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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于楼珈见费泽成一直皱着眉头想些什么,他尾随她的行为令她的眼中多了几分鄙夷。待破译的谜团浮现眼前令她深思,费泽成说得没错,主人给造访者设了个局等待他跳入,这团网从给自己照片之前已经设好。于楼珈环视了周遭,她拿着瑞士军刀的刀柄在墙上敲了几下,寻找室内机关。这位给自己设了局的仁兄此刻一定躲藏在屋子里兴致勃勃地观看她受骗后的落魄相。里屋的墙面上也没有粉刷墙灰,红砖头裸露墙体,没有装饰物装点,于楼珈一路拿匕首敲敲打打,没有发觉异样。偌大的房间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名不知身份的骷髅,看起来像是审讯室。她走回到原处观察这具白骨,它如此“悲伤”地看着她。骨头是会说话的,它在等待懂得它的人揭开真相。

      “被人虐杀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于楼珈的目光在骷髅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很可能是你要找的‘教授’。”费泽成的目光也驻留在骷髅上,想起在这个空间的四五年前,他寻找云骥,男子和现在的坐姿差不多,他坐在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那时云骥万万没料到自己会死得凄惨,他躲开了于楼珈的谋杀,又死在了另一个人的手里,这就是人们习惯说的“历史进程”。

      于楼珈没有听见费泽成的问话般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骷髅,这具骷髅除了四肢,盆骨和胸腔、腹腔皆化为了白骨,TA的盆骨腔狭窄呈漏斗状,耻骨公夹角约为七十度,具有显著的男性特征。摘除胸腔、腹腔器官是为了防止腐烂发生异味?也有可能是喂了什么不想让人察觉,就好像“黑色大丽花”①。他的四肢都做了防腐处理吗?不然早和其它部位一样化作了白骨。杀他的人可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恶趣味。他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将他的尸体弄成这样?于楼珈转念又想,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不能以理由说通,让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未必全部都有缘由,他可能是看不惯对方的哪一点,有可能是招惹到自己,也或者劫财劫色,为了杀虐而杀戮。人若化作恶魔,丢弃的不仅仅是良知,还有做人的基本。他们错把自己当成闯荡江湖的侠客。生命是何等脆弱,任凭当初是如何美丽,在凋零之后一样腐烂在泥土里,细菌滋生,杂虫啃食,被自然分解成白骨。在一些病者的眼里他们即为准则,是不朽的化身。他们即为神的代言人,好比他们挂上丢勒的画,以画中的寓意自比。于楼珈暗笑自己的迂腐。她无法推断对方真正的用意,用一具尸体诱导她闯入这里仅为了陷害她,大约也是无聊至极的作为。

      难道费泽成的话是真的?这名死者真的是“教授”?

      他早已死了?杀他的神秘者又是谁?难道是那名用带血的鸟骷髅头做头像的男子?那么她的罗枫又去了哪里?在刀哥事件之后他理应有其藏身之处。还有刀哥是真的被灭口了?不,不大可能。亦真亦假的事件搅得她不断产生幻觉,连现在的处境也快被她怀疑是否真实。

      与于楼珈沉稳的表现不同的是她的思绪起了浪潮,她的眼睛又不自然地眨了几下,每当她快要发作时,她都会眨眼。血液漫上她的头顶,狂躁撕拽理智要将她的意识给吞灭。她用力按住眼眶,克制住自己的不太受控情绪。

      “你怎么了?”费泽成一只手抚到她的额头问。

      于楼珈一把推开他掩饰自己:“我没事。”

      于楼珈强忍住头疼寻思:这个男的颡骨、喉骨没有发现青黑晕,骸骨也没有发现到损伤,当然若是细小缝隙肉眼是无法检测到的。可能他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暗算了。这么看来他死前好像没有什么痛苦,是被下了迷/药再被杀的吗?这个想法在于楼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收拾自己乱飞的情绪,喝令自己打起精神,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既没有法医的能耐,也没有必要继续逗留浪费时间。

      首先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她可从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人当耗子耍。

      “呵呵……谁是猫谁是鼠还不一定呢!”她之前寻找机关是想把这个设计者给揪出来,对方比想象得要老奸巨猾。但是只要是她于楼珈想办的事没有办不到的,凡是给她一份伤痛,她必定十倍偿还。对方不会真的以为她蠢笨到看不穿他的伎俩。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中留有弱点,她不会涉险到这。罗枫是她愿意为之疯狂的男人,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她这种人原本就没有活着的乐趣,是罗枫给了她希望。谁也休想夺走他!

      于楼珈假装凡事提不起兴趣匆匆走出房间,她小心谨慎地朝两边来回看了一眼,见没有异样稍稍安下了心。费泽成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遭遇不测。

      于楼珈没有领情,她不知道费泽成瓶子里装着什么药。

      这个费泽成真把自己当是她的什么人。于楼珈多疑地斜了眼瞧了他一眼,迅速蓦转过头。既然这个姓费的没有与自己为敌的打算,暂时和他和解,也算路上有个照应。于楼珈准备从原路返回,她不清楚这个人把自己引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这具骷髅真的如费泽成所说是“教授”的话,那给自己的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呢?于楼珈的心里划上几个巨大的问号。

      于楼珈走到印有阿尔布雷特·丢勒《三位一体崇拜》的幕布前,这幅幕布上画有代表圣灵的鸽子、被缚在十字架上的圣子耶稣和站在耶稣身后展开双臂的圣父。他们的身旁站着天使,下方围绕的人群则是人皇、圣者、骑士。于楼珈迅速扫了一眼幕布和四周环境,她确信没有危险隐藏背后,放心地朝前走了几步。连接这栋房间是一道弯弯扭扭的通道,她跳跃式地跨出一大步,像是感应到来者的脚步似的,一道石门迅速地放下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阻挡了他们的去路。于楼珈冷哼一声,从身上摸出几根微型雷/管用胶布绑在石门上,她设置好爆/炸/装置以后,转身跑向里屋,费泽成也旋身回到发现骷髅的那间房间里。大石门给炸开,爆/炸的冲击力波及到房间内,摇晃的屋顶掉下大小不一的石块砸塌摆放八音盒以及书籍的桌子,桌子、地面上铺盖一层厚厚的石灰。余波也扩散到里屋,整座地下室摇晃了一下,费泽成和于楼珈的头顶撒下一层灰扑在他们的头发、眼睛、衣服上。费泽成习惯性得用手拍掉于楼珈衣服上的灰尘,于楼珈不悦地打掉他的手。

      “这个人怎么回事?老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于楼珈深皱眉头,她很不喜欢与人保持亲密关系。

      两人一前一后地低着头从废墟上跨过,另一只脚刚迈出去一口大铁笼子从他们的头顶掉下,两人眼都没眨,被罩进笼子里变成了笼中兽。

      于楼珈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那个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于楼珈面部表情细微地变化,片刻间露出狠厉的本性。

      “先下唯有冷静,分析环境的利弊结合实际才能逃出去。”于楼珈的匕首砸在黑色的铁笼上“咯咯”作响,她的匕首并非一般的兵器,能够削铁如泥。打造笼子的金属看起来像铁又不像是铁,还含了别的元素在内。真是煞费苦心!于楼珈免不住有些急躁地想,她带在身上的雷/管也不能用,否则伤及自己。

      “要怎样才能出去呢?”

      “刚才石头砸到身上疼吗?”费泽成不在状况得问。

      于楼珈有些来气,她挪动身子移向笼子的另一侧,跟这个不知所谓的人在一起脑子无法平静。

      “你现在就是想破头脑也无济于事。不如我们说说话,办法也就有了。”费泽成慢条斯理地说。

      “他大概真的不知道现在的严峻形势。”于楼珈气得不发一言。

      “只要给我十分钟,我会解决问题。在这期间我们聊一些愉快的话题,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费先生,麻烦你不要不分场合地泡马子,你不是种/马吧?”费泽成的嗡嗡嗡声实在是够吵,她的脑子又开始疼了。

      “我是真的有办法。你先不要心急嘛。”费泽成的脸上挂着永不消失的笑容教人看了就来气。

      于楼珈见他说得肯定,自己暂时也想不出脱身的办法,也不再说话。假使这栋屋子的主人是“教授”云骥的房子,那么他是被人控制以后杀害的。如果是别人的话……令于楼珈不解地是对方为何执意要把她引到这座房子里。打劫?房子的主人看起来比她有钱?劫色?更不可能,这么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更何况没有证据说明这栋房子属于“教授”以外的人,他应该熟悉房子的构造,否则无法困在他们。

      人死后机能丧失到高度腐烂、白骨化一般需要一个月左右,现在是初秋,需要一个半月左右。那么也就是说区间为1~1.5月之间,结合实际这个人极可能是在一个月前杀死了“教授”。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骗自己说罗枫和这位叫云骥的家伙有染。”于楼珈嘿嘿冷笑了一阵,她庆幸自己看到的是谎言,她亲爱的丈夫罗枫没有做出荒唐事。她喜悦地眨着双眼,周身沐浴在化冻的春光里,好久不见的暖意帮她驱逐了一些寒冷:她早就看出那些照片是合成的。

      “你看这墙上的幕布,如果涂上发光氨,很可能会有鲁米诺反应,就是能看见淡蓝色的荧光,即使用水冲洗也无法消除痕迹。很神奇吧?你说这布上会不会有一双双血手印呢?”

      费泽成今天的话比任何时刻都多。

      “他是害怕吗?所以谎称有办法解决。有些人因为惧怕假想自己无所不能,以逃避可怕的现实。”于楼珈用手指摩擦自己的上唇想,“平常人待在这间诡异的空间里,都会以滔滔不绝的说话声掩盖自己的惶恐吧?”

      “你喜欢听什么音乐?古典?哥金?布鲁斯?新世纪?爵士?”费泽成大约真的是为了驱散恐怖气氛才说一些不着边调的话。

      算是保持“战友”间的契合,于楼珈回答:“没什么特别的。或许是许美静的《梦见》吧。你呢?”

      “Michael Bolton(迈克尔·波顿)的《When a Man Loves a Woman》(《当男人爱上女人时》)。”

      于楼珈刹那间陷入旧忆中,声音也多了几分柔和:“我看过同名电影,安迪·加西亚和梅格·瑞恩合演的。是和我的丈夫去小影院看的,这是部很早的电影了。我的丈夫也很喜欢这首歌。”

      “你真的不相信命运吗?”费泽成突然说。

      “我不信命运,我只相信自己。你认为所谓的神真的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吗?骗人的鬼把戏而已。《圣经》说我们都是戴罪之人,因为我们是始祖夏娃、亚当的后人,是受到蛇的引诱,偷吃了智慧果被上帝驱逐出伊甸园的凡人后裔。你看见这幕布中的人皇、圣者、骑士对圣子圣父圣灵心怀虔诚,神便降福音于他们。他们的心中不敢存有一丝不敬,生怕会遗祸遭难。不过我不信它们,什么命运?指不定是精神洗脑。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如果说人类是因为偷吃智慧果才被上帝驱逐出天国乐园,那么是不是也暗指上帝希望我们痴傻无比,成为他手中的玩偶呢?神?神不存在。或许神是位孤独的科学家,他参照自己的模样,运用类似人类工程学的学术创造出和他差不多的人类吧。在我看来人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信了教,让它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它是否真的治病,只有教主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天生反骨,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不。我觉得你说得挺好。”

      “你真是个怪人,居然在这里听我瞎叨叨这些歪理邪说。”于楼珈侧过头戏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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