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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开班前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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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左晰忽略掉身边的骚人,微微蹙眉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急?”
火急火燎的跑来要立刻贷款做生意,实在有些奇怪,他不问问清楚怎么行?
没想到陆君瑶这下更火了,“怎么了!你反悔了!早两个月和晚两个月有什么不同!”她脆着嗓子伶牙俐齿道,“不就是贷两个月的款,付两个月利息吗?以后我赚了钱都还你!”
看到董琳儿,她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恨不得把顾左晰的钱通通骗光,哼。
顾左晰被陆君瑶一顿炮轰,不仅没言辞犀利的爆发,反而竟瞬间无语,嘴角扯出尴尬的笑,鬼使神差的软下来讨好道,“瞎说什么,我哪有……”
“那就周末陪我去银行贷款!就这么说定了!”她打断他的解释,恼火的又看了董琳儿一眼,转身边走边说,“我不打扰你的工作了!”
走出办公室的瞬间,鼻子竟然微微的毛酸水,有一种被人欺负的感觉。
明明是她在欺负别人……她是一个大骗子来着……
为什么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孤单呢。
嫁了个老公,不能光明正大的花他的钱,总想着做人要厚道,不停的压抑自己那点小贪心,他可倒好,外面的彩旗都插到他头顶上了。
好生气啊!
陆君瑶又委屈又恼火的往家走,一路上边走边想,这个坏男人,我要把你的钱全都榨干净,让你安然不恙的和那个女人共处一室,让你不疾言厉色的把她轰出去。
呜呜呜……
下车的时候外面的小风袭进眼睛里,突然就出了一滴泪,她拿手背抹了抹,从鼻尖儿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哼声,然后重重的踩着高跟鞋,气势磅礴的上楼了。
坐在家里,时不时的看看表,时不时的播播电视,时不时的想想坏男人会不会心存善念的提前回来。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闹别扭吧?
其实也不算闹别扭,只不过一个气呼呼的回了家,一个无辜的依然在那里被一名“患者”不停的骚扰。
陆君瑶被心里的憋屈,被姐姐病情的惶恐,被朱卓诱惑的挣扎,被心里那股无名火缴的方寸大乱。
一个人,在同时面临一堆纠结事件时,原本就会失去理智。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未经世事,没有城府,刚出校园不久的大软包子……
陆君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突然就感觉好无助。
她觉得她错了,她不该贪图婚姻名分,她还不如干脆找个60岁的大款把自己一包养算了。
什么自食其力,突然变得好苍白。
她窝在沙发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对不起……”她把抱枕塞到怀里,脑袋深深的压在那上面,想把所有的痛苦都压没似的。她口中喃喃的说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不停的重复。
她心里有着急,也有愧疚。
对不起……老男人……
对不起……不该对你发脾气。
哭了半天,陆君瑶抬起眼擦擦眼泪,哽咽的喘着粗气,拿出手机,又把在踏进顾左晰办公室之前收到的短信看了一遍。
她的脾气,她的恼火,她所有的急迫,并不只是因为办公室那撩人的一幕,虽然那一幕确实让她很嫉恨。可是也因为……
在她踏进他办公室门前,收到了陈医生的短信:小瑶,你姐姐的红细胞RBC又减少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所以,那种崩溃,那种急切,让她在撞见老男人和董琳儿在一个办公室里和睦相处时,夹杂出了更极端更恼火的情绪。
为什么,人生在最为难的时候,不能像神话剧里那样,出现观音菩萨显灵,救百姓于疾苦之中呢?
为什么,总有很多没做过坏事的人,替那些本该受到惩罚的恶人,去承担这世界上的苦难,而他们却逍遥快活?
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哭够了,她把手机扔到茶几上,自己缩在沙发里等着顾左晰回家。
他说今天他会晚一些回家的,会例外吗?
她抬头看看表,又过了半小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看来不会有例外了。
晚上八点,她关着灯,开着电视,神色黯然的歪着沙发靠背上时,门锁突然发出转动的声音。
那一瞬间,她的反应不是装可怜,装萝莉,装无辜,然后去换取他的宠溺和怜惜。
她连自己都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是瞬间打开灯,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脸,掩盖哭过的痕迹,然后把电视调到了正常音量,让家里的一切氛围恢复正常。
她以为她会需要他的肩膀靠一靠的。
可是她没有。
他毕竟,不是她真正的老公。
她必须要装作和以前一样,不是吗?
顾左晰走进客厅,走到端坐在沙发上的陆君瑶的身边,把她往怀里一拉,抱怨道,“今天到底在发什么脾气,知不知道我担心了一下午。”
是吗?那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她苦笑。
顾左晰松开手臂,看着陆君瑶黯淡无光的脸色,焦虑道,“到底怎么了?我不是反悔,我只是关心你到底怎么了!”
陆君瑶瞥了他一眼,不作答。
顾左晰叹口气,“董琳儿挂了号去看病,我也不能叫保安把她轰走啊,我以为视而不见就没事了,谁知道你突然来了。”
他连自己也意外自己的唠叨。
陆君瑶低着头,声音很小却夹杂着强大抵抗情绪的说道,“那她如果天天去看病,你就每天纵容下去吗?”
话说完她自己就后悔了,他不是真老公,她不该干涉这么多的,不是吗?
可是不满的言辞却像自己长了翅膀,顺着她朱红精巧的嘴就飞蹦了出来。
顾左晰解释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自然当没事找事定论,找保安把她轰出去,今天不是她第一次来吗。”
陆君瑶揉揉鼻子,从鼻腔里不屑的“哦”了一声。
跟屁虫吃醋了,这个现象让顾左晰的男性激素蓬勃了一下,然后心头卷起一股很柔软很温和的气流,把一种叫做疼爱和怜惜的情绪紧紧的裹在了心尖儿上。
虽然他不能付出爱,可他却放任自己去付出身体里那为数不多的宠溺细胞。
这或许,也算是对跟屁虫嫁给了自己的最好回报。
“小东西,不要多想了。”顾左晰将跟屁虫拉在怀里,宽阔的胸怀抵住她带着倦意的小脸,宽慰道,“她怎么能和你的一瞥一笑比呢。”
这是顾左晰婚后,讲的难得的甜蜜情话。
女人是水做的,大多数的感性女人,都很容易被情话里的甜份融化,然后把自己融成冰糖水,最后渐渐在空气中蒸发,直至没了自己,却浑然不觉。
陆君瑶不免落俗的被情话打动,心里的委屈和惶恐褪去了一点。
她瘫在顾左晰的怀里安稳的闭上眼睛,很享受这样难得的安全感,似乎在他怀里,她还是可以找到一点慰藉的,也能从中获取一点点继续的勇气和力量。
“那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今天为什么急急的要马上开班,而且还暴躁的发脾气?”顾左晰捏了捏她的后脑勺问道。
“因为……”陆君瑶咬咬嘴唇,在措词,“因为……有个好朋友,说我是在家吃闲饭的赔钱货。”
“哦?”顾左晰一挑眉,有点好奇。
陆君瑶转转眼珠,继续编道,“她还说,她老公给她开个服装专卖店,她自己当上了女老板,而我还是一个赔钱货。她说她老公爱她比你爱我多……云云。”
编不下去了,她加上了云云放顾左晰自行想象……
“哦?”顾左晰这声哦里夹杂了很多不满,还伴随着从鼻腔中拱出的哼哼声。
“她是谁?”
“我的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什么都比我强,她是班长,组长,社团团长,宿舍长,我唯一的长处就是琴艺比她好。可是现在……”她偷瞄了一眼老男人,继续说道,“现在她嫁的老公都比我老公动作快,我还是赔钱货,人家已经是女强人了……”
这点陆君瑶没有说谎,她确实有这么个爱跟她攀比的大学同学,而且处处与她作对,只因为这位同学暗恋的学长曾经给陆君瑶送了一束花……
当然这位学长和陆君瑶的事情就不必向顾左晰提起了,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黑如泥潭了。
她眨眨眼,故作委屈道,“我被她比下去了……”
顾左晰马上否定,“谁说的?”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跟屁虫字里行间的意思,哪里是她被比下去了?分明是他被比下去了!
他拽拽领带口,松懈了一下不快情绪,严肃说道,“我们小瑶瑶也可以当女强人,而且是立刻马上一秒钟都不能等!”
啊哈?
半小时之前还蜷缩在沙发上自怨自艾的陆君瑶心里突然明朗了一大半。
“明天我就带你去找我的老同学。”他下了重大决定。
啊哈……
陆君瑶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突然又觉得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她陆君瑶心里好喜欢了。
心情一好,脸色就会回炉,顾左晰眼看着进门时候那张苍白的小脸现在已经恢复了血色,而且活蹦乱跳的又如一条小金鱼。
“高兴了吧?”
“嗯嗯嗯!”她重重的点着头,喜笑颜开。
“不发脾气了?”
她收起笑容,严肃的把脑袋变成拨浪鼓,郑重其事的晃三晃。
真是孩子……顾左晰叹了口气,命令道“以后见到董琳儿,再不许对我无理取闹了,搞的我不知所措。”
一听到这个名字,陆君瑶的神经跳了一下,然后张牙舞爪的重新扑到他身上,以表示自己对这个名字相当过敏。
“是你逼我的!”她将五指伸成鸡爪子形状,疾言厉色的怒睁老男人。
但是很快,她发现大事不妙,她看到的不是顾左晰躲避的动作,而是看着自己目光如炬的眼神。
顾左晰嘴角勾起坏坏的笑,眼神里透着一种小鱼儿自动上钩的得意感。
陆君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家伙一把年纪了,精力却这么旺盛。
其实,她不需要明白,因为正坏坏的将手掌抚向她白皙的颈部的那个老家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到中年,自己却比年轻时候更热血方刚了;为什么跟屁虫闯进他的生活后,他的身体有了从未所有的敏感,好像随意一撩拨,随意脆脆的发出咯咯笑声,他就五脏六腑就能瞬间燃烧,好像能烧光他所有的细胞似的。
事实上,他也常常在思索这个问题。
而且这种敏感,恰恰只对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