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长生诀》天涯无居客

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李美人之殇
　　于那遥不可及、仿若缥缈仙域的修真界，有一座峰峦高耸入云，终年白雪皑皑。在那山巅之上，一位有着雪白长发的俊美男子卓然而立，身姿仿若与这天地冰雪融为一体。他伸出那修长而白皙的手，轻轻接住那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动作优雅而从容，似在与这天地间的精灵共舞。忽然，他那深邃如幽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仿若流星划过夜空。只见一个白玉雕琢而成的海螺悄然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男子将灵力缓缓注入其中，刹那间，海螺中便传出一个稚嫩的童声，仿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在这冰雪天地间回荡。
　　“缘份吗？” 男子微微仰头，凝视着手中的海螺，口中喃喃自语。少顷，他轻轻收起海螺，目光穿透层层云雾，看向了远方。那目光仿若穿越了时空的界限，仿佛看到了另一只玉海螺的主人，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似是期待，又似是感慨。
　　然岁月无情，时光的长河奔腾不息，未曾为任何人驻留片刻，依旧不紧不慢地悠悠向前流淌。转瞬之间，三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司徒云岚已渐渐褪去了孩童的稚气，初显少年的挺拔身姿与青涩模样。而他的生母，那曾经温婉美丽的李美人，却已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恰似一朵凋零的鲜花，即将零落成泥。
　　司徒云岚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之上，身姿略显僵硬，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紧紧地盯着床上那快要油尽灯枯的李美人。
　　往昔便曾有人这般评价过，李美人恰似一棵柔弱的菟丝草，其生命的意义仿佛只是为了依附他人而存在。她将自己的全身心皆系于景帝司徒昭一人身上，那深情犹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只要景帝每个月能偶然想起她，前来探望她一两次，李美人便能心满意足地在静心殿的一角默默地生存下去，仿若那黯淡角落里的一抹微光，虽微弱却也顽强地闪烁着。
　　但花开花落终有时，世间哪有容颜永驻的美人？李美人固然生得美丽动人，然而这后宫之中，从来都不缺倾国倾城的佳丽。三年前，李家因那诅咒皇子的惊天大案，被景帝雷霆震怒之下赐死了七位嫡子。其余在朝为官的族人，亦只能在新任家主的带领下，黯然退出朝堂，落寞地回到祖地守孝，从此远离了那权力的中心，繁华落尽。而李琬这位前任家主的幼女，却凭借着几分姿色与才情，得到了景帝的宠爱，如今已然晋升为李昭仪，宠冠后宫，风光无限。相较之下，李美人却已大半年未曾见过景帝一面，甚至连一次微薄的赏赐都未曾得到。若不是她曾生育过一位皇子，又承蒙惠妃的照拂，恐怕早已被这宫中的宫人肆意怠慢，受尽欺凌。
　　李美人犹如那失去了阳光雨露滋润的娇花，在岁月的侵蚀与命运的摆弄下，不可避免地渐渐枯萎。她的□□愈发黯淡，仿若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这是心病，亦是命数。哪怕司徒云岚竭尽全力，将灵力缓缓输入她的体内，试图温养她那孱弱的身躯，却依旧无法挽回李美人生机的不断流逝。那灵力仿若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未能阻挡住死神的脚步。
　　“娘，我去请父皇来见你。” 司徒云岚紧紧握着李美人那几乎可以说是皮包骨头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急切与期盼。他的眼睛微微泛红，有一些酸涩，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那紧咬的下唇已微微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不要，我如今这个样子怎能见陛下。” 李美人此刻的模样，用 “形容枯槁” 来形容亦不为过。仅仅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便已被病魔折磨得虚弱不堪，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她是如此地想见景帝，那思念之情深入骨髓，然而她却又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倔强，她不能让景帝看到她此时这般丑陋、憔悴的模样，她想在景帝的心中，永远留下那个美丽、温婉的形象。
　　“娘！” 司徒云岚声音略微提高，带着一丝不甘与无奈。
　　“殿下，您的母妃是惠妃娘娘。” 李美人用那虚弱得仿若蚊蝇般的声音，轻轻地纠正道。她看着司徒云岚的眼神中满含歉意，那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自责与悔恨，仿佛在为自己过去的疏忽与失职而忏悔。
　　“对不起。” 她的声音轻如叹息，她深知自己不是一位好娘亲。这些年来，除了生下司徒云岚，她几乎没有对这个孩子尽过丝毫作为娘亲的责任。她将自己所有的情感与精力皆倾注在了景帝身上，却忽略了身边这个最亲的人，如今想来，满心皆是愧疚。
　　司徒云岚没有说话，只是更加小心地握紧了一些李美人的手，那力度似是想要抓住这最后的一丝温暖，又似是在给予母亲最后的安慰。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对母亲的不舍与眷恋。
　　“对不起。” 李美人再次喃喃自语，似是在请求儿子的原谅。原谅她这最后的任性，为了在景帝心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她选择了独自面对死亡，让这个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母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却无能为力。
　　她真的不是个好娘亲，她的心太小了，小到只能装下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她的世界里，景帝便是那璀璨的太阳，而其他的一切，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只能在那太阳的光芒下，分到她很少的注意与关爱。
　　“娘。” 司徒云岚勉强自己扯出一抹微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却充满了对母亲的爱与包容。“我很好，真的。” 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试图让母亲走得安心一些。
　　李美人也勉强自己笑了一下，那笑容仿若风中残花，脆弱而凄美。算是接受了自己儿子的安慰。生命的气息在一点点消散，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仿若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殿下，请帮我打开窗户。” 李美人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司徒云岚缓缓起身，动作略显迟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轻轻地打开了床对着的窗户，刹那间，一股柔软的春风裹挟着几瓣粉红色的花瓣飘然而入。那花瓣在风中轻轻舞动，似是在为这即将逝去的生命送行。李美人定定地注视着窗外不断掉落的桃花，眼神变得愈发涣散，仿若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李美人轻声呢喃着，那声音仿若从遥远的过去传来。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有娘亲与她的小院落，那时的桃花是那样的美丽，如天边的云霞般绚烂。娘亲看着渐渐长大的自己，眼睛中有着抹不去的担忧。
　　往昔她不明白娘亲眼中的担忧为何意，然而时至今日，在这生命的尽头，李美人终于明白了。那是对她未来命运的担忧，是对这世间无常的无奈。
　　曾经那漂亮的眼眸，光芒已然消散，李美人的生命之火最终熄灭，陷入了永恒的安眠。一滴泪水从司徒云岚的脸颊悄然滑落，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那紧闭的双眸下，是无尽的悲伤与痛苦。
　　“娘，一路走好。” 司徒云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