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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小君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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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师仁抱着旺旺,“他这就走了?”
“嗯。不然干嘛?”孟钰回看他。
“哦、、、”其实他还想问关于季君安的事呢,不过也许人家只是姓一样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师仁不知怎的一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做了梦,画面却比毕加索的抽象画还夸张。恰好清晨的空气实在好,没人打扰,鸟儿叽叽喳喳的闹成一团。夏师仁还来不及享受就听到一阵幽咽的哭泣声,是个小男孩,嗓音还略微有点嘶哑。
小孩子抽抽噎噎的小声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夏师仁把人从草堆里揪出来,给小孩擦干净脸,一看居然就是季君安!
“不哭了不哭了、、、、你怎么在这儿?君安你阿爹呢?”
小孩子睁着红肿的大眼睛看清楚人,立马扎进他怀里,这下有人安慰,差点哭得抽过去。
“爹爹,阿爹倒了、、、身体不好,在,在床上、、、、苦、、、好苦!”
“倒了?怎么生病了不去看大夫?什么苦,小君安告诉哥哥,哥哥跟你想办法啊!”
这回小孩子好久都没回他话,哭了许久。夏师仁看孩子肚子咕噜响了一声估计是饿了,先行抱进去。
等几个大人想法子哄好孩子,这才你一口我一口吃了饭。主人家吴婶子心疼孩子特意去拿了新做的黏糖讨孩子欢心,没想到小君安咽着口水将糖偷偷塞进怀里藏着了。
吴婶子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胖墩墩男孩子是哥哥叫吴力,给予未来强壮有力;一个稍稍瘦点的小子伶俐些叫吴丰,希望以后能种田丰收,年年有余。
吴力早早就起来了,小胖墩乖实的很,先给家里的鸡鸭喂了草食,接着去叫了弟弟起床后自己蹲在菜园里抓虫。吃饭的时候偷偷看了小君安好几眼,居然脸就红了。
“小君安现在可以告诉哥哥了吗?君安阿爹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小孩儿坐在夏师仁怀里原本开心的揪着哈士奇的耳朵,一听这话眼圈又红了,可怜兮兮的喊了句没事,挣脱开夏师仁的双手往屋外跑。
吴力呆呆的看人跑出去了,这才急了,抓着吴婶子的手摇,“漂亮,漂亮妹妹跑了!”
一旁的弟弟吴丰过去就是一巴掌拍在哥哥胳膊上,“傻呆子哥哥!又不是你媳妇,跑了就跑了呗。”说完还连拍了几下,“哥哥真傻,那个明明是漂亮弟弟!”
夏师仁担心小孩心神恍惚不安全,连忙跑出去跟着。孟钰正好笑两兄弟间的对话,一见夏师仁走了自己立马跟过去,随后不离(孟钰)身的雷九道了声也赶出来——
几个人跟在小孩后面走了几里路来到一处村庄,走了一路隐隐感觉不对。村里人看小孩的眼神,那种视而不见的态度,或者轻视蔑视。夏师仁暗暗记在心里跟过去,这下来到了偏僻的山脚下,一眨眼季君安转进了那间破败的茅草屋里。
一走近了,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腥味儿,味道苦涩的连呼吸都不自在。
“阿爹,阿爹?、、、、、”季君安小心的靠过去,小身子趴在床边上将土碗端走,又趴回去。居然发现男人醒了,高兴的拍手笑起来,“爹爹醒啦!——阿爹,糖——吃糖糖”
“谁给你的?!不是,怎么可能有人会、、、、你,臭小子你是不是去偷的?!我教过你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你,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
“阿爹别气,君安没有偷。没偷,是哥哥给我的,上次给我糖葫芦的哥哥!”
“呵,你这是不仅学会偷还会骗人了?当初给你糖葫芦的公子居然会跑到这种小地方来,季君安你学骗人怎么不学再好点?还记不记得三字经,背,背到你忘了那些偷骗的坏伎俩。”
夏师仁在嘴里含着块糖走进去,药味还是闻得人想吐。“等等,小君安没说错,糖是我给他的。”
小孩一看他竟然跟来了开心的很,捏了块澄黄的碎糖块往男人嘴里塞,小手一下一下的摸着胸口。喃喃道:“糖糖乖,快化开,药药不苦,阿爹不许哭、、、、”
夏师仁坐在床边看着门外,外面孟钰让高头大马的雷九顶着小君安骑马马,“你这是、、、我记得上次在酒楼下见你,与这不一样的。”
“那日去城里本就是抓药的,没想遇到你们。谢谢你给君安的糖葫芦,那天回来晚上,君安开心极了做梦都在笑。”男人给他鞠了一躬,缓缓支起身子,“我是那年被大虎捡回来的,家里发了大水,什么都冲走了,还在那场灾难里落下病。”
男人慢慢讲着,回忆着,“傻虎子不嫌弃我,那天他捧着山上摘的野花说喜欢我,当时我觉得,啊,世界上原来还有我活下去的理由。可是村子里不同外面,觉得娶男妻是鄙夷的,甚至觉得男人居然被压在身下那就是妓子所为。”他摸了摸耳下边的青莲花,“那一年匈奴来袭朝廷征兵,他被选中了,我不想他担心。居然在他还没走就给他立了死人牌、、、、其实我只是担心,我怕他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我想留个牌位供起来,他死了这世上没人记得我还惦记着、、、、有天我做梦梦见他被敌人从背后砍了一刀,脖子那里延下去好长,血染变了沙地。我身体不好不能去找他,傻傻的让大狗冲过去、、、、后来过了大半年,听说边关有位将军名叫季书年,身边跟着只秃毛的一金一蓝双瞳的‘战王’。”
“、、、、季书年?”
“嗯,我父母为我取名书年,盼望我读书科举终有一年高中光耀门楣之意。季姓,这个村子里大多都姓季,算是一族吧。”男人抬头看他,“我听你刚才话的意思,是认识他吗?”
说完又微微笑起来,“听说季书年将军自从死里逃生之后百战百胜,不久被皇上钦点为将军。两年后,将军告捷回京,不久在帝都迎娶美娇妻是吗?”
夏师仁还不知道有这一说,他真是想了悲喜团圆,哪知道还会有这一说。
“季将军他,”走进来的孟钰接了话,却说不下去了。这一顿,雷九把睡熟的孩子放置床边盖好被子,接过话诚实的说,“他娶了老婆,外人传很恩爱,老婆怀有身孕,三月有余。”
、、、、、好直接的人、、、、
书年摇了摇头,最终叹了口气,“我给他送牌位,最后终于把他送了出去、、、、再不是我的、、、、大夫诊断我活不长久,这是命吧!”
“我想把君安送过去,送到他身边。就算他将军府闹事,总规我们曾经患难一场。”书年抱着小君安亲了亲额头,“孩子是他离开后我在山上捡的、、、但就算不是他的血脉也希望他能照顾到他长大,比起在这小村子里好,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