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太清里

15、第 15 章

　　夏琳曾问她‘秦秦，你可相信缘分’。她信，但是她更信命，可是从小到大，老师总教他们要把握自己的命运。可命运却总是乱七八糟，让她无从下手。

　　春运的时候，总是很挤。夏琳学校放的早，本想等苏秦一起回去的。可是，夏叔叔似乎很心急，苏秦就说她有人陪没事的，才把她撵走。
　　苏秦正整着东西，她本想坐火车，但是苏老太太嫌火车太慢，人又多，不安全，之类的一大堆理由，便改了飞机。
　　桌上的手里响起来。苏秦正抽不得空，戚三已经整完东西，其他人都走了。
　　“二姐，你手机响了。”
　　“那你帮我接吧。”
　　“好哩。”戚三拿着手机讲起来，苏秦忙得也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只是没过一分钟，戚三蹲到她面前，“二姐，二姐夫说，他在下面等你。”
　　“戚三，你中邪了，笑得嘴巴歪了。这下歪瓜要配裂枣了。”
　　戚凌抽了抽嘴角，鄙视的看了苏秦一眼：“二姐，这叫潮流，潮流。懂伐？”
　　“嗯。”
　　“唉，讲不通啊。”戚三摇晃着脑袋离开，伸手抓过桌上的一包零食嚼起来，“二姐，真心觉得你跟二姐夫不像是恋人。”
　　那时候，苏秦她们寝室还未听过一首名叫恋人未满的歌，只知道有个叫S.H.E的少女组合。

　　苏秦背了个书包，拖着一旅行箱下楼，看到江淮手里也拿着箱子等她，心想，还好她拿得不多，否则，到时候会累的够呛。
　　江淮放下行李，顺道过来帮苏秦拉旅行箱。
　　“江淮，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苏秦攥紧了手里的拉杆。
　　“嗯。”说着，只见他从蓝色的环保袋里掏出一瓶，拧开瓶盖递给苏秦，“喝口水。看你嘴巴干的。”
　　大冬天的，能让喝水的也不错了。苏秦想，刚才忘了在宿舍喝杯水了。她接过水，喝了口，便旋紧盖头：“我们走吧。”

　　飞机上，女乘务长甜美的声线四面传来：“旅客们，请注意，飞机遇上气流，请……”
　　一遍一遍，随着晃动的机舱。外边天朗气清的，原本钥匙坐火车根本不会气流什么的，现在改乘了飞机，倒是在平流层里，多了气流，来颠簸。
　　“秦秦，我和苏柔没什么。”江淮侧头看到苏秦的后脑勺，她侧头看着窗外，突然想起一句影片的对话。
　　‘麻烦一下，我想开窗’。
　　‘对不起，飞机上不允许开窗的’。
　　‘为啥不让开，我每次坐火车的时候，乘务员都会让我开’。
　　想起那一幕，苏秦不由的展眉，回头，瞧见江淮一直盯着她：“怎么了？”
　　“没事。”他有些悻悻地回头，闭目，一路睡到目的地，都没与她对话。她也懒得找话题闲聊。

　　S城的机场。
　　“江淮。”苏秦站定，对着走在前面的男子说道。
　　江淮站定，他深吸了口气，S城的空气如此熟悉，转身，看向离他几步远的女孩，一双明眸在光线下尤为闪亮，她勾着嘴角，笑得异常明朗。
　　苏秦快走了几步，走到江淮面前。
　　“其实，你不用特意陪我的，江淮。”她说的极轻，他却听得极其清楚。
　　“秦秦，傻姑娘。”他搁下行礼包，听到她的话，他心里一紧，“不是特意，是很明显得要陪你回来。”
　　“是么？”苏秦低垂着头，每隔几秒，她抬头恢复往日的神色，“我爷爷怎么不来接我？”
　　“哦，我跟苏爷爷说，我会送你到家的。”
　　“江淮，我不是苏柔，你可得看仔细了。”苏秦原本想说的是，江淮，你喜欢的是苏柔，为何又来招惹我。
　　“我知道，我看的可仔细了。你是苏秦，不是苏柔。现今我是在跟苏秦交往。”
　　苏秦后来才发现，如果是正常，那句话的结尾必定是，我喜欢的是苏秦。江淮却没说，苏秦没注意。
　　任由着他牵手离开机场。

　　苏秦猛地一惊，睁开眼，却原来是手机铃声响了，最近几日瘫在床上，昏昏欲睡，睡着了，总是会梦见许多曾经发生的事。一边想着，苏秦一手已按通了电话。
　　“我今晚回来，再一起出去吃饭。”
　　苏秦捏着手里的电话，却不知道怎么接口，愣是让双方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静。
　　“你在忙？”
　　“嗯，在开会。”
　　“哦，那你忙吧。我知道了。”苏秦掐了电话，没听清顾沐年之后说了句什么话。

　　苏秦近段日子，本来就嗜睡，等着人，不一会儿就来了瞌睡，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已是晚上7点，却独独没等到他的电话。苏秦抓起手机看了看光亮的屏幕，无任何消息。
　　她被放鸽子了。
　　7点30，她走进厨房，随意煮了碗面条，加了个蛋，坐在餐桌前，吃面。
　　窗外暗黑暗黑，她咬断面条：“顾沐年，你又放我鸽子了。”有些愤怒，低头，大口大口开始吃面。
　　吃完，她坐着蜷在沙发上，不停地换着频道，怎么也找不到什么频道看，不是雷死人的偶像剧，就是一些家庭主妇类的心灵鸡汤节目，要么就是新闻。
　　新闻里，苏秦看到顾沐年赫然站满了整个屏幕，一个脸部的特写镜头，屏幕下方缩了几倍的一行字‘B市金融巨鳄参与苏氏集团剪彩’。
　　苏秦皱起眉头，下一瞬却咧开嘴笑起来。
　　他依旧意气风发，而她。她低下头瞧了瞧自身，站在他身边，怎么也不搭。
　　镜头不知何时转换角度，一瞬间拍到站在他身侧的女子，她一袭火红晚礼服，□□微露，妆容精致，笑容可掬地站在他身侧，豪门子女。
　　苏秦手紧紧地捏着手机，眉头紧蹙，额上冒着冷汗，胃像是扎着针灸一样生疼。她弯腰，脚尖触地，凉意触入脚尖，渗入体内。一手抵着桌面，弯着身子，走了几步。

　　储药箱里，捣鼓了几下。
　　抠了颗吗丁啉，苏秦端起桌上已经冷了的水，吞下药。电视已经开始新的节目，无力地倒头蜷在沙发里。

　　顾沐年回来的时候，苏秦已经睡着了，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电视的声音很小，闪动着画面，他刚走进，手拿着遥控器顿了顿，发现，他今晚上的便是这个电台台，还是跟苏柔一起，眉头微微蹙起。
　　他转身看到苏秦皱着眉头，脸色廖白，蜷缩在沙发上，连毛毯都没有盖在身上，桌上零散的放着药，那板吗丁啉被抠出了一粒，杯子底处还残留着一些水。不禁眉头蹙的更紧了，她胃疼了，他恰巧又放了她鸽子，他隐隐觉得这次是不同了。
　　顾沐年一手搂着她的腰，轻柔地抱起苏秦。
　　苏秦觉得有人碰她，而胃疼过后的虚弱，让她皱了皱眉头，终究没张开眼。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个男人，不危险罢了。
　　顾沐年将苏秦轻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角，灯光不强，恰恰挡住了苏秦的面貌……

　　经过一夜的冲缓，苏秦清早醒觉得一切都从归于前。独独，昨晚的新闻无比清晰。她睁开眼，恰巧侧头，看到顾沐年正看着她。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秦望见他黑曜的眼睛，有些讶异。
　　“胃疼了，应该打电话给我。”他说的极慢，继而，坐起身子，白色的背心暴露在外边。
　　“嗯。”她鬼使神差地居然应了声。
　　顾沐年听到她的回答不禁侧头看她，何时这只刺猬如此乖顺，却看到她盯着天花板。
　　苏秦在想，她此刻是有多喜欢她身侧的男人，比她妈妈爱他爸爸更多还是？答案很明显，应该不是。自然，她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更何况，一切地始作俑者又是他，他这是在对她放屁么！跟多年的江淮多像，可是，这次她却觉得很难受，心口处生疼。
　　“阿秦，你是有话跟我说。”顾沐年看了看苏秦的侧脸，继而闭了闭眼睛，看这苏秦的脸，样子像是在等待苏秦的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