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牛吃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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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却没看他们，径直走到李哲这桌面前。他盯着李哲看了几秒，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发难时——
他忽然端起桌上一个没用的空酒杯，拿起酒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然后举向李哲，声音粗哑但清晰：
“铁柱顾问，白天的事，谢了。”
？？？
酒馆里掉根针都能听见，连李哲都懵了，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刀疤脸也不管他反应，仰头把自己那杯酒一口闷了，哈出一口酒气，才接着说：“回去我们团长听了，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们确实没脑子，光知道动手，差点坏了名声，你那些话……虽然听着别扭，但有点道理，这杯酒，敬你讲的‘道理’。”
说完，他也不等李哲回应，把空杯往桌上一顿，对阿虎阿豹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手下又走了，来去如风，留下一酒馆目瞪口呆的人。
李哲半晌才回过神，看着刀疤脸离去的方向，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酒杯，心情复杂，这算……不打不相识？还是被他的“抽象道理”折服了？
阿虎阿豹也一脸不可思议，重新坐下后，对李哲的“崇拜”简直要溢出来：“顾问！您太神了！连血战那帮滚刀肉都服您！”
李哲苦笑着摇头，把杯中残酒喝了，这发展，他是真没想到，看来这路线，虽然风险大，但有时候效果……也挺好的。
这顿接风酒，喝得是波澜起伏。等李哲晕乎乎地被阿虎阿豹送回万药斋给他安排的临时小屋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躺在硬板床上，酒意上涌，脑子却异常活跃。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智取血战佣兵团，和小医仙难得的平和相处，还有刀疤脸那出人意料的“敬酒”……
他摸出怀里那瓶“清凉止血膏”，冰凉的瓷瓶贴在发烫的脸上，带来一丝清醒。
又想起小医仙说“别叫我仙子”时的样子。
“这日子过得……”李哲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喃喃自语，“真是越来越……看不到头了。”
不知道萧炎那小子，现在在干嘛？
按照原著，他应该还在乌坦城积蓄力量吧？
要是他知道自己这个“野未婚夫”在青山镇混成了“顾问”，还跟各方势力有了这么“深刻”的交流，会是什么表情？
李哲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觉得有点惆怅。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欢脱，在他脑海里响起：
【叮！抽象值+2333！来自刀疤脸及其手下的‘憋屈反思’与‘抽象认同’。】
【叮！抽象值+888！来自酒馆众人的持续震惊与对宿主‘影响力’的认可。】
【成就更新：‘抽象道理的胜利’、‘青山镇交际花（非贬义）’。】
【提示：宿主与‘小医仙’互动关系达到新阶段：‘从试药工具人到可交流病友（？）’。】
【警告：宿主在青山镇影响力提升，可能吸引更多关注（包括非善意）。因果扰动+5。】
李哲闭上眼睛。
得了，先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反正有系统在，有抽象值在，天塌下来……也得先看看怎么用更骚的方式撑住。
窗外，青山镇的夜晚并不宁静，远处隐约传来魔兽的嚎叫和佣兵巡逻的脚步声。
但在这间简陋的小屋里，只有李哲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
第二天早上，李哲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
阳光透过糊着薄纸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明亮的光斑。
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昨夜的酒意还没完全散去，嘴里发干。
屋子里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角落堆着他的小包袱。
桌上放着阿虎昨天给他打的一壶凉水，他走过去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水下肚，人才清醒了些。
刚穿好那身略显宽大的佣兵服，准备去万药斋点个卯，顺便看看今天小医仙又准备了什么“惊喜”，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声音有点急。
“铁柱顾问！铁柱顾问您在吗？”是阿虎的声音。
李哲打开门，阿虎站在外面，脸上带着点焦急，还有一丝……兴奋？
“怎么了阿虎？这么早。”
“顾问，团长让我来找您！”阿虎搓着手，“镇子东头老陈家的牛，昨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惊了，跑丢了！那牛是陈家的重要劳力，一家人急得不行，团长说，您……您不是有那种特别的本事吗？看能不能帮着找找？陈家愿意出酬金！”
找牛？
李哲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的“特别本事”？是指“意大利炮”轰牛，还是“千年杀”捅牛，或者“社会摇”跟牛对跳？这都哪跟哪啊！
“阿虎，这找牛……我一没经验，二没追踪的本事，我哪会啊？”李哲哭笑不得。
“哎呀，顾问您就别谦虚了！”阿虎一脸笃定。
“团长说了，您办事……角度清奇，效果出众！这牛丢了，寻常人肯定是顺着蹄印找，或者去林子里喊。
但说不定那牛就是被什么怪动静吓跑的，用寻常法子找不着呢？您去试试，万一……万一您那‘家传的操法’或者别的什么法子，能把牛引出来呢？”
李哲听得嘴角直抽。
穆力这是真把他当“人形自走异常事件处理机”了？连找牛这种活都指望他“抽象解决”？
他本想拒绝，但看着阿虎期待的眼神，又想到昨天才拿了人家的“顾问”身份和月俸，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行吧，我去看看。但先说好，我不保证能找到啊。”李哲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阿虎往外走。
“没问题！您肯去就行！”阿虎眉开眼笑。
镇子东头，陈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老陈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此刻正蹲在门槛上，抱着头唉声叹气。
他老婆在一旁抹眼泪，两个孩子也眼巴巴地看着，几个邻居和路过的佣兵在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肯定是跑进林子里了！”
“昨晚我好像听见后山有狼叫，别是……”
“老陈你别急，我们几个兄弟帮你进山找找！”
看到阿虎带着李哲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老陈抬起头，看到李哲腰间的狼头铁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站起来：“这位……这位大人，您能帮俺找找牛吗？那牛是俺家半副家当啊！”
李哲被这声“大人”叫得浑身不自在，赶紧扶住要作揖的老陈：“陈大叔别这样，我就是来看看，尽力帮忙，牛是什么时候丢的？最后在哪儿看见的？”
老陈连忙说：“就昨儿后半夜，栓在屋后棚子里的。早上起来一看，绳断了，牛没了！棚子外面有些乱糟糟的蹄印，往林子那边去了。”
李哲跟着老陈走到屋后。牛棚很简陋，栓牛的绳子是麻绳，断口参差不齐，不像是被利器割断的。
地上果然有杂乱的牛蹄印，延伸向不远处那片黑黢黢的树林。
他蹲下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蹄印和断绳，心里其实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上辈子在城市里长大，牛都没见过几回，更别说找牛了。系统商城里倒是有【宠物追踪器（低魔版）】，但要价五千抽象值，他舍不得。
怎么办？难道真要对着林子喊“牛儿啊你快回来”？
或者跳段社会摇，期待牛被节奏吸引？
正当他一筹莫展，准备硬着头皮说“我也没辙”的时候，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半大小子突然吸了吸鼻子，说：“咦？好像有股怪味儿？”
李哲一愣，也下意识嗅了嗅。
空气中除了泥土草木和牲口棚的气味，确实隐隐约约飘着一丝……很淡的、有点熟悉的甜腻辛辣气息。
这味道……
他猛地想起昨天小医仙那锅熬废了的“涕泪横流感动天”！那墨绿色、冒泡、闻着像馊酸菜鱼的玩意儿！
虽然小医仙说废了，但会不会是倒掉的时候，有些残留溅到附近，或者气味飘了过来？
牛鼻子可比人灵多了！要是被这怪味惊到……
李哲心里一动，虽然这猜想有点离谱，但眼下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直起身，对老陈和周围的人说：“陈大叔，我好像有点头绪了。这牛，可能是被什么不常见的怪味儿给惊跑的。这样，大家先别急着进林子，动静太大反而可能把牛吓得更远。”
他转向阿虎：“阿虎，你回一趟万药斋，找小医仙……呃，就说是我要，问她昨天熬废的那锅药渣，或者沾了那药味的东西，还有没有？最好是味道浓一点的，拿一点过来。”
阿虎虽然不明白，但出于对李哲“特殊本事”的信任，答应一声就跑着去了。
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找牛跟药渣有什么关系？但看李哲说得一本正经脸上还是那副有点呆的表情，也不好质疑，只好等着。
没过多久，阿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表情古怪：“顾问，小医仙大人听了，笑得直不起腰……不过她还是给了我这个，说是昨天擦药鼎的抹布，味儿挺冲的。她还让我带话，说‘祝你成功，别把牛毒死了就行’。”
李哲接过布包，刚打开一条缝，那股熟悉的、混合了馊酸菜鱼和古怪药材的酸臭味儿就冲了出来，离得近的几个人立刻捂住鼻子后退两步。
“嚯！这什么味儿！”
“怪不得牛跑了！这味儿谁受得了！”
李哲自己也差点被熏个跟头。
他强忍着，把布包重新包好，只留一个小口，然后对老陈说：“陈大叔，麻烦你找根长点的竹竿来，再找点新鲜的、牛爱吃的草。”
东西很快备齐。
李哲把布包用绳子系在竹竿一头，然后举着竹竿，让那散发着怪味的布包离自己远远的，朝着林子边缘走去。
另一只手拿着那把青草。
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轻轻晃动着竹竿，让那若有若无的怪味随风飘散。
嘴里还模仿着老农唤牛的声音，虽然学得不太像：“哞——哞——回来吃草咯——新鲜的草——”
这画面实在有些滑稽：一个穿着不合身佣兵服的年轻人，举着根挑着臭抹布的竹竿，像钓鱼又像招魂似的，在林边晃悠，还发出奇怪的叫声。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偷笑，但被老陈焦急的眼神瞪了回去。
李哲心里也没底，纯粹是撞大运。
他沿着林边走了几十步，眼看就要走到一个灌木丛生的拐角。
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