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左爱》皮皮象

20、婆婆刁难

　　那边的婆婆传来质问声，“不是说好，每个月你来看我吗！怎么没动静！”

　　陆君瑶这才想起和老太太的约定，最近忙到脚抽筋，脑袋一直处于混沌状态，早就把老太太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人家电话追踪找上门，叫她一只怂了吧唧的小虾米如何是好？

　　陆君瑶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孱弱道，“妈妈……我最近比较忙，忘记了……”说完语气一个急促立马脆脆补充，跟崩豆儿似的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马上过去看你！”

　　说完她心虚的看了一眼顾左晰，后者被她的承诺搞的蹙紧了双眉，然后试图抢过电话，陆君瑶晃着身子一挡，没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明天就回家来看我！”婆婆下达了命令。

　　陆君瑶谄笑的点点头，“好的，好的。”

　　笑完她才想起，婆婆不在眼前，她谄笑给谁看啊！

　　这么一来她就立即恢复了苦瓜脸。

　　顾左晰坐在对面看着她变化无穷的表情，又气又想笑，终于还是趁她愁眉苦脸的瞬间，一个无影手抢过了手机。

　　他扫了一眼睁圆眼睛的她，平静的说道，“妈。”

　　老太太叮嘱儿媳妇的话被儿子打断，顿了一下说道，“怎么？来当挡箭牌？”

　　“您……”

　　顾左晰了解老妈，他刚想开口替陆君瑶挡住这次独自看望婆婆的旅程，却被电话那旁的老太太一句话给噎了回来。

　　“我只是想看看，她和那个女人是不是一样！”

　　顾左晰脸色暗了下来，眼神杵在桌面上有些凝重。

　　“你放心，不该说的我绝不说。如果你不想让她知道，就别阻止我们婆媳相处。”老太太振振有词，似乎早就捏准了儿子的命脉。

　　顾左晰眼神浅淡的叹了口气，然后“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言语就挂了电话。

　　陆君瑶紧张的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他顿了顿神色，答道，“没什么。”

　　“妈妈跟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呢？”她好奇的盯着他不太明朗的脸色问。

　　顾左晰垂下眼睑，躲避道，“没什么……她说……不让我阻止你们相处。”

　　听了这话陆君瑶咧开一个很清爽的笑容，说道，“没关系的，她不会欺负我哒。”

　　顾左晰点点头，没再说话。

　　陆君瑶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宽慰道，“没事的，别担心么。”

　　他抬起头看着跟屁虫单纯清澈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大混蛋，他赶快甩开又来缠绕他的过往，把陆君瑶此刻纯净明媚的笑容用力刻在心上。

　　她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他真想被这份温度紧紧的裹着，不让那寂寥的寒冷重新游回他的生命。

　　沉默了片刻，顾左晰终于浅笑道，“明天长途车上，小心。”

　　“嗯！”她努力点头。

　　实话讲，她的心里在打鼓，婆婆的疾言厉色在她的记忆里留下很深的印象，而这种印象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形中被放大，以至于她现在一想到那个老太太就会浑身打颤。

　　可是，她必须装出淡定的样子，因为那是她必须要去面对的。

　　所以尽管忐忑，她还是在顾左晰面前强装淡定，在她眼里，老男人和他妈妈的关系，似乎也不怎么太友善呢，难道都是因她而起吗？

　　所以，她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二天一早，她就匆匆起床，坐上了开往S市的长途大巴。

　　顾左晰把她送上车，叮嘱道，“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来电话。我这两天有重要的手术要做，没办法请假，过了这两天我就去接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陆君瑶被他啰啰嗦嗦的关爱填满幸福，挥手道，“放心啦！”

　　虽然嘴上是这么讲，她心里却隐隐的藏着小私心，希望他每天每夜都不放心……最好担心她担心的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嘻嘻。

　　难道，这就是爱上的感觉？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脉搏，也没发觉它跳的多么急促慌乱啊，这是爱吗？

　　“别跟陌生人说话。包里我给你装了零食，路上饿了吃一点。”老男人又在窗外啰啰嗦嗦的叮嘱了。

　　突然，她摸到脉上的跳动突的停了一下，接着心窝上袭来一股温暖。

　　她一直以为，被老男人疼爱的温暖，是一种家人般的，顺其自然的亲切。

　　原来，她的脉搏，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会因他而改变频率。

　　她低着头，忽然觉得脸有点发烫，烫到她不好意思再去和窗外啰嗦的老男人告别。她就这样一直低着头，用手捧住自己的脸颊，直到大巴开始启动，渐渐行驶在老男人的视线之外。

　　呼……她要利用这几天分别的时间，好好的理智分析一下这段感情。

　　长途车走远，车站旁剩下还在晃神的顾左晰，他看到跟屁虫一直捂着脸远去，没再理他。

　　是……哭了？

　　是舍不得他？还是……对未知的恐惧？

　　突然心上狠狠的一疼。他真该死，就不该一时恍惚，放任她去了老妈的地盘。她还没有长大，
　　怎么承受得住老太太阅历丰富的考察。

　　陆君瑶最后低头挡脸的一幕，让顾左晰心里瞬间装满不安和担忧，接下来的日子，他恐怕真的要寝食难安了。

　　跟屁虫，你高兴了吧？

　　……

　　一路长途跋涉，5个小时之后，长途车终于停在了S市的汽车站，陆君瑶下了车，迷迷糊糊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然后原地不动等待家里人来接。

　　婆婆在电话里说过了，她会来接她的，虽然她一路都心神不宁，担心婆婆说话不算话，但她还是在一下车就看到等在站牌旁边的婆婆，她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妈妈。”

　　老太太虽然脾气坏了点，但心还是不错的嘛，她笑嘻嘻的走上前去。

　　顾妈妈横了她一眼，对她真的来了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惊讶，原以为自己今天会扑了个通呢。

　　“你自己来的？”顾妈妈问道。

　　“嗯！”

　　顾妈妈扫了扫她稚嫩的小脸，心里忍不住又开始晃神，这张脸，简直和十年前她见到的那张一模一样，但是，又好像与那张脸千差万别。

　　“您……怎么了？”

　　看着老太太神情恍惚，陆君瑶小心的问道。

　　老太太回过神，又恢复了严肃表情，“没什么，走吧。”

　　顾左晰的老家在S市下属县城的一个镇里，下了长途车，还要赶公共汽车到县城，最后还要坐一辆驴车才能回到家。

　　因为镇里的车要几个小时才能来一辆，所以居民一般都会准备一辆驴车来接送自己进县出县。

　　陆君瑶坐在驴车上摇摇晃晃的，婆婆却驾驭那个家伙驾驭的熟门熟路。

　　驴车……她还是第一次坐耶，蛮有趣的，她心里嘀咕，而且道路两边的风景甚好，天湛蓝的简直可以融化人的心，一朵朵白云嵌在天空里，像棉花糖一样。

　　她紧张的心情没一会儿就荡然全无，还愉快的哼了歌儿，赶车的老太太听到她哼歌，不禁撇了撇嘴。

　　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家，放眼望去，顾妈妈的家是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跟周围村民的住户截然不同。它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比其他的矮砖房要高出一大截，显然是近期新盖的。

　　她忍不住问道，“妈妈，这个楼是左晰新给您盖的吧。真漂亮呀，花了不少钱吧。”

　　本来只是无心的好奇，不成想却换来顾妈妈的多心。老太太又横了她一眼，凛然道，“怎么，只许他给你花钱，就不许他孝敬我这个当妈的？”

　　“不不不！我是说他对您可真好！”她背脊一麻，赶紧解释。

　　老太太又横了一眼，“怎么，难道不应该吗？”

　　她额头开始冒汗，“应该，当然应该……”

　　陆君瑶接二连三的说错话，刚刚坐驴车上看风景的好心情早就没了，又恢复了最初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