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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被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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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溶月意识渐渐清明,耳边听到的是长兄江怀安的声音,似乎在斥骂人。她迷糊的张开眼睛,见到的是灰白色的帐顶,身上盖着温暖的锦被。
歪头看去,帐篷内空无一人,她坐起身来,肚子咕咕直叫。
“鱼鸿。”她用力的喊,声音却不大。
帐门被掀开,进来的是江怀安,见到她醒来,紧缩的眉头微微的展开,面色也温和了许多。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江怀安两步并做一步的走到床榻前,跟在他身后的是三哥四哥五哥三人和几个伺候的婢女。
“没有,就是很饿。”
鱼鸿立即的道:“奴婢这就去端吃的过来。”掀起帐子出去。
江怀安将她打量了一番,气色很差,但是精神还行,才稍稍松了口气。
待吃过东西后,她脸色好了起来,精神气也上来了,言谈举止并无任何异样,众人的心才放了回去。
若是小妹此次有个闪失,他们兄弟回去后轻则被父亲责打一顿,重则被丢入军营三五个月不让回家门。
“怎么不见二哥呢?”这都好一会儿了,其他四位哥哥都过来了。
“二哥在博陵王那边,我已经让人通知二哥你醒了,免得他还担心着。”江怀平道。
“在博陵王那儿?”她诧异的问。
江怀平瞥了眼江怀吉和江怀郁没有回答,江怀吉两人则微微的垂头闭口不言,最后江怀安语气含怒道:“他们将博陵王打了,怀宁在那边守着呢。”
“严重吗?”
江怀安迟疑了下点了点头,语气沉重道:“估计近一个月是出不了门了。”
“那都是轻的,我还……”江怀郁刚说一半就被江怀平拉住瞪了一眼。江怀郁瞥见长兄阴沉的脸,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满脸的不服气。
随后江溶月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是今早在深林中发现了他们,她和博陵王以及侍卫们全都昏迷,叫都叫不醒。将他们带回猎营后,江怀吉和江怀郁两个人直接一盆水将博陵王泼醒,二话不说便将人给打了一顿。
博陵王也就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江怀吉和江怀郁两个武将子弟的对手,侍卫们要过来阻拦全被两人带过去的江家护卫给拦住。博陵王生生被打的鼻青脸肿全身是伤爬都爬不起来。
刚刚在营帐外江怀安便是斥骂他们两人和一群护卫。虽然江怀安心里头也气恨博陵王,但是却不会冲动到直接动手,还是当着猎营那么多世家子弟的面。博陵王再有过错也是皇子,况且齐王襄王等其他的几位皇子也在猎营,这不是让皇家难看吗?
最后看到博陵王被打的模样,他心里头还是很解恨的,却也不得不带着两个弟弟亲自的给博陵王赔罪。他本以为博陵王会如上次一般不依不饶闹下去,却不想这次博陵王竟然公然的承认是自己有错在先,并不怪罪江家兄弟。齐王襄王等众人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此事虽然这么过去了,但是江怀吉和江怀郁的行为粗鲁莽撞,却是让他生气,回来后便将他们狠狠的训斥一顿。
江溶月听完后,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一点担心博陵王,想去看看他伤的如何。只是这事情她也只能心里想想,可不能让兄长们知道,否则非要教育她一番不可。
接下来的狩猎江家因为她的缘故便没有再参加,提早回了城,博陵王伤的那般重,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府中的江武原和颜氏听到女儿在围场的事情后,担忧不已,瞧见女儿安然无恙,颜氏便将几个儿子挨个的教训了一遍,最后听说博陵王被打满脸满身是伤,才算消了气,也没给几个儿子好脸色,将人都赶出院子去。
江溶月由母亲亲自送回自己的院子,颜氏和她说了许多的话,瞧见她各方面都正常,并无受惊受伤才放心,直到天黑她才依依不舍的从女儿的院子回去。
入夜后,江溶月靠在窗前的花几上,望着窗外天空的繁星,想着前夜的事情。如何进入枯城,如何出来的,她都无从去查证了,想必博陵王等人也是糊涂的。那座空城,应该说只有乌鸦的枯城,是不是就在围场的更深处?
她轻叹了声,回身取过笔墨纸砚放在矮方桌上,提笔写了“枯城”二字,这种古老的文字不知道来自哪里,什么年间,若是知道,或许就能够找到一些关于枯城的消息。
她不由的又想起了乌鸦,围场上空和枯城内的乌鸦必然和乌鸦神君有关的,它最近一直没来,是不是很忙?它是神君,一定有很多的事情处理了。
最后她又提笔在另一张纸张上写了三个字:纪朔望。看着几个字不由的笑了,终究是知道了他的姓名。
夜已经深了,鱼鸿敲门进来叮嘱她早些歇息,瞧见了方桌上的字,笑问:“纪朔望是那个墨袍公子吗?”
江溶月笑而不答,鱼鸿也便明白了,笑着帮她收拾笔墨,催着她歇息。
“听闻前日你摔下马也受了伤,这两日也多休息,别到跟前伺候了,让其他的婢女过来就好了。”
“奴婢没什么大碍的,姑娘休息了,奴婢就回去歇着。”
鱼鸿出去后,江溶月躺在床榻上却睡不着,心中回想前日种种的怪事,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了窗外有哒哒的叩击声。她忙从床榻起身撩起帐子拖着鞋去开窗。见到乌鸦趴在窗台上,头低埋着,没一点精神气。
“你怎么了?”说着伸手去将乌鸦抱起。
“很饿。”乌鸦有气无力的道。
“我给你拿吃的,我在闺房中备着呢!”她将乌鸦放在矮方桌上,忙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肉脯和果浆献宝一样摆在桌子上。
乌鸦见到吃的两眼放光,大快朵颐。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怎么饿成这样?以后若是饿了,你就过来,我每天都给你备着吃的呢!你喜欢吃其他什么也可以和我说。”
“嗯!”乌鸦点了点头,口中却是不停。
酒足饭饱,乌鸦懒懒的趴在桌子上,轻笑了几声道:“满足!”
“你又要睡了吗?”上次吃饱趴着就睡着了。
“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好。”江溶月反正睡不着,从衣架上取了披风便坐在桌边和乌鸦长谈,她也有很多的疑问呢。
乌鸦抢先道:“我知道你有关于西山围场和枯城的很多问题要问,但是这些问题我不会回答,而且你知道没有任何的益处。”
江溶月不奇怪它会知道自己的心思,想必这问题对它来说是不可说的。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乌鸦是神君,肯定有更多不可告知她的秘密。
“那你能告诉我纪朔望是何人吗?”这总不算是为难它了吧。
她昨日醒来后便侧击旁敲的向几位兄长和余弥音颜玉鸾打听,京城的勋贵世家中纪姓的倒是有一户,但家中并无十八九岁的公子,况西山围猎纪家并没有去。若是其他的官员或富商的子弟,纪姓相对便多了,他们也都不可能知道了。
“林中的墨袍少年?”
“是。”
乌鸦沉着脑袋想了会儿摇头道:“不知。”
江溶月有些失落:“你也不知吗?那我还能够见到他吗?”
乌鸦笑道:“我只能预测灾祸,可预测不到福喜,据我测来,此人对你不会有危险,有缘你们就会再见。”看着江溶月耷拉脑袋,满脸的沮丧低落,它笑问,“你喜欢那位少年?”
“没有!”江溶月立即的否认,脸颊却已经羞红,忙抬手假装撑腮将脸蛋捂住。
乌鸦笑了两声,故意调侃:“我本想若是你喜欢我去帮你查一查,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费心力了。”
“你能查到?”江溶月激动的问,问完后意识到失言,羞的忙拉紧斗篷将整张脸盖上。
乌鸦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若他与你门不当户不对,甚至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之子,身无功名,也无博取功名的才干,那要如何呢?”
江溶月哪里有想那么远,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也好奇他竟然会是自己私藏的古画中的公子。根本就没想过婚嫁之事。
被乌鸦这么一问,她倒是愣住了,考虑起来。若墨袍少年真的出身低微并无才学,想必父亲母亲是不会同意的,心情顿时低落下去。
见她神色郁郁,乌鸦笑着劝道:“瞧着他的举止气度,应该出身不低,不若我帮你查一查。”
“真的?”江溶月激动的上前抱着乌鸦,乌鸦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的道,“你要掐死我了。”江溶月才忙松开手,连连道歉,并为乌鸦顺着羽毛,呵护备至。
“你就该对我好点,你以后求我的地方还多着呢!”乌鸦高傲的道。
江溶月笑着将乌鸦抱在怀中,轻轻的抚着它的背和翅膀道:“行,明日我给你再准备些干果和糕点,你不是要喝果酒嘛,我也给你备上。”
“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