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往事》纷飞点点

16、第十六章 欢送会

　　正如赵熏熏说的那样，她呆在军校的前三天，来看“症”（美女）的学生们真是络绎不绝。因为她事先跟顾清华打过招呼，他也就没有“阻止”那些“胡闹”的学生。
　　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有些学生过了“新鲜劲儿”也就不往军医室跑了。赵熏熏这才算是真的清闲下来。

　　那时，半个月的时间已是过去一半。赵熏熏的闺蜜齐尔才从赵家大少爷地方得知她在军校当助理护士这件事。
　　这天晚上，齐尔在赵家门口等着赵熏熏回家，也正好遇到了送她回来的顾清华。她看着他们的车停在门口。看着顾清华先从车上下来，踱步到赵熏熏那个方向的车门边。为她打开车门。扶着她的手，让她从车上下来。

　　一身军服的顾长官为赵熏熏开门，已经让齐尔惊掉了下巴，再看他扶着她手下车，更是给了齐尔会心一击。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赵自荣，他说这两人正在交往，果然不是骗人的！可那丫头前阵子还在说讨厌这个顾长官来着。齐尔又看了一眼边上的赵自荣，默默的给自己的后知后觉找了个理由：自然我们这种青梅竹马的，是不能理解她那种不是冤家不聚头的。
　　赵熏熏在下车那会儿已经看到门外的齐尔和自家大哥。走到他们面前那几步，已经看着齐尔从一脸吃惊到不解再到释然的变化。
　　“今天怎么过来了？”
　　“还好意思问我，”齐尔点着赵熏熏的脑袋，“一个星期没联系我，还以为你又被你爸关禁闭了呢。”又看了一眼顾清华，略带调侃道，“原来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赵熏熏红了红脸，“胡说什么呢。我是有正经事。”
　　“哦哟，对，正经事。”齐尔憋着笑，“可真了不起。”
　　看惯了两个姑娘嬉笑互闹的样子，赵自荣无奈笑着，“你们俩就别站在门口闹了，进去吧。”又对顾清华道，“恪卿兄也进去坐会儿？”
　　“好。”顾清华倒也不客气。

　　两个姑娘拉着手，一路嬉笑着在前面走。
　　顾清华和赵自荣则跟在后头。
　　进了门，听说顾清华来了，赵父从楼上书房走了下来。赵磊今晚也难得在家，叮嘱着家里的佣人把茶端上来。
　　几个男人坐在那里喝茶闲话，赵熏熏看看齐尔的样子，知道她大约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自己，于是拉着她上楼去了自己房间讲“悄悄话”去了。

　　房门一开，赵熏熏这边还没坐下，齐尔已经迫不及待，“快讲讲，到底是怎么个故事。我记得你之前很不喜欢这个顾长官啊，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交往上了。你哥跟我说的时候，真是打死我都不信。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个顾长官长得这么英俊，你要是动心了。我也能理解。当然了，你也并不是个只看外表的肤浅的人。可你们这发展的也太快了吧！”
　　赵熏熏看着齐尔叭叭的一通话说完，给她倒了一杯水。
　　“诚然你对我的评价是很准确的。”
　　齐尔一脸迷茫，“什么评价？”
　　“我不是一个只看外表的肤浅的人啊。”
　　齐尔的一口水在欲喷未喷的边缘，咽下去，“所以你是看到了他什么优秀的本质了？”
　　“他的优秀本质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嘛！”赵熏熏难得的“护短”道。
　　齐尔一脸“我怎么没发现”的表情。
　　“正直，坚毅，善良，爱国。”
　　听着赵熏熏的评价，齐尔虽然很想承认，但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你之前不是不喜欢他……”
　　“额……那他之前一副眼高于顶，拿鼻孔看人的样子，确实有点讨厌。可他救过我啊，你还记得吧。就我们义诊回来的路上。”
　　赵二小姐说的是事实，齐尔配合地点点头。
　　“后来那次游-行的路上，又救过我一回儿。那做人要有感恩之心啊。再后来就……”赵熏熏把后来发生的事情详细给齐尔讲了一回。包括她怎么和顾清华开始交往，顾清华介绍她去军校做临时助理护士，顾清华为了她和她父亲谈判的过程。
　　齐尔听着赵熏熏的口述，看着她说到顾清华为了她“对阵”赵父时那兴奋的样子，她知道，这姑娘已经陷进去了。无奈她也只能看破却不说破，因为知道若说出来，这姑娘是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先喜欢上人家的。
　　可那人又是怎样的一番心思呢？在她看来，这两人所谓的交往，怎么感觉还有一点“交易”的意思在里头呢。不过想来他能这样护着她，又有那样的人品，熏熏必然不会受什么委屈。
　　齐尔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提醒，“熏熏，虽说这人是不错嘛，不过，你要是抓住了机会就要试试他。”
　　“试试他？什么意思啊？”
　　齐尔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紧张你啊！你看他一个当兵的，之前什么人都看不上，突然就要以结婚为前提的跟你交往，怕不是要你这个上海滩的千金小姐去给他们金陵顾家当生儿育女的工具唷。那可不行，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哦！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幸的！”
　　“恩。”赵熏熏嘴上应着，内心也是很认同齐尔的这番侃侃而谈的。只是这要怎么试，还是要等一个天时地利的机会。

　　军校半个月的“帮工”期，眼看就要过去了。这半个月对于赵熏熏来说，过得也着实的充实。几个常往军医室跑的学生知道她要离开的消息后，早在几天前就想着为她搞一个欢送会。地址就选在了学校的礼堂。这礼堂大约能容纳一两百人，平时多用于开大会听讲说。所以它的正前方是个搭建起来的讲台。讲台下面则是一排排整齐的座位。

　　赵熏熏完成最后一天的工作后，几个学生跑进军医室，说要请她去一趟学校礼堂，几个同学想要跟她道个别。赵熏熏不疑有他，也就跟着他们去了。
　　一直到被带进了那个礼堂，才发现这礼堂里竟然站了几十号人等着她。而莫医生和顾清华正坐在第一排等着她。
　　莫医生朝她招招手，示意了一下他和顾清华中间的位置。
　　赵熏熏走向他们，她问莫医生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莫医生瞄了一眼顾清华，又对着赵熏熏笑道：“听闻几个学生为你准备了个欢送会，有点好奇，就过来瞧瞧。”
　　赵熏熏眼角看到旁边的顾长官,翘着二郎腿，神情淡然，她试探道：“你应该不是那种好奇心很强的人吧。”
　　莫医生帮忙解释道：“顾教官嘛是被我拉来的。看热闹不嫌人多嘛。”
　　“……”赵熏熏无语凝噎，又看了看这几十号的学生，不免有点紧张道，“不是说就几个人么，怎么来了这么多……”
　　“喜欢你的人多呗，都舍不得你走。”莫医生又抢白道。
　　“呵呵。”赵熏熏尴尬一笑。
　　“赵护士，请坐。”几十号学生的其中一个“代表”道，“今天是你在我们学校的最后一天，我们为你准备了几个小节目。谢谢你这半个月来的辛苦工作。”
　　边上的莫医生闻言摇了摇头，假模假样，欲哭无泪：“一群没有良心的臭小子。到底谁辛苦。”
　　赵熏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您辛苦，您辛苦！”
　　莫医生架着双臂靠向椅背，舒了口气道：“过了今天，我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这话里的意思赵熏熏体会了一下，曾经的军医室的确是最空闲的地方，只是她来了之后，那里反而变得热闹起来。他那话，是在庆幸自己终于要走了？赵熏熏看向舞台，“就不该安慰你。”
　　赵熏熏实在没有想到，这些平日里不是在上课，就是往军医处跑的同学们，上了台，还真能凑出几个节目来。有朗诵诗歌的，有表演功夫的，最有趣的居然是那几个来自东北的学生中还有人会唱东北的民间小戏。唱唱跳跳的表演方式，逗得她乐不可支。

　　几个节目表演完之后，赵熏熏觉得既高兴又感动，本想跟大家说几句临别感言的，谁知眼前突然排起了一条队伍。排队的男同学们手上都拿了一朵花。
　　赵熏熏站了起来，以为这些同学要跟她献花道别。

　　站在队伍第一个的，赵熏熏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到军医室报到时，有几个好奇的同学在门口张望，他是被推进来的那一个。后来几乎隔两天就要往军医室跑。
　　那男同学站在赵熏熏面前，突然有点脸红，“赵熏熏！”
　　“恩？”她不知道这位同学怎么突然就连名带姓的喊她，还显得一副很是郑重其事的样子。
　　“今天以后，你就不是我们军校的护士了。你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其实我们跟你的年纪都差不多大。今天我站在这个队伍的第一个，就是想跟你说，我们都很喜欢你，而我要做第一个追求你的人！”
　　赵熏熏目瞪口呆，一脸震惊。所以后面排着队的人，不是来跟她告别？而是来跟她告白的？！
　　莫医生一脸看戏的表情看向坐在边上那个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转着大拇指的顾清华。
　　那男同学将手中握着的那朵花举到赵熏熏面前：“这花是我从学校后山上摘的，清新美丽，就像赵熏熏你一样！希望你收下！”
　　赵熏熏僵在那儿，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开什么玩笑，这花，怎么收？
　　“看戏中”的莫医生又看了一眼顾清华，这回仿佛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他站了起来，心里难免笑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起身的顾清华，接过男同学手里的花。
　　“顾教官？”男同学一脸莫名其妙。
　　接着就看到他口中的顾教官牵住了赵熏熏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拉。而赵熏熏也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当这两人这样近距离的靠在一起的时候，在场的人才发现，所谓的男才女貌，当如此啊！
　　平日里的冷面教官带着一眼柔色扫过身边的人儿，又冰冷的对着那男同学以及他身后的“队伍”道：“散了吧！”
　　“……”同学们。
　　这谁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