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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易修没想到张悬黎会这样反问自己。
      一个人晕倒了,怎么可能还会知道发生什么?除非当时的情况下,他被认定为还能活动。
      易修忙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象,究竟怎么回事?那口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张悬黎食指轻轻抚了抚嘴唇,微微眯着眼打量着他,似乎在观察他究竟有没有在说谎。
      张悬黎那嘴唇几乎没什么唇纹颜色淡淡的,易修忍不住移开目光,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易修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摸了摸后脖颈。
      半晌,张悬黎才慢条斯理道:“没什么,你眼花了。”
      他态度很敷衍,语调极其平淡。这和刚才的那一脸审视的表情完全不是一回事。
      易修知道他肯定是在敷衍自己,但问题是他也算是受害人,那晚的情况也是亲眼所见。没想到他明知道,竟然还这么个解释,而且有恃无恐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敢肯定,当时肯定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阿三被吓死了,我也被人击倒,这已经不是单纯耸人听闻的鬼故事了。要是万一这东西跑出来害人怎么办?”易修皱起眉头,顿时变了一个人似的。
      易修这人平日里就是水豚的性子,情绪极其稳定,对什么事情都不会较真。很多认识他的人,可能都从来没见过他生气。
      但在三观的问题上,易修却相当执拗。从小就乐于助人,正义感很强,可谓是根正苗红的一代。
      张悬黎侧目看向他,眉眼竟然带着一丝古怪的媚态,仿佛有些意犹未尽的表情,“你这么有正义感,为什么还来问我?去问警察不好吗?”
      说完他便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转身便走。
      易修忙追上去,边走边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的意思是谢谢你提醒我,你刚才提醒我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身上是不是也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被他追了几百米,张悬黎见他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停了下来,转头皱眉看着他,“你过来。”
      易修一愣,往前走了一步。刚走过去,头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个爆栗,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顿时捂着脑袋气道:“你干什么?”
      张悬黎撇了撇嘴,“脑袋确实硬,难怪还有力气追着我问这问那。”
      易修一时气结,哽着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道:“哦……”
      张悬黎一拳打在棉花上,反而愣住。
      看他刚刚一瞬间似乎生气了,没想到就只是气了一秒钟而已。

      张悬黎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便随口道:“你看,你对人一点警觉心都没有。有人在背后敲你一棒子,你运气好命大,但是也是有几率的。你这种人不适合冒险。”
      易修一下子被说得没话好反驳了,看着张悬黎从前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这话的意思倒是很明白,就是劝他不要再管这件事。
      回到家,易修还在琢磨张悬黎提醒的那几句话。
      易修的母亲看他回来,连忙问:“跑去哪儿了?这么久?小卖部这么近,你怎么骑摩托车出去?”
      易修还没想好说辞,他烟也没买,便搪塞道:“那边没我抽得那牌子。”说完就往自己房里走。
      他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事情很是诡异。
      张悬黎诡异的态度先不说,阿三死了,究竟跟坟地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呢?要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该有个原因吧?
      易修翻来覆去,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
      合理猜测,那天晚上,袭击他的人大概率就是阿三。
      当时他在墓地里挖坟,被他看到,因为一时害怕被发现,就对他下了杀手,谁知还没来得及将他置之死地,阿三就看到了那东西。
      至于那东西是什么,易修心里也没底。因为当时他虽然看到了,但是脑子里并没有与之对应的东西能对上号。
      也许是什么活的东西也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阿三袭击自己的时候就是因为被那东西吓到了才转头跑掉。
      这么想来,那东西阴差阳错救了自己也说不定。
      但是阿三第二天的死状却很奇怪,要是被吓死的,为什么躺在家里的地上?而且地上的大滩水迹又是怎么一回事?
      易修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阿三家出现过。
      而这东西,也极有可能是吓死阿三的主要原因。说不定知道这个东西,就能知道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什么。
      这么想着,易修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亲自去阿三家里查看查看。
      这倒不是件难事。
      因为阿三家里没人了,他老婆出事的第二天就回娘家了,看来也是被吓得不轻,不敢在家里住了。他想过去看看,就瞅个没人会看到的时候去就成了。
      不会被看到的时候,那就只有晚上了。
      但他又立刻想起张悬黎提醒他的话。
      张悬黎前后矛盾的说辞,也让易修有点好奇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要是真的是他装神弄鬼,他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张悬黎让他别碰水,但是他每天起床刷牙洗脸,睡前洗澡,白天喝水,总不可能离开水吧?不碰水?难道是,别的意义上的水?这他就不好说了。
      让他这段时间别出门,他上班就在村里,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基本就在村里晃悠。
      别让人拍他的肩膀,要是晚上有人叫他也别开门。起码易修可以肯定自己没有仇人上门。
      这后面这三条,他可以理解,大多数意外什么的都是出门在外发生的,不出门能免灾。
      而且他们这儿也有些说法,人有三把火,天灵盖上,两个肩膀上都有。
      一般被人拍了肩膀就是要倒霉的。
      易修一个激灵,张悬黎那天晚上出现,不就拍了他的右肩吗?那家伙要是是这个意思的话,那他自己首先就害人不浅了。
      那他大概不是这个意思。
      易修摇摇头,对最后一条最上心。要是晚上有人叫,不能开门。
      他正琢磨着,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易修。”
      易修一个激灵爬起来,仔细一听,原来是父亲,连忙爬起来开门。
      易修父亲站在门外道:“炮叔来找你,快下来。我刚才在下面叫你你怎么不答应?”
      易修一愣,才想起刚才答应炮叔去找他那事,刚才听张悬黎那家伙说那些话,入了神,竟然就这么给忘了。
      “我刚才差点睡着,没听见您叫我。”易修说着就带上门往楼下去。
      炮叔坐在堂屋里喝酸梅汤,易修母亲正跟他说着话,见易修过来,问:“易修,炮叔来看你了。”
      易修见他母亲笑眯眯拎着好大一块排骨往堂屋后面走,连忙转头对炮叔说:“叔为什么这么客气?我这好着呢。”
      炮叔摆摆手,“客气啥?你出事也是有原因的,大家都怕你出事儿呢!我过来是有事儿问问你,你给我说说就成了。正好村大队里人来人往,有些事被听去了不好,你也知道那些娘儿们嘴巴关不住风。”
      易修连连点头,便陪着炮叔坐下说话。
      “你那天晚上上山做什么啊?”
      “我晚上睡不着,出来吹吹风抽根烟的工夫,看到后山上有手电光,我就琢磨着上去看看。我以为是抓野鸡的,谁知道上去就看见阿三叔媳妇的坟被挖了。”
      炮叔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那肯定是哪个家伙被发现了,下了狠手了。那后来你咋地又没事呢?”
      易修苦笑,“他当时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掉头就跑了。我当时头上在流血,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后来我就遇到张大仙了。”
      炮叔点了点头,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说:“我琢磨着后山上你们上去看到死猫,觉得心里毛毛的,就把这事儿跟张大仙说了,没想到他当天晚上就上山去了,还帮了你一把。说来也是你小子福大命大。”
      易修一愣,原来张悬黎是炮叔请去的。
      “那你碰到张大仙之后怎么了?”
      易修摇头,“我跟着他走了没几步,就觉得头晕想吐,后来就晕倒了。”
      炮叔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易修看得一愣,心说:我这说的可都是千真万确,脑震荡可不是开玩笑的!
      “炮叔,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炮叔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可是有人看到你,是跟张大仙一起走下山的。后来回到村里才忽然晕过去。”
      易修张大嘴巴看着炮叔,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七上八下,乱成一团,“怎么可能?我当时就晕了过去,一点知觉都没有。别是看错了?”
      炮叔听他这么说,浑身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说:“别、别……别胡说!张大仙可是跟你一起下山的,他可没否认哪!你、你……”
      易修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大仙之前为什么那样看着他了,不过这种释然丝毫也没让他心里好过一点,反而汗毛直竖。
      他怔怔看了炮叔一会儿,不敢想象究竟是为什么。如果村民看错的话,张悬黎肯定不会也看错吧?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易修努力回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当时他晕倒之前,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他顿时想起当时是想叫一声走在前面的张大仙的,但是没叫出来,而且奇怪的是眼睛还看着前面,知觉还在,人却一下子好像精神被抽离,头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身体轻飘飘的。
      那之后怎么了?他却一点也回忆不起来。
      易修心乱如麻,比之前在山里看见棺材里爬出东西还要不知所措。
      炮叔大概也是看到他六神无主的样子,连忙说:“你莫紧张,可能你脑子被打坏了,之前的事情有一部分记不得了。”
      易修被他这样一说,还真的冷静下来。虽然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失忆这么抓马。
      他点了点头,“嗯,谢谢炮叔。可能真的是我记不得了。对了,阿三叔去世是怎么回事?”
      炮叔叹了口气,摇头说:“我也是为这个事情头疼。村里忽然这么死了个人,肯定要查清楚。”
      易修点了点头,“尸体送出去了?”
      炮叔摇了摇头,“他家里人没人管,老婆回娘家了也找不见人,哎!还是村里出钱打冰搁在他家里头,也不晓得该怎么搞。我想着明天叫辆车送去火葬算了,大家凑点钱把人送走了也好早点投胎投个好人家。”
      易修点了点头,心想,看来今晚最好就过去看看,不然尸体送走了,他也就搞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了。
      炮叔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虽然仍旧没什么头绪,不过再问也没什么意思,就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还有好些事情呢,走了啊!”
      “我这也没事了,明天我就回去上班,省得您一把年纪还忙前忙后的。”
      炮叔笑笑,“没事没事!”就转身边往外走,边给易修的老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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