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曰》青蓝仕途

18、第 18 章

　　夜色深沉，办公楼大厅里的火堆静静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药效发挥作用后，念念的呼吸彻底平稳下来，睡颜恬静。邬霖盛确认她体温正常后，才稍稍松懈，靠在墙边，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闭目养神的夏云归身上。

　　夏云归的睡姿很浅，与其说是休息，更像是在节省体力的待机。他靠着一堆文件，铂金色的长发垂落肩头，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削弱了他平日里的清冷，多了一丝易碎的宁静。

　　莫宾炎坐在火堆的另一侧，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用铁管拨弄着火炭，让火烧得更旺一些。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夏云归。从医院回来后，夏云归那化身为云雾、又精准一击杀死怪物的画面，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一种超越了他理解范畴的力量，强大、诡异，又带着一种致命的美感。

　　这种力量让他感到震撼，也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烦躁和无力。他引以为傲的火焰，在夏云归那神鬼莫测的能力面前，似乎显得有些粗暴和原始。

　　“滴答……滴答……”

　　细微的水滴声从头顶传来。

　　永夜带来的回暖仍在继续，楼外的浓雾仿佛带着腐蚀性，湿气渗透了建筑的每一个角落。天花板的角落开始凝结水珠，一颗颗滴落，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清晰。空气里那股植物腐败的腥甜味也越来越浓。

　　夏云归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眸在火光中清明一片，没有任何刚睡醒的迷蒙。他站起身，走到破碎的大门前，望向外面浓得化不开的雾气。

　　“我们明天一早就得走。”夏云归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另外两人听清，“这里的环境在快速变化，对我们不利。”

　　“嗯。”邬霖盛应了一声，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一阵潮湿的风从门外灌了进来，风里裹挟着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

　　“救……救命……”

　　那声音断断续续，与其说是呼喊，更像是濒死前的气音，被浓雾过滤得飘忽不定，却又带着人类求生本能的凄厉。

　　莫宾炎立刻站了起来，握紧铁管，警惕地盯着门外：“什么声音？”

　　“是人。”邬霖盛扶了扶眼镜，侧耳倾听，“只有一个，听起来很年轻，而且……离我们不远。”

　　“别管他。”莫宾炎想也不想地说道，“这鬼天气，谁知道外面是什么陷阱。我们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念念也才刚退烧。”

　　他的话很有道理，在末世，任何多余的善心都可能招致团灭的下场。

　　夏云归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呼救声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转过身，对邬霖盛说：“你留在这里，锁好门，保护念念。如果一个小时后我没回来，你们就带着她，从后门离开，继续往军事基地的方向走，不要等我。”

　　“夏云归！”莫宾炎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压低了声音，“你疯了？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值得吗？”

　　“第一，那确实是人的声音。”夏云归的目光平静地迎上莫宾炎焦急的视线，“第二，他的位置，在我们明天要走的路线上。如果不去清理掉这个‘不确定因素’，我们明天带着念念上路，可能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我跟你去。”莫宾炎看着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这个男人，最终只能选择同行。

　　夏云归点了点头，看向邬霖盛。

　　邬霖盛没有反对，只是走上前，将一个备用的小急救包塞进夏云归的背包里，然后又递给他一瓶水。

　　“小心。”他只说了两个字。

　　夏云归接过水，转身和莫宾炎一起，再次走进了那片深不见底的浓雾之中。

　　——————

　　走出办公楼，粘腻的湿气便扑面而来。

　　地面上融化的冰水已经汇聚成了浑浊的溪流，在废弃的街道上无声蔓延。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

　　那呼救声变得时断时续，仿佛对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这边！”夏云归忽然停下脚步，指向一条通往海滨方向的下坡路。

　　越往下走，地上的积水越深，没过脚踝，然后是小腿。空气里的腥味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植物的腐败味，而是混杂了浓重的、属于海洋的咸腥。

　　他们正朝着城市旧港口的方向前进。

　　莫宾炎走在前面，掌心的火焰升腾，蒸干了周围的水汽，形成一个干燥的小范围力场。水流遇到这片高温区域，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更浓的白雾，让本就糟糕的能见度雪上加霜。

　　“妈的，这地方跟蒸笼一样。”莫宾炎低声咒骂着。

　　又往前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的景象让两人停下了脚步。

　　原本的港口广场已经被上涨的海水彻底淹没，变成了一片浑浊的浅海。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木板和倾覆的集装箱。而在广场中央，一座作为地标的船锚雕塑，只剩下顶端的一小部分还露在水面上。

　　那微弱的呼救声，正是从雕塑的方向传来。

　　借着莫宾炎的火光，他们隐约看到，一个瘦削的青年正抱着那冰冷的金属船锚，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看起来狼狈不堪。他的周围，浑浊的水面下，有数个巨大的黑影在快速游弋。

　　那些黑影似乎畏惧青年身上某种微弱的光芒，不敢直接攻击，但它们极有耐心，只是在周围一圈圈地打转，像是在等待猎物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是怪物。”莫宾炎沉声道，“水里的东西。”

　　夏云归的目光则落在了那个青年身上。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头湿透的黑发贴在脸上，脸色惨白。他的一条手臂似乎受了伤，无力地垂着，另一只手死死抱着雕塑，手背上，一个模糊的、像是水滴形状的印记，正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微光。

　　那光芒很弱，却顽强地将那些水下的怪物隔绝在一米之外。

　　“他快撑不住了。”夏云归平静地陈述事实。那个水滴印记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我们怎么过去？”莫宾炎皱眉，“这水里不知道有什么鬼东西，我的火在水里效果大打折扣。”

　　话音刚落，一只离岸边较近的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猛地从水下窜出。

　　那是一只体型堪比海狮，却长着鱼类鳞片和昆虫般节肢的怪物。它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层层叠叠利齿的圆形巨口，朝着岸边的莫宾炎猛扑过来。

　　莫宾炎反应极快，反手就是一道火鞭抽了过去。

　　“轰！”

　　火鞭砸在怪物身上，爆开一团烈焰。但那怪物身上覆盖着一层粘滑的液体，火焰只燎掉了它体表的粘液，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它吃痛地嘶吼一声，重新跌回水里，激起大片恶臭的浪花。

　　“这些东西不怕火！”莫宾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水里的怪物似乎被同伴的受击激怒了，纷纷朝着岸边聚集过来，搅得水面下暗流涌动。

　　那个被困在雕塑上的青年也看到了他们，他眼中爆发出求生的渴望，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救我！求你们……”

　　喊完这一句，他手背上的蓝色光芒彻底熄灭，整个人一软，险些从雕塑上滑进水里。

　　失去了光芒的庇护，周围的怪物瞬间变得狂躁起来，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窝蜂地朝他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夏云归动了。

　　他没有冲向水边，反而后退一步，对莫宾炎说：“把你的火，对着水面，范围越大越好。”

　　“可它们不怕……”

　　“别让它们浮出水面就行。”夏云归的语速极快，不带一丝情绪，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莫宾炎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将双掌按向地面，炽热的火焰不再是凝聚的火鞭，而是化作一片汹涌的火海，贴着地面向前翻滚，瞬间覆盖了靠近岸边的整片水域。

　　“轰——！”

　　浑浊的海水被瞬间煮沸，升腾起遮天蔽日的浓密蒸汽，将整个港口笼罩。那些试图靠近的怪物被高温逼退，纷纷潜入深水，不敢再冒头。

　　水面暂时安全了。

　　但这也彻底隔绝了视线，别说救人，现在连那个青年的位置都看不到了。

　　“夏云归，现在怎么办？”莫宾炎维持着火焰的输出，额角已经开始渗出汗水。

　　夏云归没有回答。

　　他站在滚滚的蒸汽边缘，伸出手，探入了那片灼热的、足以烫熟血肉的白色世界。

　　莫宾炎眼皮一跳，刚想喊他小心，却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夏云归的手在接触到蒸汽的瞬间，并没有被烫伤，而是融入了其中。他的手掌、手腕、乃至整条手臂，都像是被同化了一般，悄无声息地化作了更纯净、更凝实的云气，和周围的蒸汽完美地融为一体。

　　紧接着，这股云气开始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着水面疯狂蔓延。

　　它不是简单的雾，而是一种有质地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它所到之处，原本沸腾的海水被强行压制、冷却，翻滚的蒸汽也被它吸收、吞噬。

　　不过短短十几秒，一片由纯白云雾构成的“陆地”，就在沸腾的海面上凭空出现，从夏云归的脚下，一路延伸至广场中央的船锚雕塑。

　　这片云之地，看起来柔软蓬松，却稳稳地承载着自身的重量，悬浮在水面之上，任凭下方的暗流如何汹涌，它都稳如磐石。

　　“走。”

　　夏云归率先踏上了自己创造的云桥，回头对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莫宾炎说。

　　莫宾炎机械地收回火焰，试探着踩了上去。脚下的触感很奇特，像是踩在厚实而有弹性的棉花上，但又无比坚固。

　　他看着走在前面，衣袂在蒸汽中飘动的夏云归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沿着云桥，迅速抵达了雕塑旁。那个叫叶乐风的青年已经昏了过去，半边身体都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浑身湿透，嘴唇发紫，只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才没有完全沉下去。

　　夏云归俯身，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架在自己肩上。

　　“我们快走，我感觉下面那些东西要上来了。”莫宾炎警惕地看着云桥下翻涌的黑影。

　　夏云归没有停留，架着叶乐风，转身就往回走。

　　就在他们走到云桥一半的时候，平静的水面突然炸开！

　　一只巨大的怪物从他们侧后方破水而出，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队伍最后的莫宾炎。

　　“小心！”夏云归头也不回地提醒。

　　莫宾炎怒吼一声，转身就是一记凶猛的火焰重拳，狠狠砸在怪物的脸上。

　　“砰！”

　　怪物被打得侧飞出去，但它临死前甩动的节肢，也重重地扫在了云桥上。

　　由云构成的桥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被击中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莫宾炎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掉进下面满是怪物的浑水里。

　　就在这瞬间，一只冰凉的手闪电般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夏云归。

　　他在怪物出现的瞬间就转过身，在稳住肩上叶乐风的同时，精准地抓住了即将坠落的莫宾炎。

　　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夏云归一个人身上。他站在晃动的云桥上，身形却稳如山岳，抓住莫宾炎的手臂，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上来。”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莫宾炎借着他的力，翻身回到了桥上，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他看着夏云归那张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模糊的侧脸，以及两人依旧紧握的手，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夏云归没有松手，拉着他，快速走完了剩下的路程，回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直到双脚重新踩在陆地上，夏云归才松开手。他脚下的云桥，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他们没有在危险的港口停留，立刻带着昏迷的叶乐风返回办公楼。

　　邬霖盛听到动静，早已打开了门。当他看到夏云归和莫宾炎架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陌生人回来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什么也没问。

　　“把他放到火边，衣服脱掉。”夏云归吩咐道。

　　莫宾炎手脚麻利地将叶乐风剥得只剩一条短裤，用他们之前搜集来的干净衣物把他裹住。邬霖盛则检查了一下叶乐风的状况，发现他除了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外，主要是低温和脱力导致的昏迷。

　　邬霖盛从急救包里找出消毒水和绷带，沉默而专业地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这小子命真大。”莫宾炎看着叶乐风手臂上那个已经黯淡无光的水滴印记，撇了撇嘴，“就是靠这个东西，才在水里撑了那么久。”

　　夏云归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走到角落，拧开一瓶水，慢慢地喝着。创造那座云桥，对他而言似乎也并非毫无消耗，他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

　　莫宾炎注意到他的样子，心里一紧，拿着一罐牛肉罐头走了过去：“吃点东西，你消耗太大了。”

　　夏云归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没有拒绝。

　　大厅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火堆的燃烧声和邬霖盛处理伤口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在温暖的火堆旁，叶乐风终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先是茫然，随即被警惕和恐惧占据。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手臂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你的伤口刚包扎好。”邬霖盛按住他。

　　叶乐风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一个浑身散发着灼热气息、眼神不善的男人，还有一个……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坐在不远处的夏云归身上。

　　那个人安静地坐在阴影里，火光勾勒出他清隽的轮廓和流光溢彩的铂金色长发。他只是坐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空间的中心，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近乎神性的疏离感。

　　叶乐风瞬间就明白了，救他的人是谁，这个小队的领袖又是谁。

　　“是你们……救了我？”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沙哑干涩。

　　“不然呢？难道是水里的怪物大发善心把你送回来的？”莫宾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叶乐风被噎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他没有生气，只是挣扎着对夏云归的方向点了点头：“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那里？”夏云归开口问道，声音清冷，像玉石相击。

　　“我叫叶乐风。”他苦笑了一下，“我……和同伴走散了。我们本来想来港口找船出海，没想到这里被淹了，还遇到了那些怪物。他们……都没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那个已经彻底失去光泽的印记。

　　“这个印记，是你的能力？”夏云归直接切入主题。

　　叶乐风愣了一下，随即坦然地点了点头：“是。我能……控制水，离海越近，能力越强。不过它很不稳定，刚才耗尽了力量，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

　　三人脸色一变，夏云归和莫宾炎立刻起身来到门边。

　　只见办公楼外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只那种他们在医院里遇到过的、四肢异化成骨刃的怪物。它们似乎是被这里的活人气息吸引而来，正疯狂地用骨刃抓挠着大楼的墙壁，试图爬上来。

　　更糟糕的是，一只怪物发现了大门的薄弱处，用它粗壮的骨刃狠狠一击，直接将邬霖盛之前用来堵门的铁皮柜砸得凹陷进去。

　　“妈的，真是阴魂不散！”莫宾炎怒骂一声，掌心燃起烈火，准备迎战。

　　“等等！”叶乐风忽然叫住了他，他挣扎着站起来，脸色苍白地说道，“让我来！”

　　他看着夏云归，眼神里带着一丝急于证明自己价值的恳切：“你们救了我，我不能当个累赘。给我一次机会。”

　　夏云归看着他，没有说话。

　　叶乐风深吸一口气，不再等待许可。他跌跌撞撞地冲到大门前，将手掌贴在了地上。

　　他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下一秒，外面的街道上，那些因融雪和涨潮而汇聚的浑浊积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开始剧烈地翻涌、汇聚。

　　一条条水流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缠绕、融合，在办公楼前，迅速凝聚成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水元素巨人！

　　那巨人由浑浊的海水构成，身形庞大，却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由漩涡构成的空洞眼窝。

　　“吼——！”

　　水巨人发出一声由水流摩擦产生的沉闷咆哮，挥舞着巨大的手臂，一拳砸向了那些正在攀爬的怪物。

　　“砰！砰！砰！”

　　怪物的骨刃虽然锋利，但在水巨人那蕴含着磅礴巨力的拳头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它们被一个个从墙上砸落，身体被巨力冲击得骨骼碎裂，内脏破裂，很快就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多钟，十几只凶悍的怪物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水巨人完成了它的使命，轰然解体，重新化作一滩滩浑浊的积水，流回了街道各处。

　　办公楼前，恢复了死寂。

　　大厅内，莫宾炎看着眼前这一幕，掌心的火焰都忘了收回。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叶乐风做完这一切，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显然这次召唤对他消耗巨大。

　　他扶着墙，喘着粗气，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夏云归，像一个等待老师评判成绩的学生。

　　夏云归静静地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的能力很不错。”

　　这句平淡的夸奖，却让叶乐风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肯定，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我想……跟着你们。”叶乐风喘息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一个人活不下去。你们很强，我不会拖后腿，我可以负责解决水里的麻烦，我……”

　　“可以。”

　　夏云归没等他说完，就给出了答案。

　　这个回答让叶乐风和莫宾炎都愣了一下。

　　莫宾炎皱眉道：“夏云归，我们对这家伙一点都不了解，就这么让他加入？”

　　“我们需要他的能力。”夏云归的理由简单而直接，“我们的目标是军事基地，沿途会经过运河区，甚至可能要渡过沧江。有他在，会安全很多。”

　　他看向叶乐风，目光清明：“我们提供庇护和食物，你提供你的力量。这是一场交易，明白吗？”

　　“明白！”叶乐风立刻点头，生怕他反悔。他不在乎什么交易不交易，只要能跟在这群强者身边，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见夏云归已经做出决定，莫宾炎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他只是不爽地瞥了叶乐风一眼，眼神里的提防和排斥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