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夜游后续二 ...
-
第二十章夜游后续二
几人一刻不敢停地跑，汗珠滚落在衣领里，贴身的布料黏腻在皮肤上。
“呼哧……还有多久？”
“……快了，我感觉到风了。”
黑夜中，他们沿着曲折的洞穴一路前行。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洞壁越来越靠拢，洞顶越来越低垂，到现在已经只容单人通过，出口已经很近了。
四个小巫师一个接一个地从洞口钻出。
当他们终于站在朗朗的星空之下柔软厚实的灰褐色土壤上时，林间清灵的草木气息猛地袭来，仿佛瞬间冲刷整个灵魂，寒凉的夜风撩动着他们的发丝和衣袍。
安全了。四人立刻四仰八叉躺了一地。
“总算是出来了。”莱姆斯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感慨道。
“对不起。”卡洛斯倚坐在一块石头上，低垂着头，一头银发此时乱糟糟的。“我不该……”她顿了顿，在心底的后半句最终没吐出来。“对不起。”她又说了一遍。
“我们终于出来啦！”横在地上的詹姆斯咧嘴笑了，“不怪你，你事先也不知道。禁林嘛，哪儿能没危险！对吧西里斯。”
“嗯。”被他拍中的西里斯应了声，便不说话了。
长久的沉默。大家都闭着眼缓神。
“这是哪儿？”詹姆斯撑坐起来，打量着周围，他们身处地方的四处围绕着各种枝桠奇形怪状黑漆漆的高大树木。
“禁林，我们总不可能出霍格沃兹。”卡洛斯垂着头将头发上的尘土泥沙细致地摘落，闻言接道。
“时间显现。”西里斯惆怅地叹口气，“凌晨一点半。梅林，我已经开始祈祷明天不要迟到了。”
“哈哈，愿仁慈的梅林保佑你！”詹姆斯用欢快地语气，幸灾乐祸地拍他的肩膀。
他显然忘了他自己也是需要担心迟到的一员。
“对了，”莱姆斯脸上带着点微笑的表情突然一顿，他眼睛扫视了一圈，“彼得哪儿去了？”
“……”詹姆斯挠挠头，“额，我刚才摔得太快没注意。”
“他没跟我们一起下去。”西里斯回忆当时的情景，肯定地说。
“他一定在海格那儿，”卡洛斯漫不经心的笃定语气让人听起来不怎么愉快，“说不定麦格教授就和他一起在外面等你们呢。”
“你是说，”西里斯撇撇嘴，“他会出卖我们？”
“彼得不是那种人，”莱姆斯皱着眉，“再说他也不一定被抓住。”
“对啊，格兰芬多不会出卖朋友。”詹姆斯眼睛里是不赞同的意味，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看着夜风中银发披散显得越发单薄小女孩儿，欲脱口而出的下言在接触到她睁着望来的一双大而沉静的眼睛里时哽了哽，最后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再说，我记得他跑在你前面。”
“走吧。”卡洛斯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地垂下睫毛，“很晚了。”一扬下巴转身朝树林里走去。
三个男孩被她突变的画风弄得一愣，只得相继跟上。
詹姆斯摸摸脑袋，“难以理喻的女巫。”
莱姆斯噗地笑了声，用力推了他的背一把，“走吧你——”
卡洛斯拨开树丛，从树枝缝隙中挤出身子，空间一下空旷起来。她将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抬眼，一瞬间感到呼吸都放缓了。
天空深蓝，已是凌晨，星辰渐隐，只余一轮弯月高悬。
面前是一片广阔平坦的空地，柔和的月光下，一望无际的莹莹紫色像一方飘渺如雾的纱带落在漆黑一片的森林里。不时有神秘的星点的透明光点从那纱带上浮起，在空中飘飘荡荡，缓缓上升。成千上万的光点汇聚在一起，山风迎面吹拂，如梦似幻。
那是一种珊瑚状的紫色透明植物，只人脚背那么高，连绵起伏，晶莹剔透。那光点就是从那些植物的枝端点点逸出。
“哇……”继而走出的詹姆斯，西里斯，莱姆斯立在卡洛斯的旁边，神色中满是对美的由衷的震撼。
“掉落的星辰（ Stellae caducae）。”半晌，莱姆斯清秀的脸蛋映在紫光里，喃喃自语，“我父亲告诉过我。落星辰，莹莹晶紫，形似珊瑚，生于星辰渐隐之时，散于黎明将始之前。”他叹息一般，“真美……”
卡洛斯轻轻地走近，仰起脸，伸出手，紫色的光点温柔地落在她素白的掌心，合拢双手，莹莹的光芒透过她的指缝流泄而下，黑夜中仿佛一盏摇曳的烛灯。
“莱姆斯你懂得真多——”詹姆斯像如梦初醒似的，欢呼一声撒丫子飞奔进去，像一只矫健的鹿奔跑在麦田里那样，沿途激起浪一样翻滚而起的紫色光潮。
西里斯微笑着看着他，和莱姆斯一起几步踏进这紫色的浪潮中。他平日里看起来桀骜不驯的黑色眼睛里这会儿满是轻松快活，俊俏的脸庞上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活力。
“嗨呦——”撒欢的詹姆斯大笑着跑来拥抱他们，借着奔跑的冲劲儿把西里斯撞倒在地上，自己也顺势压倒在他身上。
“哦——该死的詹姆斯！是时候给你点厉害瞧瞧了！”西里斯被压得胸口一闷，作势徉怒地去掐他脖子。詹姆斯连忙翻滚开去躲过他的手。
“咦？软的！”他感受到身下柔软弹性的触感，惊喜地又滚了几圈。
莱姆斯走到西里斯旁边，轻松地曲着腿坐下，他向卡洛斯招手，“过来呀，卡洛斯。”
卡洛斯应声转头，神情少有的有些怔忡茫然。紫色的眼睛映着紫色的海。
她走近，袍角沾着莹莹的光芒。
拢着袍子干脆地躺下，抬着头仰望遥不可及的星空，她将一只手臂枕在脑后，一头银发流水般铺泻在幽幽紫光的植物上。
抬起手，松开掌心，紫色的光点自手心缓缓飞离，晃晃悠悠地向高远的天际升去。
“卡洛斯。”莱姆斯轻柔地嗓音自旁边传来，
“……嗯？”
“它们很美对吗？”
“嗯。”
“你想听听它的故事吗。”
“嗯。”
“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在我小时候，我的外婆告诉我的——她是个麻瓜。
Stellae Caducae，又被人称为‘黎明前的梦境’。
传说，曾经麻瓜里有一个英勇的王子。他十分勇猛好战，战争中，他带领的军队总是所向披靡。成年时，他已经是公认的国内第一勇士，并迎娶了一位美丽的妻子。
但他一直没有一件真正称手的兵器。为此王子时常苦恼。
有一天，他从外来的商人那里听闻：在东方的天竺古国，一个叫频毗婆罗的人手里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剑。
王子毫不犹豫地决定前往游历求取神剑。
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间王子因为他擅长使剑和骁勇善战闻名整个欧洲。
当王子终于带着盛大的名气背着神剑回到他的国家时，他被告知，他的父母、老国王和王后已经在十年前去世了。而就在前几天，他的妻子，病故了。现在的国王是他舅舅的大儿子。”静静的夜里，莱姆斯用温和的声音平缓地娓娓道来。
“然后呢？”詹姆斯和西里斯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挨着卡洛斯懒散地躺在地上。
夜里空气清泠泠的，四个小巫师或头手相接，或抵足而卧，身旁荧光闪闪，躺在地上从下往上望，只觉天地高阔。
“然后……王子非常痛苦，他很想再见他的亲人们一面。他四处寻求方法。
直到一个老巫师告诉他：如果，他到国土最南边的森林里，将他悔恨流下的泪水和他的的神剑在月亮升起之时一起埋在林里最大的一棵树下，然后整夜守候到天亮，他就能再见他的父母和妻子一面。
王子听后骑着快马连日奔波，终于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来到了位于王国最南边的黑暗森林外沿。他下了马，独自一人一路与森林中的猛兽搏斗，来到森林的最深处。
夜已经深了。王子一个人伤痕累累地躺在一棵巨大的树下，抱着染血的剑。周围漆黑一片，空荡荡的，王子想起多年前夜里灯下妻子温柔缱绻的笑容，想起临走时父亲母亲殷切地叮嘱，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一滴滴滴落在染血的剑面上。
王子在树下埋了剑，坐在一边静静等待。但他实在太疲惫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在星辰将隐的时候，王子看见，在他埋剑的地方，一股股晶莹的紫色光流铺天盖地涌出来，光流流泄过的地方，一株株紫水晶般的小巧植物铺地生长开来。在远处的光点中，他的妻子挽着他的父母，牵着一个可爱活泼的金发孩子，他们一起朝他微笑着，向他走来。
王子痴痴地凝望着他们，竭力地向那方向跑去，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的身影。
然而当他终于跑了过去，一缕晨曦从天边探出，所有的一切、光点、紫色植物、他的亲人们，都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只余王子一个人，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树下，怔怔地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
莱姆斯讲完，轻轻地叹了口气。
詹姆斯同时也叹了口气。
西里斯用手指翻转把玩着几个光点。
卡洛斯神情莫测地望着天空。
这时，“故事讲得不错，卢平先生。”
听到这熟悉的、平和的嗓音，卡洛斯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立起来，僵硬地抬眼，果然看到离他们不远处，一袭蓝色巫师袍的老校长安静地站立。
邓布利多银白的胡须在夜色下非常显眼，他镜片下蓝眼睛神情安详地看着他们，“但我恐怕你们不得不回到宿舍睡觉了。看，”他示意他们看向远方的天际，深蓝夜幕的边际已经微微泛白，“天都要亮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满地的紫色落星辰像雾一样消散，片刻便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邓……邓布利多校长……”詹姆斯绝望地做了个抹脖子地动作，“西里斯，我觉得你的乌鸦嘴要实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夜游后续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