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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白发少年与不详的黑猫与金发少女(二) ...

  •   番外:白发少年与不详的黑猫与金发少女(二)

      三年后,重新出现在灯面前的镜还是进去时候的那张笑脸,“主人,我来遵守我的约定,帮你完成课业。”眨眼睛的少女带着俏皮。“而且,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时间了。”作为实验体的镜已经不是以前只有普通生命了,而是和灯一样,拥有足够长度的生命,能够一直在主人的身边回报那份救命之恩。

      “嗯,不错,那就交给你了。”灯已经在流逝岁月间变得成熟起来……啊啊,当然只有身高和脸而已。他毫不客气的将桌上的材料交到镜的手里,抱着打盹的小黑继续窝在沙发里。

      “什么!主人!搞了三年你还没有完成那个课业吗?!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啊!”镜怒吼的扯住了灯的衣服。

      “等你回来啊。”灯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少女红了脸蛋。

      “切,你还真好意思说。”少女撇过头,但明显是羞涩了。

      “为什么不好意思,你回来帮我做作业肯定比我完成得快啊。阿镜啊,我也不会亏待你,送你的。”灯的手中出现一个银色的手环,“这是可以自由脱卸的,当然也有储物功能。”

      哭笑不得镜接过,戴在手上,“谢啦。”

      灯翘起唇角,感叹,“以后我就可以将这些时间用在玩游戏和睡觉上了,哈哈,阿镜,交给你了,我也不给你限定时间,随便你什么时候完成,我睡觉去了~”

      镜看着快速消失在视野中的身影,愤怒的同时无语凝噎……但这才是主人不是吗?……低头看着手上的环,她不会忘记父母送给她的那个脚环的形状颜色,她真的从来不知道那是个储物环……她一直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脚环,是一个父母倾注爱的物品,但最后……结果证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自欺欺人。

      “……灯,谢谢。”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叫灯的名字,没有任何人会听到,随后她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出现在了桥上,很快又消失,出现在了灯门前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

      ……

      二十一岁提出搬出住的灯,得到了父亲的同意,也就是那天一个小疏忽,让小黑暴露在了家族人的面前。

      养了黑猫这件事被传到了星球的各个角落,小黑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想起来那一次疫情猫带来的未危害,人害怕未知的事物,而对于已知的事物也同样恐惧着。

      在小黑被家族关起来就要送到了实验室那天,灯跪在父亲的房前,天上下起了暴雨,他并不担心感冒这个古老的名词会降临自己身上。

      在黑夜下,身边出现了一个身影,噗通的跪地声让已经从气息知道这人的灯转头,“阿镜,你没这个必要。”

      “我也算是看着小黑长那么大的吧,虽然中间漏了三年,也只是除了那段时间,从知道小黑的存在开始,它的饭食可以只是我在管的。我们的关系可是深得很的。怎么可能没有必要。”镜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说的还挺有道理,接着笑道:“而且,主人,我现在也已经不可能会感冒了。”

      “啊哈,随便你。”灯捂嘴,头一高一低的,又是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还真是到哪里都离不开睡觉……镜苦笑。

      两天两夜未停的雨在叶家之主开门的一刹那停了下来,原本应该睡着的灯垂下的头一瞬间抬起,眼神也没有任何困顿。

      之前还守在这处的仆众已经被遣散,在阳光照耀下,叶翔背着手如同神邸般站与门口,“灯,三年前我就问过你,也给过你思考的时间,小女孩的命是附送,如果我现在说,只要你在三十年年后继承叶家,那猫就不会出事,你愿意吗?”

      “我愿意。”没有任何迟疑,灯此次直视着高大的男人。

      “灯,你太仁慈了。”

      “父亲,如果你换成小黑,我便不会答应。”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让叶翔愣住了,随后大笑声从男子的口中传出,“很好。不过你都说的这么无情了,那么我就玩点小游戏吧,现在有能够消除动物记忆的药剂,三个月后,那猫在有了新主人的情况下还会不会跟着你走,三个月后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放心,那个新主人是其他世界的爱猫人士,完全不需要担心小黑的待遇问题。”

      “我很期待。”叶翔重新走进房内,关上的门让男子的背影显得有些幽暗而孤独。

      “一天的时间,完全就是强人所难啊!主人!”镜担忧的看着完全没有担心神情流露的白发男子,只是如此面无表情的灯才是最奇怪最让人担心的。

      灯站起身,虽然身体被强化了,但血液的不畅通还是让他差点一个踉跄,对还跪在地上的镜伸出手。

      镜递上手,感觉到一瞬间被拉起,“谢谢。”

      灯却不在停留于原地,镜立马跟在后面。“主人,下一步你要怎么办?”

      灯双手插在口袋里,“啊哈,睡……觉。”似乎恢复常态的连打了数个哈欠后走进房内关上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要进去轻而易举,但……尽自己所能,她也只能多做点东西给主人吃了,两天两夜就算被改造过也还是要有能量维持身体机能运转的。

      ……

      三个月间,灯只是呆在自己房间里,要么打游戏,要么就是睡,如果不是还有敬业女仆镜三餐和夜宵都准时送到,可能就真的要脱离苦海飞向西天了。

      “主人,这是那最后一天。”镜看着坐在亭子里玩着手表游戏的灯,提醒道。

      “啊哈……小黑现在在哪里?”在说话的时候,灯手指的动作也是极快。

      “大人说就在家族前面的树林里。似乎,小黑被改造过了,智商也提高了。”镜看着关了游戏站起来的灯,忽然听到灯命令道:“呆在这里。”

      “……是。”她看着慢腾腾挪着步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可以的,……嗯,毕竟那是主人和小黑啊。

      ……

      灯懒散走在这片树林,除了落下的雪花外,周围的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现在想起来,他还记得当初捡到小黑时的那棵树,虽然现在已经枯掉了……啊,要动脑筋这种事真是太麻烦了。“小黑!——”他突然站定,大声喊叫起来。

      除了寒风呼啸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回应。

      灯漫步在这片树林里,完全看不出召集的样子,忽然他停住了脚步皱了眉,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直到看到一块大石头上的身影时,他压低了呼吸,消去了气息走到那里,看到那上面趴着浑身是伤的大猫。

      “小黑,你怎么还是这么没用。”一边说蹲下伸伸出手的时被狠狠抓了一下,此时就算受了伤,但已经长大而且明显是在这三个月间被改造过的猫咪力量大得惊人,灯看着面目凶狠的黑猫,那里面完全看不到任何一丝的记忆,有的只是对于陌生人的警惕,手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哒哒的滴着血,“原来小黑你也变厉害了嘛,真是疼呢。”虽然这么说但灯也不管愈合缓慢的伤口,再次挪了一步,“你确定你不跟我回去?”

      黑猫踉跄着站起来蹲坐好,视线直直的盯着同到大路的那条路,主人说让它一直呆在这里,它必须在这边一直等着。

      灯也无所谓直接坐到了旁边的光秃秃的地上,单手抱膝看着前方,嘴里嘀嘀咕咕,“小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抓了我一下,如果不是你没力气昏倒了,可能我也带不回你了……不过那时候你那一爪虽然疼但很没力气呢,……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灯看了眼只是愈合了一点的伤口,那滴落的血在他从他的手指留到地上。

      “对了,阿镜说等你和我一起回去就做红烧、清蒸、碳烤……各种各样的鱼类给我们吃。”

      一朵雪花落在灯的流血垂着的手背上融化掉,很快变成了漫天大雪。

      雪落在白色的头发上,分不清楚到底哪部分是雪,哪部分才是灯自己的头发,头发粘在脸上,灯看着逐渐积起雪的前方,“小黑,在其他的世界除了宅在驻地,只要到了外面我们就喜欢一起做恶作剧,有一次你把一个小孩子烤鱼给吃了,还是我给赔钱的……”

      金发少女站在远处,肩膀上落满雪的看着。

      灯的声音在越来越大的狂风中被掩盖的越发轻了,但他似乎并不知道似地,仍旧还是原来的音量。

      黑猫只是蹲着,没有任何回应,湿透的猫毛将那优美的线条显现出来。

      灯讲了五个小时,雪一直没停过,原本还光秃秃的土地变成了一片莹白,头上、身上都已经湿透,快要被埋起来的灯终于不再说话,他的喉咙却有些受不了了,咳嗽了一声,他转头看着此刻已经被埋起来只看得到头的黑猫,忽然扑哧笑了出来,“小黑,现在的主人对你很不错呢。好吧,我陪你一起等吧。”

      终究只是做了简单的改造,本质上小黑的体质只是比普通猫察觉到黑猫好了一倍而已,如今也已开始呼吸微弱了,灯一下从雪里站起来双手将猫抱了起来,“喵!”黑猫一口将抓住自己的手咬住,血流下滴落在雪地上,如同盛开的美艳之花,它咬的紧紧的。

      灯不在乎,单手拍开落在石头上的雪,看差不多一下坐了上去,将黑猫放在衣服里,看着弹出的猫脑袋,用手轻轻地揉了黑猫的头,“……原来已经这么大了。”原本不停挣扎的猫似乎是没力气了,安静得很。

      一人一猫就这么在风停下来的只有落雪的世界中坐着。

      第二天中午,下了快要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下来。

      被埋在雪里只露出头的灯快觉得自己要没了意识,在被改造后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虚弱,将小黑从怀里挪出来放在雪上,看着被他保护得好好的小黑,“喵~”看着对他叫的黑猫,忽然想说一些不是关于记忆的话。

      “小黑啊,我是个懒惰的家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回家吗?……只是觉得看着那样坚强的你的样子,似乎就觉得有了力量。……我一直觉得我在那个家族是多余,虽然事实证明,也确实是。但,在有你陪我之后,我就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了……晚上我可以抱着你睡,白天你玩游戏的时候你会静坐在我身边,不吵不闹。去其他世界的时候,也因为和你在一起……让我觉得原本无趣的课业变得有趣起来……小黑,认识你真好。”

      “嗯,你现在的主人是什么样的?父亲说是个温柔的人,……那应该真的很不错吧。”他隐约看到前面出现来一个长发的少女。

      小黑一下从衣服中钻出来,似乎原本的伤一瞬间好了似地,快速的跑远了。

      一天时间到了呢,……小黑,看来我们的缘分也就这么点了。灯从中站起来,快要倒下的身体一下被突然出现的金发少女扶住。

      “小黑……不对,是那只猫跑了呢。”灯闭上眼,深深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现在他只想好好的睡觉。“真困……”

      “……主人……”镜不知为什么觉得想哭。

      突然一道黑影慢慢跑进了镜的视野,“小黑……主人,快看!”镜晃着灯的肩膀。

      灯睁开眼,同时也感觉到了脚边被磨蹭的感觉,看着地上喵喵叫的大黑猫,……移开了视线问道:“怎么回来了?”

      “喵喵~”小黑一个劲的磨蹭着,似乎感觉到灯冷漠的举动,直接就着灯的衣服爬到了他的肩上,“喵~”舔了下男子的脸颊。

      “刚才小黑只是向我告别而已。”女人有着浅浅的发色和眼瞳,灯不用想都知道这人一定来自其他的世界。而且那样的语言和这里的语种完全不同,但现在星球中的人并不要学习,在最初进入实验室后便会被植入各种语言芯片,不论是听还是说。所以语言已经不是难点了。

      女人伸出手,黑猫用舌头轻轻舔着女子的手指,“小黑,你有一个好主人。”

      灯看到那白皙的手腕上有一个和自己手上相同款式的手环,但他也看得出,这是可以自由脱卸的,也就是两人的手环并没有可比性,只是样子一样,即使同样拥有储物功能,价值也是不同的。

      “不是主人。”灯用同样的语种说着,也只说了这一句话,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黑的猫毛,软软的,和过去没有两样。

      “呵,翔,你儿子很不错,我很欣赏。”女人爽朗的笑了,对前方缓缓走来的男人说道,洒脱和率性单是从那语气中就可以感觉的出来。

      “但很抱歉,不可能让你赢了写进友人帐。”灯从未看过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会露出这般的表情,温润的的浅笑。

      “是啊,真是可惜。好了,送我回家吧。”

      叶翔点点头,在和灯擦肩而过之瞬灯的头被人轻轻揉了揉,听到了不似过去那样淡漠冰冷只带着命令的话,带着属于父亲的慈爱,“灯,做的不错。”

      灯漠然的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

      “主人,我们回家吧。”

      “嗯。小黑,回家了。”

      “喵~”那阔别似乎很久的回应让灯那薄薄的唇弯出一个弧度。

      “主人……”

      “嗯?”

      “以后,我和小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黑你说是吗?”

      “喵!”

      “就算身死。”

      “喵!”

      “嘛嘛,这么感性做什么……啊哈,吃饭吃饭睡觉睡觉,小黑,我们回去吃饭睡觉!”

      “喵~呜~”

      “……那主人你哭什么?”

      “饿出来的,这都不知道。阿镜,不用扶我了,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真遗憾。”

      “你还真是……小黑,阿镜是个毒舌的家伙吧。”

      “喵!”

      “什么!小黑你喵个毛啊!”

      “喵~”

      ……

      叶翔开启了空间转化器,浅发的女子站于其上,淡然的表情并不像离别。

      “玲子,三十年后我来找你如何?”

      “为什么是三十年后?”

      “叶家还需要我,而且,灯那边……”

      “翔,我可能没办法等你那么久……”被称为玲子的女子明明说着满是忧伤的话,脸上却还带着若隐若无的笑。

      “我会守护好孩子,孩子的孩子……不会再离开那里。抱歉。”叶翔跨了一步,原本和少女相聚的半米一瞬间化为了零,他抱住少女,手臂逐渐收紧。

      浅发女子一愣,随后闭着眼睛将头埋在男人的肩膀处,神态柔和,“没关系。我等你。况且……我还有那些妖怪陪着我,还有这个孩子,所以……并不会觉得寂寞,是呢,不会寂寞。”

      ……

      在完成最后一学期的课程任务时,在另一个世界,一直陪着或者超越普通猫龄的小黑终究还是到了生命的最终,那一天抱着小黑的灯,明明已经四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小孩子。

      而此时,离他继承叶家还有十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白发少年与不详的黑猫与金发少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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