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直播的日子里》飞鸟易安

7、第 7 章

　　当第一缕阳光从天花板上的漏洞里扔进屋内，云起时便穿好了衣服。

　　“这里的清晨，比首都的正午还热。”云起时换上一套防晒的衣服，推开门。

　　华月乌等人已经在吃早饭了：一些烤的很硬的饼，一杯凉水。

　　“沙河州已经连续三年颗粒无收了，”安月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就这些，还是从全国各地运过来的。”

　　“无碍。”云起时拿起一块饼，味道有些像高粱，但没有高粱那么涩，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还是绰绰有余。

　　【这伙食……看着就噎得慌】

　　【灾情真的严重啊】

　　【云姐之前在皇宫吃香喝辣，现在这落差】

　　【楼上别忘了，云起时是乡村里出来的，在娱乐圈也没赚什么钱，赚的钱也全被经纪公司坑走一半，扶持吸血家庭再一半。她这充其量只是回到以前的生活罢了】

　　【这么一想主播也挺可怜的。粉了粉了】

　　“你未婚妻真好养活。”安月峡看着安然吃饼的云起时，小声对华月乌说道。

　　华月乌只是点头，那当然，普通人也不会自愿来这种地方。

　　【安大人真相了】

　　【云姐：只要能完成任务，吃土都行】

　　【这就是吃过苦和没吃过苦的区别】

　　“安姐，我们今日行程是什么？”云起时三两口吃完早饭，问道。

　　“我们先去附近的村庄，然后是干涸的旧河道，最后是最严重的北莲山谷。皇女殿下，你觉得如何？”安月峡展开一张地图，问道。

　　“你决定即可。”华月乌没什么意见：“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少带一些侍卫。”

　　“以免引起魔物的注意，打草惊蛇。”安月峡对云起时解释道。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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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刺史府也如此破旧，就更不用提其他的房子了。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黄沙，和干涸到呈现一道道裂痕的土地，几间土墙孤独的立着，没有任何的绿色和生灵。只有无尽的死亡。

　　【这场景也太压抑了吧】

　　【像末日废土】

　　【剧组这布景真的下了血本】

　　【只有我觉得这不像是布景吗？太真实了】

　　“这里原本是沙河州最丰饶的地方，”安月峡对云起时介绍道：“绿江的支流每年周期性泛滥，带来千里的稻穗和果树。”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云起时很奇怪，据她们所说这里的灾难存在了不出百年，和地质学上动辄万年相比，区区百年时间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

　　“原因尚不清楚，”安月峡摇头：“仿佛是一夜之间，河水干涸，然后不出一年，就成了这副模样。”

　　“我们做的所有努力都没有用。”华月乌在一旁说道：“但我们也丧失了大量的土地，同时丧失了极其重要的粮食来源，被迫高价从外国引入。”

　　所以，治理这块土地就显得如此重要。云起时看到眼前仿佛有炊烟：“那里还有人？”

　　“大部分人都搬走了，但是原来村庄的大祭司李婆婆没有离开，她坚持要呆在这片土地上。”

　　虽然安月峡这么说，云起时却觉得她是打算和这里共存亡了。

　　“安大人，您又来了？”走到炊烟处，是一处破烂的帐篷，一位满脸皱纹和沧桑的老妇，拄着木头法杖，紧闭双眼：“还有别人，是皇女殿下吗？还有一位是哪位？”

　　“是我，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华月乌介绍道。

　　“土地已经死了。”李婆婆扭过头：“皇女殿下，与其说再白费功夫治理这里，倒不如整治好其他地方。”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块土地的。”华月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云，你有什么办法吗？”

　　“婆婆，你为什么会说‘这块土地死了’？”云起时蹲坐在李婆婆身旁，问道。

　　“这或许是我们祭祀的能力，”李婆婆叹气，“我们可以感受到万物的感受，她们会高兴、会失落。但……这片土地所表现的不是任何一种情绪，她已经死了。”

　　“我能和婆婆聊一会吗？”云起时想到什么，对着两人问道。

　　“这……”

　　“没问题，”安月峡打断华月乌的话，拉着她走远了。

　　“为什么？”华月乌不理解。

　　“你知道的，她不简单。”安月峡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李婆婆也不简单，我觉得让她们谈一会，真的能出什么结果。”

　　华月乌盯着安月峡很久，最后才说道：“我信你。”

　　【哇，新角色，是盲眼祭司？】

　　【这个设定好神秘，原来主播拿的是魔幻剧本？】

　　【‘土地死了’这个说法……细思极恐】

　　这边，云起时看着李婆婆，犹豫了会，才说道：“风，也有灵吗？”

　　“万物有灵。”李婆婆用自己紧闭着的眼睛看着云起时：“你能感受她们？”

　　何止是感受，我感觉自己甚至能调用她们。云起时觉得几章前自己的魔法其实就是‘风灵’搞得，但决定暂且不说：“好像是的，但很微弱。”

　　“你有当祭司的天赋。”李婆婆抚摸着云起时的脸颊。

　　“是吗？”云起时蹲下身，抚摸着这片土地，继续说道：“但我感觉这片土地还没死，只是沉睡了。”

　　【祭司天赋！云姐果然是特别的存在】

　　【沉睡而不是死亡，那就是还有希望】

　　【李婆婆闭着眼但好像在‘看’云姐，这就是祭司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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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华月乌看着云起时脸色不是很好。

　　“这片土地还有救吗？”安月峡问得更加直接。

　　“还有救。”云起时点点头。

　　“你看上去不大舒服，不要紧吗？”华月乌关心道。

　　“无碍。”云起时摇头，“李婆婆教了我些东西，累了。”

　　【何只是累了，就刚才主播脸惨绿惨绿的】

　　【不得不说，主播的妆容和演技真不错】

　　【我是医学生，那脸色真的像精神力透支，真的，不像是演的】

　　“需要休息吗？”虽然着急，但考虑到对方身份，安月峡并不勉强。

　　“没问题，早点把事情解决吧。”云起时比这两人更着急，毕竟她可是有时间限制的：“下一站我记得是旧河道，走吧。”

　　所谓旧河道，是一道宽百米、深十米的沟壑，曾经这也是一条大河。

　　【这干涸的河床……看着好震撼】

　　【曾经得多壮观啊】

　　【治理这种级别的干旱，真的可能吗？】

　　而云起时闭上眼睛，回忆起李婆婆所说的话：

　　“孩子，你很有天赋，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去倾听、去共鸣。”

　　然后，她听见了，听见了大地的声音：

　　（生灵，我想要生灵，没有生灵，大地就没有意义。）

　　“种植植物可以拯救这片土地。”云起时没有睁眼。

　　“我们早就试过了，但连最耐旱的玉蜀黍也活不了。”安月峡摇头。

　　为什么种不了任何植物？云起时尝试询问地灵。

　　（好干，好咸……好热……）

　　长期干旱加极端盐碱地？云起时嘴角抽了抽，这种条件下的确没什么能活的，尤其是粮……

　　等等，好像还真有种粮食可以活。

　　“高粱。”云起时睁开眼睛：“这种粮食或许可以。”

　　【原来是高粱啊，这是真的很能活】

　　【主播是农业专业的吗？这都知道】

　　【这好像是常识吧？】

　　【谁家会知道这个？反正我这个五谷不分的人不知道】

　　“高粱是什么？”看华月乌的反应，星辰王国没有高粱。

　　“在……我的家乡，是一种可以在极端环境下存活的粮食。”云起时差点说成原本的世界：“虽然口感味道很差，但产量高，长得快，适合酿酒。”

　　“真的有这种作物吗？”安月峡眼里闪着光：“但，你有种子吗？”

　　云起时保持沉默，说明了一切。

　　“你家乡在哪，方便回去一趟吗？”安月峡接着问道。

　　“或许不大方便。”我要是能回去，我还有必要呆在这？

　　“我们是在鲸鱼小岛上发现她的。”华月乌在一旁提醒道。

　　鲸鱼小岛？好久没出场的小梨忽然咕咕几句：云云，小岛上好像有高粱，是不是那种结着红色穗子的野草？

　　“鲸鱼小岛上有，”云起时决定不暴露自己的能力，“方便过去一趟吗？”

　　【小梨终于有戏份了！好可爱啊】

　　【在小岛时好像确实看到过红色穗子的野草】

　　【主播为什么不直接说自己可以传送呢？】

　　【大概是为了自保，不然白衣小姐姐问她为什么能传送王国禁地怎么办？】

　　【皇女殿下好像到现在都不知道云姐能传送】

　　“我需要和母皇请示一下。”华月乌稍微想了想，还是没能保证。

　　鲸鱼小岛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云起时很奇怪，但也不打算多问：“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北莲山谷，你要小心，那里遍地都是魔物。”

　　“到时候你紧跟在我身边，”华月乌严肃说道：“那里很危险，我来保护你。”

　　【新副本：北莲山谷】

　　【遍地魔物……听起来就很危险】

　　【皇女殿下会保护主播吗？感觉会很好嗑的样子】

　　【所以今天能见到魔物的老巢了吗？】

　　“明白。”云起时可不会拿性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