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来自天堂的目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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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里】
“呃……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JJ和Garcia不愧是实力神队友，Uriah悄悄看了他一眼，Reid显得有些局促，他的视线捕捉到她的目光，没有惊慌地移开，反而带着些许勇气和善意。
这是三十岁的他，努力勇敢，努力向前，努力尝试走出自己孤僻的小世界。
Uriah停下脚步，眉目柔和，不知道是不是路灯下的错觉，她的目光看起来非常温暖，“这里离我家很近，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谢谢你。”
[果然，她拒绝了。]
Reid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张了张嘴，脑海中的话语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我、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太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Dam/n it，怎么这时候犯头疼了。]
Uriah看到他忽然皱起的眉毛，想了想，解释道：“没关系的，我已经成年了。”
“那也不代表你不会遇上危险！”大约是疼地狠了，也因为Uriah莫名其妙地顽固，他的口气不由地变得有些严厉，“你知不知道我至今为止见到过多少起凶杀案是发生在夜晚一个人回家的路上！一共768起，这还只是记录在案的部分，谁知道外面——”
Reid猛地截住了话头，他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焦躁和怒火一定显得很差劲，而且神经质，他抿了下唇，神情复杂极了。
“你——”Uriah的声音低低地，低的他心里一沉。
“抱歉……”
“你是不是头疼？”Uriah太熟悉这种表情了，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Reid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树后面突然窜出一个穿着黑斗篷，戴着白色假发的家伙“呜呜噢噢”地怪叫着冲了过来。
“Holy shixxxx————”
然后Uriah就目瞪口呆地看着Reid被吓得失去理智，尖叫着不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相当滑稽地栽进草丛里。
“Oh！hey man，对不起，万圣节的小恶作剧，”冲过来的男生摘了面具，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伸手要去扶他，“你没事儿吧~”
[滚开！滚出银河系！！！]
Reid简直羞愤欲死，他用了毕生的涵养才没破口大骂，一想到自己竟然在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子面前丢了这种大脸，上帝！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
“他没事！”Uriah用了毕生的理智才没笑出来，板着脸冷冰冰地推开鬼怪小哥的手，“你可以走了。”
“ah……好吧，真的抱歉……噗……”
[该死的！]
他现在真的不想活了。
Reid死死低着头，惊吓过后感觉头脑瞬间清醒，但片刻后袭来疼痛让他更加心烦意乱，还感到莫名地委屈焦躁。他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不走运的脚腕却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倒抽了口冷气，“嘶——”
[What the fucxxxx——]
“你受伤了，”Uriah蹲下来，视线也不看他，轻轻撩起他的裤脚，声音又低又轻，“流血了。”
她的态度自然地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鬼知道刚才她经历了什么？]
“……我没事。”Reid表情僵硬地说，他皱着眉头，像在跟自己较劲似的，把那半截裤腿拽下来，一言不发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坚持可以自己回去，我就——”
Uriah忽然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膝盖，又拍了拍他的衣摆，最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回她的视线没有避开，没有他想象的任何一种情绪，她的眼睛真的很美，明明是清冷淡漠的灰蓝色，但她望着他的眼神，总是让他错以为她想要亲吻他。
[噢，这太尴尬了。]
Reid莫名感觉到一阵羞耻，他心里很慌乱，脑海里组织好的语言在她的注视下瞬间蒸发，他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因此看不到她的目光，有多么温柔。
“疼吗？”
“……有点。”
Uriah忍不住笑了一下，Reid偷偷瞥了她一眼，睫毛轻轻一颤，觉得她戴着的那对红色小恶魔犄角，还有嘴角翘起的笑容，都实在有些过分可爱。
“附近没有药店，”Uriah微笑着眨了下眼睛，“不过附近有我家，而且，家里有药。”
“……So？”Reid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了，但他克制不住地假装矜持。
“所以，你能再坚持一会儿吗？”Uriah心里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哪能放心他一个人回家，只好低声说：“就一小段路。”
“All、all right，”Reid不由握紧了自己的邮差包，干巴巴地回道：“我是说，我猜、我可以坚持。”
[也许他还可以再蠢一点。]
Uriah住的地方确实离这个公园很近，大约八分钟左右的距离，是一栋小小的单人别墅，白色的小栅栏维护着稀稀落落地草坪，地上还散落着没被摘走的糖果。
她打开灯，客厅的灯光是怀旧的昏黄色，装修和家具的风格却偏现代，简单又时尚，因为没有拖鞋，所以Reid是穿着袜子进来的，不成对的条纹袜子。
“呃……我祖母说，穿不成对的袜子会带来好运。”Reid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他可是第一次正经到女孩子家里去，现在大脑简直混乱地像锅粥，“我把这句话理解为，穿成对的袜子会招来厄运。”
“真的？”Uriah轻笑着回了一句，指了指自己那张舒服简直可以当床的金桔色大沙发，“坐吧，我去拿药箱。”
Reid犹豫了片刻，本来双手是放在膝盖上的，没想到沙发那么松软，差点让他整个人陷进去，他慌忙坐起来调整了个合适的坐姿，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片刻后她提着医药箱出来，无比自然地盘腿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轻轻挽起了他的裤脚。
“不、不用了，谢谢，我可以自己来——”Reid颇有些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地推却着。
Uriah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散落地发丝勾到耳后去，声音听起来带着淡淡的沙哑，竟显得有几分慵懒，“老实呆着。”
他微微收拢了手指，不知如何是好，却再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Uriah安静地帮他清理伤口，抹上药膏，贴上纱布，Reid低着头，视线略过Uriah细腻柔软的耳颈，停留在她白嫩的指尖上，被她触碰过的地方有些许冰凉的触感。
“上次见面，你很快就走了，好像……在躲着我一样，”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场景，让Reid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声音低哑地说道：“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不过，我们之前是不是有见过？你好像……认识我。”
他忍着剧烈地头痛，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仍然坚持要得到答案。
Uriah抬头凝视着他，那目光说不清，既遥远，似带着牵挂，又近在眼前，却隔着疏离。
“如果我忘记了，可以请你告诉我吗？”Reid确信自己的判断，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他们或许有过交集。
“……如果我撒谎，你会看出来的吧，”Uriah沉默了一小会儿，低声道：“如果我不回答这个问题，你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吗？”
Reid怔了一下，轻声道：“不会，如果你不想说，不说也没关系。”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金桔色的沙发，她坐在地毯上，整个人也披散着这种蜜一般的颜色，尤其当她弯起眼眸冲他微笑的那时候，就连空气也仿佛流淌着她笑容的味道。
[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答案。]Reid想，[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笑容。]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Reid注视着Uriah的背影直到不见，这才抬起手臂用掌根按压自己的额头，紧闭着眼睛，缓解剧烈的阵痛，已经很晚了，他应该离开了。
“还是很痛吗？”
身后的气息传来时很轻，像是怕惊扰一朵郁金香的绽放，头皮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那双手富有规律地揉捏着头皮，带来温暖与舒适的感觉。他不自觉放松了防备，任思绪随波逐流，鼻尖环绕着似有若无地中草药的味道。
“好一些了，谢谢，”Reid低声地，沙哑地说道：“Uriah，我、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我想你应该睡一会儿，现在九点，”Uriah刚刚用中草药浸过的热水泡了手，川穹的香气可以帮助安抚神经，缓解疼痛，“一个小时后我叫你。”
“但、但是……我不能……”
“嗯哼，你不能什么？”Uriah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舍不得闭上你闪亮的大眼睛吗？”
困意袭来，Reid轻轻哼了一声，精神仍在挣扎中，“这是什么味道？是中药的味道吗？”
Uriah轻柔地应了个音节，好像说了些什么，但他没有听清楚，然而若要再询问一次，好像又太费力气了，他真的觉得有些累了，沙发与睡意一直在拉扯着，身体也逐渐失去反应的能力……
Reid的身体慢慢倒向一边，Uriah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脑袋，然后轻轻松开手，世界变得好安静，几乎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她眼也不眨地望着他的睡颜，一小会儿过去了，Uriah一手捂着红透的面颊，轻手轻脚地回卧室拿了张毯子，盖在他身上，接着又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能够像现在这样看着你，真好。]
仿佛时光倒流，那时我们从不吵架，彼此珍惜，总是互相思念。
Uriah的眼神有一丝迷离，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隔着虚空描绘他发丝的轮廓。
[好像梦一样，就在我身边呢……]
狼狈地呼了一口气，她慢吞吞地背过身去，槽糕，再看下去，真怕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啊！
而在她转身之后，藏于灯光下的小秘密再也无法忍耐，已经睡着的某人悄悄蜷缩起手指，脸颊控制不住的升温。
[她刚刚，是不是……偷亲了他的头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来自天堂的目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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