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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Ch.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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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
唯有雨水敲打着屋檐。
倏尔,走廊之间回荡起一阵木屐落在地板上的声响,规律仿若平平仄仄,伴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忽隐忽现、似远还近。
日暮夕雾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和服,不疾不徐,踩着富有节奏的脚步朝住宿的房间走去,挂在走廊外侧的灯笼,散发着古朴暗沉的光线,映照着少年的身体,投射的侧影写拓在另一侧的木板墙上。
正欲推开障子门的少年忽而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略有几分不解地盯着门——时间还不算晚,大家应该还没睡吧,怎么里头没有一点儿声音?
疑惑归疑惑,日暮夕雾也没多想,便抬手打开推拉门,还未等眼睛适应屋内的光线,就见一个未明物体伴随着一声突兀的鬼叫,直朝自己砸过来。
这些天的特训当然不是白费的,少年反应极快,揽手便将砸向自己的东西接住——嗯,一个枕头。
“……切原君?”日暮夕雾迟疑了一下,迈步踏入和室,“发生了什么事吗?”问罢,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大家伙儿看起来都很正常。
——如果,忽略那几个笑得开心的家伙。
“日、日暮前辈?!”一年生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般指着他怪叫。
日暮夕雾满头雾水:“是我,怎么了?”
便见切原赤也长吁了一口气,微微颤抖的一只手摸了摸胸口:“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有鬼啊?”转头冲一边乐不可支的几人抱怨,“前辈们太可恶了,故意编鬼故事吓唬人。”
通过小学弟的话语,日暮夕雾大概推测出发生什么事了。
“这算吓唬人吗,”丸井文太哈哈笑着,“被吓到的也就一个笨蛋吧?”
切原赤也慢了一拍陡然反应过来:“我才不是笨蛋,前辈是笨蛋!”
闻言,丸井文太扑到小学弟的铺位边,用力地摁着对方的头:“竟然敢对学长大不敬,笨蛋赤也……”
“其实被吓到的‘笨蛋’好像不只一个呢,”在嬉闹的二人不远处,仁王雅治笑嘻嘻地开口,一只手不安分地搭上紫发少年的肩,“呐,比吕士?”
片刻之后,柳生比吕士才有所动作,淡定地推开搭档的毛手后,手指推了推眼镜框:“仁王君,请你不要动手动脚。”
“噗,动手动脚……搭档你这语气听起来真像被人非礼的小姑娘,piyo~”
那边,丸井文太和小学弟还在打闹,一个扑腾着喊“笨蛋前辈”,一个兴高采烈地镇压着对方。
原本埋头看书的真田弦一郎面色隐忍,两额隐见青筋暴突:“Baka!”
日暮夕雾已经默默回了自己的铺位,转头问着他的邻居:“刚才大家在说鬼故事吗?”
“是呢。”
幸村精市为错过故事的少年解说起来。
故事一开始是由仁王雅治起头的:大概是,这座旅馆有一些传说,据说每逢雨夜,总有一些鬼魂飘荡在这附近……每当鬼魂出现,人们就听到走廊上传出古怪的声响,随后墙上会出现鬼魅的影子。结局无外乎是有多少人消失在这样神秘的雨夜。
日暮夕雾想起自己进来的场景,一时无言以对。
“小夕怕鬼吗?”复述完故事的蓝发少年好奇地问。
日暮夕雾摇了摇头:“应该不怕吧。”
对鬼神的存在,他是持着质疑的态度,理所当然也就不会害怕了。
幸村精市点了点头,张嘴正要说话,忽而敛起笑,目光投向京都少年的身后:“小夕你身后……”
日暮夕雾怔了怔,便是转头看向身后:“我身后有什么吗?”
“啊呀,原来只是影子啊,我还以为……”幸村精市没把话说完,语气一转,“是我看花了眼。”
日暮夕雾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所以,幸村君你其实怕鬼?”
“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日暮夕雾默然。
见状,幸村精市失笑:“呐,小夕,之前说好了给我捶腿,现在就可以哦。”
日暮夕雾没有推辞:“好。”
说罢,当真往对方的铺位靠近了一些。
幸村精市摇头——这家伙……虽然大部分时候逗弄起来很有意思,但有时候太过真诚的态度,也实在让人莫可奈何——不由得笑叹:“完全不懂得拒绝别人啊,小夕。”
其实并不是。
日暮夕雾回道:“先前答应好的事,理当践诺。”
“那时候是说笑的。”蓝发少年更加无奈。
京都少年点头:“我知道。”语气稍顿,复又认真开口,“不过,如果是幸村君的要求,我可以做到的。”
愿意,且竭力做到“可以”。
——不仅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同学,是他的部长,更是他的朋友,还因为幸村精市也是日暮夕雾目光所仰望之人。
“哎呀呀,没想到小夕挺会甜言蜜语的啊。”
日暮夕雾淡淡一笑,轻摇着头。
幸村精市也微笑了:“不过捶腿就不必了哦。”
“啊。”
和身旁的人说了几句话,日暮夕雾蓦然发现自己刚才把进门时接着的枕头给带过来了,便与幸村精市打了声招呼后,起身将枕头送回给切原赤也。
未等京都少年返回铺位时,就听到一年生亮起嗓门:“诶?这不是我的枕头啊。”
继而,丸井文太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那枕头是我的,赤也你什么时候偷去的?”
“我才没偷……还你!”
“小赤也你的枕头砸到我了哟~”诈欺师懒洋洋地出声,手上已然动作起来。
“喂喂,这是要枕头大战吗?”
“枕头大战就枕头大战,我要击溃你们!”
“看本天才的大招……”
日暮夕雾正襟危坐,哑然注视着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的“枕头大战”。
幸村精市笑得百合花开:“呵呵,大家的精力真好,看来明天的训练单可以再加一加了。”
便是一个枕头直朝两人飞来。
日暮夕雾微微侧过上身,幸村精市做出和他一样的反应,只是转身的方向相反而已。
“你们,”真田弦一郎至此俨然忍无可忍,双手攥成拳,“太松懈……”
扑——
话还未说完的副部长大人被迎面飞来的一个枕头直接打中了脸。
默默围观到这一切的京都少年拿起书籍,半遮在面前。
幸村精市伸手将某人的书抽掉了,笑盈盈地表示:“想笑就笑,这样忍着挺痛苦的。放心吧,小夕,真田他恐怕注意不到这边了。”
如同响应着他的预测,怒极的副部长大人终于爆发了:“绝不能饶恕——”然后拿起一旁的枕头,朝对方砸了过去。
日暮夕雾眉眼弯弯,努力抿了抿嘴后,对他的部长大人说了声:“抱歉,失礼了。”
“是不是没看过真田这一面?”
日暮夕雾轻咳一声,干巴巴地解释:“只是没想到……副部长也有这么元气满满的一面。”
幸村精市含笑着开口:“反差很大是吧?很有趣对不对?”
“……啊。”
有趣,但……嗯,可爱——按照部长惯用的说法——毕竟,都只是十几岁的少年,青春活泼,富有朝气。
枕头乱飞。
这一夜,大家“玩”得尽兴,当然,第二天的高强度训练也同样让人“痛快”。
很快,七天六夜的合宿结束了。
每个人到底有怎样的提升且不提,马上就迎来了抽签仪式,随即,今年的全国大会便正式开始了。
大会举办城市每一年都不一样,巧合的是,这一次主办城市竟然是日暮夕雾的老家——京都。
对日暮夕雾来说,算是意外之喜,尽管目前还不太确定他有没有出赛的机会,但肯定要和大家一起去京都的……离开京都快半年了,原打算假期回家的,没想到会一直忙着比赛,以至于到今天都没空暇回来看一看的。
从大赛开幕式到决赛结束,一共四天。为了让运动员有充足的时间调整状态,一般外地的学校都会提前一天左右抵达京都——位处关东地区的立海大,同样如此安排。
正选加候补,也不超过十个人,一齐入住了这一家环境与位置上佳的酒店。
“哇哦,这间套房,很棒的感觉啊。”
丸井文太抛下行李,满是来到新地方的兴奋感,在屋子里乱转着。
其他人也好奇地打量起这个西式风格的套间。
安静,清幽,干净,设备齐全。作为部长的幸村精市显然也很满意这样的条件——大赛在即,谁也不希望为了这些琐事影响到正事——只是有一点……
“小夕,我们住这里没问题吗?”
日暮夕雾淡笑:“没什么问题。”他理解这个人的顾虑,对方不愿占朋友的便宜,但作为朋友,又兼任东道主,他也希望能够给大家提供一点便利,随即解释了一句,“大家也不是没有付住宿费,就请安心地住下。”
“好厉害啊,日暮,”还在亢奋中的红头发少年插话道,“我还没住过这种高级酒店呢。”
“噗,连这里的贵宾卡都有,Yuuhi很厉害啊。”
日暮夕雾笑着摇了摇头,说明:“这家酒店的老板,算是我家亲戚。”准确的说,是祖母那边的亲人。
他手里的这种贵宾卡,家里差不多人手一张,但其实几乎很少有机会用到。现在邀请大家住进这里,倒也不是因为这里高档什么的,不过是这儿离大会赛场最近,比较方便,安全方面也更让人放心罢了。
幸村精市没再追究这些小节问题,转而问:“小夕打算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还是回家?”
日暮夕雾回答:“和大家一起吧,我家距离这儿还有点远。”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集体活动,自然要和同伴们同进同出,“不过我想在正式比赛前回去一趟,”他征询着自家部长的意见,“可以吗?”
这位京都少年离家小半年了,幸村精市当然不至于那么不通人情,应允了对方的请求。
“啊?”丸井文太顿时有些失望,“日暮今天不跟我们一起了吗,还想让你带我去找好吃好玩的地方呢。”
日暮夕雾连忙表示:“我准备开幕仪式结束后再回一趟家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今天就让我给大家做一次向导吧。”
真田弦一郎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幸村精市:“幸村?”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今天就放松一下吧,”看向日暮夕雾,“小夕,拜托你了。”
丸井文太第一个附和:“耶!去最大的美食街。”
“噗哩~”
柳莲二出声道:“之前还没来过京都,我也有些兴趣。”
“赤也要是知道了,肯定羡慕死我们的……”
“出发出发!”
——新的更新——
这是一座老宅,占地并不十分宽广,古朴如同京都这座城市一般,弥漫着苍郁厚重的历史气息。
席帘低垂,少年静静地跪居在和室的门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半个小时,甚至可能近一个小时,室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嗓音:“进来吧。”
“Hai。”
少年不慌不忙地起身,动作轻柔细致,小心翼翼地掀起卷帘,然后踏入室内。
日暮夕雾恭谨地对着坐在棋盘前的老人行跪礼:“爷爷。”
老人——也即是日暮夕雾的祖父——淡淡地问道:“千両没跟你一起来吗?”
“全国大赛在即,妹妹现在很忙,暂时抽不时间。她托我代她向爷爷您告罪,说等比赛结束了,一定会来看望您的。”
——和同样为一年生却始终没能参加正式比赛的切原赤也不一样,日暮千両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说服了女网的部长,成功以新生的身份参加了全国大会,或许,其中与女网的实力远不如男网有一定的关联。
日暮千両没时间的理由是真,但也不无害怕看到这位唤作祖父的老人的缘由在里面。
老人没有追问女孩的事情,只是平静地提出要求:“过来,跟我下一盘。”
“是,爷爷。”少年毕恭毕敬地应答着。跟自家妹妹不一样,他尊敬但并不惧怕这位老人。
如同过去每一盘棋局,日暮夕雾依然是执黑先行。
和室内,无人言语,唯有落子有声。
日暮夕雾专注于棋局之上,每一个子都尽量做到措置得宜。只可惜,虽然很早就接触了围棋,但或许是悟性不行,也或许是对这种活动本身并不算特别有兴趣,投入的时间也不多,所以他的棋艺并不出色。
最终,少年以九目半之差输给了老者。
日暮夕雾有点羞愧:尽管他没有在围棋上投入过多的精力,但面对没有发挥全部实力的祖父,他的表现实在惨不忍睹,让他有一种难以面对老人的感觉。
意外的是,向来要求严苛、批评得多、夸奖人少的老人难得赞了一句:“进步了,不错。”
日暮夕雾微愣。
“棋风稳健,有了一点风骨。”一直面无表情的老者面露一抹淡淡的笑,仍旧平静的语调隐含着点点欣慰,“夕雾,你成长了。”
“爷爷夸赞了。”日暮夕雾平复所有心绪,轻声开口,“我做得还不够。”
老人已经收起了笑容,毫无迂回:“确实还不够。”
“Hai。”
“稳重有余,却瞻前顾后;优柔不定,失之果断;足够精细,但缺少刚勇。”老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面对长辈,日暮夕雾一向认真听取教训,何况现在面对的是他敬畏的祖父,更是不敢错漏了任何一个字,用心地记住了对方说的每一句话。
老人显然不是只知道滔滔大论,简扼地提点了自己的孙子之后,开始询问起对方在神奈川的生活。
日暮夕雾将在神奈川遇到的种种,仔细地讲给祖父听,凡有问皆回答详尽。
“所以你放弃弓道,决定专心学习网球?”
“不是的,爷爷。”日暮夕雾解释,“对我来说,弓道就像读书写字,既是习惯,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网球……网球不一样。”
作为少年弓道的教导者,老人并没有为对方的选择生气,只是冷淡地问:“哪里不一样?”
“网球是我的理想。”
这是日暮夕雾第一次在人前吐露出自己对网球的真正态度。
不再有一开始的茫然,也不会再被迷惑……这样的心情,不是来自于受人感染的热切,而是发自内心产生的一种渴望。
“完全确定了?”
“是的,爷爷。”
他思考过、追寻过,并不是一时的迷惘或冲动,而是确确实实想要做到且必须做到的一件事。
老人对少年的说法不做评述,只问:“你第一次拿弓时,我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日暮夕雾轻颔首:“一射,一生也。”
于弓道之上,射的每一支箭都是新的一箭,射出的每一支箭也许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支箭。一射一生,一生犹若射一箭。
人之一生亦同理。
老者没再多说,尽管面上鲜少表态,实际上对这个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孙儿,他是无比相信着的。
“只有千両在忙着全国大会吗,你没有资格参加?”
“我与千両的情况不一样,”少年温笑说明,“千両有可能会成为女网的下任部长,我目前只能算男网的候补队员……全国大会能不能上场,还得看到时候的情况再行安排。”
“候补?”老者脸上的表情总算变了一下,眉头微皱。
日暮夕雾心态很平和,浅浅笑着:“立海大男网的实力是全国一流的水准,每一个正选都极其厉害,比起他们,我还有许多不足。”
闻言,老人微微点头,嘱咐道:“仅仅认识到不足还不够,要付诸行动。”
“Hai!”
在祖父的老宅待了一整个下午,日暮夕雾听着老人的教诲,直到夕照时分,才有些不舍地离开了。因为答应了丸井文太等人带他们去逛锦市场,所以与祖父说明后,他没有留下一起用晚餐。
当晚如何在锦市场玩闹且不提——除了地处环境不一样外,一伙人游玩的感觉倒是和在神奈川时相差无几。
当前最值得关注,吸引一众人心神的,是马上就要开始的比赛。
第一回合十六强的比赛,日暮夕雾就出现在对战名单上了——心里不算意外,他感觉得出,包括部长在内的网球部几位决策人,在尽可能地让他多参与赛事,积累经验、磨砺技术。
与他相同待遇的还有同是今年新加入网球部的柳生比吕士。
全国大会赛制与之前不同,无论前三盘的结果怎么样,每一回合都必须要打满五盘。
巧或不巧,被安排在单打二位置的日暮夕雾,在第一轮比赛时就遭遇到京都名校明海中学。
——这个“巧”与“不巧”,跟立海大关系不大,主要是出于日暮夕雾个人的原因,或者说,他原本所在的学校新野田中与明海中是“死对头”。
大体就是一个地区排名第一和第二的那点纠葛,而这两所在同一座城市的中学校,矛盾则源远流长:同被称为贵族学院的两所学院,基本情况是,在明海中眼里,所谓京都第一所西式学校的新野田就像个暴发户,轻浮散漫、没有内涵,而在新野田中学生眼里,明海中里面都是一群老古董,古板傲慢、自以为是。
之所以在这时,忽然提起这段题外话是有缘由的。
且看,在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替立海大或者准确地说是给日暮夕雾加油的新野田中学生。
偌大的一条横幅上,一半写着“夕雾殿必胜”,另一半则毫不虚伪地直书“败者明海中”。堪比立海大拉拉队气势的新野田后援团声势十分浩大,让立海大一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日暮夕雾将目光从让他有一种“羞耻”感的横幅上移开。
“夕雾殿……噗,好土的称呼。”仁王雅治打趣道。
丸井文太则是惊叹:“好厉害,日暮你竟然还有后援团哎?都来给我们立海大加油呢!”
……其实,真相是比起给立海大加油,新野田中的同学们来这儿观看比赛的最大动力是看明海中如何惨败的——当然,这一年新野田中网球部是无缘全国大赛的,作为在网球上碾压新野田的明海中毫无疑问进一步吸引了新野田中同学们的仇恨。
鉴于同伴们实在好奇,日暮夕雾无奈地将明海中与新野田的“恩怨情仇”仔细解说了一遍:虽然旁观者觉得幼稚,但这两个学校的一个默认规则就是,凡遇到重要活动,一定要给对方添堵,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如此如此……
至于日暮夕雾的后援团,这个倒不完全是出于他本人的影响力而组成的,早先说到过,新野田中学生自治,内部社团竞争力大,所以后援团这种人气产品就显得格外重要……作为当初弓道部的颜值与实力担当,日暮夕雾个人后援团的组建也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没想到,在他离开新野田半年后,以立海大代表的身份参加网球全国大赛时,曾经的那些人还能亲临现场给他助威——尽管他们第一目的是给明海中添堵就是了——让人无法不受触动、心存感激。
“……噗,好搞笑啊。”听完了日暮夕雾的说辞,丸井文太不由得喷笑了。
“不过,感觉Yuuhi更像是明海中的学生呢。”仁王雅治发表他的看法。
日暮夕雾解释道:“明海中距离我家较远,又是寄宿制,所以才去了新野田。”这其中还有父亲希望他接受新式自由化的教育方式的原因,也由于明海中入学与转学方面手续非常复杂,一早就决定陪妹妹去神奈川的他选择新野田会更加方便。
“有这么多人来加油,小夕今天可要好好表现。”
“我会的,部长。”
不再赘言,比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