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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于楼珈虽不致于惊慌,却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在空寂的房间内出现没有皮相的骸骨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椅子上的男子是谁?她怀揣疑问、脚踏自信的猫步靠近男子。于楼珈在他的正面停下,她望着男子微微倾斜一边的骷髅头,那张面具般的头骨被自然剥落得彻底,没有残留一块腐肉,它美丽得像个艺术品,没有沾染邪恶的血液。他上身穿着宽大的黑色重磅真丝面料的浴袍,下/身却套着栗色的休闲裤,衣服平整未起褶皱,他的两只手搭在小叶紫檀四出头官帽椅两侧的扶手上,双手也和他的脸一样化作了森森白骨。从他的模样来看,也许是先被杀死了移尸到了这里。他不可能是死了之后才被套上衣物,人死之后身体会变得僵硬衣物很难被套上。于楼珈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位不知名的死者会不会是“教授”云骥?可从目前他的死亡状况看,他遇难已经很久了,匿名者不可能拿出一张已死者的照片给她,如果他不是云骥又会是谁?于楼珈想得出神也忽略到黑夜里潜藏的危险随时会降临,她放松警惕地背对屋外,一道黑影潜入,在于楼珈感觉出他人存在的气息时,他已经窜到她的后背,于楼珈扬起手臂朝后打去,黑影晃过身子挡下她打过去的手臂低沉着嗓音说:“快点离开这里,危险!”

      “危险?你一直在跟踪我?费先生?”于楼珈眯起双眼,她的眼神透析出蛰人的敌意。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在这栋宅子做手脚,给自己寄匿名信的难道不是她吗?他怎么好意思伪装成与自己无关劝阻自己的行动呢?“假使始作俑者真的不是他呢?”另一个声音在她的颅内响起提醒自己不要意气用事。

      “如果是真的也不该留着他,他窥探了你精心隐瞒的秘密。窥私者必死!”于楼珈颅内反对的声音说。

      于楼珈旋转一个身子,她高举手里的瑞士军刀刺向来者,来者似乎知道于楼珈一定会不依不饶,早有准备地挡下她的右臂。

      “我是真心为你着想。这里太危险。”说话的人确实是费泽成,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为的是将于楼珈引到这栋房子里,将杀人的罪责栽赃给她,他要替她救赎,也有人要把她丢进万丈深渊里。那名未知者也是来自于未来世界,他和费泽成一样深深地迷恋于楼珈的风采,不同的是费泽成爱恋她体内残存的善良,对方爱恋的是她的恶。未知者自认自己是神的仲裁者,他挑选了刀哥勒西作为诱饵,诱使她前往犯险,又想用云骥和罗枫之间的事制造噱头迷乱于楼珈的心。于楼珈深爱罗枫,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即使她心有怀疑也选择了为寻找到丈夫抛弃一切的想法。

      费泽成一直守在于楼珈的身边,他选择成为于楼珈的邻居,想尽量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这只在半空中自由翱翔的小鸟不被邪恶力量摧毁。他知道她深爱自己的丈夫,除了他别人再也无法进入她的眼底。

      过去的记忆随风而逝,不能再打动于楼珈,她固执地以为初恋的少年背弃誓言,死在了奔腾不息的车流中,她恨他对自己的不爱惜让她企盼的一丝温暖像凋零的枯叶被风吹走。少年从没有忘记她,从第一次的怦然心动开始,他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她的手上。每一天他都会企盼夜晚快点过去早晨快一点降临,他就能见到于楼珈。池塘边的那栋房子是他那个世界连接这个世界的界点,它可以是于楼珈眼中看到的她的世界里的房屋,也可以是300年后费泽成所处世界的弃屋。这栋没有人居住的房子成为了费泽成的暂栖地,它也是费泽成坚守心中的秘密。他无法告诉心爱的人,他不能与她相认的原因,《时间定律法》约束了他,谁都不能破坏时间定律。他不仅破坏了,而且还是个惯犯。为了回到过去,他用十几年的时间穿梭时空,希望能够改变历史,所有的人都会说“时间不可逆”,只有他不信,他要改变于楼珈的历史,将她拯救出来。在第一时空里,费泽成忘乎所以,以为《时间定律法》不会对自己起作用,他靠近她,和她谈起了纯真的恋爱。不久以后他遭到时间的反噬,没有谁能够逃脱命运的安排。

      于楼珈到小报亭边的屋子时,少年正迅速衰老,于楼珈在屋外痛苦地敲打房门,他犹豫了好久,不愿在她的心里留下阴影,最终他拗不过只得开了门,门外的少女哭成了泪人,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将要永远失去她,他结结巴巴诓骗她自己是少年的舅舅,他在回家时为了救人遭遇了车祸,当场殒命。少女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她双手捂住脸庞抽泣,久久不愿离去,生怕一个转身从此成为陌路。

      他关上门靠在门后听着门的那一头传来她的哭声,他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哭成那样,泪水像两道河流从她茉莉花般洁白的脸庞上冲涮,流进她的嘴里变成苦涩的盐粒。仿佛所有的悲伤压顶,将她压进了土壤里,变作了绝望的代名词。他也默默地哭泣,他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他没有死,少年还在为鼓足勇气吐露真情徘徊时,现实压住了他,他立即被一道划过的星辉打到变成了灰尘……

      过了很久他醒来,这是第二时空的他,很幸运他继承了第一时空少年的记忆。按他们的时空流行的说法,时间不存在于宇宙,它并非是一种物质,时间的存在相对于人类而言,人类的过去、现在、未来可以被切割成无数三个时态,它每一个时间都可以被称为“过去”、“现在”、“将来”,它相对于某人的某时间点而言。也有人说,时间的不可逆根本是个谎言。

      费泽成无法解释这个学说的真伪,他只想快点找到心爱的姑娘。费泽成是他的真名,他穿到于楼珈的世界也是用的这个名字,事实总有令人神伤他的名字随着他的“死亡”在于楼珈的记忆中消亡。她留下了一本书——《打风少年》,在故事里她悼亡自己的爱情。

      故事说的是主人公打风少年是名捕鸟人,他不光喜欢拿着捕鸟杆在高山上追着鸟儿跑,要把小鸟网进白色的沙网中,他还喜欢追逐天鹅座的光辉,有一天他在高山上遇见了一位怀抱白色人偶的女孩,女孩浑身白得像道光。她说要带他去看天上的银河,银河里躺了许多“爱神闪蝶”,它们起飞的时候,身上隐隐闪烁蓝色、紫色的光芒,华光缀满黑色的苍宇波光粼粼地划过。少年欣喜地应允少女的邀请,他看着浮动的幽蓝色银河,拿起了手中的捕鸟器,河岸上开出鲜红色的玫瑰花,每一朵玫瑰花上长满了又大又尖的花刺,少女采下一朵,她亲吻花瓣,将它戴在头上。她也亲吻了少年的双唇,她的唇上带着玫瑰的花香,和鼓噪爱情的心动,少年立即坠入了爱河,他在激动时不慎跌入银河,变作了银河中的“爱神闪蝶”……

      也许初恋是美好而又稚嫩的,于楼珈不忍破坏它,没有赋予它过多的邪恶元素。故事用许多意象表达自己伤逝的爱情,费泽成翻开这本书时立即明白了少女要表达的意思。从第一个空间回来的人很难再回到同一个地方,法则规定了初犯与再犯的刑罚条例,费泽成不甘心,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滑向深渊,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疯狂的“恰赫季斯血腥夫人”最终被执行死刑,潦草地结束自己的一生。他希望他能像所有的女孩一样快乐地活着,哪怕他无法再回到她的身边保护她,她对他不再怀有爱情,他也无所谓。比起占有她的爱,他更希望在每个旭日升起的早晨她照常呼吸、能用美好的事情点亮她的生命。

      费泽成第二次回到的过去是另一个空间维度,他心心念念的的于楼珈并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初恋,更不用说是拥有费泽成的爱情,她虽然也写了《打风少年》这本书,但涵义完全不同。她是怀着十足的恶意写下这本书的。在这个空间里有位美少年每次都能与她在地铁碰到,她勾引了他,把他教唆成不折不扣的坏孩子,让他为自己犯险,满足自己各种无稽的要求。她的母亲段美琪叫自己“贱种”,那她就要将这份恶还给每个赠与自己的人。少年对她的痴情没有打动她,她用甜美的嗓音诱惑他去偷盗、要他逃课,他若不能做出这些行为便是不爱她。少年被爱冲昏了头脑,他愿意为她做出一切。当少年以直线下降的方式迅速坠落时,她抛弃了他。少年来到他们曾经相遇的地方,在地铁站他拼命地挽留她,她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跳上了地铁。受不了打击的少年一时想不开当着于楼珈的面跳下了对面的铁轨上,他被碾成铁轨上的一朵血玫瑰。站在玻璃门里的于楼珈突然灿烂地笑了……

      于楼珈的恶一点一点累积,最终像阵风暴席卷每个试图向她靠近的人。大家都说于楼珈的恶与生俱来。

      费泽成不小心闯入了这个世界,他在这个世界找了份工作,是当地的一个记者。他试图靠近她,每次都失败了。直到她被捕他以记者的身份做采访,见到了一直渴望见到的人。于楼珈望向费泽成的眼神是冰冷的,它像一把尖刀切割在费泽成的身体上。她看任何人的眼神都是不屑、恶毒的,她确实很美,像一朵高雅神秘的黑郁金香,看着迷人,却在迷惑人的时候教人吸收害人的毒碱,令人慢性中毒。

      不同的维度的世界应该是差不多的,为什么这个空间里的于楼珈和他遇到的于楼珈差别那么大?也许是自己的闯入造成了“蝴蝶效应”,改变了什么。

      忽然他想到了她不久要赴刑场的命运,他流下了眼泪。

      “你哭了?为我这样的人?”一直冷漠地凝望费泽成的于楼珈缓和态度,淡淡地问。

      “我为自己的一个朋友伤心,不久她就要死了。”费泽成抹干脸上的泪水说。

      “TA真是幸运。不像我死了都没有人料理后事。”她说这话时,食指在上唇上摩擦,发出“吃吃”的媚笑,笑得让人汗毛直起……

      不久她被执行了死刑,那一天费泽成以为自己也死了,他的心被掏空了……他缅怀她时,电视里正在播放乔治·费雷德里克·亨德尔的《让我的泪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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