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傲慢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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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一次和齐正齐尔他们去过乡下义诊之后，赵熏熏差不多窝在家里有一个礼拜了。
这天天气好，赵熏熏坐在花园里，管家祥叔给她支了顶大洋伞挡太阳光。侍女阿香给她泡了英式茶，准备了茶点。
赵熏熏享受着这一隅的惬意，她喝着茶，看着书。那是一本纯英文小说——傲慢与偏见，初看时，那个男主真的不慎讨喜，虽然长得还不错，可那是一个相当傲慢的人，他几乎是用鼻孔看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少与人说话，连女士邀请他跳舞都能拒绝。
这个人物几乎让她第一时间就联想到“顾清华”。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副冷峻的模样，那个“无理”的样子，她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听说你最近转了性子，突然变得跟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我其实还真不信。”赵磊突然出现在赵熏熏边上，还拿了她的一块茶点吃起来。
刚才整个心思都在想别的事，倒是没注意他走过来。赵熏熏合了书，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弟弟，没好气道：“要你管。”
“我可没工夫管你，我就是好奇，你怎么没跟我那顾姐夫出去。”
赵熏熏白了他一眼：“闭嘴吧你。谁准你叫他姐夫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其实赵磊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下的赵熏熏是有多不喜欢那个顾清华，可她越是不喜欢，他越是要逗她。好像她不开心了，他就开心。当然了反过来，赵熏熏也是同样的心情。所以他们的大哥赵自荣常说，这一对姐弟碰到一起就是一对纯天然的杠精，给他们一个支点，他们就能给你杠起一个地球。
两人这会儿正开杠呢，阿香突然跑过来道：“小姐，齐尔小姐来电话了。”
听说是齐尔找她，赵熏熏立刻就撇下赵磊，朝大厅跑去。
早前拜托齐尔的事情，这两天她一直都在等消息。这会儿她电话打来，许是有了眉目。想到这里，赵熏熏便又加快了脚步。
走到客厅，见电话就撂在那里，赵熏熏接了起来。
“喂~”
“熏熏，办妥了。”
“哪里？”
“光启路179号，红十字会。主要工作内容是战地救护。”齐尔顿了顿，“额，当然了，战地你是不可能去的。但他们平时的话也有做一些灾害救济，难民收容以及一些福利活动什么的。你不是说如果去医院做护士，你爸爸眼线广，很容易被发现么。红十字会那里，你爸爸大概没有交集。应该也不会去。”
“齐尔同志，你做的非常好。”赵熏熏赞道。
齐尔在电话那头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这么帮着你瞒着我未来公公，我到底对不对。”
赵熏熏威胁道：“你要是不帮你未来小姑子，才是大大的不对呢！你知道我这几天乖乖的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多难么。就刚才，赵磊那个臭小子还取笑我来着呢。”
“可是熏熏，你明天怎么出来呢？”齐尔担忧道。
赵熏熏想了想，一时确实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道：“总归是能想到办法出来的吧。”大不了就再借用一次顾清华的名头。
“可是熏熏，你这样总是瞒着伯父，总归是不好的吧。就算你明天出来了，那后天呢，大大后天……你有打算么？”
赵熏熏不得不承认齐尔担忧的很在点上，可对于她的爸爸，她除了瞒着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爸爸虽然很宠她，可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她哪怕是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都走一遍，她父亲都未必会心软同意……
“熏熏？熏熏？你还在么？”
电话那头的齐尔以为赵熏熏挂了电话。
“我在呢。”赵熏熏回道。
“熏熏，听我一句劝，咱们好好在家呆着做赵家二小姐不好么。为什么非得跟你爸作对呢。”
“不好，”赵熏熏倔强道，“你知道我的志愿的。你给我再念一遍。”
齐尔心想反正赵二小姐此刻不在眼前，她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道：“做中国的南丁格尔。”
赵熏熏满意的点了点头。
岂料齐尔下一句紧接着道：“我也就奇怪了，难道将来我和你大哥结婚了，我就不能再当护士了？”
“噗~”赵熏熏忍不住笑道，“齐尔小姐，要跟我大哥结婚，是不是要先从谈男女朋友开始？”
“额……那还不是因为你没给我们制造机会！”
赵熏熏笑着抱歉道：“对对，是我的错。”
“言归正传，你家老父亲是不是对我们这职业有什么误会。”
“误会？”赵熏熏想了想，“他觉得每天和病人待在一处，又脏又累。这跟家里的佣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我们家里的佣人还不如……”
齐尔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那你从小锦衣玉食，也难怪你父亲……”
赵熏熏大约觉得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便道，“不说这些了，明天等我混出来在说，以后的日子以后再想办法。”
“好吧，那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光启路179号等你。”
“好。”
两人相互约定了时间地点。这才挂了电话。
相比赵熏熏这几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顾清华却是恰恰相反忙得很。只要遇上他不去军校的日子，顾母总要给他安排各种饭局介绍“对象”。对于顾母来说，赵熏熏她很喜欢，可她的儿媳妇也不是非赵熏熏不可，如果儿子不喜欢，她就多安排几个，她是不相信顾清华就真的一个也看不上眼的。
顾清华向来知道母亲心思，她给准备的饭局，他倒也是能够从容应对。只是这一圈看下来，的确没有一个能看的上眼的。沪上的千金小姐和金陵的大家闺秀，从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要硬是要说出些不同来，怕也只是在穿衣打扮上，沪上的千金更加摩登一些而已。
过尽千帆皆不是。他觉得这样也挺好。他是下了决心要把身心都许给国家和未来的人，就不要再去祸害别人。想来母亲在这里也不会留很久，她早晚得回金陵，回父亲的身边去的。
次日早上，赵熏熏在餐厅里用早餐。她一边吃着一边想着一会儿怎么跟父亲讲今天要出门的事情。
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熏熏见父亲匆匆下来。
她放下手中的早餐，奔向父亲道：“爸爸，我今天……”
可赵父并没有理她。只是快步朝着门口走去，边喊道：“阿祥，快给我准备车，我要去商会。”
赵熏熏没有拦住父亲，可紧随而来的赵自荣正好被她逮个正着。此刻他脸上也是一脸紧张且凝重的表情。
赵熏熏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自荣道：“几个与日本有合作的工厂发生了工人罢工游行，还有学生加入。警察和军队都出动了。”
赵熏熏道：“爸爸从来不跟日/本/人做生意，他跑那么快干嘛。”
赵自荣叹息道：“我们不做，总有别人在做。父亲身为商会主席，总要回去看看。不跟你说了，街上乱。我跟父亲一起去。你就呆在家里别出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赵熏熏哪里还呆得住。她跟齐尔有约，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得早点出门，不然今天能不能到红十字会，还是个问题。这样想着赵熏熏赶紧给齐尔打了电话，让她出门的时候顺带上些医疗用品，路上人多复杂，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她们俩还能派上用场。
赵家原本就有两辆车，今天一辆被赵自荣开走送赵父去商会了。车库里还有一辆车。早年在国外的时候赵熏熏跟赵自荣学过开车。家里的车她也能开。于是从管家房里偷偷拿了钥匙就把车子开出去了。
车子开出法租界后，路上的人流越来越大，反而显得寸步难行。偏巧后面还有一辆车一直跟在她后面，这回真的是前进困难，后退又不行。她只能“滴滴”的按着喇叭，示意行人退开。
也许是喇叭声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一群既不像工人又不像学生的人，注意到开车的是一个小姑娘，歹心一起，拦住了车。
一群人先是拍着车门，在车窗外叫喊着：“无良商人，卖/国/贼，滚出来！”
赵熏熏平时就算胆子大，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车外全是人，全在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她。只因为在他们眼里她是一个开着车的有钱人，是无良的资本家。赵熏熏暗自懊悔今天这种情况，开车出来真是个错误的选择。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然而这个时候后悔千千万万遍已是太迟，外面的人见她躲在车上不出来。索性拿起石头和棍子等工具开始大力地砸车窗。车窗很快被砸出一个洞，有人趁机把手从这个洞里伸进来，打开了车门。车门一开，几个人把赵熏熏从车里拖了出来。
赵熏熏一面挣扎，一面喊道：“你们干嘛！你们是强盗土匪么！看看清楚，我也是你们的同胞啊！”
“呸~”不知是哪个人朝赵熏熏身上吐了口口水，“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大少爷，拿着我们的血汗钱挥霍的时候想过我们这些同胞么！你们的家人和日本人合作剥削我们的时候想过我们是同胞么？”
一声声发自肺腑的诘问，根本容不得赵熏熏辩驳。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这好像是赵会长的女儿。赵会长从来不跟日本人做生意的。”
这细微的发声，根本没有人听得进去。一帮人拉拽着赵熏熏，要把她往街边的巷子里拉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傲慢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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