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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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是能够听到曾经以为是错觉的声音。
阿尔敏是讨厌暴力的，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曾经面对成群欺负他的孩子们暴力的拳头，阿尔敏能做的只是抱紧书闭上眼睛，他知道他们发火是因为明白自己其实已经输掉了，却不肯承认，所以暴力和发火在阿尔敏的印象里一直是懦弱的表现。即使是在训练兵团一个月之后，出于各种原因（生理和心理方面），他的格斗术都是有够弱的，这会儿突然被要求进行一场格斗，对象还是艾斯，一直到站在场地中间艾斯对面的时候，阿尔敏的脑海还是一片空白的。
木质的匕首被扔过来，阿尔敏反射性接住，然后抬头看了看神色不变的艾斯，轻轻沉下了气。握紧匕首，阿尔敏刚做完深呼吸，下一秒艾斯就冲了上来。不拿匕首的一方会先行动作，这是惯例，但阿尔敏做不出其他的反应，只是脚下不由自主就往后退，然而终究还是赶不及艾斯的速度，紧急之下一绊就往后仰着倒下去了。
以为一定会结结实实摔一跤，阿尔敏又习惯性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手腕被拽住往前一拉，耳边感觉到交错的气流，等到站稳了就听到什么落地的声音，转过头看代替了本该摔倒的他的位置上，艾斯趴在地上的背影。
“艾斯！”
比起他的惊慌，艾斯反倒镇定许多，很快站直身体，举起手来亮出匕首，阿尔敏才发觉自己手里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对方手里，想来大概是刚才拉他的那时候夺走的。他收回本要拉起艾斯的手，慢慢在身旁握紧成拳。
“我赢了。”艾斯放下举起的手，对利威尔道。
利威尔看一眼艾斯，再看一眼阿尔敏，神色不变语气却有掩饰不住的不满，“这是什么，我记得是要你们格斗的。”
“目标是抢到匕首。”
“我说过了，目标是格斗。”利威尔顿了一下，似乎也明白他随手为艾斯挑选的对手根本不可能和她格斗起来，平衡感差成那个样子实在是入不了眼，不过刚才在对方要摔倒的瞬间艾斯的反应速度还是让他忍不住侧目，不由想起昨日在澡堂发生的事，脸色崩起来（原本也称不上和善），“输了的，绕操场二十圈，赢了的，继续下一轮。”
“什么？”“怎么这样……”类似的议论声在围观的人之中响起，利威尔根本不需要说什么，眼神一瞥就将气氛再度冻僵，他指着人群里略高的褐色头发的少年，“出列。”
“是。”被点到的人没有犹豫踏出一步，“训练兵让·基尔希斯坦，听候命令。”
“继续。”
“是。”
让走到场地中间，他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心里忍不住也在嘀咕。虽然他一直没怎么对这门课上心（立志要进入宪兵队的他根本不屑于在这种不加分的课程上浪费时间），可到底他也是个男生，再看看自己对面比自己矮半头多身材纤细的艾斯，心想着这样会不会太欺负人，下一秒就看到艾斯把木质的匕首也扔了过来。
“这是……”他稍微一愣，还没来得及说出下面的话，就感觉到面前的身影一晃，然后肚子被狠狠击中，最柔软的地方涌起一阵痉挛，他捂着肚子跪倒在地。来不及消化这一阵痛楚，让发觉自己的视线变了角度，眼看着视野离地面越来越近，再然后额头和地面亲密接触，粗糙的质地坚硬硌人，巨大的冲击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赢了。”
直到听到了这句话，让才反应过来，狠狠将他的头压在地上的不是别的，而是艾斯的鞋底，制服配套长靴的底面坚硬，加上巨大到不可思议的力气，他发觉凭自己的力量居然挣脱不开。还好只是短短几秒那力道便消失，让一手还捂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撑着地，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空空如也，匕首已经回到了对方的手里。仰起头他看到了逆光之中对方的身影一片模糊，只剩下红色的发异常耀眼。
人群一时间寂静一片，随即升起更加响亮的窃窃私语声，连利威尔刚才的警告都忘记了。利威尔本人沉默地看着，从将匕首扔到对方手里到压制住对方抢回匕首只用了二十秒不到，那一拳头打的结实，然后抬脚悬在对方头上直直就踩了下去，再弯腰抽出对方手里的匕首，他很难讲这成为格斗——如果不是在训练场上，那匕首不是木制的，下一秒她就可以直接了结了对手——而叫做格杀更为贴切。
“输了的，绕操场二十圈。”和刚才听不出一点差异的语调再次响起，利威尔看着直直站在那里的人道，“赢了的，继续下一轮。”
这一次，没有人再有任何异议，只是都在心里祈祷下一个不是自己，千万不要是自己——不过也有例外。还不等利威尔点出下一个人选，有一个身影就站了出来，身高一点都不起眼，甚至比艾斯还要矮上一些，明黄色的斜刘海之下，露出一只蓝色的眼眸，犀利地注视着艾斯。
“训练兵阿尼·里昂纳德，听候命令。”
由于前两个对手都是男性，尤其是让的完败让人忍不住为这一次的对手阿尼担忧，可是站在场地中间的阿尼脸上一点惧怕都没有，非要说的话，平时表情就不怎么和善的她此刻的神情绝对不是恐惧或者退让，而是满满的战意。
“你来当坏人。”一句话制止了艾斯想要将匕首扔过来的举动，阿尼左脚退后一步已经摆出了姿势，待到艾斯同意之后握紧匕首，她便将双手放在头顶，冲上前来。第一拳被艾斯格挡开，另一只手就顺势抓住了艾斯的外套衣领，同时一条腿已经扫了过来。如果艾斯要躲开这一扫，脚下便会移动，她就可以趁重心不稳的时候压制住艾斯，如果艾斯不躲就顺势会被放倒，如果艾斯反击她还有一只手可以格挡，脚下的动作不会停，结果还是一样。这一招命中率几乎百分之百，可偏偏就在这时候，艾斯做出了让她意料之外的举动，她伸出手同样抓住阿尼的衣领，向自己的方向拉过来。
“碰！”
清脆的响声光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疼，大多数人忍不住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看到额头相抵的两人，都是呲牙咧嘴的的表情，想来也知道有多疼。这意料之外的一撞生生让阿尼停下了动作，耳边嗡鸣着，她使出最大的力气扯着艾斯的领子将两人分开，居然纹丝不动。惊讶之下，阿尼拉扯住对方的手被艾斯另一只手也抓住，一点点挪开了。
——不可思议。
阿尼只能想到这一句，她从小训练格斗技，力量上并不逊色于许多男生，然而此刻居然被这样轻易在力量上击败，这是不能容忍的。但是其他看着的人也许并不能知晓其中玄机，他们望着艾斯拉开了阿尼的手，将匕首放进对方的手里，退后一步举手，“我认输。”
阿尼睁大眼睛看着艾斯，然后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的匕首，表情黯下去，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利威尔看一眼已经分开的两人，语气依旧平淡，“自动认输的，罚跑加倍，赢了的继续下一轮。”
艾斯默默走到了阿尔敏的左边去站好，阿尔敏的右边站着让，他们都是败者，罚跑的事一会儿一起进行。这么站着艾斯的目光虽然依旧注视着前方，但嘴上却悄悄和阿尔敏说着话，“一会儿我们一起。”
阿尔敏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艾斯为什么要认输，只是……感受到自己右边的让传来的低气压，他很想问为什么对让还是下了那么重的手。况且，阿尔敏从来不知道，一直总跟着他习惯沉默外表纤弱的艾斯，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厉害的格斗术。
“艾斯没事吧？”阿尔敏悄悄转头，望见艾斯额上一片碰撞之后的青红，微微有些心疼，“刚刚那一下……”
“没关系的。”艾斯轻轻摇摇头，目光也略微偏过来一些，用余光安慰着阿尔敏的担忧，顺带的，目光在错开一点落在隔开一人的让身上，转瞬即逝。
阿尔敏忽然明白，艾斯根本就没想过什么出风头的事，她大概只是不想放过这个光明正大修理让的机会。明白这一点之后阿尔敏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以前认识的艾斯，和现在的艾斯有些不一样了。可是一想到让平日里针对艾伦的种种，他又觉得，为了重视之人能做出许多的艾斯，其实一直是这样子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尔敏想的没错，只是如果他对当初在希干希纳时候自己为何不再被欺负地很惨的真实原因多一些了解的话，那他就应该感慨一句，艾斯根本从来就没有变过。比起那时候的作为，现在这样点到为止的教训，简直可以说是温柔的抚摸（……）。
场上阿尼顶着利威尔对认输者处罚加倍的压力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格斗，虽然是全胜，但利威尔看得出来她还算是手下留情了，当然只是连比试都算不上的训练也不需要全力以赴。想到这儿，他偏过头扫一眼队伍一点点变大的败者组身上，原本最早站过去的几人已经被淹没在人群之后，看不到了。
按照顺序来，下一个就要对上的是Mikasa，Mikasa之后的一列才是艾伦，就在这时候利威尔喊了停，看一眼数量几乎对半分的两队人（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剩下的人还没有和阿尼格斗过），开口道，“输了的按照刚才说的，二十圈，剩下的每人十圈，跑完就可以休息了。”
就在众人几乎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利威尔继续道，“午休之后，下午继续进行立体机动装置训练。”
众人一时间僵硬住，在利威尔轻轻扫过他们问出一句“任何人有任何意见么”的时候统一摇了摇头，纷纷迈开了脚步跑起来。利威尔抱着手看人群里慢慢相伴而行的两个身影，那是最开始对决的两个人，他的目光滑过艾斯落在阿尔敏身上，稍微有些出神。
“差点让那个小鬼蒙混过关……根本是不愿意真的和第一个对手动手吧？关系真不一般……”
喃喃自语着，利威尔发觉正在专心跑步的艾斯突然看向他这边，距离很远所以利威尔稍微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在看他，或者是在看他身后的哪个人，毕竟操场这么大，稀稀拉拉全是在跑圈的人。只是几秒的事，他看到对方转过头去不再望过来，顿一顿转身去看到另一对相伴而跑的人，稍微回忆一下，好像是叫做……艾伦·耶格的那个小鬼，还有围着红色围巾，被基斯教官看好推荐过素质一流的东洋后裔Mikasa·阿克曼。
资料里，这四个人来自同一个地方，玛利亚之壁南端的希干希纳区，巨人攻破巨壁的地方。利威尔猜测几人必定相识关系不一般，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只猜对了一半的事实。
另一边，和阿尔敏同一频率慢跑的艾斯悄悄握紧了拳头，咬住唇咽下心底不安的猜测，对阿尔敏笑一笑，示意他不用在意刚才自己的走神，专心跑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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