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废柴的日常琐细》烈驹

8、第 8 章

　　在学校后面有一个窄窄的、细长的巷子，它不像文学作品中其他的巷子包含诗情，每次走进那口巷子，思绪总被一股黑暗的飓风盘踞，席卷脑中的每个角度，滋生出无限狂想和假设。当然人们总爱叫这类人为废物。通常喜欢胡思乱想的人能将脑海中闪烁的念头付诸行动的很少，毕竟人类属于爱衡量的生物。这不行那不行，这后果那后果，度量再三，还是保险最好，最终终结了被称之为愚蠢的臆想。我也有过多次同等经历，所以我也是人们口里的那类人。

　　那一天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点不担心迷路。我有个很可笑的理论，那就是：“地球是圆的，无论走多远多久，始终会到达原点。”我从不做过多考虑，即使它真的在偏离方向，我还是依从感觉行事。在为不知名的思考沉醉时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酒馆跟前，它坐立在巷子最里头，这是一栋最简单的长方形建筑，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它笨拙地卧在地面，墙面是令人压抑的灰色，窗户也是很原始的绿色铁窗户。让人讶异的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建筑，居然生意红火、客人络绎不绝。我走了进去，点了一小杯啤酒，若说这里是酒馆，不如说是中二青年聚集的地方，你也可以说是知识青年聚集地。我这样说杀我的人大有人在。但从古至今发牢骚的无不是闲得不能再闲的人。

　　酒馆里的陈设也非常古旧，旧式的方方正正的长凳长桌，桌子上摆了一个旧式的手提灯，墙上贴满了《月光光心慌慌》、《肖申克的救赎》、《大鱼》、《加里森敢死队》之类的电影电视剧海报。在酒馆喝酒的大多数都是结伴而来，唯独我是孤身一人。

　　我坐在酒馆里自斟自饮，慢慢喝到脑子肿胀。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模模糊糊中听到温柔的女性声音：“醒醒！打烊了！”重复继续了三四遍，见我不能动弹也不再催促，任由我用最舒适的姿态趴倒在桌面上，说起来我是这家店的常客，不过也奇怪我第一次去了这家酒馆之后，第二次再去老板娘既然还记得我，每次喝酒不忘给我一碟拌了白砂糖的油炸花生米，说：“我家花生米很好吃，你尝尝。”我的舌头向来不敏感，无法分辨出美食的特殊魅力，但对老板娘的热情还是表达了口头感谢。

　　我实在是记不清我那天为什么喝了许多酒，大约是对前途的迷茫？对自己废柴式生活的不安？对周围乏味的人产生的乏味感？仿佛是，又仿佛不是。人若能明确地知道人生方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破事儿发生。也或许我只是单单地想喝酒。我走的时候，老板娘温和地笑着和我招呼：“下次来可要带一个人，喝醉了还有人带你回去。”我没说话，依然是淡淡地笑了笑。

　　到了下一次再去，老板娘自己端了酒过来，依旧给了我一碟拌了白砂糖的油炸花生米，问：“你上次有什么烦恼吗？喝了那么多的酒？”我倒了一杯酒，没有回话，她反而自顾自地坐下，和我聊起了“Freud\'s theory of personality”，我想她一定是个出色的心理学家，酒馆生意是她的副业，只是她对于我的心理分析全是错误的，她认为我饮酒过度是情感上的发泄，是不忠于自己内心的表现。我听她细致、耐心地分析，我的话比她少许多，保持着微笑喝完了自己的酒，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这座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