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解》娇凛

27、阿愉

　　【26】

　　二四年八月底，我复合失败了，还是走不出来，现在没什么事，安静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这时也才下午，不过三四点钟，阳光依旧明媚。

　　有消息提示音。
　　是某音上面的。

　　我顺势点进去，编辑回复消息，刚切换到首页，就是她的直播，在说恋情问题，不禁点击进入。

　　跟往常没区别，朋友间的闲聊。

　　从那些交谈中，大概知道一些，她快要结婚了，跟父母选的人，本来感情不多，但是相处下来，确实灵魂契合，而且门当户对，也算佳偶天成。

　　我不得不承认，对于女孩来说，爹系很受欢迎。

　　她手里亏了点，还差小几百万。

　　他偶然知道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帮她平了，绝不拖泥带水。

　　这靠山真不错。
　　换谁都会动心。

　　不过我很疑惑，原来这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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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就听着，意识不算清醒，眼睛都没睁开，还在床上躺着，但是画风骤变，突然扯到我了。

　　他们说我安静，怎么都不说话。

　　我怔愣了几秒，呢喃道：“没有…我刚睡醒…”

　　因着人很迷糊。
　　声音就更萝了。

　　他平常来得少，倒也算个例外，没说我是夹子，反而好奇起来，还跟别人询问，找说话的女孩。

　　播间五六个人，莫名有些尴尬。

　　听过下知有之，放到这情境里，好像也很贴合。

　　他说他是声控，听过我的音色，对我很有好感，希望能追求我，行事大胆直白，实在太热烈了。

　　我尴尬得不行，说话都结巴了。

　　但朋友们起哄，只能点个互关，然后下去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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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昵称很简单，总共就两个字，但是有些奇怪，愉字格外显眼。

　　我朋友很活泼，借着闲聊之际，说了不少的话，撮合我们两个，算是推心置腹，让人难以拒绝。

　　他是她的哥哥，她想我做嫂嫂。

　　话里提及前任……

　　她只沉默片刻，无奈道：“问你为何不敢？是他死有余辜。恋爱这件事情，相处得难受了，咱们就换新的，世上男人很多，没说捧高踩低，那段感情失败，就拒绝所有吗？”

　　让你失望的人。
　　被你放弃的人。

　　我怔愣了几秒，下意识解释道：“不是他的问题。”

　　但是话说回来，怎么没问题呢。

　　或许我的心里，不肯接受得失，可惜命运捉弄，阿愉他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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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聊几句，他就发来消息，很礼貌的话语。

　　【可以电话聊吗？】

　　随着阅读结束，语音电话来了。

　　我不知说什么，想等对方挂断，可是斟酌几秒，还是点击接通。

　　对于恋爱二字，碰到阿愉之后，确实不一样了。

　　我说过往经历，结合自身异样，解释道：“我有点强迫症，碰上某些事情，只要我在意了，就必须得做到，如果没有答复，我会变成疯子。”

　　“甚至…偏要勉强…”

　　最后这六个字，语调明显变重。

　　他听后很平静，缓缓道：“那可不就巧了，我占有欲很强。”

　　“强到什么地步？”

　　“可允许范围内，我要在你身边，比如通着电话，或者形影不离。”

　　“你这……”

　　“当然工作除外。”

　　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
　　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

　　他说的可允许，罪刑法定原则，颇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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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算是好人，有很多坏毛病，无奈道：“我需要很多爱，朋友没有问题，但如果交往了，关系发生变化，我会患得患失，要你证明爱我，一次一次证明，直到生命尽头，你觉得可怕吗？”

　　或许言尽于此，希望交谈终止，结果却不是了。

　　他性子很沉稳，拿我当小孩养。

　　刚接触那时候，我总是睡不着，他倒没有抱怨，做了不少事情。

　　我要听小王子，他找书给我讲；
　　我要看喜羊羊，他搜索带我看；
　　我要追藏海花，他下好陪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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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腾讯会议，偶尔处理工作，还陪我看电视。

　　我至今还记得，有时候看着呢，微信弹出消息，回复完了又有，然后他消失了，后来我才知道，拿笔记本去了，省得切换界面，耽误我看动漫。

　　“你工作不忙吗？”

　　“没什么可忙的，陪你比它重要。”

　　他是不错的人。
　　他是很好的人。

　　他或多或少吧，给我花了些钱，日常总黏着我，真是毫不掩饰。

　　我那时很尴尬，觉得有负罪感，低声道：“我不要你的钱……”

　　“男生追求女生，哪能花架子呢。”

　　他见我没说话，补充道：“咱们两个接触，你付出了时间，我花钱很正常，没什么不公平。”

　　我听后怔住了，这才算恋爱吗？

　　但是本性难改，总会再还回去，以其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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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认识不久，我就回老家了。

　　这段时间还好，晚上总打电话，有时会看电视，或者听讲故事，相处还算可以，关系拉近不少。

　　他很像个大人，控制我看电视，说只能看两集，要不就赖床了。

　　我在家挺清闲，不过他不一样，最近培训考试，手里事情很多，总两头来回跑，整天都忙得很。

　　【在干嘛呢宝宝】
　　【想你宝宝】
　　【宝宝现在在干嘛呢】
　　【怎么了吗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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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幸好的是，一闲下来没事，就给我发消息。

　　他总喊我宝宝。
　　跟初识有反差。

　　那天说起星座，跟他聊了起来。

　　巨蟹女+水瓶男=虐恋情深

　　他有很多消息，前后十好几条，举了好多例子，甚至还有什么，图片仅供参考，属实可爱得紧。

　　我却记得这些——
　　媳妇，我没边界感吗？
　　宝宝，我没安全感吗？

　　图片有四五张，内容还算清晰。

　　他发消息：我看过太多算命先生了。
　　我回消息：然后说你什么？你命里缺我嘛？
　　他发消息：我命由我，我喜欢你，就是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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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很不错，但就是有直觉，似乎差点什么。

　　我们离得很远，从河北到浙江，不管怎样去看，总有些不合适。

　　他年纪早到了，家里老是催婚，但跟我在接触，也就只能婉拒，这么一来二去，和父母关系僵。

　　我们初识那时，提过距离问题。

　　他思索了几秒，温声道：“我们俩恋爱了，真到结婚那步，我可以来这边，没什么过不去。”

　　简单估算一下，都二十来天了，时间过得很快。

　　我们俩很相像，假正常的疯子。

　　他时常会贪心，甚至还乱吃醋，追问道：“宝宝，你说爱我。”

　　爱你这两个字，我听过很多次，好多都是他的。

　　他可太热烈了，哪怕面对父母，也丝毫不避讳，仿佛持证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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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些奇怪，关系开始平淡。

　　他工作忙得很，三天两头应酬，我俩交流变少，电话不太打了，一天下来以后，也就晚上好点。

　　我其实很安静，不爱找人交流，当然他算例外。

　　“凛凛，那你喜欢我吗？”

　　他很少说喜欢。
　　他时常说爱你。

　　很明显不对劲，让人胡思乱想。

　　他后来解释了，家里老是催婚，只听有个名字，没见到我本人，他们就不相信，觉得他在搪塞。

　　我沉默了几秒，回复道：“现在网络发达，视频、”

　　“不是视频的事，他们要见你人。”

　　“但是我们现在，那样有些快了，而且离得很远，其实不算方便，我需要点时间，你觉得可以吗？”

　　“你说的我都懂，可他们催得很……”

　　他话说到这里，无奈道：“我家一直都急，根本不肯放弃，外地还是网上，被长辈们知道，估计要被骂死，按他们的想法，最好是本地的。”

　　“那你的想法呢？”

　　“你问我的想法，能跟我同频的，看得见摸得着，要说异地这事，真到结婚那步，总得背井离乡。”

　　话题戛然而止，交谈氛围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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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果过来呢，你会护住我吗。”

　　我分析那些话，不禁淡淡笑了，补充道：“什么外地网上，什么公司根基，什么家业问题，你自己的父母，你比我更了解。”

　　他并没有回答。

　　我沉默了几秒，平静道：“那怎么算见呢？见了面以后呢？然后再干嘛呢？”

　　“这成死循环了……”
　　“什么都太急了……”
　　“我变铁渣男了……”

　　他压抑着情绪，喃喃道：“可是，我后悔怎么办……”

　　“你跟我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我没有再追问，选择接受事实，放下这段感情。

　　有他很多消息，我一直都没看。

　　到了隔天中午，终于走向结尾，在那些消息里，这些格外显眼。

　　凛凛：你想我怎么说。
　　阿愉：死渣男分手吧。

　　凛凛：渣男倒不至于，但是确实有说，你要囚禁给我。
　　阿愉：啊…囚禁…

　　凛凛：不是说终身囚禁嘛。
　　阿愉：那你过来，我囚禁你，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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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哥哥的人，能有多简单呢。

　　我必须得承认，那四十四天里，谁都想过圆满。

　　有些东西很怪，
　　拥有过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