊？你猜一猜呢？”
顾拾川还是摇头：“只知道这是兽人决心下山的起点，后来就有了近千年的纷争。”
“所以你讲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诉我……？”
顾拾川低下头，定定地看着他：“所有事情都有开始，哪怕不美好，也可能走向新的历史。”
林清禾完全呆住了，不知道是该震惊于这种豪言壮语竟然被用在他身上，还是该震惊于沉默寡言的领导竟然能说出这种人生哲理。
林清禾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鼻头竟然久违的发酸。
他得承认，最重要的是，他被这种领导给他灌鸡汤的担当感动到了。
干了这碗鸡汤接着干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林清禾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大脑飞速运转。
好不容易想出来一句，却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打断：
“卿卿我我够了没有啊，大夏天打伞cos什么忧伤男主，我都快烤干了！”
两人吓了一跳，迅速分开，林清禾走上去迎接：“沈科长，快进来休息休息。”
沈溪遥看看眼前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林清禾，再看看远处被打搅了好事一脸不爽的男人，眼珠子转了转。
“哎呀没事，不用休息，我来这里主要是有事想跟你说，这么久了，一直没告诉你。”
林清禾被搂着肩膀走到一边，有点疑惑，兽人有这么自来熟的吗？
“要不然我们去办公室说？”他回头看了看在远处一脸阴沉的领导，这种事还是要领导先听吧？
“不了不了，时间紧张，而且我只能跟你说。”
眼看被拉到远处，几乎看不见顾拾川的脸色，林清禾心里越来越不对劲。
“你是不知道，其实老胡……就是胡局长，原本就不同意你搞直播，是顾拾川给你担保，出了事他担着。”
林清禾心想这是来敲打自己来了，立即保证：“我懂我懂，以后不会辜负顾园长的好意的，万事也是他说了算……”
“不！”沈溪遥打断他：“怎么能他说了算呢？”
“既然他给你担保了，那你就敞开了干。”
“放心吧，”沈溪遥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还站在原地的顾拾川：“老胡不敢把他怎么样，他可是代表了整个狼族。”
林清禾突然想到什么：“所有的狼兽人顾园长都能联系上吗？”
沈溪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这个嘛，看他愿不愿意喽？”
沈溪遥说完就走了，留下林清禾在原地若有所思，顾拾川走上前：“他……他说什么了？”
林清禾摇摇头：“没说什么。”
又想到了什么，踌躇了半晌，还是开口：
“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请你吃饭，有些事情……非常感谢。”
说完他又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肉麻，果然自己不适合跟领导接触，净说些没味儿的。
正想要不要找补一下，顾拾川却转身就走了。
“先不用了，我去看看他们的情况，今天去局里说明事情。”
林清禾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么一耽搁，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现在去局里估计晚上回不来了。
看着顾拾川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叹了口气跟上去。
兽人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他们到的时候都在蔫头耷拉脑地吃饭。
林清禾松了口气，虽然手段暴力了些，可能会有一些身体的不适，但是精神上看起来……也不是很精神，但是比之前强很多了。
就是不太爱说话。
只有林免见到他比较激动，扔下筷子就上来比划：“园长你太帅了，两三下就都放倒了！你看有没有时间传授我两招？”
身边有个瘦弱矮小的兽人，一边埋头吃饭，一边使劲拧了他一把，他嗷吼了一下，继续瞪着大眼看林清禾。
林清禾只能使出“糊弄大法”：“家传的正骨按摩，只传对象和儿子。”
林免瞪着个大眼凑上来：“啊？那我能当你对象吗园长，儿子也行。”
林清禾翻了个白眼，一把薅住他耳朵。
“林清禾，你过来看看，他有点不对劲。”
乍一被顾拾川连名带着地叫，林清禾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赶紧扔下林免上前看。
“呃，没事，就是单纯挑食。”林清禾看了眼捏着耳朵防止掉盘子里的垂耳兔兽人，又无语地看了看别过脸的某狼。
“这是肉食性兽人的歧视吗？”林清禾打趣道。
顾拾川咳了声，径直从后门走了。
晚上，林清禾等到半夜，还是没有看到远处有车灯闪过，发出去的消息也孤零零地躺在手机里，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独自睡觉了。
远山市市中心，泊云台。
这是远山市最高的建筑之一，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因顶楼的景观餐厅闻名。
而此时，在顶楼的餐厅中，除了约会的情侣和商谈的总裁，还有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呀。”
“你告诉他了吗？”
“这个真没说！”
“你用迟蔚保证。”
“顾拾川你别太过分了！”沈溪遥拍桌而起：“我在你那里连这点信誉都没有吗？”
顾拾川冷漠摇头。
沈溪遥暗骂了一句：“这么多年的感情真是喂狗了！你……”
又突然停下，看着顾拾川亮起的手机，轻轻坐会椅子上，自顾自吃菜：
“迟蔚好歹是我男朋友，我生气也有道理，不像某些狼……”
“鬼鬼祟祟跟了这么些年，连个名分没有，还来问我些有的没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端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