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永夜，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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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时发出的惨叫，挥出武器时的怒吼，箭羽破空的声响，嘹亮而悲壮的战歌，这是莉莉安娜第一次正式的接触到战争。
和书本上所描写的战争完全不同，这里有着刺鼻的血腥，海水的潮湿，真切的生命流逝。曾经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魔法精灵一定会选择和普通的人类签约走入他们的世界，现在她有些明白了。
他们所在的瑞木泽尔，是平静的，幸福的，如同梦想中的理想家园一样，让人向往，也让人觉得梦幻。而这里，跟着茵嘉的脚步一步步往前走，她看到了更多。
政治的交换，人性的斗争，战争的残酷，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感。
哪怕没有认识两三天的人，也会在这里为对方献出自己的生命，以便他能够活下去。他们不会因为闲言碎语而放弃自己的坚持，甚至于只是一笑置之。而且，在人类概念中，有着魔法精灵并不明白的一种叫做“荣耀”的东西。
这种“荣耀”支撑着他们奋战于此，似乎为此付出生命也不在乎。哪怕精疲力竭，最后也会奋力反扑，以求给敌人更大的杀伤力。
“人类，真是奇怪的存在，在杀伤同类……和异类的方面，果真是在这个世界的顶尖。”
莉莉安娜轻轻一下，却并不想改变自己的观念，甚至于抬手一扬，将战场上不知是谁的一把斧头交给了自己的契约者。
她的契约者，更是一个异类。在她的心里，到底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呢？
莉莉安娜觉得很有趣，对于茵嘉，她似乎总是好奇着的：“去吧，死了，契约可就解除了。”
“你不是占了大便宜？我肯定活着回来。”
“嗯，你活着回来的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和你本人有关的秘密。”
看着契约魔法精灵脸上的笑容，茵嘉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这把斧头，长啸一声直接冲入了鱼人群，在莉莉安娜一道加速和一道强力魔法的辅助下，硬生生地将整个鱼人群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么猛？谁？”
“不错啊。”
尤苏拉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她有些不明白莉莉安娜的意思了。按照魔法精灵这么几天的表现来看，她可能说是最不希望茵嘉重新成为战士的那个，而茵嘉身上的辅助魔法，肯定也不是茵嘉自己加上的。
“不管了。”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活下去之后问一下就好。尤苏拉张弓搭箭，眯了眯眼睛，一箭过去直接洞穿了那个朝茵嘉背后砍去的鱼人。
“你小队的？”
“嗯。”
随口回答了一下应该也许大概貌似是指挥官的问话，尤苏拉持续给茵嘉做着应援。她看出来了，茵嘉是要去干掉那一只在远处似乎遥控操纵鱼人的海魔兽。
现在的鱼人和资料上的完全不同，他们似乎有着一种阵型，也似乎有了智慧一般，不再像以前那样砍杀。茵嘉肯定看出来了，但是她一个人……
扎迦尔也不去想曾经的那么点儿矛盾了，一路到米尔密斯，他们几个也算得上是共患难。紧跟随着茵嘉而去，扎迦尔也看出来了她的方向。
“他们……换军号！全力抵挡鱼人！给那两个人制造机会！”
指挥官并不是一个贪功冒进，也不是一个嫉贤妒能的人，多年的军事教育告诉他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最为乐观的。而这两个人，在昨天进军营的时候上面就已经下来了命令，不单单是死保，而且更多的还有尽量地辅助。
那个魔法光球，进军营一打三个老兵，还有瞬间判断的能力，的确能够让他分析出来这四个人所组成的小队属于什么阶层。因此这个时候来为他们打个掩护，并不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情。
茵嘉瞬间感觉到压力减轻，回头就看到了沉默着的扎迦尔与一支神出鬼没的箭羽，扯了扯嘴角：“你倒是有眼力。”
“海魔兽你一个人干不掉的，莉莉安娜还在海滩上，想逞英雄，一个人也不够。”
“……闭嘴。”
“呵呵。”
扎迦尔回了一个假笑，毫不犹豫地一个回旋劈，雷电附在他的长剑之上，在斩落鱼人的同时甚至于可以听见他长剑的轻吟，似乎在因为收割了生命而感觉到快意。
“你这把剑在我手里怎么没这么邪门？”
“废话，我才是我家寒冰之泪的主人！”
“名字都取上了，你以后别想着找姑娘了，和你的什么寒冰之泪过一辈子倒是不错。”
“呸……草，尤苏拉看不看这点，这箭冲着我来的吧！”
“嗯，估计是把你当做要刺杀我的人了。”
“你当我是傻子么？”
茵嘉哼了一声，丝毫不改方向继续向前，她已经感觉到了海水的古怪，通常这个地方海水应该已经浸没了她的小腿了，而现在依旧只有薄薄的一层。
“小心点，这东西怪得很。”
“我知道。”
越往里鱼人越少，甚至于对着两个人都不管不顾，只想着往前了。没了鱼人的阻碍，茵嘉和扎迦尔没跑一会儿就看到了已经显露出样子的海兽。它也并不算巨大，不过相对于茵嘉和扎迦尔而言可以算得上是巨物了。看着这玩意儿团成一团的样子，茵嘉飞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直到看到它的外层似乎还有一层古怪花纹的壳，瞬间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什么鬼？”
“……妈的，雷海螺！”
茵嘉咬牙，毫不犹豫拿出了藏在怀里的小法杖，这把法杖还是她升上一级魔法师取的认证之后莉莉安娜送的，平常都不舍得用，但是现在不用不行了。
“水啊，化为冰，用寒冷冻住一切吧。”
轻声低吟着高等精灵语，茵嘉瞥了一眼扎迦尔，慢慢地将雷海螺周边一块的海面冻住。水导电，纯水不。她在学院里面做过实验，用魔法把水凝成冰块之后，也是不导电的。或许是因为用魔法凝成的冰块是由水元素组成，以至于这是完美的晶体，从而不会导电。
雷海螺是一种非常恶心的海魔兽，在水中会发出雷电并且还有着音波的攻击。看这个样子，绝对还是属于领袖级别的存在，甚至于可以领导这些愚笨的鱼人进行作战，肯定是拥有一定智慧的。对说它对外界感知并不敏锐，甚至于可以说十分迟钝，但这是它缩在壳里的时候，一旦出来……
这种情况下，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就死了。
茵嘉立刻加快了动作，雷海螺躲在壳子里和出来都有一个周期，希望这玩意刚钻到壳子里，这样自己也能好好地结冰。反正她在冰上的战斗一向是满分，第二名就在自己身边。
扎迦尔也明白了什么，同样借用自己的寒冰之泪开始将场地变形。因为海水本就薄薄的一层，两个人合作之下，在看到雷海螺开始蠕动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将一块冰面给完整冻住了。
“当心雷电，还有这玩意儿会有腐蚀性粘液出来。”茵嘉轻声给扎迦尔上了一个魔法盾，她现在只会风系的魔法盾，莉莉安娜没有跟过来，要是跟过来了……她也不放心。
提起应该是属于一名牺牲的战士的斧头，茵嘉轻轻念了两句安息词，然后毫不犹豫大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量毫不犹豫，用着最为直接的态度一斧头砸了下去。于此同时，扎迦尔也释放出了一道封印在寒冰之泪中的雷击，直直的劈在了雷海螺探出来的头部中央。
而茵嘉一斧头所造成的影响更是巨大，在雷海螺带着诡异花纹的螺壳上直接砸出了一个蜘蛛网。巨响直接传到了远处，而雷海螺甚至于直接在沙滩上凹陷了下去，原本坚硬的螺壳看上去只要再来一斧头就会彻底脆裂。
雷海螺头部两个冒尖的触角上的眼球闪动着愤怒的光芒，扎迦尔略张了一下嘴巴防止它的音波攻击，同时再度一剑劈了上去，硬生生截断了它的叫声。
“三百米，尤苏拉有点为难。”
茵嘉估算了一下距离，只有一只海魔兽的情况下，她还是能逞一把英雄，要是多了……
等等，多了？
雷海螺是……群居生物！
茵嘉毫不犹豫挑起，半空中借势再度一斧头砸了下去，直接将它的壳斩碎。然后手中青蓝色的火焰扬起，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手中感觉到黏腻湿滑的螺肉，配合着千度的高温，茵嘉竟然还感觉到了一点焦香。攀在疯狂扭动的雷海螺身上，茵嘉咬了咬牙，再度发出了一道风刃。
“给我断！”
扎迦尔怒吼一声，长剑上发出了一道金光，看上去圣洁而又锋利。看到扎迦尔的动作，茵嘉立刻收回火焰，毫不犹豫地撤离了雷海螺的身上，朝着来时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一只的体型如此巨大，而且壳硬地要不是自己身上加了不少增益魔法以及天生的巨力，刚才那一斧头压根就破不了它的防。而且还有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面对攻击时毫不迟疑的回击态度……肯定就是一群雷海螺中的首领。那么，海滩上肯定有着它的族群！
“扎迦尔！交给你了！”
“明白！”
留下的扎迦尔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手上的长剑更加闪烁，表情也更加严肃。雷海螺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恐惧，然而在跗骨火焰的折磨与剑芒的两方威胁之下，最终发出了一声人类难以察觉的嘶吼，直接被在场的两个人劈为两半，倒了下去。
鱼人快要被清理干净了，尤其在看到海魔兽消失的时候更是士气大振。看到茵嘉跑来的方向，莉莉安娜却脸色一变，毫不犹豫撕开了自己用魔力保持的伪装，一双翅膀飞速地展开，在空中拍打着将她送上了半空。
“你们也闹太大了。”
叹了口气，莉莉安娜的面前多了一本红皮封面的书，同样诡异地浮空飘在她的身前。于此同时。她的脚下形成了一个魔法阵，慢慢地转动着和天空中的弯月交相呼应，透露出了点点荧光。
看着这样的景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只有传说中才出现的魔法精灵，甚至于连沙滩上诡异的动静也忽略不计。莉莉安娜本就没有特别想要隐瞒的意思——她做事也开始学着茵嘉那样随心所欲，而不是一点一点规划自己要做什么，不做什么。
“要不是我突破了……算了，反正你们最后还是要谢我。”
露出一个笑容，莉莉安娜面前浮空的红皮书飞快地在空中翻页着，似乎是被什么影响到了一样疯狂地抖动，刷刷地书页翻动声音甚至于有一种尖利的感觉。于此同时，海水在沙滩上打着旋儿再度退去，沙子不断震动着，突起着，在人类尖叫的异象的时候不少地方猛地被魔兽破开。那些带着诡异花纹的海螺庞大而又柔软，眼球带着悲哀和痛恨，同时在空中发出了怒号。
这个声音十分锐利，甚至于快要同化了在战场上的人类，让他们逐渐变得迷惑，甚至于开始朝着自己的战友挥动了武器。莉莉安娜叹了口气，看着从远处朝着沙滩狂奔的茵嘉和扎迦尔，大概也是明白这两个人砍掉的那只雷海螺是这一批雷海螺的领袖。
“话虽如此，遇上我们，也是你们的悲哀。”
莉莉安娜张开双手，红皮书猛地停下，在纸上浮现了一个魔法。之后莉莉安娜双手挥动，直接将书本上的字迹一个个打在了空中。随着一个一个字符的出现，人们的眼神开始清醒，对着海螺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同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海雾在慢慢散去，而黑夜却变得更黑了，唯有天上的月光依旧洁白如水。
“黑夜啊，给人以庇护，给人以安稳，给人以沉睡，给人以永生。”
“永夜，降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永夜，降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