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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宁宁在找医馆时总是有意无意想找是不是有一家叫“沉樱堂”的,她在一家医馆帮了几天工后,也跟店里的大夫帮工熟悉了起来,这天她和帮工一起去采药。

      她问起,这城里有没有叫沉樱堂的的医馆,那帮工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问她为什么要问沉樱堂,宁宁就把她在蜀东受到沉樱堂免费救治的事说了。

      那帮工认可道:“沉樱堂的是这样的,他们的馆主很好心,在这里也是,会给治不起病的穷人乞丐免费医治。我以前给他们送过药”

      “那这个沉樱堂的是不是在各地都很有名呀,真好”宁宁感叹。

      那帮工看了看她:“算是,不过,也只是穷人知道的多。有钱人都不去”

      宁宁问:“为什么?”

      帮工反问:“你要是有钱人,你愿意跟一群乞丐穷人在一个医馆看病么,他们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宁宁撇撇嘴,没再接话。

      帮工和宁宁年纪都不大,身量都瘦,但又都习惯爬山采药,灵巧有力,两人配合很默契,连山沟里、崖壁上的药也都能被他俩收进框里。

      采完了医馆点名要的,剩下的他们两个分了,各自找医馆卖掉。宁宁卖了一部分,有一部分当地才有的,晒成干药草,用油皮和罐子封起来,准备学那些商人,运到荆州或扬州去卖。

      就这么干了大半个月,她基本都跟半个城的药店医馆都混熟了,不过,她一直没顾上去去城的另一边的沉樱堂,太远了,走个来回要两三个时辰。

      就这样,三人各自忙了一个多月,每天早出晚归,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这天,宁宁夜里跟人上山去采一味晚上下过雨早上新出芽才最好的药,午时回到住处,喝了两口水就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等被饿醒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听见外间有抽泣声,走出去,发现是裴柔。

      裴柔洗了快两个月的衣服,腰累的有点弯了,肩膀也塌了下来,手也被泡的通红变粗,这会儿,正坐在一盆水面前,挑手上磨坏的水泡。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又恢复了柔美可人的样貌,但是一个每天累弯了腰的洗衣娘,是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欣赏的。

      听见声音,裴柔擦了擦眼泪,把手包起来,才抬头笑了下:“醒了,饿了吧,我做了饭,在桌子上,你去吃。”

      宁宁走过去,拉过她的手,帮她涂了点草药:”姐,你没事吧,你哭是因为手疼,还是别人欺负你了。”

      裴柔笑了:“手疼,沾了水,没忍住。”

      宁宁赶紧道:“那你别去洗衣服了,歇一歇,我也赚了好多钱。”

      裴柔点了点头,拉过了宁宁的手,宁宁爬上爬下,有捣药搬药,手也不是白嫩柔软的,还有一些擦伤,不过宁宁习惯了,她姐姐以前每天给病人扎针制药,亲力亲为,手上也总绑着布条,宁宁从小最崇拜姐姐,也都跟姐姐学。

      这天两人都没睡一直等到袁谦回来,三人把各自赚的钱凑了一凑,发现已经差不多够了路费了,或许还多了一些,三人商定,各自把工作辞了,准备上路。

      离开的最后一天,宁宁和裴柔一起买了衣物干粮行李,最终还是没有时间去城南的沉樱堂的拜访。

      袁谦买了三张船票,是一条直去荆州的大船,荆州路远,10多天左右才能到,必须要坐大船。

      上了船,管事的把他们安排到了船舱的一个角落,告诉他们每天午时、酉时会有有人送饭。没事不要到甲板上去,上面住的都是贵人。

      宁宁第一次坐大船,觉得很新奇,坐不住的乱看,等到船工都走了,她就忍不住站起来乱晃了,袁谦拉着她不让她乱跑。船走了半天,裴柔开始晕船,袁谦去找船工买了晕船药,看她喝了在旁边守着她,宁宁就趁机溜到甲板上到处看。

      就这么看了两天,也没人多管她,她越发胆大起来,还偷偷去看船头的贵人,或者有钱人们。

      宁宁注意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夫人,她每天申时总会到船头的甲板上站一会儿,身边有两个丫鬟,还有4个穿着褐色衣服的家丁,守着。她站的那一块甲板,位置比其他位置要高,有楼梯直达船的二楼,从没有别的乘客到过那里,夫人似乎还带了一个孩子,8-9岁的样子,一副小公子打扮,偶尔宁宁会看到小公子和夫人一起站在船头的甲板上。

      宁宁有一天离得近了,看清了那个夫人的长相,顿时有点被迷住了,夫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皮肤也很白,面容柔美娴静,眉宇间似乎有淡淡的愁绪,只有看见小公子时才会展颜微笑。裴柔姐姐也是个面容柔美的美人,但这位夫人看起来更有一种别的气质,宁宁看不出来,或许是因为她穿的更好,或者是其他。

      宁宁想了想,觉得她看起来像家乡的白梨花,远远看着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于是心里默默称她为“梨花夫人”。没事了就甲板上远远看看她。

      宁宁把梨花夫人讲给裴柔和袁谦听,裴柔也好奇,想一起去看,无奈一直晕船手脚无力。袁谦则是笑她给人起的称号,太直白,不雅。

      吃完晚饭,天还没黑,宁宁到船侧板上消食,刚坐下来看风景,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头,力道还好,是擦着头顶过的,
      宁宁哎哟了一声,捂住头,看向那个砸中她的东西,是一把短刀,刀鞘还在上面没有拔掉,也幸好是个没拔出来的刀。

      刀柄上有两个字,宁宁认得,是“拙朴”二字。她刚捡起刀,就听见一个声音

      “把刀还我”那个小公子站在船头说道,同时他身边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下了甲板朝宁宁走过来。

      宁宁抱着刀:“你为什么砸我?”

      那小公子似乎有些生气:“我没砸你,我是在练刀”

      宁宁又看了看甲板的方向,和到这边的距离,这刀分明是得拐个弯才能砸到她。

      宁宁一撇嘴:“练刀,哪有能把刀扔那么远的?”

      “你”小公子好像更生气了。

      那个管家模样的人也来到了宁宁身边,打量了下,笑着说:
      “这位小哥可否有事?”
      宁宁摸了摸头:“没事,没伤着。”
      “那我代我家公子赔罪,这是赔礼,还请小哥把我家公子的刀还回来”说着,那管家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十两。

      宁宁睁大了眼睛,正要伸手接,又想起了什么,忙摆手,把刀递上:“不用不用,我没事,你拿回去吧。”

      那管家见她不收也没有强塞,道过谢之后就走了。等他们上楼后,宁宁才回过神,同时懊恼不已,人家一看就很有钱,给你十两赔罪,你们又这么穷,就应该收下呀!

      痛失十两,接下来两天宁宁也没心情去甲板上瞎逛了,跟裴柔一起靠着等船靠岸。袁谦以为她也晕船了,还去又买了一碗晕船药,宁宁不敢拒绝,她已经痛失了十两,不能再告诉袁谦他们又白花了一碗药钱,于是闷闷的喝了。

      晚上伴着水声,宁宁昏沉的睡去,半夜,宁宁突然被袁谦大力晃醒。

      睁开眼正要问询,先被袁谦一把捂住了嘴不让她发声,然后,宁宁听见了一声似乎是烟花爆炸的声音,头顶的甲板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有好几个人,随后,船头又出现几声叫喊和打斗声。

      袁谦带着裴柔和宁宁躲到一排装货物的箱子后面,不多时,突然,他们在的货舱门被打开了,两个穿着褐色衣袍,手持短刀的人,带着一个小公子下来。

      宁宁一看,正是那个梨花夫人家的小公子。

      小公子被护卫抓着,挣扎不已,“放开我,我要跟我娘在一起。”

      一个护卫按着他,另一个则朝宁宁这边喊:“箱子后面的人,躲就好好躲,不要出声,否则。”

      又对小公子道:“公子放心,虽然来者不善,但出门前,老爷沿路都打过招呼,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援。”

      突然他们的船大力摇晃了几下,平静下来后,整只船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随后,一个穿透黑夜和甲板的声音响起,虽然是从外面传来,但却响彻整个船舱,宁宁甚至分不清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入耳的那一瞬间,宁宁只感觉胸口气血翻涌,马上要吐出一口血来。她下意识捂住耳朵,但还是躲不过。

      那个雄浑的声音说道:“夫人,我等多有得罪,也请夫人稍安,夫人名节珍重,我等绝无亵渎之意,只请夫人把小公子交出来,由我们妥善照顾一段时间,只求贵府赐与我等一件东西,我等必将小公子完好交还。”

      一个护卫说道:“这些人,当真好大的胆子。”

      袁谦有些后悔,之前他收拾好去买票时,原先看好的船因为人太多,他又来的晚位置被别人抢了,同时船工考诉他另一首去荆州的大船被一家富户包了,可以去碰碰运气,他就试着去求了求,本来对方怎么也不同意,甚至要赶他,宁宁和裴柔背着大包小包走过来,或许是看他们可怜,那些人又同意他们上了船。

      现在,他们似乎又遇到了大麻烦。

      那个声音停下来后,船头似乎有人答话。宁宁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她在那个男子的声音停下来之后,猛地吐出了一口血,而后过了片刻,才终于觉得胸中通畅起来,大口呼吸,袁谦和裴柔却吓了一跳,裴柔轻叫了一声。

      护卫靠近他们两步,低喝道:“怎么回事?出来!”

      声音不善,袁谦和裴柔把吐血的宁宁扶出去,让她平躺在船舱里。

      两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一个护卫道:“你们退后,我看看她”

      袁谦和裴柔后退了几步,一个护卫上前,探了探宁宁的颈脉,看她呼吸逐渐平复下来,道:“她没事!让她躺一会儿”

      外面传来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而且离他们更近了。

      一个护卫抱住小公子,另一个守在舱门边。

      宁宁呼吸平复下来,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袁谦看了看几个装满货物的大箱子,他很早就注意到,这些箱子的做工漆工都很好,底部应该是防水的,防护货物在船舱进水的情况下不被泡坏,袁谦从船工装工具的箱子里找了一把铁锤,把一个被锁住的货箱砸开,掀开盖子,把里面的布匹拿出来,然后,他把昏迷的宁宁抱了进去,重新虚掩上。

      那两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袁谦,袁谦点点头,又砸开了另一个箱子。小公子挣扎越猛,明显不愿配合。
      护卫无法,只能继续抱着他,伺机而动。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一声厉喝:“人在哪?”而后是一声惨叫。
      门口的护卫听见脚步声的方向,猛地回头,抱着小公子的护卫再不犹豫,一掌镇晕了小公子,而后大步走过去,将小公子塞进了宁宁在的箱子里,两个人身量都小,堪堪都容下。

      袁谦心中一惊,猛地站起来,想去阻止,但是被护卫拔刀威胁。这是胁迫他们必须配合。

      船舱外的,两个黑衣人刚敲开舱门,一个大木箱猛地迎面砸出来,随后,是第二个。。。迅速荡平了一条路,一个护卫随着木箱之后杀了出去,另一个则死守舱门。片刻后,数个木箱被打斗推下了河面。

      宁宁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胸口沉甸甸的。等意识逐步清醒,她猛地抽出手,推开了头顶的阴霾。带着水气的新鲜空气顿时冲刺口鼻。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孤零零飘在水面的箱子里,夜色和雾色弥漫,四周除了近处的水面,什么也看不清。怀里还沉甸甸的坐着个人。

      她试了试怀里人的鼻息,是正常的,似乎是睡着了,想把他拍醒,但又怕动作太大箱子翻了,推了半天,还是没动静,于是,宁宁果断的伸手掐人中,将人掐醒了。

      小公子醒来,也是一阵慌乱,宁宁不得不扮当大人的样子把他安抚住。尽管她自己也很慌。

      两人冷静下来后,一人扒一边箱沿,观察不同方向的情况。

      “看看有没有船,有没有灯,听听有没有什么声音。”宁宁指挥道。

      观察了半天,一无所获,两人都有些气馁。

      小公子问:“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娘的,段管家和我家的守卫呢?”

      宁宁答:“我也不知道,我一醒就在这里了。”

      嘴角有些不舒服,她拿手一摸,才想起来:“我吐血了”

      那小公子看她:“我家守卫说,你没事。”

      宁宁感受了下,除了喉头有些腥甜,胸口还有一点气闷外,别的也没什么了,也就没放在心上。唯一可惜就是这件新衣裳好像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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