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直到世界颠倒》鸢岚

15、第十五章

　　莫雨最终还是没能在50进20强比赛结束后就和穆玄英来一场坦诚的谈话。一件出乎穆玄英意料、莫雨有所警觉的事发生了。
　　几乎是在50进20强比赛结束后的一夜之间，网上所有的声音都发生了转变。之前抨击两家经纪人公司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莫雨的攻击。
　　从身世到经历，从自身到朋友，莫雨所有可查的资料都在网上被曝光了。
　　穆玄英没有幸免。陈月没有幸免。甚至这事还牵涉到了陈月的导师，紫晴。
　　犹如一张网一般，将所有人都笼罩进去了。
　　“怎、怎么会这样！”还没等穆玄英从莫雨进入决赛的兴奋中回过神时，他就在网上看到了大量的帖子。两个人的电话更是被不间断地拨打。从没应对过这种事情的穆玄英愣住了。
　　“转移视线做法。”莫雨倒还很冷静，他移动鼠标，看着微博上不认识的网友一个个跳出来攻击他，露出了一个冷笑，“时间把握得不错，如果是我，也会选择这个时间发作。”既转移了这段时间以来众人的视线，也借由舆论打压有夺冠希望的他，甚至，了解深入的知道他和王遗风关系的人更是借助这个机会试探烈风集团的态度。一石三鸟，莫雨他们想查幕后之人却困难得很，而且恐怕还不是一拨人马。不过那些人估计没想到，这其中还有穆玄英的存在吧。同时得罪烈风集团和落雁集团两大集团，当初那些人定下这个计划时，恐怕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吧。
　　“但是……”穆玄英正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而特别的铃声一下子就让他知道，打来电话的是他名义上的养父，谢渊。
　　莫雨靠在沙发上，看着穆玄英和谢渊聊了起来。他讨厌谢渊是事实，但此时此刻，谢渊的电话来得很及时很有用，这点他不否认。
　　过了一会儿，穆玄英才挂断了这个电话。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莫雨，想开口说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
　　莫雨深知，恐怕是谢渊又讲了什么，他一手支在下颔下，抬眼望了过去：“说吧，这幅表情，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穆玄英小声嘀咕了一句，但轻得莫雨没能听清。他抿了抿唇，才将谢渊打来电话的目的说了出来：“谢叔叔说……他说有人会来接我……”
　　“好啊。”莫雨没等他说完，就答应了。谢渊怎么想，他自然能想到。不过是把穆玄英从这场闹剧中摘出去，只要穆玄英不再是莫雨的经纪人，而仅为落雁集团的下任董事长。
　　然而穆玄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瞪大眼睛看着莫雨，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不是这样的人！”他迎着莫雨的目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从没想过用这种办法摆脱这场令人恶心的栽赃！这本来就不是雨哥你的错，跟我、跟小月、甚至小月的导师都没有关系。为什么要退缩？我们应该找出是谁干了这件事，然后澄清！”
　　面对着窗户，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照到还很年轻的穆玄英身上，让莫雨顿时头晕目眩。那么光芒四射的毛毛，让他不禁想偷偷藏起来，谁也看不到这样耀眼的穆玄英。
　　莫雨忍不住也站了起来，他伸出右手，想抚上穆玄英的脸，最后却改变了方向，变成摸了摸他的头发。柔软的、纤细的头发在手掌中滑过，体温通过掌心熨帖到心口。这种泛着甜蜜的温柔，让莫雨的眉眼都柔和了一些。“不需要。这件事我会解决。”
　　“怎么解决？”穆玄英一反常态地逼问着，“到现在了，你还没解释，雨哥你根本就没想过解决吧？”
　　“参与的这件事不止一个人，也不是单纯的两个经纪公司的相互泼黑水。”莫雨更怀疑，这其中还有肖药儿的手笔，当然，这个猜测他是不会告诉穆玄英的。
　　“这我当然知道。”穆玄英的固执，从莫雨认识他开始，就已经知道了。这一次，他更加得固执。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莫雨都没见穆玄英退缩，便知道，穆玄英是铁了心要参与这事了，心下一声叹息。
　　“……好吧。你可以不回去，但是，要做什么，必须听我的。”
　　“你要把知道的都告诉我。”穆玄英没有因为莫雨的妥协而放松警惕，相反，正如莫雨对他了解透彻一般，穆玄英也对莫雨十分了解，他很清楚，如果他不说这话，恐怕莫雨会把大部分的事都藏着不说，只告诉他极小一部分的事实，而那些事实恐怕与真正的真相相去甚远。
　　莫雨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还是点头了。
　　穆玄英这才像松了一大口气一般，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问道：“雨哥你知道些什么？”
　　莫雨重新坐了下来，抵着沙发背，整个人有些懒洋洋。面对穆玄英的问题，他伸手摸了摸放在一旁桌子上的已经不知道翻过多少遍的书的素色封面，道：“不多。但是……”他顿住了话，抬眼朝突然变得很不好意思的穆玄英，一向冷情的莫雨突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害羞了？”
　　被莫雨摸书封面的动作回忆起前阵子自己那窘迫反应的穆玄英简直想直接抹掉自己和莫雨脑海里的记忆，更让他无法面对莫雨的是，他甚至还想起了那个挑战他底线的春梦。但是现在，他根本就不会把这些说出来。穆玄英努力挺直腰杆，两眼紧紧盯着莫雨。
　　莫雨这次没有欺瞒他，徐徐将他获知的事情一一说来。
　　X公司的确如网上最初的爆料一样，模特不仅被各种金主包养，同时也被评委潜规则。但G公司也没清白到哪里去，比起X的皮肉交易，他们走的却是贿赂。在两方互泼黑水的同时，其他公司也插了一脚。这其中有比不上这俩公司的小经纪公司，也有私人恩怨的非同一领域内的公司。但让莫雨警惕的是，最初爆料X的，并不是G公司，只是X将这笔账算到了G头上，往G头上泼黑水了，才让开始准备隔岸观火的G跳下水反击。
　　“是谁干的？”穆玄英没想到这其中居然会这么曲折，对最初爆料者心生顾忌。这样的手段，之后事情的发生，如果说这幕后黑手没有推波助澜，他绝对不相信。
　　莫雨动了动放在桌上的手，食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他缓缓将自己觉得最有可能的名单报了出来：“李倓，令狐伤，杨国忠，他们都有可能。”
　　“令狐伤？”穆玄英很意外听到这个名字。他之前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没能帮莫雨抢到与苏曼莎拍硬照的机会，顶替莫雨位置的，便是这令狐伤。
　　莫雨看了看穆玄英的神色，多少有些意外。但他没有细究，回答了穆玄英的疑惑：“令狐伤、苏曼莎、黑齿元祐，这三人是安禄山最得意的帝国制造者，相比于激进的黑齿元祐和与安禄山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苏曼莎，令狐伤的评价最为正面一些。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我个人认为，三人中，最棘手的恐怕便是令狐伤了。能做出献出自己女人来表示自己忠诚的人，绝对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穆玄英听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你是说……令、令狐伤和……和苏曼莎……”
　　“嗯。”莫雨点头，肯定了穆玄英的话。
　　“不、不是吧？”穆玄英喃喃着，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怎么都看不出来啊？而且……而且这种事……”
　　“看不出居然能把自己的女人献出去吧？”莫雨补全了他的话。
　　穆玄英迟疑地点了点头。虽说他向来信任莫雨，但这次的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一时还消化不了。
　　“放心，我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不屑做这种事。”莫雨轻飘飘的两句话，让穆玄英一下子就脸爆红，连看莫雨的勇气都没有了。
　　过了好一会儿，穆玄英才稍微平复了心情，问道：“那、那究竟是不是他？”
　　“不确定。”终于欣赏够穆玄英这害羞的样子，莫雨继续道，“李倓与G的合同快到期了，目前没有续约的意思，恐怕会建立自己的工作室。问题就出在目前的合同上，虽说合同临近到期，但之前李倓被压榨的，恐怕不少。以那个男人的个性，估计会在最后关头算总账。而杨国忠和X、G两家的老总不合，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彼此甚至连明面上的平和都不维护，这几年下来，隔空互骂的事不知道出了多少回。”
　　穆玄英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被科普了一番后，震惊之余又有些难过。他抓着莫雨的衣角，语气低落：“感觉我都不能帮你什么，连这种事还需要雨哥你告诉我。”
　　莫雨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在他要睁大眼睛瞪过来时，说道：“你才进这个圈多少时间？以后慢慢补就行了。”
　　穆玄英摇了摇头：“不是啊，雨哥你也就比我早一年，就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
　　“而且什么？”
　　“……当初雨哥你……为什么会选择从G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