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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伊卡洛斯·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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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的力道很足,也很凶,一直蹂躏着玄渊的唇。
玄渊手上使不出力,眼前的这个人,力量是他的几倍,全身被禁锢,连腿也被对方死死的抵住,把他按在岩石上,不能动弹。
玄渊所欠缺的,这个人都知道。
玄渊皱眉,狠狠地咬了一下对方的唇。血腥味已经在口腔中蔓延,可对方却丝毫没有要放的意图,只是轻微发出“嘶”的一声。
然后裹着血,再次送入玄渊的口中。
玄渊被迫接受。
咽了下去。
持续了几分钟,玄渊腿已经软了。可身形还是稳稳的,因为放在他腰间的那只手紧紧的抱着,腰腹相贴 。
似乎要把玄渊揉进骨血之中。
氧气越来越稀薄,玄渊已经接近窒息,面红耳赤。突然,一股清凉的东西沾在他的脸上。
哭了?
对方吻他,哭了。
玄渊终于撑不住,而对方也趁此放过了他。他脑袋晕晕的,背靠着岩石,眼神迷离,胸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是最接近窒息的一次。
对方一点空间都不想给他留,仿佛要置他于死地,可又大发慈悲地将活路留给他。
对方沉默的看着玄渊。
玄渊抬头,可看不清脸,那人的整张脸都没入黑暗中,只有玄渊的脸上射进了一些光。
玄渊刚想开口,琉萨刻的声音就传来,见对方要离开,抬起手想去抓他,可落了空。
“阿渊……” 琉萨刻站在岩石区的入口,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安。声音越来越近。琉萨刻本不想过来的,但是那么久玄渊还是没有从岩石区中出来,他没有理由不担心。
玄渊抬手擦掉对方留在自己脸上的眼泪,舌中还有血微微的甘甜。
他闭眼叹了一口气。
伊卡洛斯·朔。
玄渊对朔血的味道很熟悉,因为前世,他总是喜欢咬朔,脖子也好,肩膀也罢,甚至在谈恋爱初期,吻到嘴唇磨破才肯善罢甘休,就是要在朔的身上打上属于他自己的标记。
太幼稚了!
费恩亚回来了,跳进了玄渊的怀中。而琉萨刻也把头探了进来,看见玄渊毫发无损,“找你呢!怎么不回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玄渊摇了摇头。
他看到玄渊背靠着凹凸不平的岩壁,微微垂着头,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唇边,似乎有些失神。
光线昏暗,但琉萨刻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玄渊原本淡色的唇瓣,此刻异常红润,甚至有些微肿,唇角似乎还残留着一抹刺眼的、未完全拭净的暗红。
那是血迹。
琉萨刻的瞳孔微微一缩,心头猛地一跳。他快步走近,目光在玄渊脸上扫过,又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黑暗的岩石阴影。
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精神体的痕迹。
“阿渊,你……” 琉萨刻的声音卡住了,他看着玄渊唇边的痕迹和明显不自然的状态,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带着复杂情绪的轻叹,“……没事就好。”
玄渊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显得有些迷蒙,但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竭力压制的波澜。他看清了琉萨刻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担忧、疑惑,以及那份欲言又止的复杂。
琉萨刻看出来了,以玄渊的肤色和此刻唇上的痕迹,想不看出来都难。
“阿刻,”玄渊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如果觉得太累,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
玄渊这话带着明显不想多谈的意味。
琉萨刻不是傻子,他也听出来了。他再次看向玄渊,视线落在对方依旧湿润红肿的唇上,但在对上玄渊那双看似平静、深处却带着一丝不容触碰的疏离和疲惫的眼睛时,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突然觉得玄渊身上好奇怪,从医协会回来之后性格大变。如果玄渊不想,以他的作战能力,这个基地的哨兵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更不敢动他。
可如果玄渊不想说,追问只会让两人都难堪,甚至可能破坏他们之间难得的情谊。
“……好。”琉萨刻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翻涌的种种猜测和莫名的不适感,转身,有些沉默地离开了岩石区。
他的脚步起初有些慢,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走出那片相对僻静的区域,重新回到精神体交流场地,相对明亮和喧闹的主场,琉萨刻却感觉一阵烦躁。他靠在走廊的墙边,眉头紧锁。
胡乱猜测了一番。
突然,卡恩尔·烬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是他吗?但他的嫌疑似乎最大。而且,玄渊从岩石区出来前,自己确实没在交流场地里看到卡恩尔·烬的身影!
这个念头让琉萨刻心头火起,一种被冒犯、甚至是为玄渊感到不平的情绪涌了上来。
不管那人是谁,把玄渊的嘴唇弄肿了!简直不可原谅!
他几乎立刻就想返回去找卡恩尔·烬对质,但理智勉强拉住了他。无凭无据,仅仅因为怀疑就去质问一个背景不明的外星际交流哨兵,不仅莽撞,还可能给玄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这口气堵在胸口,实在难受。
琉萨刻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向宿舍,而是在走廊里烦躁地踱了几步。他看了一眼时间,将近A星际九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脚步坚定地朝着哨兵住宿区走去。
卡恩尔·烬与另一名来自其他星际的哨兵共享一套两居室的套房。
琉萨刻到达时,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隐约的水声。他敲了敲门,没人应。犹豫了一下,他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没有人,空气中弥漫着刚沐浴后的淡淡水汽和一种清爽的、类似郁金香的植物香气。这时,里间卧室的门开了,卡恩尔·烬走了出来。
他刚洗完澡,穿着一身舒适的深色家居服,头发还带着湿气,有几缕不听话地垂在额前,柔和了他平时那种过于完美的温和感,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
他看到站在客厅里的琉萨刻,显然有些意外,但脸上很快又浮起那熟悉的、无懈可击的微笑。
“琉萨刻向导?”卡恩尔·烬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询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他的声音平和,态度自然。
琉萨刻压下心头翻腾的情绪,抬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终端,语气刻意带上了一点生硬:“A星际现在才九点不到,晚吗?”
卡恩尔·烬似乎被他这略带冲撞的语气逗乐了,轻笑了一声,从善如流地改口:“嗯,不晚。”
他走到客厅的小吧台边,拿起水壶倒水,随口问道,“那么,这个不晚的时间,琉萨刻向导特意过来,是有什么指教?”
琉萨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卡恩尔·烬的唇上。形状优美,颜色健康,没有任何红肿或破损的痕迹。他的脸颊、脖颈,所有裸露的皮肤上,也看不到任何可疑的印记。
玄渊唇只是肿了,那么唇边的血迹只能来自那名哨兵。
做了特殊的标记。
琉萨刻又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只有沐浴露的清香和卡恩尔·烬自身那股淡淡的、干净的郁金香气息,并没有任何玄渊的气息残留,更没有血液标记后那种特有的、难以迅速消散的、带着侵略性的味道。
哨兵向心仪的向导喂食自己的血液,是一种古老而强烈的标记行为,其信息素残留,绝非一次简单的淋浴就能完全掩盖。
琉萨刻微微皱眉,难道……真的不是他?
卡恩尔·烬端着水杯走过来,见琉萨刻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看,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暗芒。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走近了一步,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个距离有些过近了,近到琉萨刻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睫毛上未干的水珠,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湿气。
“琉萨刻向导,”卡恩尔·烬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和探究,目光落在琉萨刻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上,“你一直看着我的嘴唇……是想与我接吻吗?”
“没、没有!”琉萨刻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背脊撞上了身后的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卡恩尔·烬直起身,看着琉萨刻慌乱的反应,眼中笑意更深。他好整以暇地喝了口水,没有再继续逼近,只是语气里依旧带着那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戏谑:“哦?是吗?那真是遗憾。”
琉萨刻的心脏微动。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反而显得心虚。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突兀的来访。
“我……我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你适应得怎么样。”琉萨刻的声音算很稳,他避开卡恩尔·烬探究这话真实性的目光,“今天……今天在交流活动上,看你和你精神体的配合,打得不错。嗯……早点休息。”
说完,他迅速绕过卡恩尔·烬,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甚至忘了随手关门。
卡恩尔·烬站在原地,听着门外迅速远去的、有些慌乱的脚步声,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他走到门边,将房门轻轻关上,背靠着门板,抬手,指腹轻轻擦过自己的下唇。
刚才琉萨刻盯着他嘴唇看时,那一瞬间,他确实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逗弄是故意的,但被勾起的、想要触碰和侵占的欲望,也是真实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指,眼神沉静,若有所思。
琉萨刻几乎是跑出了哨兵公寓楼,夜风一吹,他才缓过神来。他站在楼下的空地上,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心里乱成一团。
不是卡恩尔·烬。琉萨刻放出自己的精神体,小荒原隼扑腾着它的翅膀,安静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琉萨刻抬手咬破手指,流出一滴血抚在小鸟的喙上,然后拿出之前玄渊给的一方手帕,盖在了他的喙上,就那么一下。
“去吧!找一下谁的身上有玄渊的味道。”
小鸟扇扇翅膀,飞进了黑暗中。
琉萨刻微微抬头,却猛地怔住了。
A星际的夜空,今夜格外不同。
原本按照以往惯例,应该呈现出深邃蓝色、点缀着规则星座的天幕,此刻却布满了密密麻麻、异常明亮的“星光”,那些光点比平时多得多,也亮得多,甚至有些在缓慢地移动或闪烁,不像是预设的天体。
而此时此刻,在向导公寓的阳台上,玄渊同样仰望着这片异常“璀璨”的星空。
他刚洗过澡,发梢还带着湿气,穿着单薄的睡衣,夜风带来一丝凉意,但他似乎毫无所觉。他的眼眸倒映着漫天虚假的星光,深处却是一片沉寂的寒潭。
朔的出现,是以一种完全出乎玄渊预料的方式,提前出现了,并且一出现,就用如此激烈且不容拒绝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存在和……所有权?
玄渊想不通。朔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来到A星际?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距离他们正式相遇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而且,朔的行为充满了矛盾。那个吻凶狠得像要将他吞噬,带着惩罚和占有的意味,可那滴眼泪……又算什么?
更让玄渊心惊的是,朔似乎认识他,并且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
他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一世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也有可能是Z星际出现了什么突变,才让朔在星际网上露脸。
回想起之前网友言论,不禁想,也有可能是朔从那些评论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又即将来A星际,了解一下自己。
可是那个吻是万万不该有的。
……
这些纷乱的念头在玄渊脑海中冲撞,让他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
恐慌和猜疑没有用,他需要分析,需要应对。
他转身回到室内,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感觉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烦闷。
回到卧室,他躺上床,却毫无睡意。意识空间里,费恩亚正趴在一片柔软的精神草地上,尾巴悠闲地摇晃着,似乎心情不错。
玄渊的精神触须轻轻碰了碰它。
【费恩亚】他在意识中问道,语气严肃,【老实告诉我,今晚在岩石区,到底遇到了什么?】
小狐狸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
它“嘤”了一声,在意识空间里打了个滚,然后用一种雀跃的精神波动传递信息:【有啊有啊!主人!那条大黑蛇,味道很好闻!很强大!它就在附近,看着我们……它好像很喜欢主人,我也很喜欢它。】
玄渊:“……”
果然。纳吉斯就在附近。
费恩亚对朔的气息和精神体有着天然的好感,这几乎印证了他最糟糕的猜测。
即使重生,即使他以为自己筑起了心防,但某些本能和羁绊,依旧根深蒂固。
【你就那么喜欢它?】玄渊忍不住低声说出口,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费恩亚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绪,从意识空间里钻了出来,化为实体出现在床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玄渊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安慰的呼噜声。
玄渊看着它依恋的样子,心头一软。
他伸手将小狐狸抱进怀里,温暖柔软的触感稍稍驱散了夜间的寒意和心中的冰冷。
“算了,”玄渊叹了口气,指尖梳理着费恩亚的皮毛,“不跟你计较了。喜欢就喜欢吧……”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说给自己听,“但有些路,不能再走一遍了。”
费恩亚似懂非懂,只是更紧地依偎着他。
玄渊抱着小狐狸,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意识朦胧之际,枕边的个人终端突然震动起来,发出醒目的蓝色光芒——代表高级别通讯请求。
玄渊瞬间清醒,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五十四分。这么早?
他拿起终端,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他瞳孔微缩——芙蕾雅·斯瑶将军。
接通。
“玄渊,”斯瑶将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地干练,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抱歉这么早打扰你。今天上午九点,Z星际的伊卡洛斯·朔哨兵将正式访问‘破域’,并进行一系列军事交流活动。按照接待流程和对方的特别要求,需要一位高阶向导全程陪同讲解,并负责必要的沟通协调。这边讨论后,认为由你这位首席出面最为合适。”
玄渊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疲惫:“将军,抱歉。我今天……身体非常不舒服,可能是精神力有些紊乱的后遗症,需要静养。恐怕无法胜任这样重要的接待任务。”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斯瑶将军显然没料到他会直接拒绝。
“玄渊,”斯瑶将军声音温和了一些,“伊卡洛斯·朔的身份特殊,这次访问对两星际关系有一定意义。你的能力我最清楚,如果只是一般不适……”
“将军,”玄渊打断了她,语气坚持但依旧保持着尊敬,“我很清楚任务的重要性。”
“但以我目前的状态,强行出席恐怕会适得其反,万一在交流中出现疏漏,反而影响更坏。基地优秀的向导很多,比如琉萨刻,他能力扎实,处事细心,之前也与卡恩尔·烬哨兵有过接触,对Z星际的人员有一定了解,我认为他可以很好地完成这次接待工作。”
他将琉萨刻推了出去,他是真的不想见朔。
斯瑶将军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她似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会通知琉萨刻向导准备,你好好休息。”
“谢谢将军理解。”
挂断通讯,玄渊握着终端,指尖微微发凉。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三分钟,终端再次急促地震动起来。
这次是琉萨刻。
玄渊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几乎能想象出对方此刻的表情。他揉了揉眉心,接通。
“阿渊!”琉萨刻的声音果然带着难以置信的焦急和一丝抱怨,“斯瑶将军刚刚通知我,让我今天去接待伊卡洛斯·朔?!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推给我了?你才是首席啊!”
玄渊翻了个身,将脸半埋在枕头里,怀里的费恩亚被吵到,不满地呜咽一声。
他的声音透过布料传来,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轻松和淡淡的调侃:
“那天在食堂,看你说起他时的兴奋劲儿,还以为你挺喜欢他,至少很崇拜。伊卡洛斯·朔那么帅,实力又强,名声传遍星际,你去接待,不吃亏。”
“我……”琉萨刻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要不是要在卡恩尔面前装一下,怎么会一口气在食堂说了那么多的话。
“那是两码事!这是公事!应该由你出面最合适!而且你昨天……”
“我昨天就说了,身体不舒服。”玄渊截断他的话头,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是真病还是推托,“就这么定了,阿刻。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能处理好。”
不等琉萨刻再反驳,他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讯,顺手将终端调成了静音模式。
琉萨刻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扶额叹息。昨天小荒原隼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什么痕迹,连点气味都不曾留下。
那就说明,对方的级别是高于琉萨刻的。
琉萨刻换好衣服,准备去接待伊卡洛斯·朔。
……
巨大的Z星际专用穿梭舰宛如优雅而威严的金属巨兽,缓缓降落在“破域”基地的中央停机坪。引擎的轰鸣低沉地平息,舱门在众目睽睽下无声滑开。
率先映入直播镜头的,是笔挺的深蓝色军服,金色的绶带和肩章在A星际的模拟阳光下熠熠生辉。伊卡洛斯·朔迈步而出,身姿挺拔如松,瞬间吸引了所有镜头和在场人员的目光。
他的面孔比影像中更具冲击力,轮廓深邃冷硬,每一步都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与无需言说的威压。
他的目光掠过停机坪上列队迎接的基地官员,以及那些好奇张望的中高层人员。
没有停顿,没有在任何人脸上多做停留,那环顾一周的动作快速而明确,随即,几不可察地,他眼底深处那丝微弱的、仿佛在寻找什么的光芒,暗了下去。
果然,没见到想见的身影。
琉萨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上前一步,行见面礼,声音尽量平稳:“欢迎莅临A星际‘破域’基地,伊卡洛斯·朔哨兵。我是负责您本次行程接待的向导,琉萨刻。”
朔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短暂的审视,伸出手:“有劳。”声音冷冷的。
两手交握的瞬间,琉萨刻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掠过朔的脸,然后,猛地定住了。
在朔的下唇偏左的位置,有一个非常细小、却足够清晰的新鲜伤痕。伤口不深,但边缘还带着一点点刚愈合的淡红,与他本身偏淡的唇色形成微妙对比,像是被什么……咬破的。
朔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皱眉看了一眼琉萨刻。琉萨刻对上朔的视线,心脏猛得一抽,随即迅速自己移开视线。
指尖传来的、属于顶级哨兵的温热与力量感,此刻却让他觉得有些烫手。
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包括朔唇上那个在特写下略显暧昧的小伤口。关注着A星际联盟的官方网早就炸了。
评论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而在首席公寓的床上,玄渊靠坐在床头,个人终端的光屏悬浮在面前,正播放着这场实时直播。
玄渊眼眸静如寒潭,看不出情绪。良久,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抬手关掉了光屏,房间重新陷入寂静。
终究还是避无可避。
以后,就要在同一片屋檐下共事了。
玄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弧度。虽然打定了主意尽量避开,但自己的身份和朔的身份,注定是避不开的。
床边的费恩亚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绪的波动,轻轻“呜”了一声,跳上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
“费恩亚,答应我!以后里他远一些,好吗?”他能够确保自己的行为,可费恩亚只要遇见了朔及纳吉斯,就不听自己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