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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我知道你对我的话心存疑虑。他给了我一块手表。你稍等。”费泽成说完匆匆走出屋外,他的步伐好似带着风,挽留不住。

      屋内留下了于楼珈,她叉起一块花椰菜送到嘴里,眼睛又不自然地眨了几下。

      许多人都会对美艳的东西心存顾虑,他们认为它一定有毒,无论是餐具还是个人。

      从她醒来脑中闹哄哄的嘈杂声不绝于耳,她的脑海中不断和罗枫在一起时的片段。

      手表?很多年前她用自己刚发的稿费给罗枫买了一块浪琴机戒表,那天是9月21日,也是他的生日。她笑着戏称他是让人头疼的强迫症先生,他爱称她为小磨人精。两人并排侧坐在贵妃椅上她把手表戴在他的手腕上,手表表带是采用的橙黄色真皮材质,他露出雪白的手腕,多了几分艳色。

      “你的皮肤比我的还白。”于楼珈给罗枫戴好手表,凝视他的肌肤感叹。

      “可你的皮肤比我还嫩。”罗枫凑近她的耳畔咬耳。

      他抓住她的手,在她两只手背上印上自己的唇,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好礼物。”

      她微笑地盯住他的双眼,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你的笑容是我最好的礼物。我要你永远属于我,无论是身体,还是你的心。”

      “你这是赤/裸/裸地引/诱。”他与她拥抱着的身体中分开,他抓住她的双臂盯住她的双眸说……

      她闻到开在月光下的白兰花香味,还有他衣服上的阳光味。

      于楼珈扶住自己的头,时间磨损了她的记忆,她试图将那些美好的事情一丝不差地存储。时间依然残忍地夺走她不愿遗忘的记忆,它的四角残缺不齐,慢慢地它蒙上了灰尘、结上蜘蛛网,彻底丢进记忆中。

      她的记忆不知道旋转了多少回,于楼珈都快忘记费泽成的存在。过了好久她忽然想起那个男人说要给自己看手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外回到餐厅,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块表面镶满“星星”的手表,表面的一侧有道“月牙湾”。于楼珈惊讶地站起身,这道月牙湾是她的“杰作”,她有次打扫卫生,不小心把它碰摔到地上,表面咯到地砖上磕出一道痕迹。

      除非有意为之,不同的手表出现一模一样痕迹的概率几乎为零。

      “看来你没有撒谎。”于楼珈接过他手上的手表仔细检查了一番,她的手指磨蹭在手表上,似乎还能感受到手表戴在罗枫的手腕上焐热的温度,于楼珈冰冷的心热了一些,费泽成若是不在,她将会捧着它贴在自己的心窝上。

      于楼珈望着费泽成笑了,她克制自己蠢蠢欲动乱飞的思绪。于楼珈对自己的精神状况产生了怀疑。她记得自从她发现自己身上藏有第二人格后,一直努力保持的平衡被打破。她的世界不再宁静,每一次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世界叽叽喳喳挤满了人群,她的世界是喧闹的。

      于楼珈对那个给自己寄信的男人的怀疑不断扩大,她猜测对方时时刻刻想毁掉自己却不知道他的用意。

      她树敌太多,她也怀疑过网上的黑子因生活的不满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嫁接到她的身上。讨厌她的人和喜爱她的人数量差不多。

      她怀疑过费泽成,他出现以后会接连不断出现刀哥和云骥事件的偶然性令于楼珈对他说的话也产生了怀疑。她无法猜出他的真实面目。她也请洛钰调查过他,洛钰却回答她,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好一个查无此人。他的历史和现在是难不成是空白的吗?

      一个人隐藏过深,就是把他的真面目藏在面具后面。

      若说目前发生的事与他无关,她无法相信。他会和鸟骷髅男子有关联吗?她不能武断地说两者的联系是必然的。

      为什么每一步骤好像事先编程好了,等待时间到了再一步步发送出去?人生有太多的不肯定。

      为什么他能拿出自己送给罗枫的手表呢?她记得自己送给罗枫手表时,他的喜悦溢于言表。他出门在外时总是将它带在身边,他说有手表陪在他的身边就好像于楼珈也在他身边。

      罗枫和他的友谊非同一般,才会将自己心爱的手表赠给了他。

      “我不会欺骗你。”费泽成再次保证。

      费泽成表现得很真实,令她几乎分辨不清他是不是个骗子?大概自己真的是误解他了。或许他真的受罗枫拜托,即使如此他也不该对自己产有非分之想。

      她打开电脑调出三段视频,视频上的男子浑身是血,眼神中充溢恐惧,嘴里喃喃自语,乞求对方放过自己。

      “给我寄信的让人说我杀了这个男人。”

      “假的。”费泽成迅速地得出结论。

      于楼珈造访秋韵公馆时他也在,并未目睹了全过程。眼下于楼珈在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束缚,她想飞得高,力量会扯住她的双腿将她拽下来。他的存在给她带来希望,也将她推至深渊。她对他的过分依赖变为了控制欲极强的病态情感。她时常产生的错觉有一部分来自自己的压力,这份压力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就成为伤害她的最佳工具。

      费泽成想起自己少年时期在地下室打扫卫生时看见于楼珈的照片,他手摸她的照片,将照片上的诗句逐一念了三四遍:

      “睡着了,又醒来,
      黑夜漫无目的地蔓延触角。
      我的颅中开出一列火车,
      它脱轨前行,震耳欲聋。
      鸣笛撕碎一切有关宁静的画面,
      眩晕宣告与冲突为敌后的战果,得意非凡。
      兴许是冬天开始的第一天,
      花竟扑飞在阳光的灰烬里。
      又或许——
      在下一个中和兴奋的产物胎生腹中。
      孱弱、苍白、庸俗竟勾画出虫咬后的破败,
      霉变成一块漂亮的痕迹。”

      那时的于楼珈已经处于疯癫状态,她写下这首诗时,大概知道自己患上了疯病。她时而清醒时而浑浑噩噩,童年阴影和疯病给身体带来的创伤造就了她的邪恶。他说他从来没有欺骗过于楼珈,有些事出于减少不必要麻烦的考虑,他没有实话实说。比如日记本的事,他曾经告诉过于楼珈他在黑市上买下了于楼珈的日记本,这无疑撒了谎。

      少年时代的他淘气又帅气,他是家中的独子,父母将他视为掌上明珠,他的意愿必是最高旨意。父母一定满足。他是喝着糖水长大的。

      他的母亲是雨滴检测员,看起来很有格调,充满浪漫。现实中她的工作充满枯燥与无趣。他的父亲是AI设计师。诺玛П是他的父亲赠送给他的礼物。

      繁忙的他们无法陪在孩子身边,唯有用礼物他们弥补缺席儿子成长的遗憾,好在他们的儿子很懂事不需要他们多费神,在他们偷懒的背后是儿子与父母之间情感的生疏。

      无聊的少年为驱逐生活的乏味寻求刺激的探险。那次费泽成在度假屋内发现了于楼珈的照片,他兴奋地猜测房屋内还藏有于楼珈其他物件。想法决定行动,他几乎翻遍了地下室的每个角落:墙面、桌椅、地砖,每个能储藏秘密的隐蔽处。

      他从地砖下找到了一本日记,那块地砖被密密封实,日记中记录了自己青春期时的哀愁和对未来的担忧。费泽成为找到历史中“恰赫季斯血腥夫人”的秘密高兴一夜,如果出售一定是高价,即便这样,他也不会卖掉。费泽成怀疑这栋房子在300年前或许属于楼珈。

      时光荏苒,空间在时间的作用下不断地转移。环境下最终发生改变。费泽成没有猜错,他家的住所在300年前也是于楼珈的住所。或者说于楼珈包括她的邻居的住房在300年和费泽成的家重叠,所以他才会说出:“这里迟早是我的。”

      费泽成思潮滚动,他也在猜测寄信男人的身份,他想起云骥住宅挂着的《三位一体崇拜》,和写有“与死亡最接近的是赞美的洗礼,用永暗结束丑陋,让思潮鼓噪卑劣的灵魂,无休止地在三途河悲鸣。”、“快点觉醒,将你的身形交给提丰,让野兽吞食你的身躯,你将给对方巨大的意志,你将为此不朽,获得永生”的话,这些话和刀哥房中的标语如出一辙。那幅画在顶礼膜拜他们心中的“圣洁”,他写的那些话语更像是邪恶组织用作洗脑用的工具。

      他知道这个人和他一样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过来的,但是他无法查找他的身份,他像隐蔽在某个不见光的网络世界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想起200年前,也就是于楼珈死后的100年,有位疯狂迷恋于楼珈的富翁,他买下她的骨头,将她供奉在博物馆里,他出资让人研究于楼珈的DNA,想从中诞生出新的她。他疯狂的举措没有如愿。在未来世界有一个神秘组织,他们都是于楼珈的崇拜者,他们将于楼珈疯狂时写下的文字奉为圣典。现在他们和自己一样违反《时间定律法》,越过时空,穿越到这个世界,膜拜他们的邪灵女神。

      费泽成带着心事想于楼珈告别时,于楼珈还在耿耿于怀他的误解:

      “有件事你弄错了,他不是在‘伊西丝大酒店’内向我求的婚,是在酒店外。我理应感谢你的慷慨帮助,有些事我要明确地告诉你,我爱他亦如他爱我。”于楼珈说这话时,费泽成转正身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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