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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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楼和秦寂赶回无镜门的时候，秦淮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
这次怡天派来的人并没有上次那么多，但也是有好几名合道期，包括怡天派掌门云威，更有近十名还虚期高手，无数化神期弟子。
秦淮一个刚刚进入合道期的，以一敌多，能坚持这么久，已属不易。
“我来了！”秦寂抽出烈日，人刀合一，化成一道橙红色的刀影，向攻势最凌厉的怡天派长老冲了过去。
秦淮松了口气。
他神经一直崩得紧紧的，既是因为眼前的处境危险，又担心何小楼会出事。
虽说有秦寂在，但秦寂是个直脾气，万一不小心，着了那个柯守俊和胡晶晶的道，可就不妙了。
好在，他们终于回来了。
烈日和暮云本就是一对法宝，当初凌漠把它们送给秦淮秦寂时，秦寂还曾经嘲笑过：“师父你这样，是想让我跟师兄断袖吗？”
秦淮问：“断袖是什么意思？”
后来秦淮终于明白断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秦寂已经被关了禁闭。
关禁闭的原因，至今仍是无镜门未解之迷。
本来是一对的法宝，在一起当然威力会更大。
可惜的是，烈日已被秦寂炼成上品仙器，暮云却仍只是高阶法宝，差距过大，无法发挥出合体应有的威力。
“师兄，不如你跟暮云解了关系吧，把暮云给小楼用。”秦寂说。
秦淮心里一跳：“为什么？”
“难不成你真想跟我断袖啊？”秦寂哈哈大笑。
“那为什么不是你把烈日给小楼？”秦淮闷闷的说。
秦寂诧异的看了看秦淮：“你觉得烈日适合女孩子用？”
“不适合。”秦淮继续郁闷。
他忽地收起了暮云，拿出残光剑。
再也不想用暮云了，什么感怀往事，什么忆起当初师兄弟情深，全是扯淡。
三人面对怡天派众人，很吃力，只能苦苦支撑。
“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秦淮问。
“什么？”何小楼和秦寂不明所以。
“这次怡天派来的人比上次少。”秦淮说。
秦寂点了点头：“上次来了那么多人，最后铩羽而归，按理说这次应该来更多的人才对。”
“糟了。”何小楼冒出冷汗。
柯守俊临死前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你就慢慢享受吧。”他说。
三人对望了一眼：“秘境出事了。”
然而即使猜到秘境可能会出事，他们也没有办法立刻脱身。
更何况，就算脱身，也没有办法去秘境。
秦淮是可以找到秘镜入口的，但那入口已被凌虚子封住，现在这种情况下，想进秘境，只能先跟掌门通气，让他打开秘境，又或者，由掌门利用青元鼎直接将他们传送进去。
刚一发现怡天派的人时，秦淮就已经通知掌门，可直到现在，掌门也没有任何回音。
三人越想越心急，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力求能在最短时间内将敌人击退，抽得时间与掌门联络，回去看看秘境究竟情况如何。
秦淮在秦寂与何小楼的掩护下，瞅了个空隙，又给掌门和师父各发了一张传讯符。
没有回音。
这下三人真是心急如焚，只得边打边退，最后秦寂放出一只他在沼泽里捕获的妖兽，暂时缠住怡天派，带着两人遁入禁地。
“再试一次。”秦寂说。
秦淮于是又给凌虚子和凌漠发了传讯符，依旧没有反应。
“要不，去入口处看看？”何小楼迟疑的说。
“等等。”秦寂在山洞里东掏掏西摸摸，拿出一些小玩意：“都是被关在这里无聊，满山满沼泽的跑了去寻来的，带上，也许有用。”
有能散发出醉人香气大罗金仙也会为之恍惚晃神的花瓣，有可以随时随地不需动用灵力即可瞬间变幻容貌的变异石龙子皮，有扔出去可以爆裂开来炸死几个化神期修士的怪鱼牙齿……
“这片沼泽是个宝。”秦寂笑道。
三人紧张不安而又小心翼翼的沿着迷竹林小径来到秘境入口处，顿时觉得心沉到了谷底。
秘境的结界口已经打开，入口处空无一人。
只有掌门才能打开这个结界，而不到万不得已，掌门不可能轻易将它打开。
何小楼手心出了汗，脚步有些虚浮。
她深深吸了口气，率先进了秘境。
刚一进去，何小楼便一个踉跄。
原本山清水秀花红柳绿，安静得有如世外桃源的地方，现在却凌乱不堪，如同残兵过境，
花草树木被摧残成了一片荒芜，山川崩塌，河流干涸。
何小楼差点跌坐在地，身后两双手同时扶住了她。
他们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奔向无镜门弟子居所。
只见所有建筑都成了断壁残垣，而草地上，花丛中，台阶前，到处都是尸体。
何小楼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秦寂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拎起来：“打起精神。”
“先找掌门和师父。”秦淮说。
他们在凌虚子住处的一间密室找到了凌漠，和凌虚子一起，两个人都很虚弱，元神随时有可能涣散。
“师父！掌门！”三人同时冲上前，跪到地上，秦淮和秦寂各自执起凌虚子和凌漠的手，试图以灵力为他们续命。
凌虚子却推开了秦淮，从怀里掏出青元鼎：“看到你们，真是太好了。还以为无镜门今天要彻底断送在我手里。”
然后他忽然直了直身子，坐得更端正，就连凌漠，也一改脸上蛮不在乎的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起来。
凌虚子轻咳了一声：“无镜门第十三代弟子秦淮听令，现传你掌门符印与青元鼎，从今后，你即为无镜门第十三任掌门。务必摒除余情，抛弃杂念，为门派发展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掌门！”秦淮猛的抬头。
凌虚子叹了口气：“还不接吗？莫非要我死不瞑目？答应我，目前的情况，保存实力最重要，待日后根基稳定了，再图别的。”
秦淮看了凌漠一眼。
凌漠说：“速度接了。”
秦淮接了掌门印信与青元鼎，以心血滴于其上，又接过凌虚子递来的掌门服饰，当场换了。
小小的密室里，掌门交接仪式完成，简单而又压抑。
之后，凌虚子再也支撑不住，盘膝端坐着，合上了眼。
三人跪地流泪。
凌漠说：“不必太过悲伤，你们来得及时，师兄元神并未彻底散尽，还会再入轮回。”
这就是修仙之人，总是比平常人要更看淡生死。
何小楼抹着眼泪抬头：“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劫数。”凌漠语气平淡的说：“无镜门注定有此一劫，早晚而已，你不必多想。”
他伤得没有凌虚子重，加上年轻，所以虽然极度虚弱，但好歹活了下来，接下来只要慢慢静养就成。
“真是很操蛋。”他叹了口气：“这段时日以来，老是在静养，好不容易养好了，又来一次。”
在凌漠的叙述中，几人总算明白了事情始末。
秦淮的传讯符刚一送达秘境，掌门便着手清点人数，准备派出去支援。
可是人刚刚清点完毕，就又收到传讯符，说是三人顶不住压力，要进秘境，请求掌门打开秘境结界。
那个传讯符，是何小楼发的。
“怎么可能？”何小楼吃惊：“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过传讯符，一直都是师兄发的。”
“我知道。”凌漠说：“后来结界打开，大家就知道并不是你发的了，但为时已晚。”
“发传讯符的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用小楼的名义来发？”秦寂问。
“是杜夏。”凌漠说。
无镜门这种向高层传递讯息的传讯符，需要以弟子的血来催发，而且这种传讯符数量是很少，并不是每个弟子都有随意向掌门和长老传讯的权利。
“定是上次九子断魂阵时，他趁机取了我的血！”何小楼恨恨道：“这个败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被关了禁闭，但他对门中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凌漠叹了口气：“他应该一开始就是另有目的，才会进入无镜门的。只可惜，无镜门这些年人才凋零，吸引不到天赋好的，求才若渴，所以才会留下他，以至酿成大祸。”
结界一撤，大批怡天派长老与弟子涌入，更有为数不少的狐族，还有大兆皇族才能召唤的神兵……
无镜门在这样强大的敌人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低阶弟子很快便悉数战死，只有少数高阶弟子和长老们还在苦苦支撑。
“怪不得去紫霄宫的那么少。”秦淮说。
他顿了顿，问：“杜夏呢？”
“眼见无镜门就要断送，掌门师兄决定与他们同归于尽，祭出了青元鼎，怡天派全军覆没，包括叛变的杜夏。”凌漠闭上了眼睛：“但杜夏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到现在还是个谜。”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门口忽然传来微弱的声音。
几人吃了一惊，回头，居然是宋磊。
他身后站着浑身血迹斑斑摇摇欲坠的柳露和陆瑶。
“小楼姐！”柳露扑上来抱住何小楼，嘤嘤哭了起来。
“都是你害的！”陆瑶恨恨的剜了何小楼一眼。
“陆瑶！”宋磊低喝：“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根本不关小楼的事！”
“你说你知道杜夏为什么这样做？”秦淮问。
宋磊先是对秦淮行了拜见掌门之礼，然后才回话道：“杜夏来无镜门的目的，我想我应该知道。”
“说。”凌漠道。
“弟子上山，是为寻找一人。”宋磊说：“我想，杜夏也是如此。”
“找谁？”秦淮皱眉。
“大兆的前皇子，玄寂。”宋磊说完，看了秦寂一眼。
“看我干吗？”秦寂翻了翻眼睛：“我只是碰巧名字里有个寂字，还是师父给取的，跟你那什么皇子可没有关系。”
“原来如此。”凌漠若有所思，忽然话峰一转：“先不理会那么多了。目前最要紧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把门派仅有的力量保存下去，然后再慢慢壮大。你们是无镜门的希望，一定要好好保重。我师父有位好友，是个散仙，常年漂泊无踪，他在东海之东的东吾大陆沧溟国有个道场，你们带着信物去寻他吧。在那里，应该足够安全，等到羽翼丰满时，再回来光复无镜门。”
“那师父你呢？”秦淮问。
“我？”凌漠叹了口气：“我累了，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呆在这里。你们走吧，我等你们回来。”
“既如此，为何师父不接了这掌门之位？”秦淮黯然。
“你觉得我像是个能当掌门的吗？”凌漠说：“去吧，我只是有些累，想要闭关一段时间，也许哪天恢复了，就跑去找你们了也说不准。我知道，无镜门如今仅余你们几人，连新任掌门都要出去寻求庇护，是有些凄惨。但我也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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