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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六十四 越墙 ...

  •   本已打算要一辈子做个男儿,即便做不出魁武伟岸的风骨,可做个权侵朝野的断袖那不也算是条畅顺的人生之路么?

      可冢宰觉着老天是故意拿她戏耍,总是在她打好主意的关头,给她一道雷劈。

      那瘟神的雄心是要坐上那高高龙榻的,而独孤家支持的却是太子,这便已是个难解的死结。
      皇权相争,成王败寇,即便让太子先放弃了皇位,可以着那瘟神独断狠戾的性子,如何容得下手握重兵,威挟皇权的独孤家存在?

      瘟神一旦坐上了皇位,想必第一步要做的定就是将兵权收缴,而为了斩草除根,到时,她这女儿身的欺君大罪,正是将独孤家抄家灭族的最好理由啊。

      冢宰心烦的在榻上翻来滚去,对守在榻边的裴二娘,叹气道“真可惜我不是个真断袖,不然,以那瘟神眼下对断袖的新鲜劲头,我还可以出卖出卖皮相!
      把那瘟神逗高兴了,与我独孤家化敌为友,没准还成就出一段能载史册的断袖篇章啊!”

      裴二娘赞同的点头,可瞅着冢宰这等清丽潋滟的模样,不可思议道“可不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么?那瘟神又不眼瞎,面对这样的美人却反倒没个反应?
      我听说外面都传开了,说那瘟神前晚中了那程碧芙下的秘药,鼻血都留了一桶……那样的情形竟是没有拿了你做解药啊?
      呦,莫非真如传言的那样,在边陲恶地做了三年的光棍,憋出了不能人事的隐疾,而成了个银样蜡枪头?”

      冢宰险被唾沫呛到,暗想那瘟神才不是银样蜡枪头,健硕雄壮得很呢!
      可接着却觉着一阵不是滋味儿,看来那瘟神果真是看不上她这不够丰沃的女儿身啊,不然前晚赤条条的摆在他面前,竟都不稀罕。
      唉,做女人做到这脱光了都没人要的地步,还真是窝囊得很,无奈啊,先天不足……
      ……

      可冢宰哪知汉王前晚所受的煎熬……
      前晚,汉王将她送回独孤府后,回头便亲手捉了那两个扔她下河的府兵,问出是受那韦坯指使后,便是砍了人头,扔进了那千忆河中,此举也是给那韦坯小小恐吓,不要再轻举妄动。

      接着,本就想去独孤府看看那女人,可舅父程扈却是来了府中,竟是留着老泪,亲自就那程碧芙下药之事向汉王赔罪。
      汉王自是驳不得舅父的颜面,而为了让舅父安心,还不得不应下了晚膳后要与表妹合房的请求。

      可本就对这表妹没有半点心思,如今更还记挂着那“死而复生”的女人,即便瞅着那衣衫尽解的表妹,怎么也无法提起走那夫妻过场的劲头来。

      汉王索性就假称因前晚中了那秘药而未行房,怕是真落下了不能人事的隐疾,就此披衣离开了。留得程碧芙伏在榻上,哭天呛地了大半宿……

      夜已深沉,刚停了半日的大雨,入夜竟又下了起来。
      汉王从北院而出,想着不知那女人眼下如何了?烧可是退了?会不会再落下什么病根儿?

      虽天色已晚,大雨瓢泼,仍是迫不及待想要去独孤府看看。
      正要出门,可嗅见自己身上的汗味与那表妹蹭上的脂粉气,便是忙折了回来。

      让老平速速给他备水沐浴一番,想着那女人一向仪容妥贴,扮男人那也是仙姿风流,若见了他不修边副的邋遢模样,难免笑话嫌弃。
      还特意选了一身玄底云纹边的袍服换上,仍不放心的问道“本王穿这身看起来如何?”

      老平一愣,王爷一向在吃穿上率性随意,如何会忽然在乎起仪容来,忙点头如捣蒜,夸王爷英武伟岸,无人能匹。

      汉王听得高兴,可琢磨在老平眼中,他就是半年不洗澡,那也是无人能匹的英俊倜傥,遂让老平找来面铜镜给他照照。话说这好些年没照过镜子,都已忘了自己什么模样了。

      可信心满满的瞅去,却是为镜中那张晒得古铜色的面皮一阵打击,揉着脸皮道“本王竟是脸皮粗黑,丑成这副模样了?”

      老平思量着这定是觉着那冢宰长得太过细嫩,而起了自卑之心吧,忙安慰道“哪里是丑?王爷这是越发添了英武之气啊……
      那些柔弱的人不知多仰慕王爷这份伟岸的气宇呢?再说,男人靠的是力道,不靠长相!”

      “有道理!”
      汉王抚了抚袍服,端详了镜中的自己两眼,姑摸着就算比三年前难看许多,也要让那女人臣服在他的力道之下。只要待那女人病好了,便揉碎了下腹。
      这般想着,便是让老平从库房里翻出好些名贵的药材,拎着去了那独孤府。

      可独孤府看门的那一胖一瘦两个看守,这回倒是眼尖得很,一眼认出这一身玄袍,气宇轩昂的男人,不就正是他家小主子的死对头汉王么?
      那啃着油饼的胖看守,便是使出吃奶的劲将府门叩了,拒不接见。

      依了汉王的脾气,真是想一脚踹了这府门而入。
      可经老平一劝,这大半夜的,无端踹人家独孤家的府门,传出去也是他汉王理亏在先?况且,秘密来探病,也不好声张。

      可见不到那女人一面,如何能够安寝?
      汉王瞅了眼那独孤家的后园高墙,四顾无人,也顾不得什么皇族体面,便是纵身一跃,翻过了墙去,寻思着上回那女人寝房的位置,便是穿花过廊的寻了过去。

      那房间竟还燃着微黄的灯烛,想来那女人尚未歇着,捅破窗纸望去,却刹时觉着血脉濆张……

      那榻前垂着轻薄的纱幔,被微黯的灯火映得一片朦脓,而那之后,有一纤娇的身影正脱下一件肚兜,隔着纱幔,那玲珑的身躯飘渺不清,却更添诱惑。

      汉王热血澎湃,直想这就冲进去,将那娇人儿抱了满怀,可接着那双凤眸却刹时露出了凶光,并握紧了铁拳。

      因见一五大三粗的身影竟是从内室走出,还直接掀了那纱幔而入,将一件雪白的绢衣给那坐在榻上的娇人儿换上,还低头仔仔细细的给娇人儿系上衣襟,想必那胸前的美景也是被一览无遗了啊。

      汉王怒恨,本就担心这女人生得一副招桃花的模样,哪能没有男人打她主意?
      更何况,这女人年岁也不小了,当初嫁他之前,定就是有嬷嬷对她开解了人事的,早就不是个懵懂无知的女子。
      如何能甘心做个男人,而耐得住那深闺寂寞?

      欺骗本王,算计本王,这就罢了,身边还敢藏着暖榻的奸夫?本王的女人都敢动,非要将那通奸的男人大卸了八块不可!

      汉王怒火涛天,正想踹了门去“捉奸”,却是见那“奸夫”抬手摸了摸那娇人儿的额头,说道“烧是退了,那药也还是得喝啊!”

      嗯?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
      汉王一愣,又见那“奸夫”走出纱幔去桌案边端了药汤,虽说眉眼粗犷,肩宽背阔,但不正是那有母夜叉之称,名满都城的裴二娘么?

      汉王暗暗失笑,若刚踹了门进去“捉奸”,那他的脸面还往哪里搁,不过见她一切安好,便总算也能放下些心来。

      本想就此离去,可下一瞬却怎么也挪不开步,因听见那纱幔后传出那令他魂牵梦绕的,带着笑意的甜软语声“掌柜的,帮我去衣箱里把那几本册子翻出来瞅瞅!”

      那声音顿时让汉王脊梁酥麻了彻底,之前觉着那流珠声音有些像她,可今日细细听来,却仍是不像的。
      那柔若春风般的自然和熙,没有半点做作的语调,着实是外人学不来的。

      又见那裴二娘去内室捧出一沓书卷,她随手翻开一册,一边翻一边问裴二娘道“你说真是把这些秘戏册子上的都学会了,能有用么?可我先天就不足啊!”

      裴二娘拍着心口,豪气万丈的道“肯定有用的!男人啊,其实就跟那发情的公马是一样的,先顺了那命根子,再套那马绳,一试一个准……
      就说当年,我看上那黄大虎,可那瞎了眼的男人非说我比他还爷们,看不上我。
      我就气得将他捉了,拖上山寨,两下拔光了,就将他办了……
      这以后好长一段时日,没日没夜的粘着我……对我那是服服帖帖的……”

      “唔唔,掌柜的,你真是女中豪杰啊!那我得好好学学!”……

      一听这句求知若渴的甜软言语,汉王那刚缓下的怒气,顿又急速上冲,这女人是想学了那套马的法子,去顺哪个的命根子?

      过了三年,这女人已是看上了别的男人了?
      想来也是,当初对她那般冷淡,百般羞辱,她再蠢也不可能还痴傻爱着他吧?

      汉王顿觉有一盆夹冰的凉水,从头掼到了脚。
      可随后便愤然的决定,不论这女人去套谁的命根子,本王便去阉了谁。倒看看哪个胆儿肥到想断子绝孙的,敢与本王抢女人?

      接着却又听那女人叹了口气,仰倒在榻上,甜甜软软的忧伤道“可掌柜的,你是有武力的啊!我难道也有本事撂得倒那瘟神么?姑摸着就没人能打得过他吧……
      唉,三年前就说是喜欢丽姬那种丰盈饱满的,觉着我这身板定硌手得很……
      唉,出卖皮相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啊!得想别的法子拉拢才好!”……

      汉王怔了一怔,闹了半晌,这想套的是他啊?
      可撇开想与他耍心机不提,最可气的是,竟敢将她相公叫做“瘟神”,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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